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秀波++李智娟
摘 要:歷史唯物主義作為馬克思主義哲學歷史觀的偉大變革,從根本上顛覆了歷史及社會問題的分析模式。對共同富裕問題,脫離特定歷史時代的分析探討或為緣木求魚。共同富裕思想的產生及其實現緊密依賴生產力和生產關系。資本主義社會在其自身體制內無法解決兩極分化的矛盾,共同富裕難以實現;社會主義為共同富裕奠定了制度前提,使每個社會成員能夠完全自由地發揮其全部力量,歷史性地承擔起共同富裕的偉大使命。
關鍵詞:歷史唯物主義;共同富裕;物質資料生產方式
中圖分類號:F0-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1502(2017)03-0111-05
共同富裕的追求與探析歷久彌新,于社會主義國家,其更具本質意義。習近平多次在重要場合強調共同富裕,更體現中國共產黨對逐步實現共同富裕的堅定決心及對社會主義本質內涵的深刻把握。習近平明確指出,“消除貧困、改善民生、實現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我們黨的重要使命”[1]。對共同富裕學理問題的探析,學界碩果頗豐,尤其對社會主義共同富裕的內涵、意義、路徑在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基礎上做了深刻解讀,厘清了共同富裕對社會主義尤其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和歷史使命,但多傾向于將共同富裕問題作為學理問題進行截取式地抽象分析,未深刻闡明共同富裕為何屬于社會主義本質。將共同富裕置入“歷史”,系統、具體、歷史的分析,有助于科學地論證社會主義的歷史使命,而非簡單的應有之義,更助于增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
一、歷史唯物主義核心要義解讀
恩格斯在《卡爾·馬克思》這篇文章中說,“在馬克思使自己的名字永垂科學史冊的許多重要發現中,這里我們只能談兩點。第一點就是他在整個世界觀上實現了變革……,這種新的歷史觀,對于社會主義的觀點有極其重要的意義”。“馬克思的第二個重要發現,就是徹底弄清了資本和勞動的關系,換句話說,就是揭示了在現代社會內,在現存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資本家對工人的剝削是怎樣進行的。”[2]722毋庸置疑,唯物史觀和剩余價值理論的發現從更深層次揭開了資本主義平等、自由的偽善面紗,解釋了社會歷史發展的本質動因。“由于這兩個發現,社會主義變成了科學”[2]402。
以往哲學在社會歷史領域掙扎于唯心主義的泥潭,將歷史變動的動因歸結為客觀精神或英雄人物,在政治變動中找尋歷史線索。歷史唯物主義的創立實現了社會歷史觀的根本變革。作為徹底的唯物主義,它把唯心主義在歷史觀中占統治地位的王位上推下來,從而實現了唯物主義在自然和社會領域的深入貫徹。正如恩格斯在《反杜林論》中曾經指出的:“這樣一來,唯心主義從它的最后的避難所即歷史觀中被驅逐出去了,一種唯物主義的歷史觀被提出來了,用人們的存在說明他們的意識,而不是像以往那樣用人們的意識說明他們的存在這樣一條道路已經找到了。”[2]401另一方面,歷史唯物主義的發現不僅解決了辯證法的歷史基礎問題,而且揭示了歷史發展的辯證運動規律,實現了歷史與辯證唯物主義的統一,也使自然、社會、人在主體物質生活實踐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統一。這種以現實的人而不是抽象或無理性的人為前提,以人的感性的實踐活動為現實根基所實現的統一,根本不同于黑格爾“絕對思想”外化演繹的統一,毋庸說是“以頭著地”和“以腳站立”的區別。至此,歷史的主體不再是“無人身的理性”,而是從事實踐活動的人。歷史的基礎不再是客觀精神及其辯證運動,而是以實踐為方式的物質資料的生產,歷史實現了從客觀精神到客觀實踐的飛躍。
