北京市產業結構與經濟增長的灰色關聯分析

徐沛豪

摘 要：本文采用灰色關聯分析模型，基于1978年～2015年北京市地區的相關數據，對北京市改革開放以來產業結構變動和經濟增長情況進行了分析，著重分析了兩者之間的動態關聯變遷。將產業結構的演化分為了三個階段，對每一個階段分別進行了實證研究。實證結果說明：北京市的經濟總量不斷增長，產業結構逐漸趨于優化，經濟增長方式趨于合理化。三大產業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程度的演變經歷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以第二產業為主，一三產業為輔；第二階段是二三產業并重，第一產業為輔；第三階段是第三產業井噴式增長，一二產業為輔。第二產業的重要性逐漸下降，第三產業重要性逐漸上升并對經濟增長起到主導性作用。此外，第三產業中的房地產業與金融業和第二產業中的工業與建筑業都會經濟發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但第三產業的內部結構尚有較大的優化余地，內部結構不均衡的問題也較為明顯。

關鍵詞：北京市 產業結構 經濟增長 灰色關聯

中圖分類號：F20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17）09（b）-122-04

區域經濟研究中的一個核心就是產業結構變化與區域經濟增長之間的互動關系，因為經濟的增長過程與產業結構的演化關系緊密，經濟增長有利于產業結構的演變，同時產業結構的演變也會影響經濟增長的可持續性，經濟增長為產業結構像更高級的方向提供了積累和原動力，更高級、更合理的產業結構也會使經濟像高水平、可持續的方向發展，而低級的、不合理的產業結構將會使經濟失去內生增長動力。本文采用的灰色關聯分析模型的方法可以有效地分析北京市經濟增長與產業結構演變之間的關聯性，進一步深入地研究改革開放以來北京市產業發展變遷的過程，更精確的描述產業結構的演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機制。并發現北京市經濟發展中的薄弱環節與制約經濟發展的主導性因素，為更進一步促進產業結構升級，制定未來的產業政策，推動首都地區經濟社會科學蓬勃地發展，更好地為全國服務提供依據。

1 國內外的研究進展

北京市作為中國的首都地區，其經濟社會的高質量、較快速發展可以為全國起到示范表率的作用，研究北京市地區經濟發展和產業結構變遷意義重大。很多學者對此問題進行了研究。李東軍和張輝從產業結構紅利和需求收入彈性兩個方面研究了1979年～2011年北京市產業結構與經濟增長的關系，認為北京市經濟增長主要依賴于技術進步所帶來的效率提高，更少的依賴于產業結構的因素；王曉霞認為北京市在經濟發展過程中資源配置的效率與資源在不同產業間轉移方向有關，資源配置效率和產業結構因素共同影響著經濟的增長；鄭春、梅方超和鄺雄通過計量模型分析，發現產業結構的變遷是影響經濟增長的重要因素，北京市產業結構發展符合產業結構理論；邱燕萍、黃蕊崔和恒建的文章對已有的計量模型進行了分析和修正，得出了新的計量模型。在此基礎上發現北京市的產業結構對經濟的貢獻程度不是固定的，是隨時間發生變化的；韓蓓和張連城研究了北京市未來的經濟增長潛力，提出北京市未來經濟發展的引擎在于高新技術產業和高技術的服務業。

現階段國內外關于產業結構與區域經濟發展的研究成果較為豐富，對于北京市域的研究也較多，但運用灰色關聯理論對于北京市地區這一問題的研究比較缺乏。因此本文采取灰色關聯分析方法，對北京市地區產業結構變遷和經濟增長之間關系加以探究。通過計算北京市地區生產總值與三大產業結構分階段的動態關聯度變化，來尋找產業結構演變與經濟增長兩者間的關系，并據此提出北京市未來發展的政策建議。

2 北京市經濟增長與產業結構變遷

十一屆三中全會吹響了改革開放的春風，自從1978年以來北京市的經濟發展取得了累累碩果，人民生活水平顯著提高，北京市的地區生產總值由108.8億元增長為2015年的23014.6億元；第一產業產值由1978年的5.6億元上升到2015年的140.2億元；第二產業產值由1978年的77.2億元上升到2015年的4542.6億元；第三產業產值由1978年的26億元上升到2015年的18331.7億元。各個產業蓬勃發展，見圖1。

