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鶴幸
劉居時,一個得“嶺南畫派”精髓的人物畫家——如果說,廣東肇慶這一人杰地靈的“端硯”之鄉,孕育了他先天的文化基因而耳濡目染地7歲習書畫、17歲辦個展;又承庭訓、耽于筆墨丹青中得關山月、黎雄才等嶺南派大師的點撥,題材旁涉儒、道、釋等中華傳統文化。那么,入主滬上后的海派文化成就了他后天的人文滋養,高屋建瓴地兼收并蓄而佳作迭現,藝技精進,為人矚目。
早穎夙成的劉居時,從年少《十八羅漢》為各大博物館收藏,到1994年《青松》由中國國際藝術博覽會評為一級作品,再到1995年《雄風》被香港東方文化藝術中心收藏——掛在畫廊的永遠是商品,唯有被個人或機構所收藏的才是藝術——劉居時深諳此道。
中年移居滬上的劉居時,獨擅人物畫而風生水起。那是得益于自己山水與花卉的功底,令作品無論是人物造型、背景烘染、布白題識,都能以簡馭繁、恰到好處,達到板橋先生所說的“以少學學勝多許許”的境界而眼界大開。2007年,上海電視臺進為他作了十五分鐘的專題報道,記載主人公業已走過了三十余年的身體力行。2014年,砥礪經年的劉居時“亮劍”,在寧波天一閣舉辦他的又一個個展。
“他游五湖四海,覽天下勝景,拜諸佛道場,讀諸子百家,察人間冷暖,采天地之靈氣而入于畫中。”有人稱,其繪山水,氣象森然,態勢渾穆厚重;就風格而言,尤喜陸儼少的神韻,層次豐富而邈遠深邃;就意向而論,又極偏李可染等諸名家的雄健壯美——那是劉居時游學于大江南北,拜訪南北諸大家,借鑒西畫,博采眾長,獲益良多的厚積薄發。
今天,劉居時筆下的將相名媛、平頭百姓乃至神仙高僧……無不栩栩如生,躍然紙端。人物畫最精彩的就是晉朝顧愷之所言“以形寫神”,注意內心的刻畫。劉居時趨以達到“畫出心聲”境界。
是日,筆者有緣“茅草苑”而初識仙風道骨之風的劉居時,一窺他的人物是如何畫成的。窗外紅塵滾滾,窗內袒胸露腹的“布袋和尚”等林林種種畫作,人物傳神,夸張而不失度,且了無俗氣——令人心凈如洗。或吳帶當風,或曹衣出水……尤其,畫面線條之多變,或似秋水微漣,或如春風擺柳,或若折股劃沙,或類欣線虬挺,那種剛柔相兼,健爽飄逸的神采,體現出他的人物畫之工。
2006年,“我想學學海派的東西”的劉居時,舉家來到上海,與韓天衡、陳佩秋、高式熊等零距離接觸。使之他專攻的儒釋道題材的傳統人物畫,在原來清秀明麗的基礎上,更融入海派的墨法、線條。可見,他的人物畫張弛有度,莊諧皆理。既有嶺南派清秀、明麗、活潑;又融和海派厚重、風雅、人文氣息濃厚。
2015年,受肇慶、開封、合肥三市政府委托,創作包拯題材大型人物組畫,其寫意骨筆、隨類賦彩的技法和不拘陳法的表現樣式,使包拯這一眾人熟悉的人物更具人文神韻與魅力,令讀者近悅遠來。
尤其,眼前一幀《竹林七賢圖》,更是自出機抒而不拘泥于常規,工寫結合,氣象儼然——人物神態各異,恍然眼前——堪稱“以形寫神”之佳作。他說,韓天衡的《竹林七賢》筆墨靈動,畫風高古。“我后來畫《竹林七賢》,偷了韓老師不少東西。”《棋高一籌》畫面可人,三個兒童,神形專注,醉心于對弈……筆墨精道,人物呼之欲出。
筆者從劉居時的憨厚的外表下,同樣讀到了他有容乃大、氣象萬千之襟懷。不時通過他畫風多變、境界開闊的作品中,參悟雄渾蒼茫之古意,境界獨具而“悟入丹青,得意天然”的一種大境界——“心為畫源,畫為心跡”,劉居時是也。
近期,擅長畫佛教題材劉居時,先畫完嶺南名人的六祖;后畫龍母,沿海地區的一個文化圖騰。近日,受奉化之邀準備畫彌勒大佛畫卷——那又是一項文化藝術的工程,為人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