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中,對歷史唯物主義做了明確闡述,深刻剖析了實踐主體基于勞動實踐而產生的不為個體意志左右轉移的客觀現實的生產關系,辨明了生產力和生產關系交互作用的矛盾運動狀態,找到了貫穿于社會歷史發展的隱藏的歷史動力及規律。在生產關系層面,深入分析經濟基礎,上層建筑及社會意識形態的辯證內涵及對社會發展的影響程度。作為馬克思所得到的,并且一經得到就用于指導他的研究工作的總的結果,歷史唯物主義表現出深刻的歷史性、強大的辯證性及主體的實踐性。正如馬克思所言,“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于改變世界。”[3]410在《黑格爾哲學批判》導言中,他進一步指出:“批判的武器當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質力量只能用物質力量來摧毀,但是理論一經掌握群眾,也會變成物質力量。理論只要說服人[ad hominem],就能掌握群眾;而理論只要徹底,就能說服人[ad hominem]”[3]10。分析馬克思的語言,不難得出馬克思重視科學的思想理論,同時認為更不容忽視理論作為指導實踐、變革實踐的方法論價值。此處,馬克思重點表達的是理論對無產階級的掌握,革命理論離不開無產階級,無產階級取得革命的最終勝利,亦離不開理論武器。只有將革命理論和無產階級的斗爭實踐緊密結合滲透,革命理論才能最大限度發揮其作為武器的強大力量,無產階級只有用革命理論武裝自身、升華強大自身,才能在同資產階級的斗爭中,解放全人類和自身的解放中取得決定性勝利。如何科學運用歷史唯物主義指導社會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生態文明建設是黨和人民重要的實踐內容和奮斗目標。陳先達在談歷史唯物主義的方法論問題時明確指出:“歷史唯物主義方法論核心是其基本理論,由理論轉變為方法,要以時間、地點、條件為轉移,不是簡單的倒轉,必須立足于現實,從實際出發,僅僅扣住對象自身的特點來靈活地運用原理;同時又必須注意基本原理的相關性,不能孤立片面地強調其中任何一個方面。”[4]習近平用“系統、具體、歷史地分析”高度濃縮概括歷史唯物主義方法論的核心精要,對歷史唯物主義的理解、掌握、運用,無論在宏觀層面還是微觀方面,都具有重要的實踐指導意義。
二、不同社會形態下的物質資料生產方式分析
對共同富裕的理解與分析,脫離了特定的歷史時代,或為緣木求魚。把對共同富裕的理解切入歷史時代的視角,有助于梳理問題脈絡,更有助于揭示事物內在本質。厘清不同時代共同富裕的內涵及實質,對準確把握共同富裕,正確分析共同富裕面臨的問題及探尋共同富裕的有效實現路徑具有重要的基礎界定作用。共同富裕與物質資料的生產方式密切相關,是在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基礎上研究解決的問題。只有當生產力與生產關系在同一特定時代滿足特定條件時,共同富裕才能實現應然和實然的統一。
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中,恩格斯對路·亨·摩爾根的《古代社會》做了深入研究。《古代社會》是美國民族學家摩爾根的名著,副標題為“人類從蒙昧時代經過野蠻時代到文明時代的發展過程的研究”,1877年在美國出版,引起巨大轟動。馬克思、恩格斯給予其高度評價“摩爾根是第一個具有專門知識而嘗試給人類的史前史建立一個確定的系統的人;他所提出的分期法,在沒有大量增加的資料要求作出改變以前,無疑依舊是有效的。”[5]254從而進一步肯定了摩爾根運用專門知識所建立的分期法的持續權威。恩格斯把摩爾根的分期概括如下:“蒙昧時代是以獲取現成的天然產物為主的時期;人工產品主要是用作獲取天然產物的輔助工具。野蠻時代是學會畜牧和農耕的時期,是學會靠人的活動來增加天然產物生產的方法的時期。文明時代是學會對天然產物進一步加工的時期,是真正的工業和藝術的時期。”[5]599蒙昧時代的低級階段,人類以原始狀態居住在熱帶、亞熱帶的森林,以果實、堅果、根等為主要食物,音節清晰的語言的產生是這一時期的主要成就。