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1. 王燁1. 吳迪2. 畢明光2.
1.北京凱盛建材工程有限公司、中國建筑材料科學研究總院科技發展部
2.裝甲兵工程學院科研部
美陸軍地面戰車未來發展方向確立歷程解析
李雪1. 王燁1. 吳迪2. 畢明光2.
1.北京凱盛建材工程有限公司、中國建筑材料科學研究總院科技發展部
2.裝甲兵工程學院科研部
美國陸軍訓練和條令司令部(TRADOC)在美軍未來作戰系統(FCS)中,制定了一個新型地面戰車(GCV)要求并發展了一個新的基礎概念,并在部隊中展開了平臺升級和更替戰略。本文主要針對這一概念產生和發展的過程,以及軍隊接受和采納情況,予以分析和描述,以期對我軍新型地面戰斗車輛的研制和使用,提供理論和實踐參考。
科研成果 成果轉化 軍隊院校
美軍未來作戰系統(FCS)的構想始于1999年,這一構想的目的是建立一個系統之系統,讓其中所有構成部分可以在敵對的環境下通過先進的網絡相互鏈接,并且可以在盡可能少的后勤支持下快速活動,作為一個整體來行動。這種系統是針對高強度沖突—也稱之為“主要作戰行動”而設計的。美國國防部長辦公室在2009年6月的《國防采購備忘錄》中終止了這個項目中的載人地面車輛一項,因為此種車輛不適于當前的作戰環境。這個決定做出之后,陸軍訓練和條令司令部(TRADOC)制定了一個新型地面戰車(GCV)要求并發展了一個新的基礎概念。這種車輛并不屬于系統家族,而且也不需要在敵對環境下快速活動。美國陸軍把這種地面戰車的初步概念看作一種步兵戰斗車(IFV)。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是出于升級當前陸軍步兵平臺的需要和陸軍計劃的24個重型作戰旅對IFV的需要考慮。目前陸軍正在進行平臺升級和更替戰略,以替代在短期內難以實現的前陸軍參謀長埃里克?辛塞奇(Eric Shinseki)的構想。
2009年4月6日,美國國防部長蓋茨提交了2010年國防預算建議。其中就包括取消陸軍未來作戰系統(FCS)計劃中的載人地面戰車一項。他認為這種載人地面戰車的設計沒有吸取伊拉克和阿富汗平叛行動中的經驗教訓。同時,他指出陸軍車輛現代化計劃在滿足全譜沖突方面非常重要,需要重新啟動這一計劃。
未來作戰系統是美國陸軍改革活動的重要物資支持。它由通過通信網絡組織在一起的18種載人和無人系統構成。載人車輛的目的是利用更輕、更適于部署的通用底盤模塊化車輛取代原先較為笨重的平臺。此外,這一系統還包括先進的感應裝置和自動機械化空中和地面平臺。作為陸軍改革活動一部分,它探討了陸軍追求未來作戰系統的原因和歷史,包括執行這一計劃曾經遇到的風險和自始至終均未能完成這一計劃的現實,討論當前的現代化活動和陸軍將會采用重型平臺的現實,而不是按照前陸軍參謀長埃里克?辛塞奇(Eric Shinseki)的構想發展。
美國國防部長蓋茨也對其他軍種所進行的現代化項目做出修改決定。包括中轉衛星(TSAT)計劃的終止、機載激光武器的取消、停止購買DDG-1000軍艦、重新啟動DDG-51“宙斯盾”驅逐艦計劃、停止F-22的采購。他提到,軍方之所以做出這些決定是出于“提高他們針對當前形勢的戰斗能力和對短期內最可能發生的情況的應對能力”的考慮。為了達到這些目的,他們必須要審慎檢查美國國防部的采購和合約活動。
