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犯罪學的起源、發展和研究方向

阿維·布里斯曼，納吉爾·索思(著)；徐永勝(譯)

綠色犯罪學的起源、發展和研究方向

阿維·布里斯曼，納吉爾·索思(著)；徐永勝(譯)*徐永勝(1978— )，男，浙江臺州人，浙江警察學院偵查系講師，華東政法大學刑事司法學院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為犯罪學。

通過介紹綠色犯罪學的起源，可以促進對綠色犯罪學研究視角的形成與發展的理解；綠色犯罪學包含與犯罪學相關的環境問題的創新思維方式、研究方法和路徑；綠色犯罪學的研究主題有氣候變化、糧食和農業、廢棄物、非人類動物虐待和環境正義及環境受害者/被害人學等；綠色犯罪學家對環境犯罪及其危害提出了一系列社會和法律應對措施。這些方面可以幫助研究者從整體上理解綠色犯罪學的學科起源、發展和研究方向。

綠色犯罪學；理論體系；環境危害；環境犯罪

引言

在跨國貿易的網絡化、經濟合作的全球化和犯罪市場化的大背景下，當代犯罪學研究已經拓寬了犯罪和危害行為的研究視野，犯罪學不再是僅僅研究社區和城市犯罪或者進行國家犯罪統計與分析，近年來更開始重點關注環境事件中的犯罪行為和危害。盡管“綠色”犯罪學研究提出了新的問題，但實際上都是一些日常問題，而且這些問題一直是犯罪學研究任務的一部分。例如，為什么要制定環境法？實踐中違反環境法有哪些表現？有什么措施進行回應？我們如何理解造成傷害但又不是犯罪的行為的重要性？

綠色犯罪學提供的視角可以幫助我們更清楚地認識目前干擾實現社會和生態正義目標的有害影響，而這些被認為是根植于當代社會結構和公眾的認知。

綠色犯罪學的目的之一是使文化和傳統之間的思想、經驗進行交流，其作用包括多個方面，首先就是綠色犯罪學提供了可用作識別環境危害(或潛在的環境惡化)現象的工具及解決這些現象的可能辦法。

在傳統的犯罪學框架下，我們難以界定和研究環境危害行為，因為“危害”和“犯罪”定義的概念往往不對應或重疊。正如懷特(White)所指出的：“在具體學科術語表達上，仍然存在關于犯罪學關注的正確對象的爭論，即如何及在何種條件下將行為或不作為認定為環境犯罪本身？嚴格的法律主義反應仍集中在刑法定義的犯罪行為上，但是，其他學者則認為，一般來說犯罪學中 ‘危害’的概念應該包含可能合法但對人與環境卻有不利影響的活動。”*White, Rob. 2003. Environmental issues and the criminological imagination. Theoretical Criminology 7(4): 483-506.

美國南佛羅里達大學犯罪學教授邁克爾·林奇(Michael J.Lynch)及其研究團隊更進一步提出了“綠色危害與犯罪現象比較普遍，比街頭犯罪造成的危害更嚴重、受害者更多的爭議性的觀點”。*Jarrell, Melissa L., Michael J. Lynch and Paul B. Stretesky. 2013. “Green Criminology and Green Victimization.” Pp. 423-44 in B. Arrigo and H. Bersot (eds) The Routledge Handbook of International Crime and Justice Studies. London: Routledge.他們還認為，“對損害的記錄有助于說明這些危害具有重大的社會和經濟后果，因此在犯罪學中應該認真加以研究”。*Lynch, Michael J., Michael A. Long, Kimberly L. Barrett, and Paul B. Stretesky. 2013. Matter in the Analysis of Global Ecological Harms. British Journal of Criminology 53(6): 997-1016.