采用魚蝦、貝殼等水產動物作為食物和火的使用開啟了人類發展的新階段,他們突破氣候和地域限制,沿著河流和海岸散布在地球上的大部分地區,遍布于各大洲的未加磨制的石器就是這種遷徙的證據。弓箭的發明是人類蒙昧時代生產力水平提升的標志。弓箭的使用使獵物成為通常的食物,打獵也成了常規的生產勞動。弓、弦、箭作為復雜的勞動工具,代表人類已有較發達的智力和長期積累的勞動經驗。“弓箭對于蒙昧時代,正如鐵劍對于野蠻時代和火器對于文明時代一樣,乃是決定性的武器。”[5]29制陶術的發明標志著人類歷史由蒙昧時代步入野蠻時代。而動物的馴養、繁殖和植物的種植是這一時代的特有的標志。這一時期,人類的物質資料生產水平使得人類能相應生產出相對富足的勞動產品。從鐵礦石的冶煉開始,生產力的發展水平又得到進一步的提高,大規模的勞作成為可能,田野農業開始發展,人口也開始迅速增長,物質生產發展所展現的豐富圖景揭示野蠻時代開創的物質生產力發展高度,同時由于拼音文字的發明及其應用于文獻記錄而逐步向文明時代過渡。
較之于蒙昧時代和野蠻時代,人類文明時代在生產關系上的典型表現是社會分工。這一時期,分工、由分工而產生的個人之間的交換,直至在二者結合基礎上商品生產的充分發展,完全改變了先前的整個社會。恩格斯指出:“先前的一切社會發展階段上的生產在本質上是共同生產,同樣,消費也是在較大或較小的共產制共同體內部直接分配產品。”[5]35文明時代摧毀了原始生產關系,隨著分工侵入生產過程,生產者喪失了對自己生活領域內全部生產的支配權,整個生產過程產生了鬼怪般的異化。生產和占有的共同性被理所當然地瓦解。而奴隸制的出現則使人類社會發生了“剝削階級”和“被剝削階級”的第一次大分裂,這種分裂正是生產力發展和生產關系變革的產物,且繼續存在于整個文明期,只是在表現形態上隨著社會發展有所改變,實質并未有任何不同。文明時代的統治基礎是生產資料私有制,是一個階級對另一個階級的剝削統治。故,這一時期的歷史發展是在經常的矛盾中進行的。摩爾根對文明時代的評斷,或許可以讓我們對問題的分析有更清晰深刻的認識:“自從進入文明時代以來,財富的增長是如此巨大,它的形式是如此繁多,它的用途是如此廣泛,為了所有者的利益而對它進行的管理又是如此巧妙,以致這種財富對人民來說已經變成了一種無法控制的力量。人類的智慧在自己的創造物面前感到迷茫而不知所措了”[6]。
三、歷史唯物主義視域下共同富裕的可存在度分析
共同富裕思想的產生及其實現緊密依賴生產力和生產關系。蒙昧時代低下的生產力、生產資料的極度匱乏以及特殊的血緣關系造就了社會個體相互協作、共同參與生產資料生產與分配的社會生產關系。“氏族制度的偉大,但同時也是它的局限,就在于這里沒有統治和奴役存在的余地。”[5]31凡是共同制作和使用的東西都是共同財產。在血緣關系占主導、無階級的原始社會(即摩爾根所稱的人類蒙昧時代),作為理想的價值追求,共富的意識可以存在于這一社會階段,盡管人類處于衣不裹體,食不裹腹的貧困謀生階段,但對豐富物質生產資料的向往追求乃是人類本性的外露。而蒙昧時代以血緣為基石紐帶的平等、博愛決定了其對富裕的追求是主體的整體追求,不摻雜滲透生產資料私人占有的私欲。然,基于人類認知水平發展的階段性層次性分析,即便對富裕的追求是人類本性的內在驅動和外化顯現,共富意識尚處于初級意識階段,并未形成獨立的顯性思想。故,從生產關系的角度分析,它具備階級社會無可比擬的先天優勢,亦是摩爾根向往追求的人類理想關系狀態,但生產力低下的狀況,使其不具備能滿足全體社會成員最基本需求的剩余產品。因此,共富在這一社會形態成為“水中月”。
嚴格來說,摩爾根所稱人類“野蠻時代”,是人類蒙昧時代向文明時代的積累過渡時期,這一時期相對短暫。但這一時期,生產力和生產關系上的發展演變卻不容忽視。它展現了豐富多樣的物質資料生產圖景:鐵礦石的冶煉,極大提高了農業生產工具,促進田野農業的發展;動物的馴養、繁殖,制陶術的發明及文字的初步發明使用,凡此種種深刻影響了人類物質資料生產方式,使人類生產生活逐步趨于穩定、規律。但生產力對生產關系的決定作用,受到主體主觀能動性及個體本性(筆者認為,這種本性源于人類的動物性:叢林法則、恃強凌弱、占有性私欲等)的強烈影響,剩余產品的增多激發了氏族群體中有聲望者的權力意識及對屬于共有剩余產品的私人占有欲望,部落間頻繁的沖突爭斗所產生的俘虜均催化了不平等關系的誕生。可以說,“野蠻時代”為階級及階級社會的產生孵化了生產力和生產關系基礎,這一時期,共同富裕已漸行漸遠。