在做出這些聲明之后,他到各軍事院校發表演講,詳細解釋了提出這些建議的原因。他的總體概念是各部隊以聯合任務為主,尋求可以適用于多種任務的計劃項目,以達到80%的解決方案為目的,而不是進行長期的研發周期,特別是在當今形勢下,科技和地緣政治的變化速度大大快過新能力的研發速度。
未來作戰系統中的載人地面車輛項目雖然發展了9年之久,但是他一直認為這個項目沒有切實吸取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平叛行動中獲得的經驗教訓。他認為,“陸軍必須要以一種新型的現代化戰車來取代冷戰時期的車型”。他保證會留出足夠的資金用于新型車輛的現代化項目。2010年的預算顯示他履行了自己的諾言。
在做出四月份的聲明之前,蓋茨部長曾幾次提到,他相信所有部隊都希望脫離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戰局,而著重為未來的常規沖突做準備。他認為五角大樓、國會和國防行業也都注重此類項目,而沒有考慮他們贏得當前的戰爭所需的能力。另外,雖然美國可能不會發動類似目前正在進行的兩場沖突,但是美國未來的戰略是利用間接手段,如通過發展合作伙伴的能力以及提高武裝力量支持等來阻止形勢進一步發展成為全面的軍事干預。
蓋茨部長在考察了美國當前擁有的能力和各軍種采購計劃中所需的能力之后,他認為,雖然他們需要最先進的系統裝備,但是很多時候他們也可能會面對“是否需要科技含量相對較低的裝備來執行維穩和平叛任務”此類的問題。蓋茨四月份提出的建議就是反映了環境和需求之間的關系。
(一)陸軍改革
冷戰和第一次海灣戰爭結束之后,陸軍從18個現役師級部隊減少為10個,預算也相應降低。陸軍沒有利用新型裝備來實行現代化,而是繼續維持其重型裝備。有三個新項目,M8裝甲火炮系統、未來偵察和騎兵系統(與英國聯合發展的項目)和一種稱為“Grizzly”的突擊破障平臺都是在開始不久就取消了。后兩個項目之所以取消是為了給陸軍改革節約資金。
90年代中期,當陸軍想要將裝備快速運送到巴爾干半島時受阻,所以不能及時投入戰斗。1995年12月,當陸軍想要讓第1裝甲師渡過薩瓦河抵達波斯尼亞以作為“鷹”特遣隊的一部分行動時,他們不得不等待10天之久直到工程部隊將浮橋建好。1999年4月,“鷹”特遣隊不能及時抵達科索沃,從而沒有能夠直接參與戰斗。“鷹”特遣隊本來是要將“阿帕奇”直升機、坦克、火炮和工程裝備以及后勤物資從德國通過意大利送往阿爾巴尼亞,從而可以同科索沃的塞爾維亞部隊開戰。
1999年,曾任美國陸軍歐洲區指揮官、北約駐波斯尼亞和黑塞哥維那指揮官的前陸軍參謀長埃里克?辛塞奇(Eric Shinseki)將軍決定將未來作戰系統的概念作為陸軍改革的一部分。在1999年10月的美國陸軍協會年度會議上,他提出了自己計劃。他的觀點是“為各部隊提供靈活性和多樣性,以快速從一種戰斗環境和戰斗類型轉變為另一種環境和類型,而且可以最大程度地保留戰力,從而可以讓部隊在全譜行動中獲得優勢”。這一觀點的要點是減少后勤規模。當時陸軍的運輸裝備中有90%都是用來運送后勤物資。他意識到陸軍必須要比對手更加快速地抵達沖突地點,而且要具備贏得沖突所需的足夠的殺傷力。
