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唐代絹帛繪畫基礎材料與工藝的解讀

劉先賀

摘 要：唐代繪畫用絹出現了搗熟或搥如銀板這種繪畫用絹帛，這種絹帛的好處是能夠讓絹帛變硬，絲織品的經緯度不易變動，而且在這種絹帛上繪畫可以暈染，使畫面色彩疊加，更富有層次化，背面設色之法唐代有之。制墨業快速發展和膠黏劑種類的選擇多樣化，使唐代的絹帛繪畫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關鍵詞：唐代繪畫絹；古法制絹；繪畫

中圖分類號： TS666.2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7）17-0127-01

元代·湯垕《畫鑒》中記載：“唐及五代絹粗厚①。”但我確實看到了細密的唐代絹本繪畫，其中就有現藏遼寧省博物館周昉的《簪花仕女圖》，現藏北京故宮博物院閻立本的《步輦圖》，和通過高清圖片看到現藏臺北故宮博物院唐代畫家韓幹的《牧馬圖》，我并沒有看到專述否定這三張絹本繪畫不是唐代作品，而且在新疆吐魯番阿斯塔納墓出土的絹畫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絹質細密的。所以我覺得元代湯垕《畫鑒》中記載的“唐及五代絹粗厚”應該有待商榷，或元代湯垕所謂的粗厚也是相對于元代絹帛而言，而不是我理解的真正意義上的粗厚？但據敦煌所出的絹本繪畫，確實比較粗厚，為民間所用，不能舉為唐代絹帛的代表物。所以，不能用厚薄粗細來判斷唐絹否。

北宋·米芾《畫史》中記載：“古畫至唐初皆生絹，至吳生、周昉、韓幹，后來皆以熱湯半熟入粉，搥如銀板，故做人物精彩入筆。今人收唐畫必以絹辨，見文粗便云不是唐，非也。張僧繇畫、閻令畫，世所存者皆生絹。南唐畫皆粗絹，徐熙絹或如布。”所以，通過出土文物和宋代米芾《畫史》中關于唐代絹本繪畫的記述，得到米芾畫史中這段話具有一定的可信度，而對現存元人湯垕所述《畫鑒》中記載的“唐及五代絹粗厚”就應該辯證的看了，同時我們對其著述《畫鑒》賞讀時，有時就要必要小心點了。米芾《畫史》中不僅比較客觀的記載了唐代繪畫絹的厚帛粗細之種類，而且還對繪畫用絹的種類和制作方法加以概括性敘述。而南宋時期的趙希鵠《洞天清錄集》中記載：“唐人畫，或用搗熟絹為之，然止是生搗，令絲褊不礙筆，非今煮煉加漿也。”通過對《畫史》和《洞天清錄集》上述短文分析，我個人對于唐代繪畫用絹種類分析如下：在唐初時，繪畫用絹可能依舊沿用前朝，以素絹為主。而到唐代中晚期時，開始使用熟絹之風開始盛行，只是對當時的熟絹方發具體是米芾記錄的熱湯搥熟還是趙希鵠文中記錄的唐代繪畫絹只到生搗熟我現在不能肯定下來。但不管是米芾還是趙希鵠都對唐代繪畫、書寫用絹都有共同的觀點即唐代用絹素或搗熟、搥熟絹之方法加漿、搥平，所加漿也有可能是植物膠而且不僅局限于一種。做出來的熟絹致密平整，能細致勾勒描繪，層暈疊染，使畫面顏色更加豐富，顏色變化更加微妙。我們在現存部分唐代絹本繪畫如《步輦圖》、《牧馬圖》，畫面繪畫之精細程度和裝裱后我們看到的實際效果得以驗證。而在唐代使用的有關絲織品情況，也是比較多的，內容如下：

“行儉工草隸名家，帝嘗以絹素，詔寫《文選》。”《新唐書·裴行儉傳》②

“流水盤回山百轉，生綃數幅垂中堂。”韓愈詩《全唐詩·桃源圖》

“壯者昆侖方壺圖，君掛高堂之素壁。”杜甫詩《詠五宰畫》

“流水盤回山百轉，生綃數幅垂中堂。”韓愈《桃源圖》

“十之圖以絹素或四幅或六幅，分布寫之，陳諸座隅，則茶之源、之具、之造、之器、之煮、之飲、之事、之出、之略，目擊而存，于是《茶經》之始終備焉。”陸羽《茶經》③。

通過對上述文獻的引用，我們可以推測在當時，絹帛（縑絹）不但可以用于繪畫，而且書法、書札在比較上檔次的應酬以及在家居裝飾方面也會用到，但對于達官顯貴來說，可能就如我們現在用普通宣紙一樣任意書寫、作畫了。

制墨業根據文獻記載，到了唐代也有一個質的飛躍。不僅制墨的工藝上有了很大的提高，而且在墨的質量上更是超越前朝，同時制墨者還在上面配有印文，使墨塊更加美觀有韻味，在制墨業甚至出現了定制墨塊。在北方出現了很制墨中心和有名的制墨匠人。唐代前期的制墨中心在潞州和易州兩地，基本就是在現在的河北省易縣附近，簡稱易墨。潞州在今山西省長治附近，而潞州的制墨質量在當時比較高，深受當時文人和官府喜愛，繁盛時期幾乎占據了長安整個市場，成為當時全國制墨業的標桿。李嶠詩曰：“長安分石炭，上黨結松心。繞畫蠅初落，含滋綬更深。 悲絲光易染，疊素彩還沉。別有張芝學，書池幸見臨。”李白也有對潞州墨的詩《酬張司馬贈墨》：“上黨碧松煙，夷陵丹砂末。蘭麝凝珍墨，精光乃堪掇。黃頭奴子雙鴉鬟，錦囊養之懷袖間。今日贈予蘭亭去，興來灑筆會稽山。”這兩首詩都是對潞州松煙墨的贊賞，說明潞州墨在當時制墨水平之高。

而膠黏劑的選擇，在唐代繪畫中，也是多樣的。唐·張彥遠《歷代名畫記》：“云中之鹿膠，吳中之鰾膠，東阿之牛膠。漆姑汁煎熬，并為重彩郁而用之。”其中膠粘性最好屬鰾膠，鰾膠為魚鰾煮熬打砸而成，用水融化后，鰾膠的粘度強，繪畫用之，年久不脫。

注釋：

①王伯敏，任道斌.畫學集成六朝-元[M].石家莊：河北美術出版社，2002.

②宋祁，歐陽修.新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5.

③陸羽.茶經：3冊全[M].杭州：西泠印社，19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