縱觀改革開放后的北京地區產業結構演變歷史，根據三大產業在經濟中占比變化，可以把北京地區產業結構的演化過程分為三個不同的階段。

第一階段（1978年～1990年）：以第二產業為主，第一、三產業為輔。這一階段的特點是第二產業對經濟的主導作用非常突出，第一、第三產業是經濟的輔助和補充。這一時期北京市的經濟結構還帶有濃厚的計劃經濟時代特征，由于首都的特殊地位，北京市在前兩次五年計劃中接受了國家投放的大量工業投資，造就了北京市第二產業比重巨大的產業結構的基礎。此外，第一、第三產業的發展非常迅速，第一產業由于制度變革等因素，產值年均增長率高達60%；第三產業在這一時期剛剛起步，蓬勃發展，產值年均增長率達到了57.7%。這一時期三大產業產值份額比是6.61：61.37：32.02。在1991年，北京市的第二產業產值占比首次低于50%，對經濟的主導作用減弱，北京市從這一年開始進入了下一個發展階段。

第二階段（1991年～2005年）：第二、三產業雙引擎驅動經濟增長，第一產業為輔。這一階段的特征是第二、第三產業并重。隨著服務業的蓬勃發展，第三產業占比越來越大，逐漸與第二產業一起主導著經濟的增長。第三產業的產值份額于1994年第一次開始高于第二產業，在北京市經濟結構中占比超過50%。這一時期由于農村改革所帶來的制度紅利釋放殆盡，但由于確立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中國在這一時期擺脫了對于經濟發展的意識形態爭論，再加之從新世紀以來北京奧運工程的啟動和實施，經濟發展反而更加迅速。第一產業年均產值增長率下降到13.1%；第二產業產值年均增長率為51.3%；第三產業的發展處于改革開放以來最快速的階段，年均產值增長率達到了166.2%。這一階段三大產業產值平均比重為3.71：37.31：58.99。在2006年，第三產業產值的占比第一次高于70%，成為經濟的唯一主導型產業，北京市邁入了以服務經濟、知識經濟和虛擬經濟為主導的發展道路。

第三階段（2006年～2015年）：第三產業重要性不斷提高，一二產業為輔。這一階段北京市的產業結構更加趨于優化，第三產業占比持續增長。2015年，北京市第三產業產值所占比重達到了79.7%的水平，第二產業產值所占比重減小至僅19.7%，第一產業產值所占比重為0.6%。第一、第二產業的占比萎縮，不是由于自身產業的萎縮，相反第一、第二產業產值還處于持續增長的狀態。而是由于第三產業相對龐大的體量與較快速的增長。知識經濟所主導的高新技術產業和互聯網產業的蓬勃發展主導了產業升級的方向。這個階段受到全球金融危機和經濟進入新常態的影響三大產業的增長率都趨于放緩，第一產業產值年均增長率為6.3%，第二產業年均增長率為12.5%，第三產業年均增長率為27.7%。三大產業產值平均比重為：0.87：22.94：76.11。

綜合來看，北京市的產業結構演變過程是在不斷發展、不斷優化的，經濟總量實現了較快速增長，產業結構也隨之同步的保持著的不斷升級與優化。增長方式由主要依靠第二產業拉動到目前主要依靠第三產業拉動。2008年北京市地區生產總值第一次超過了10000億元，經濟總量達到了11115億元；2014年北京市地區第一次超過了20000億元大關，達到21330.8億。2015年北京市地區生產總值為23014.6億元，較上年增長了7.9%，目前北京市依然保持著產業結構優化的步伐，產業結構不斷向附加值高、綠色高效的高端化方向發展的趨勢保持。

3 北京市經濟增長與產業結構灰色關聯分析

3.1 灰色關聯分析實證方法

灰色關聯分析方法由華中理工大學鄧聚龍教授于1982年首次提出，經過 30 多年的發展，現已經被廣泛應用于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的各個領域，尤其是在社會經濟領域取得較好的應用效果。本文選擇灰色關聯分析法，由于北京市的產業結構在幾十年間經歷了不斷地動態變化，灰色關聯模型正是研究一個系統動態變化問題的理想方法，它可以更加精確地刻畫系統發展趨勢的變化，便于更加直觀地把握經濟增長和產業結構的發展變遷。