為此,他設立了一個目標:建立一個裝備了指揮、控制、通信、計算機、情報、偵察和監控(C4ISR)系統的戰斗旅,可以在96小時內向全球任何地點部署,120小時內可以部署一個師,30天內可以部署五個師。他認為這種能力可以通過其速度和戰力展示起到威懾作用。如果威懾失效,那么相應的戰斗力可以進行戰斗并贏得勝利。為了彌補90年代陸軍和未來形勢需要之間的差距,他提議采購“現有”過渡性裝備。“斯瑞克”(Stryker)戰車就是作為“過渡性裝甲車”而采購的。他提議先用這種過渡性裝備來裝備華盛頓路易斯堡的一個旅級部隊,進行條令制定、組織設計和領導人訓練并最終形成轉型的陸軍部隊或者“目標部隊”。
辛塞奇將軍在2000年10月的“公共傳播系統之未來戰爭系列”評估中將己方的觀點進一步擴大。他指出,“沙漠風暴”之所以能夠成功,是因為薩達姆?侯賽因沒有能夠及時發動進一步攻擊。這讓陸軍獲得了6個月的時間將重型裝甲師運送到沙特阿拉伯的港口和機場。他認為,像索馬里、海地、巴拿馬、波斯尼亞、科索沃和東帝汶這些地區,也都需要擁有快速行動和足夠的地面能力才能達到維穩的目的。他也認為某些“復雜因素”,如有組織犯罪、毒品走私、恐怖主義和大規模殺傷武器給他們的敵人提供了一些陸軍條令沒有應對方案的能力。
2000年3月,辛塞奇將軍在準備參議院陸軍委員會空降小組委員會的陳詞時提到,陸軍的轉型戰略可以“形成一個比當前部隊更具備反應能力、可部署性、靈活、多樣、致命、可生存和可維持的目標部隊”。陸軍必須要“具備戰略靈活性”和“在全譜行動中各個環節具備戰略優勢”。
按照這種提議,陸軍分為三種類型部隊:傳統、過渡性和目標部隊。傳統部隊由裝備了“艾布拉姆斯”(Abrams)主戰坦克和“布雷德利”(Bradley)戰車的重型師級部隊構成,過渡性部隊裝備了“斯瑞克”(Stryker),而目標部隊將會裝備未來作戰(FCS)系統。
(二)未來作戰系統的采購
2000年2 月,陸軍采購執行委員會和國防高級研究計劃署達成協議,合作研發未來作戰系統。這項聯合投資的計劃將會建立一種具備下列特點的系統:
1.網絡中心結構;
2.部隊和自動機械化系統相結合;
3.提高的大范圍作戰能力;
4.能夠進行空中機動。
在2000-2005年期間,陸軍和國防高級研究計劃署聯合投資,征召承包商進行設計工作和演示模型的制造。這一階段的采購目的是,到2006年完成未來作戰系統演示模型的制造。2000年5月,國防高級研究計劃署和陸軍選擇了四個承包商團隊在24個月內完成概念設計。 按照合約規定,承包商和政府分擔模型的研發成本。這種類型的合約即《國防授權法案》第845章提到的針對模型的“其他交易權”。每個團隊都需要提交兩種設計概念,每種設計概念都需能夠為目標部隊提供可部署能力、靈活性、多樣性、致命能力、生存能力和可維持能力。第一個概念是建立一個聯網的分布式部隊,包括載人指揮與控制人員車輛、一個自動機械化直接火力系統、一個自動機械化非直瞄系統、一個全天候自動機械化感應系統和其他多層次感應裝置。第二種概念是團隊己方設計的系統之系統。
繼這個階段之后,國防高級研究計劃署和陸軍計劃選擇兩個團隊來準備具體的未來作戰系統設計并完成最佳的設計方案。之后由一個承包商來建造和測試一臺未來作戰系統演示裝備。演示和實驗工作會持續整個2006年,屆時陸軍會決定是否進入工程和制造階段。裝備預計會在2012年開始投入使用。
受到“9?11”事件的影響,這一研發節奏在2001年開始加快。陸軍不再精挑細選,2002年3月,國防高級研究計劃署舉辦了一次承包商之間的“高級系統集成商”(LSI)競賽并宣布波音公司和科學應用國際公司(SAIC)負責研發未來作戰系統。高級系統集成商是由洛克希德?馬丁公司提出的,這個概念可以減少陸軍在低端研發和工程上的專業采購人員和文職工作,可以讓其他部門全面負責項目研發。