階級社會中,階級斗爭歷史性地成為推動階級社會向前發展的直接動力。在中國古代社會,尤以人類文明軸心時代為典型,一方面,思想領域百家爭鳴、百花齊放,表現出強大活躍的思想生命力。另一方面,出于對統治階級利益的維護及統治的長治久安,百家爭鳴的春秋戰國時期,孔子即提出“天下為公”的大同社會,孟子的“仁政”,荀子的“富民”,墨子的“兼愛”及周代“保息六政”的治國安民方針,甚者農民起義中提出“均貧富,等貴賤”的思想,均從現實的角度表現出不同社會階層對“共富”的訴求。這一時期的共富思想表現出人類精神活動的空前活躍性與超前性,已對人類理想社會狀態進行了比較深刻的思考,但屬于個別的個體性思想追求或實現政治目標的呼吁性口號,在“家國天下”的封建社會難以上升至系統的政治思想。在西方,空想社會主義的產生植根于資本主義生產關系弊端的逐步暴露和階級矛盾的深度激化。從本質上說,乃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矛盾的現實思想表現。這一思想的產生是對資本主義財富占有和社會產品分配極度不公的批判,是對新的社會制度大膽的天才般的設想和嘗試,用現實行動批判挑戰現有資本主義制度,但空想社會主義理論受制于當時社會歷史情況,其理論的不成熟與當時不成熟的資本主義生產狀況和不成熟的階級狀況是相適應的,因解決階級社會問題的辦法尚隱藏在不發達的經濟關系中,故只能從頭腦中產生出來,使其一開始就帶著濃厚的空想色彩。這一時期,共富思想如“海市蜃樓”。
資本主義是否有望實現共同富裕?馬克思曾生動形容資本主義創造的一切仿佛用法術從地底下呼喚出來的,資本主義奇跡般創造了過去任何一個世紀都難以料想的生產力。然而,生產力的迅猛發展卻被生產資料私人占有所捆綁,導致社會兩極分化。近代以來,資本主義不斷運用國家控制手段調整生產關系弊端,緩和階級矛盾。一方面,科技的變革創新直接激發生產力的飛躍,單位產品生產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縮短,工人可支配的剩余時間相對延長。同時,社會物質財富的增加進一步提升了工人的生活水平。另一方面,科技不僅武裝了生產力,也武裝了社會生產主體,主體受教育水平、知識技能及身心素養與日俱增。職工參與決策、職工股權、終身雇傭等資本家及其代理人采取的緩和勞資關系的激勵制度,誘導工人自覺服從資本家的意志,甚至同資本家站在共榮共損的統一利益戰線。因而有西方學者認為,在后資本主義時期,馬克思的階級斗爭理論已經過時,工人階級已不再作為一個反對資產階級的斗爭階級而存在。工人階級是否已在社會化大生產中同資產階級歷史性地命運相連?資本主義是否已經消除了階級,消滅了剝削?我們有必要撥開云霧,透過種種現象,分析資產階級的本質是否發生了根本變化,資本主義究竟是否在走向共同富裕的康莊大道?首先,工人受資本家剝削的實質未發生改變。馬克思從資本主義經濟入手,發現的剩余價值理論仍然貫穿資本主義整個生產過程,因生產資料私人占有產生的主體勞動的異化不因國家調整而有不同。工人綜合能力素質的提升所創造的對應剩余價值被資本家無償占用。部分工人雖然擁有一定的生產資料,但只要他沒有無償占有他人的剩余價值,就永遠是無產階級。其次,“資本家”內在固有的“資本”家本性不因歷史發展而有不同,這是資本家之為“資本”家的本質原因,資本增值過程中剩余價值的最大化追求體現資本的本質,也外化資本家的本性。再次,后資本主義時期,工人的生活水平,福利待遇確實得到了顯著提高,但與資本家所擁有的財富和獲取的收益相比,工人實則更加貧困。李嘉圖正確地說過,機器是經常和勞動競爭的,并且往往是在勞動價格已達到某種高度時才可能被采用[7]。正是這個發展過程使簡單勞動相對過剩,另一方面使熟練勞動簡單化,于是也就使它貶值了。這一規律還有另一種形式。隨著勞動生產力的發展,即使工資的水平相當高,資本的積累也會越來越快[8]。兩極分化是資本主義社會在自身體制內無法解決和跨越的,它是資本主義制度發展的必然,共同富裕的實現在資本主義社會形態中實是“水中撈月”。