灰色關聯分析的基本方法如下。

（1）確定k時刻參考序列

3.2 數據的選擇與說明

本文的基礎數據來源是北京市歷年的統計年鑒與北京市發布的社會經濟發展公報。以北京市的地區生產總值作為參考序列X0；比較數列共七組，第一產業產值作為X1，第二產業產值作為X2，第三產業產值作為X3，工業產值作為X4，建筑業產值作為X5，金融業產值作為X6，房地產業產值作為X7。

如上文所述，本文根據1978年～2015年北京市三大產業的發展變遷過程，將產業結構的發展分解成為三個序列。第一個時間節點出現在1990年，因為在這一年第二產業增加值份額首次低于總量的50%；第二個時間節點在2006年，因為這一年第三產業產值所占比重比第一次高于總量的70%，打破了原有的二、三產額并重的局面。因此比較序列應分為三段：1978年～1990年、1991年～2006年、2007年～2015年各個年份的產業結構及其產值分別為第一、第二、第三序列。

3.3 灰色關聯分析結果

將三段序列按照上述灰色關聯方法進行計算，得到不同階段的各個比較序列與參考序列的灰色關聯度，結果如表1顯示。

關聯度排序，結果如下：

第一階段：r02>r05>r04>r03>r01>r06>r07

第二階段：r05>r02>r04>r03>r07>r06>r01

第三階段：r05>r03>r02>r04>r07>r06>r01

首先，分三大產業來看，不同階段各個產業的關聯度都大于0.5，說明各個產業對經濟增長都是有顯著影響的。第一產業的關聯度序列排名呈現出下降的趨勢，說明農業產值對經濟增長的拉動作用越來越不明顯；第二產業的關聯度經歷了先下降后上升的發展過程，對經濟的推動作用逐漸被第三產業所取代。但關聯度均保持在0.8以上，說明第二產業一直是北京市經濟增長的強有力發動機；第三產業的關聯度增長升高趨勢非常明顯，上升速度很快，由改革開放初期階段的0.7454上升到現階段的0.9341，居于三大產業的首位，反映出第三產業在經濟結構中的地位已經發生根本性轉變，由次要、輔助性組成部分成長為北京市經濟發展最重要的增長動力。第三產業的快速成長，體現出北京市在經濟總量不斷增長的同時經濟結構也在進步、完善。

其次，對三大產業進一步分階段來看。圖2中的折線圖更加直觀的反映出三大產業在不同時期的變化情況。

在第一階段，北京市的產業關聯度排序為“二、三、一”，第二產業關聯度較第一、第三產業高出很多。說明北京市的經濟發展的基礎好、起點高。根據其他學者對陜西省、甘肅省等省份的研究，發現在改革開放初期階段與經濟增長關聯度最高的均是第一產業，在演變的過程中第二、第三產業的關聯度才會隨著發展循序漸進地高于第一產業。北京市的第二產業的關聯度在開始階段就較高，產業結構本身已經處于一個較高層次。北京市作為首都地區，由于政治經濟地位的特殊性，會享受到計劃經濟時代國家經濟資源分配的傾斜，得到更多的工業和建筑業投資，導致第二產業發展水平較高。這也使得在改革開放的初期階段北京市延續了計劃經濟時代的產業結構特征。第三產業在第一階段逐漸脫離政策的桎梏，成長速度較快。

在第二階段，北京市的產業關聯度排序依舊為“二、三、一”，但是第二、第三產業關聯度的差異已經大幅度縮小。這一階段由于確立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經濟改革的步伐顯著加快。稅制改革、匯率改革、國有企業改革等重大改革措施都發生在這一時期，同時，價格雙軌制取消，政府對于市場和要素價格的干預越來越少，經濟要素不斷釋放到市場中，要素的利用效率不斷提高。第三產業得益于此，發展更加迅速，每年的產值增長率保持在15%以上，最高峰時期甚至達到了40%以上，實現了令人矚目的發展成績。進入新世紀后，由于奧運工程全面啟動，又為經濟輸入了全新的發展動力。隨著高新技術、信息技術、互聯網經濟不斷的技術創新和大眾普及化，北京市新興的第三產業越來越展示出超越第二產業的發展動力。