高級系統集成商是在未來旅級戰斗隊的基礎上開展競爭,競爭者計劃將概念一直發展到里程碑B的階段。除了執行管理和整合所有項目部分之外,高級系統集成商還要作為政府的總承包商活動,最高程度地利用業界資源來整合軟、硬件解決方案。另外,由于項目涉及了陸軍內部的許多方面,如裝甲、火炮、步兵、信號等,所以需要一個建制外的部門來管理不同的單位。在概念和技術研發階段,高級系統集成商同國防高級計劃署以及訓練和條令指揮部合作確定各項要求。
未來作戰系統概念包括載人和無人作戰系統、彈藥、火炮、導彈、網絡協議、各種感應裝置、指揮與控制和決策支持。所有這些內容的中心都是士兵。據當時陸軍和國防高級計劃署的項目經理稱,“當士兵完成訓練,可以迅速地、有組織地執行各種任務并最終生存下來”,那么也就可以認為這個項目是獲得了成功。
未來作戰系統的作戰要求說明于2003年5月13日通過審核。它包括七項主要性能參數:聯合協同能力、聯網作戰指揮、聯網殺傷能力、運輸能力、維持能力/可靠度、訓練和生存能力。這些參數是項目發展的指導內容,是有效軍事能力需要具備的主要特點。這些參數中最惹人注目的是“運輸能力”,因為項目要求系統能夠用于C-130飛機運輸。這些系統必須要能夠進行空運、海運、高速公路和鐵路運輸,以支持戰區內部署以及戰區之間的機動。辛塞奇將軍構想的更具備部署能力的部隊最主要的特點就是能夠快速向問題地點移動。
系統測試期間也是參考主要性能參數進行。系統必須能夠滿足這些參數要求。雖然主要性能參數并沒有具體要求系統可以放置于C-130之內,但是第2版的作戰要求說明卻提出了這項要求。但也并不是說系統必須要滿足這個要求才能通過測試。陸軍訓練和條令司令部在2007年底要求修改這項要求,將該項要求從“可以利用C-130和C-17飛機在戰區內部署”改為“可以通過C-17進行部署”。
在作戰要求說明通過審核之后,國防采購執行委員會批準該項目進入里程碑B階段,也即系統設計和演示階段。這一階段的重點是降低整合和生產風險、保證作戰支持能力和利用模型進行系統演示。國防采購執行委員會的采購決定備忘錄批準了陸軍將該項目作為單項國防采購計劃的請求并分配了專項資金。陸軍請求撥發專項資金是因為這樣可以讓項目經理可以按照需要將資金分配到各個環節,從而可以保證項目順利進行。這點對項目來說非常重要,因為項目包括很多部分和不同的技術,這些都需要迅速進行研發,這就需要一定的財務靈活性來避免這些風險。但是國會卻不認可這項要求。相反,國會提出了將資金分為兩部分,一部分用于未來作戰系統,另一部分用于非直瞄火炮及其供應車輛。因為不同資金支持項目的不同部分,所以隨著時間推進,資金也分為更多的部分,讓各個環節的發展都變得更加復雜。
非直瞄火炮載人地面車輛是在國會的要求下發展的。陸軍計劃2010年開始裝備這種平臺并在2008年底預先生產出8臺此類系統。在“十字軍戰士”火炮取消之后,陸軍將其技術優勢融合到了未來作戰系統項目。在國會要求優先發展此類平臺的情況下,非直瞄火炮成為了最先發展的載人地面車輛。
采購決定備忘錄也提到,由于項目的復雜性,美國國防部長辦公室計劃對其實行特別監管措施。美國國防部長辦公室隨后計劃對項目進行里程碑B階段國防采購委員會評估,屆時陸軍需要提供重要技術要求和相關項目的最新狀況。未來作戰系統是唯一一個受到里程碑B階段監管的項目。
