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荻
(齊齊哈爾第三中學 黑龍江齊齊哈爾 161000)
我國的閱讀教學長期以文藝理論中的“表現論”和“再現論”為依據,對文學作品的解讀總是指向作者思想情感與社會時代的還原,這傾向于“作者中心論”。新課標頒布以后,要求閱讀文學作品,要構建作品的意義。為了落實這一課程理念,有的老師在解讀文本的時候又過度崇尚“讀者中心論”。這樣的解讀視角,會讓語文教師在文本解讀的時候走進誤區,影響閱讀教學的有效進行。在閱讀教學是語文教學的重頭戲,而要閱讀教學中的重中之重又是文本解讀。語文科的閱讀教學應該是文本解讀的教學。而進行文本解讀之前,樹立正確的語文科文本解讀觀至關重要。
一、過度的解讀“作者”
“作者中心論”是文藝理論上的說法。這與作家研究這種文學研究方法的的本質是一樣。作家研究主要是從作品產生過程的角度來研究文學,所關注的重心是從作品生產者的創作背景、創造過程與創造心理,包括作家的個性、人格、思想、情感和價值觀的研究。在我國古代文論中,也有這樣的解讀方法。“知人論世”的方法是孟子提出的,在《孟子.萬章下》中,孟子提出:“頌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論其世也。”延伸出來,我們可以理解為要從作家經歷入手,加深對作品的理解;從作家的個性入手,考察作品的風格;從作家價值觀入手,考察作品思想。知人論世方法是一種傳統的文學解讀作品的方法,也是語文老師在解讀文本中廣泛使用的一種方法。如果使用得當的話,對于解讀文本是很好的促進作用,如果把解讀的落腳點完全放在作者的個性、人格上面,忽視文本,那就是走偏了。
就以人教版高中語文必須2第一單元的第一篇文章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為例。這是一篇描景寫物的,語言樸素典雅、準確生動、蘊滿詩意的散文,將荷塘和月色的描寫巧妙地結合起來,運用了三十多個疊字,傳神的描摹出眼前之景,給讀者以美的審美體驗。但是本文的創作背景是1927年7月,正是白色恐怖籠罩中國大地的時候。在此之前,朱自清作為“大時代中一名小卒”,一直在吶喊斗爭,但是在“四一二”政變之后,他從斗爭的“十字街頭”消失,鉆進古典文學的“象牙之塔”了。他毫不掩飾地表白這種思想的變化:“在舊時代正在崩壞,新局面尚未到來的時候,衰頹與騷動使得大家惶惶然……只有參加革命或反革命,才能解決這惶惶然。不能或不愿參加這種實際行動時,便只有暫時逃避的一法……在這三條路里(指政治上的左中右三條路──編者),我將選擇哪一條呢?……我既不能參加革命或反革命,總得找一個依據,才可以姑作安心地過日子……我終于在國學里找著了一個題目。”(《哪里走》)。如果過度地從作家解讀視角出發去解讀的話,教師就會把教學的重心放在研究“這幾天心里頗不寧靜”、“熱鬧是他們的,我什么也沒有”這幾句中,力求結合背景,探尋在大革命、白色恐怖的影響下,魯迅寫作思想的矛盾與變化。這樣的解讀,就把文章的“政治性”和“思想性”提升到了一個高度,阻礙了對這篇散文的審美體驗。
如果知人論世地鑒賞本篇課文,可以循此揣摩作者寫作本文的思想來由,但是不能完全只依靠了解創作的背景出發。要把解讀的落腳點放在文本上,我們可以了解作者,但是這都受到文本的制約。
二、極端地追求學生的個性化閱讀
新課標頒布以后,要求閱讀文學作品,要構建作品的意義。為了落實這一課程理念,有的老師在解讀文本的時候又過度崇尚“讀者中心論”。“讀者中心論”所代表的解讀視角是讀者解讀視角,是接受美學理論對文學作品的一種研究視角,其認為文學作品是在讀者的閱讀過程中形成的,是文本視域與讀者視域的融合。文學作品是一個歷史性的當下存在,讀者的理解是文學作品存在的關鍵。文學作品的解讀是讀者與文本的對話交流的過程動態,是文本與讀者視域的融合過程。
《語文課程標準》中又說道:“閱讀是學生的個性化行為。閱讀教學應引導學生鉆研文本,在主動積極的思維和情感活動中,加深理解和體驗,有所感悟和思考,受到情感熏陶,獲得思想啟迪,享受審美樂趣要珍視學生獨特的感受體驗和理解。”這就要求教師把閱讀、課堂還給學生,倡導學生的個性化行為。可是有的老師,偏激的理解了這樣的理念,把閱讀完完全全地交給了學生,學生可以隨意的理解,偏離文本、偏離主題的進行解讀,老師也不加以指導,認為這是學生想象力、創造力的體現。這樣過度的自由,導致有的課堂呈現亂七八糟的景象,老師任由學生去閱讀,對學生的任何解讀都加以贊揚、鼓勵,使得學生最后錯誤的理解了文本,并沒有學到知識、提升能力。反而使得,學生的認知能力和邏輯思維能力發生混亂。
例如,有教師在教授《項鏈》這篇課文時,老師讓學生簡略的讀一下課文,就開始讓學生討論:你認為小說中的故事是個悲劇嗎?如果是的話,小說中主人公的悲劇是社會造成的還是她個人造成的?你對路瓦栽夫人持怎樣的態度,是同情還是批判?這樣一連串的問題讓學生不知所措。學生就開始天馬行空的開始想象答案,在沒有關注文本的情況下,想當然的隨意回答。這樣的情況不僅浪費了課堂的時間,都對于教學目標的達成不起什么作用。其實《項鏈》這篇文章在開頭有一句非常關鍵的提示語:“她也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姑娘,好像由于命運的差錯,生在一個小職員的家里”。雖然這是開頭平常的一句話,但是老師如果沒有提醒學生關注、或是學生自己沒有關注到,那些學生對作品的理解就可以出現問題。
參考文獻:
[1]李華平.文本解讀:理解“作者的理解”[J].中學語文旬刊,2013:7-9
[2]余虹.文學作品解讀與教學[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44,53
[3]陳世榮.語文教學呼喚文本解讀觀的重建[J].天津師范大學學報(基礎教育版),2014:39—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