在第三階段，北京市的產業關聯度序列排名研究發生了改變，成為“三、二、一”排列，北京市的產業結構在這一時期進一步優化，日漸趨向于類似發達國家的以知識經濟、服務經濟為主的經濟結構，北京市人均GDP也在這一時期超過一萬美元大關，產業結構優化效果明顯。第三產業成為對經濟發展的主要促進力量。而第一產業的關聯度于第三階段繼續下降，隨著北京市城區不斷拓展，規劃不斷詳細，未來北京市第一產業對于經濟增長的關聯度可能會進一步降低、第三產業的關聯度繼續上升。這也符合北京市2016年的最新城市定位，即“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國際交往中心、科技創新中心”。

第三，從三次產業細分來看。工業、建筑業、金融業、房地產業即序列r04、r05、r06、r07。第一階段的關聯度排名為r05>r04>r06>r07；第二階段的關聯度排名為r05>r04>r07>r06；第三階段的關聯度排名為r05>r04>r07>r06。總體來看四個行業的關聯度排名變化不大，盡管第三產業對經濟的影響越來越大，但是隸屬于第三產業的金融業和房地產業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卻一直未能超過工業和建筑業。說明北京市不是靠傳統的金融業、房地產業來實現第三產業發展增長的，而是更多依賴于新興技術產業和高科技產業，走了一條更加健康綠色的第三產業發展之路。

圖3顯示了北京市第二、第三產業內部部分行業的灰色關聯度變化情況。可以發現隸屬于第二產業的工業和建筑業的關聯度都較高，對經濟有持續明顯的促進效果。建筑業的關聯度在三個階段都在0.9以上，且呈現不斷上升的趨勢，第三階段達到了0.99以上的最高值，說明建筑業對區域經濟發展促進效果非常大，與經濟增長的關系最為密切，體現出改革開放幾十年來的建設熱潮；工業的關聯度平均水平也較高，第三階段達到0.89以上，變化趨勢表現為先下降后上升的規律。

第三產業內部的金融業和房地產業的關聯系數較第二產業內部較小。在第一階段，由于經濟體制改革剛剛開始，市場化程度不高，金融業和房地產業尚未得到充分發展，在經濟活動中地位并不突顯，因此這一階段關聯度僅為0.5746與0.5459，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微弱；第二階段是北京市經濟發展的高潮階段，北京市年地區生產總值增長率都保持在10%以上，隨著市場化導向的經濟改革逐步推進深入與金融體制改革的推進，金融業與房地產業的關聯度都有較明顯增大，分別達到了0.6792與0.7123，對經濟增長的促進效果明顯提高；第三階段金融業和房地產行業的關聯度均有所下降，這可能由于高新技術產業的發展成為北京市第三產業新的增長動力，弱化了金融和房地產業對經濟的拉動作用。綜合來看，房地產業的關聯度依然較高，說明北京市的經濟增長一定程度上仍舊依賴于土地財政的模式，有進一步優化的空間。金融業在北京市第三產業中占比較大，但關聯度波動也較大，說明第三產業內部發展的不均衡，金融業的發展對提升經濟效率有很重要的作用，但是這種促進作用還沒有得到充分發揮。

4 結語

本文利用灰色關聯分析模型，對北京市自從改革開放以來的經濟增長和產業結構變遷情況進行了研究。結果發現，北京市的產業結構起點較高，經濟增長基礎較好。改革開放以來，北京市的產業結構時刻處于發展變化的過程中，隨著經濟總量不斷增長，三大產業的結構同時也在不斷發生著深刻的變化，朝著附加值高、不斷優化地方向發展。具體來說經歷了三個階段，即工業主導階段、工業經濟與服務經濟并重階段、服務經濟與知識經濟主導階段。北京市已經初步建立起了以第三產業為主導的經濟增長模式，未來需要繼續推行產業升級，培養高端化、智能化、信息化的新型工業，實現產業的均衡發展。房地產業的灰色關聯度較高，因此需要警惕經濟發展對于房地產業和土地財政的路徑依賴。同時應注意第三產業內部的協調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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