項目主導部門隨后由國防高級計劃署轉為陸軍采購執行委員會,由一名旅長作為項目經理。在研發和演示階段,陸軍繼續與波音公司和SAIC合作。而且繼續以OTA合約的形式合作,而不是傳統的聯邦采購規定合約。2003年3月到8月期間,高級系統集成商與23個下級承包商簽訂合約。
國會不太贊成高級系統集成商的合作方式。它認為這樣合作方式下有資金分配問題,而且缺少政府的控制和監管。蓋茨部長認為這種合作方式可以參與整個項目的發展過程,而不是直接從承包商處購買一種裝備。他也提到,在經過重要設計評估之后提供的費用可以保證系統的設計可以滿足性能和工程要求。總審計辦公室在給國會的一份報告中說明了此點。它認為很難將承包商的行為和實際產出相互聯系在一起。同時,它也批評美國國防部長辦公室沒有能夠提供足夠的監管。
雖然項目由國防高級計劃署管理,但是在陸軍的建議下由高級系統集成商與通用動力公司和BAE公司進行單方面合作,開始項目中的載人地面車輛部分的設計工作。雖然通用動力公司和BAE之間同意各自承擔一半的業務,但是通用動力公司承擔了大部分未來作戰系統載人地面車輛的設計業務。這種安排可以讓項目按照進度有序發展,而且可以為國內的兩大裝甲車生產商提供足夠的業務以保護工業基礎。美國國防部長蓋茨認為兩家制造商之間的業務分擔和高級系統集成商的費用安排也是他終止未來作戰系統載人地面車輛項目的原因。
項目采用了美國國防部的漸進式采購模式,可以讓項目在螺旋式發展進程中加以升級。項目推遲了對某些要求的定義,這是為了可以利用發展初期的測試數據來進一步解釋和說明這些定義。這些更為明確的要求設立之后,或稱為里程碑C階段的能力發展要求中的一部分。總審計署也反對這樣的武器系統發展模式。陸軍于是轉換為一種階段性的發展模式。
按照構想,未來作戰系統將會由高級網絡結構互聯,允許各個軍種共享態勢感知和協調行動。系統包括:
1.無人地面系統(UGS);2.非直瞄發射系統(NLOS-LS)和智能彈藥系統(IMS);3.四種類型的無人空中裝備(UAV),分別屬于排級、連級、營級和其他單位;4.三種無人地面車輛(UGV);5.自動機械化裝甲車;6.小型無人地面車輛;7.多功能后勤和裝備車(MULE);8.八種載人地面車輛;9.網絡;10.單兵裝備和武器。
2003年8月,在項目開始了3個月之后,新任陸軍參謀長彼得?斯庫梅克將目標部隊更名為未來部隊,而且將項目重點從裝備有用的未來作戰系統項目轉變為盡快裝備目前可以獲得的能力,而不是等到10年或者更久之后讓它們同其他未來作戰系統平臺和目前正在發展的技術整合。
伊拉克和阿富汗戰爭讓項目發展顯得更加緊迫。陸軍所面臨的是阿富汗和伊拉克戰爭延續的可能,他們想要盡快獲得項目發展所帶來的好處。另外,隨著預算的緊縮,未來作戰系統也意味著國會可以拿來支付開支的一大筆資金。國會在2006、2007、2008年每年減少此項目預算的10%。國會的每次削減資金的決定都讓項目辦公司花費九個月的時間來重新計劃項目和建立項目發展要求。
(三)“推銷”陸軍改革
一般來說,如果要發展一個新系統,總會有某個陸軍部門對其支持。例如,“十字軍戰士”火炮的支持者是野戰炮兵學校,“科曼奇”飛機的支持者是航空學校,而“艾布拉姆斯”坦克的支持者是裝甲兵學校。未來作戰系統卻沒有任何一個支持部門。這點很重要,因此這個概念沒有獲得陸軍的普遍支持。未來創建一個支持部門,或者因為其他原因,辛塞奇將軍于2000年11月建立了一個稱作“未來作戰系統特遣隊”的部門,后來改為“目標部隊特遣隊”(OFTF)。
