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的起源：從自然產生到社會契約

劉俞利

（上海大學法學院 上海 200444）

【摘要】國家是如何產生的？是自然產生的還是神授予的還是人民轉讓權利授予的，或是發展到一定階段就有的，哲學家對這一問題有不同的見解。柏拉圖、亞里士多德、霍布斯、洛克、盧梭等人都對國家的起源做了深入的分析，而把國家起源思想分析的很體系化和理論化的應該是從霍布斯和洛克開始的。盧梭則是在對他們兩個思想的批判和發展的基礎上，進一步完善了國家起源的社會契約論。本文主要以亞里士多德、霍布斯、盧梭為代表來分析國家是如何產生的。

【關鍵詞】自然起源說 社會契約

一、亞里士多德的國家自然起源說

亞里士多德認為在早期的人類社會中，男女先結合在一起成為配偶，而后組成為家庭，而家庭為了擴大生活需要就組成了村坊，這時城邦就是由這些村坊組合而成的。于是他提出“城邦是出于自然的演化，而人類自然是趨向于城邦生活的動物（人類在本性上，也正是一個政治動物）。”[ 亞里士多德：《政治學》，吳壽彭譯，商務印書館，1983版，第7頁。]他認為最高、最善的社會團體也就是國家，而建立國家的目的就是為了追求和實現個人和城邦美好生活的至善。因此可以看出亞里士多德認為國家是由家庭、村坊這些逐步發展而形成的，是個自然化的過程。國家的成立就是為了追求美好、優良的生活。

對于亞里士多德關于國家的自然起源說，我們不得不考慮他所處的那個時代背景。因為當時正處于奴隸制時代，亞里士多德代表著奴隸主的利益，而且極力擁護奴隸制，所以他是用奴隸主的階級和觀點來討論國家的建立的。他認為人們是處于一種和睦、相互需要、相互依存的一種狀態中，為了實現某種善業和追求美好生活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國家，這種思想似乎是很狹隘的，因為他沒有看出國家與人民的真正關系，沒有看出國家的階級本質。不過他在討論建立國家時所倡導的人性向善的本性和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對我們現在建立國家有很大的借鑒意義。

二、霍布斯和盧梭的社會契約論

與亞里士多德所認為的國家是自然產生的相比較，霍布斯和盧梭的社會契約論把國家的起源思想往前推進了一大步。首先我們來看看霍布斯的思想。霍布斯是從研究人的本性、自然狀態，來研究國家起源的。他認為人性是惡的，人和人是處在一個一切人反對一切人的戰爭狀態的自然狀態中的。而這種戰爭狀態是敵對的、混亂的、不好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中人們為了自我保存，隨時都有可能不斷侵犯別人來保護自我。在這時就需要建立一種能夠共同抵御外來侵略和制止相互侵害的共同權利。于是人們之間就相互訂立契約，把他們的權利托付給一個人或者一個集體，那么像這樣集所有權利于一身的公共權力也就是國家，因此國家就是這樣產生的。

霍布斯認為國家不是神創造的也不是像亞里士多德所認為的那樣自然產生的，而是人們通過訂立社會契約和讓渡權利而創造的。霍布斯認為之所以建立國家是因為人與人所處的那種戰爭狀態。國家就是為了保護人們的生命安全與和平而建立的。因此可以看出人們并不是主動讓渡權利交給國家的，而是因為害怕那種戰爭狀態為了保護自我，被動的才把權利交給國家的。而且他強調社會契約是人民與人民訂立的，主權者是不受約束的，人民必須服從。

在霍布斯的思想基礎上，盧梭在批判和發展的基礎上又進一步完善了社會契約的國家起源思想。當然盧梭也贊成國家是人們轉讓權利和訂立社會契約所建立的。只不過這種訂立契約建立國家的原因和霍布斯所倡導的有所不同。由于盧梭一直強調的是人是生而自由與平等的，所以他認為是人們主動轉讓全部權利給國家的，是為了解決社會中的矛盾和沖突，積極的保護人民的生命和財產而建立國家的。而不是像霍布斯所認為的那種，人們因為害怕戰爭狀態為了保護自我，不得不把權利讓渡給國家的。

而且盧梭也不贊成霍布斯所認為的那種人性惡導致國家產生的觀點。盧梭批判說“我們尤其不可像霍布斯那樣做出結論說：人天生是惡的，因為他沒有善的觀念，人是惡的因為他不知道美德為何物”。他覺得霍布斯認為的那種人與人處在戰爭狀態的想法是不對的，人與人事實上是處在和平共處的狀態中的。因此，盧梭認為國家的建立是人的自我保存的要求，而不是霍布斯所說的為了解決人與人之間的戰爭沖突。盧梭能從更深層次來解釋社會契約產生國家這一思想，敢于批判和發展，可以說盧梭的思想已經達到空前的高度。

三、小結

每一個階段的社會背景和歷史發展情況都不一樣，因此思想也就不一樣。從柏拉圖到盧梭，關于國家是如何產生的這一認識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從古代柏拉圖倡導的國家是由社會分工的等級劃分而產生的，到亞里士多德認為國家是自然產生的，又到現代的霍布斯認為國家是由于戰爭狀態人們被動轉讓權利、訂立契約所形成的，以及到盧梭認為人們是平等而自由的，是主動轉讓權利以自我保存所建立國家的，可以看出國家起源的思想在逐步向前發展。亞里士多德所認同的是一種和平的自然狀態，盧梭和他所認為的有點相似。而霍布斯卻堅持認為人們處在戰爭狀態。這也是導致他們對國家的起源思想有所不同的原因。而與此同時我們也要考慮他們所處的時代。因為當時亞里士多德處于奴隸制時期，他積極擁護奴隸制，所以他的思想具有一定的狹隘性，不能看到國家實際存在的真實原因，他只能看到人民的相互依存，相互需要自然而然就形成了國家。而霍布斯和盧梭則是代表資產階級，處于資本主義時期，他們的思想已經受到很多的啟發，所以他們可以看到主權者和人民的關系，能夠更清楚的知道國家與人民的關系，因此他們提出了偉大的社會契約來解釋國家的產生。關于國家到底是如何產生的，我想可以用馬克思的觀點來結尾：國家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社會發展到一定階段才存在的。國家是階級的不可調和的產物。

參考文獻：

[1]亞里士多德.政治學[M].吳壽彭譯，商務印書館，1983.

[2]盧梭.論人類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礎[M].李常山譯，商務印書館，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