從這些言論可以看出，犯罪學家們較早就已經審視過環境危害和環境犯罪的例子。*Lynch, Michael J. 1990. The greening of criminology: A perspective on the 1990s. Critical Criminologist 2(3):1-4; 11-12.因此，明確的“綠色”犯罪學觀點的形成是建立在過去的研究基礎之上的，*Rodríguez Goyes, D and South, N. 2017. ‘Green criminology before ‘Green Criminology’: amnesia and absences’, Critical Criminology; South, Nigel, and Piers Beirne, eds. 2006. Green criminology. Aldershot, UK: Ashgate; South, N and Brisman A (2013 b) Routledge international handbook of green criminology. Nigel South and Avi Brisman, eds. Pp. 317-330.同時，這些成果展示了一種新研究的初始輪廓，并確定了廣泛的研究議題。因此，“綠色犯罪學”遂成為描述這一肥沃領域的一個方便的簡寫術語，從而激發起廣泛的研究興趣，并引領理論方向的發展。

同時，綠色犯罪學正在不斷發展，形成了一個面向特定問題(與環境、不同物種和地球相關的危害和犯罪行為問題)的、靈活的、包容的框架，并經常借用和尋求與其他學科的關聯。綠色犯罪學的重要發展，在于它使犯罪學能夠檢查常常被忽視或被排除在傳統關切之外的犯罪和危害，并說明它們的重要性、廣泛性和普遍性。它突出了從地方到國家甚至到全球的單一的和復雜的環境損害狀況，并與其他學術領域一起尋求證據和數據，提出建議和行動，這有助于我們了解環境破壞的挑戰，完善法律和政策。

本節探討了犯罪學中綠色視角的發展，回顧了影響綠色犯罪學理論形成的相關問題和創新思維方式，并提請注意新出現的特定方法。下一節將討論綠色犯罪學的根源以及相關術語。接下來，我們將描述綠色犯罪學家的研究方法和理論路徑，然后將轉向綠色犯罪學研究的一些學術的議題(包括影響環境、人類、非人類動物虐待及對“動物”的犯罪和危害)。

一、起源

在印度，古代的宗教著作認為水是一種神圣的物質，水污染就是犯罪行為。在數千年前的中國，就有保護生物資源和防止水土流失的法律。*Alvazzi del Frate, Anna, and Norberry, Jennifer, (eds) (1993) Environmental Crime, Sanctioning Strategies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Rome: UNICRI and Canberra: Australian Institute of Criminology. Publication No 50.因此，對環境破壞的認識和關注不是當代社會思潮的結果，而對環境退化的原因、后果以及可能出現的反應則是犯罪學相對較新的看法。在犯罪學中，過去的研究已經涉及環境破壞、犯罪和受害等，*South, Nigel. 1998. A green field for criminology? A proposal for a perspective. Theoretical Criminology 2(2): 211-233.而社會學中的異常行為研究也提供了許多關于狩獵和偷獵活動的描述，這些活動可能是某些人生活中的日常行為，而在別人的眼中或被視為社會異常行為，或是事實上的非法行為，卻得到其他人同意或被忽視。*Brisman, Avi. 2015. Environmental Harm as Deviance and Crime. In Erich Goode, ed. Wiley Handbook on Deviance, Pp. 471-87. Hoboken, NJ: Wiley.

在綠色議題的理論建構方面，主要有20世紀60年代和70年代的“新偏差理論”，其通過對標簽、污名化等研究來思考物種主義、土著人待遇和環境不公正。馬克思主義和批判犯罪學則分析了強權主義和主流法治框架的偏見對環境剝削和不公正的影響。而女性主義犯罪學強調與對環境和其他物種的侵害有關的男性罪行和婦女受害。*Sollund, Ragnhild. 2013. The victimization of women, children and non-human species through trafficking and trade: Crimes understood through an ecofeminist perspective. In Routledge international handbook of green criminology. Nigel South and Avi Brisman, eds. Pp. 317-330.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Gaarder, Emily 2011. Women and the animal rights movement. New Brunswick, NJ: Rutgers Univ. Press；Lane, Pauline. 1998. Ecofeminism meets criminology. Theoretical Criminology 2(2): 235-248.