特遣隊的根本目的就是推動未來作戰系統的發展和促進陸軍高級領導層的決策。為此目的,特遣隊建立了一個團隊來解決各種問題、參與作戰和系統設計概念、權衡技術和要求的取舍、尋求協助、更好地協調合作。
還有一個沒有明確提到的任務就是“推銷”改革和未來作戰系統。特遣隊負責向美國國防部長辦公室、陸軍和國會傳達陸軍的觀點。例如,它曾提出“他們將會比對手先了解形勢、比他們先做出正確的決定并先一步作戰和摧毀對手。簡而言之,他們將讓每一場戰斗都變成伏擊戰”。這個“先看到、先了解、先行動和決定性獲勝”的聲明讓很多人相信未來作戰系統將會為士兵提供這樣的能力。
雖然做出了大量工作,但是陸軍、業界和國會方面并不滿足陸軍目前的發展方向。一隊業界代表積極會見國會成員,要求保留現有生產線的同時為陸軍現代化提供單方面的解決方案。除了業界的意見之外,國會和智囊對網絡的不信任也都給未來作戰系統的反戰帶來極大的障礙。此外,雖然裝甲兵學校的成員比較贊賞載人地面平臺的車載作戰系統,但是他們計劃發展一種新型的“艾布拉姆斯”坦克用作重型旅級戰斗隊裝備。
(四)陸軍未來的概念和觀點
自從辛塞奇將軍1999年提出了詳細的陸軍轉變觀點之后,繼任的陸軍參謀長一直都沒有提出有關未來陸軍的其他觀點,這可能是因為他們滿足于當前的發展方向,抑或是從2001年9月以來陸軍都一直在參加戰斗而沒有時間考慮。而主管部門,包括美國國防部長辦公室和國會都希望陸軍參謀長可以提出某種觀點來衡量前任參謀長的目標,或者是尋找投資方來投資新計劃。
陸軍訓練和條令司令部發布了一系列“頂石概念”,這些概念讓人們有機會探討陸軍的未來觀。這些概念并不是陸軍方面的觀點,而是參考之前或當下的形勢設立的整體概念。“頂石概念”基于研究、演習、實驗和作戰經驗等,它不僅是形成未來的條令的基礎,而且有利于形成組織、訓練、裝備、領導和教育、士兵和設施等。
這些概念不僅僅為項目經理提供參考,而且讓更多人了解未來的可能狀況。過去20年中,陸軍發布了三個此類概念,分別于1994、2005、2009年發布。1994年的概念聲明并不屬于條令,而是領導陸軍轉變的參考概念。
2005年的概念強調了陸軍針對各種沖突可以做出連貫反應的需要。未來抗擊威脅和不穩定狀態,陸軍將需要具備應用七種作戰概念的能力:
1.按照作戰地區的狀況進行組織并塑造戰場空間;2.在戰略距離范圍內的作戰機動,讓部隊可以在有力地點遏制或迅速與敵人作戰;3.戰區間的作戰機動,可以擴大聯合部隊指揮官的指揮范圍;4.決定性的機動性,是一個致命的聯合武裝力量所必須具備的;5.分布式支持和維持能力,可以保證活動的自由和為部隊提供持續的支持;6.當前和后續的維穩和支持行動,首先要保證行動期間決定性機動取得的成果,之后才能保持和平狀態;7.聯網的戰斗指揮:網絡和在聯網環境下行動的指揮官。
概念所包含的各種設想對將來的形勢非常重要。例如,概念提到,科技并不是轉變的唯一手段。而且進一步提出,陸軍最重要的資產不是技術,而是他們士兵和領導人的思想。
概念中也設想了未來陸軍部隊所需的陸軍和聯合轉型能力。這些能力包括:領導人需要能夠在不確定和快速變化的作戰環境中行動;從戰略到戰術層級上的縱深聯系的C4ISR網絡之網絡;新型戰略作戰運輸能力;具備多種能力的多樣化模塊部隊,可以按照各種應急形勢進行組合;未來作戰系統旅級戰斗隊可以保證未來部隊應用各種作戰能力,特別是戰區間機動和后勤改革可以讓未來部隊在艱險的展區中行動,而不需要建立笨重的后勤設施;聯合概念、能力和使能因素的平行發展。