社會主義何以擔當共同富裕的神圣使命?歷史唯物主義奠定了科學社會主義的實踐根基,社會主義不再以空想的思想形態存在,而是內化于人民群眾改造世界、解放人類和自我的實踐過程中。于馬克思主義,共同富裕是科學的概念和論斷,其核心要義是消除兩極分化、消滅剝削、真正實現人的解放。因此,它本質上是屬于科學社會主義、屬于共產黨、屬于工人階級的。 共同富裕之所以是社會主義的本質特征,根源于社會主義建立在從根本上解決資本主義自身不可克服的矛盾,逐步消滅、消除兩極分化,并最終消滅階級這一科學社會主義基石上。社會主義為共同富裕奠定了制度前提。首先,無產階級專政的政治制度,在最大程度上代表和反映了最廣大人民的利益,無產階級不再是受剝削、受奴役的對象,無產階級當家作主的政治地位是以往一切社會形態所不可實現的,國家雖然仍作為階級斗爭的產物而存在,但已經是保障維護最廣大無產階級利益的有力工具。物質生產的目的已從資本家私人占有轉向滿足廣大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需要,對共同富裕的追求有了現實的政治根基。盡管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受生產力發展水平的制約,在經濟領域尚未完全消除剝削,但已經可以通過政治體制進行干預調整,以防止剝削加深及兩極分化。其次,生產資料的占有方式決定了社會主義根本不同于資本主義。生產資料公有制是社會主義的根本經濟特征,是社會主義經濟制度的基礎。現實的社會主義由于歷史原因不具備高度發達的生產力,不同于馬克思所設想的繼承了資本主義生產力的科學社會主義。但現實社會主義解決了資本主義自身無法克服的根源性矛盾,解除了生產關系對生產力的束縛。社會主義作為與資本主義并存的社會形態,在摒除資本主義弊端矛盾、吸取資本主義發展教訓的同時,積極吸收資本主義一切有利因素,事實雄辯地證明,社會主義對生產力的解放和發展令資本主義刮目相看,也為共同富裕逐步實現奠定經濟基礎。再次,現實社會主義已形成系統、科學的無產階級意識形態。馬克思和恩格斯1845-1846年合著的《德意志意識形態》中有一著名論斷“一個階級是社會上占統治地位的物質力量,同時也是社會上占統治地位的精神力量。支配著物質生產資料的階級,同時也支配著精神生產的資料……”[3]178社會主義意識形態以強大的影響力和精神號召力,成為維護鞏固無產階級專政的精神護盾,系統科學地反映無產階級根本經濟、政治利益。幾經變革的人類歷史,明確以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實現共同富裕為奮斗目標的社會形態,實現代表最廣大實踐主體根本利益的社會主義。社會主義根本不同于以往一切社會形態的內涵本質使其歷史性地承擔起實現人類自身解放和共同富裕的偉大使命。
社會主義的實踐路徑內化于人民群眾自覺、智慧地創造歷史的物質實踐中。給資本主義帶來困擾的生產無限擴大的可能性及由此引發的社會危機在一種科學的社會制度中,突破了生產資料個人私有的束縛,得到了廣闊的發展空間。“在這種社會制度下,一切生活必需品都將生產的很多,使每一個社會成員都能夠完全自由地發展和發揮他的全部力量和才能。”[3]302由此可見,一種社會制度中的否定特性及因素,正是另一種社會制度中的肯定特性及推動力量,而社會正是在否定之否定的矛盾運動中實現自身突破性的發展和飛躍。正如摩爾根所預言的:“社會的瓦解,即將成為以財富為唯一的最終目的的那個歷程的終結,因為這一歷程包含著自我消滅的因素。管理上的民主,社會中的博愛,權利的平等,教育的普及,將揭開社會的下一個更高的階段,經驗、理智和科學正在不斷向這個階段努力。這將是古代氏族的自由、平等和博愛的復活,但卻是在更高級形式上的復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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