概念雖然展望了未來的形勢,但是同時也意識到了當前伊拉克和阿富汗行動相關的問題,概念提出,感知“也包括了解和應用文化、種族、政治、部落、信仰和意識形態等因素來影響敵人、盟友和中立方的行為”。而且還認識到非常規和維穩環境下,對文化和社會因素的了解更為重要,所以更需要人力因素,而不是技術方面。它并不認為未來作戰系統的能力能夠做到完美的態勢感知。它說明,信息優勢只是促進手段,而非“絕對的有利條件”。
陸軍訓練和條令司令部于2009年12月發布了最新的“頂石概念”,其重點是在持續沖突中的適應能力。概念在這個時候發布可能是因為要強調某些設想超過預期,或者因為未來作戰系統載人地面車輛的部分被終止,也可能是因為陸軍認為必須要對蓋茨部長放棄未來而適應當前的行為做出反應。最新概念的背景部分提到,轉型思維形成了早期的條令、組織和現代化方法,但是卻沒有最終實現,因此,概念強調陸軍“需要長期在不確定和復雜的環境下行動”。克勞塞維茨在200年前的《戰爭論》一書中首次描述了戰爭的迷惑和矛盾,他強調了戰略是不斷發展的計劃。2009年的概念沒有注重形成未來部隊的主要觀點,而是解釋了如何以實際方式而不是用概念性的方式來達到作戰適應性。條令只是陸軍認為開展軍事行動的最佳方式。
陸軍條令和訓練司令部在美國陸軍協會冬季座談會上提出了這個概念。其主要作者麥克馬斯特稱,“未來一定是充滿了不確定性的”,因此,“在你認為科技可以撥開戰爭迷霧的情況下,你建立了一支與本該建立的部隊不同的部隊”。這句話說明了士兵在過去和未來的沖突中總會面臨的現實。這句話可能是對未來作戰系統推銷中所用到的“先看到、先了解、先行動、決定性地獲勝”所作出的反應。它似乎沒有考慮到阿富汗和伊拉克戰場上的空、地機器人和高級人體裝甲所帶來的優勢。
作戰適應能力的中心概念是可以做出重要判斷的高素質陸軍領導人和部隊、適應模糊概念和分散行動模式、有意愿接受風險和快速調整的能力。它鼓勵部隊通過行動來發展形勢,因為科技并不能提供部隊和領導人必須要了解的一切內容。這是一種夸大的說法。條令中沒有任何內容提到科技會提供認知能力。
最新概念的最后一部分討論了未來陸軍必須要進行的核心作戰行動。包括:
1.進行安全部隊協助—包括為當地部隊提供裝備以及制定有效的長期的制度;2.組織和進入行動—建立前線基地、發展維持能力、依靠聯合空運和海運能力運送陸軍;3.全譜行動—進攻、防御、維穩和民事支持行動,以捕捉、保持和開發主動權為目的;4.開展多層次保護行動—持續地偵察以確認和先發制人打擊威脅,同時防御和保護重要裝備;5.分布式支持和維持—向戰區提供持續的人員、物資、裝備和部隊;6.聯網的任務指揮—利用網絡能力優勢保證部隊和領導人開展行動。
這一概念缺少了戰略距離作戰機動的需要,而這點是辛塞奇將軍的重要觀點。這個概念認為陸軍向全球應急地區部署過程中,速度才是關鍵。較輕的平臺可以通過空運和海運完成,所以有利于加快部署速度。此外,它們的展開與回收時間也會更短。這可能是因為參加了九年平叛行動的當前領導人的經驗所致,因為他們不需要擔心如何獲得裝備和供應鏈,因為這些東西都已經就位了。由于缺乏一種未來的總體觀念,而條令中的新概念側重實際應用,在這種情形下,美國陸軍選擇了謹慎地取代其重型部隊和平臺,而不是以戰略性機動或者創新的未來部隊為目標。
(五)當前的陸軍現代化
美國未來的陸軍將進一步重型化,未來的裝備比現在的平臺更老更重,而不是轉變為更新、更輕和更有部署性的部隊。美軍之所以這么做并不是出于戰略觀點考慮,而是為持續的沖突做準備。
喬治?凱西將軍最近說過,“簡單來說,他們的形勢觀并沒有太大的改變,他們面對的依然是持久的沖突”。他認為未來十年的形勢都是一場持久的沖突,而美國部隊將會繼續面對長期的全球恐怖主義網絡。而且國際形勢也“很可能進一步惡化,而非緩解”。全球趨勢包括技術的全球化和擴散。
美國陸軍可從未來作戰系統中獲得的益處:機器人、感應器、非直瞄火炮和網絡能力將會繼續在打擊此類威脅中發揮作用。未來作戰系統的組織和作戰計劃將會為伊拉克的無人和載人團隊提供作戰概念。這些技術在十年前還是幻想,但是目前已經司空見慣了。
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戰爭讓美國未來的陸軍需要更加重型化的車輛,而非輕型車輛。在遍布路邊炸彈的伊拉克地區防地雷反伏擊車(MRAP)是運送士兵的最佳選擇。MRAP是在沒有經過美國國防部5000系列采辦文件監管的情況下采購的,目前美國在這個項目上已經投入了260億美元。雖然它們在路況良好的伊拉克地區為士兵提供了保護作用,但是它依然有一些問題。在阿富汗的崎嶇地區乘坐過這種車輛的士兵抱怨說,車子“太大、太重、機動性差”。
五個供應商生產的32種防地雷反伏擊車帶來了嚴重的后勤問題。這些車子的主要配件,如傳動部件和發動機都是互不相同。此外,由于后勤需要和船運及空運問題,這些車子并不適合遠征行動。針對伊拉克地區制造的車輛對于阿富汗地區來說太過笨重,所以需要一種全地形車輛來滿足要求。
美國海軍陸戰隊利用另一種“灰熊”突擊破障車在阿富汗取得了重大的成功,這種車子可以有效通過障礙和陷阱。海軍陸戰隊目前繼續發展這一項目。而“斯瑞克”戰車,原本是利用“現有”系統制造的產品,沒有計劃列入陸軍轉型的一部分,但是現在卻通過升級成為了一種長期保留的系統。建造于60年代的“帕拉丁”榴彈炮將會由“十字軍戰士”火炮取代,但是該項目已經被取消。還有非直瞄火炮現在進一步升級可以一直運用,并持續到2050年。此外還有輕型155加農炮也構成了陸軍壓制性火力的一部分。
“艾布拉姆斯”坦克獲得了升級,未來陸軍將擁有兩種車型,M1A1“態勢感知”(SA)和M1A2“系統增進計劃”(SEP)。將一臺“艾布拉姆斯”重置為零公里和零小時需要花費大約330萬美元。將一臺車子升級到最新型號需要520萬美元。
美國陸軍正在發展一種新型地面戰車(GCV)來取代原來的兩種步兵運送車輛-M113和“布雷德利”戰車。新型車輛的設計將擁有“布雷德利”的車底防地雷反伏擊裝置與野外機動性和“斯瑞克”的市區和作戰機動性。它將有效地保證升級和新技術的結合。第一輛戰車預計將于2017年產出。車輛重量將介于35-40噸之間。
短期內美國陸軍將會更加重型化,而后勤問題也將不可避免地出現。1999年,辛塞奇將軍設立了一個以機動性為主的目標并制定了相應計劃。最新版的陸軍作戰計劃也保留了這些機動性目標。美國陸軍將可以在4天內部署一支模塊化旅級部隊、10天內部署三個模塊化旅級部隊和一個師級總部、20天內部署九個模塊化旅級部隊和一個師級總部、30天內部署十五個模塊化旅級部隊。但是美國陸軍卻沒有相應計劃來實現這些目標。實際上,美國陸軍當前的現代化活動讓這些目標比1999年更難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