其他還有一些創新思考，如比賓斯基和昆尼主張建立調解犯罪學，*Pepinsky, Hal, and Richard Quinney (eds.) 1991. Criminology as peacemaking. Bloomington, IN: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McClanahan, Bill, and Avi Brisman. 2015. Climate Change and Peacemaking Criminology. Critical Criminology 23(4): 417-31.即要求犯罪學觀察和尊重沖突調解及沖突和解的力量，尤其是在處理不同群體的各自需要、相互需要及人權和環境權利相互交織的方面。*Brisman, Avi. 2014. Environmental and human rights. In Gerben Bruinsma and David Weisburd, eds., Encyclopedia of Criminology and Criminal Justice, Vol.3, Pp. 1344-45. New York: Springer Verlag；South, Nigel, and Avi Brisman. 2013. Critical green criminology, environmental rights and crimes of exploitation. In Simon Winlow and Rowan Atkinson, eds., New Directions in Crime and Deviance, Pp.99-110.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綠色犯罪學已經對犯罪學理論中的要素與其他一些新的要素進行了綜合、建構和重新解讀，顯示出自己的新發展。在繼續討論之前，我們有必要先來分析一下本文使用的定義。

綠色犯罪學是一個研究框架，其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英文世界，我們擔心在翻譯中可能會弄丟一些想法。因此，在本節中，概念被設計得盡可能準確地表達意義和想法。然后，我們從基本概念出發，介紹綠色犯罪學家對術語的爭論和術語之間的細微差別。

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還有一些其他文獻討論環境犯罪問題。事實上，考慮到自然科學的興趣及政治關注和行動主義在環境保護方面的增長，犯罪學中出現一些綠色利益的關注者也是必然的，教師、研究人員和作家等從多個角度以各種不同的方式表達他們的想法，具體可以參見克利福德、愛德華茲、霍爾西和懷特、科澤·威爾遜、林奇和斯瑞特斯蓋、索倫德、索思和沃爾特斯等人的著作。*Clifford, Mary, ed. 1998. Environmental crime: Enforcement, policy, and social responsibility. Gaithersburg, MD et al., eds. 1996. Environmental Crime and Criminality: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issues. New York: Garland；Halsey, Mark. 2004. Against “green” criminology. British Journal of Criminology 44(4): 833-853；Koser Wilson, N. 1999. “Eco-Critical Criminology - An Introduction,” Criminal Justice Policy Review, 10(2): 155-160；Stretesky, Paul and Lynch, Michael (2001)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ead and homicide’, Archives of Pediatric and Adolescent Medicine, 155(5): 579-82；Sollund, Ragnhild, ed. 2008. Global harms: Ecological crime and speciesism. New York: Nova Science；Walters, Reece. 2004. Criminology and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 British Journal of Criminology 44(2):151-167；Walters, Reece. 2006. Crime, bio-agriculture and the exploitation of hunger. British Journal of Criminology 46(1): 26-45.其他術語，如懷特(White)的“生態全球犯罪學”概念，指的是“從生態學角度思考的、在全球范圍內進行批判性分析的犯罪學方法……這是一個表示環境關切的、包容性的……囊括多學科方法的……研究環境危害的定義”。*White, Rob. 2010b. Globalisation and environmental harm. In Global Environmental Harm: Criminological Perspectives, Rob White, ed. Pp. 3-19. Cullompton, UK: Willan；South, Nigel. (2016) ‘The contested planet: global green criminology, environmental crime and the world’ in A. Spapens, W. Huisman and R. White (eds) Environmental Crime in Transnational Context, Farnham: Ashgate.而沃爾特斯(Walters)指出，“生態犯罪”這個術語具有啟發意義，能夠描述“現行的環境犯罪的法律定義，也能對法律未必明確規定的那些環境危害進行社會學分析”。*Walters R (2010) Eco crime. In Muncie J, Talbot D and Walters R (eds) Crime: Local and Global:173‐208. Cullompton: Willan.其他的表述，如吉布斯(Gibbs)等人提出的“保護性犯罪學”，其主要觀點是將犯罪學、刑事司法、自然資源保護和管理以及風險管理與科學決策相結合的方法，廣泛地研究環境問題。*Gibbs, et al. 2010. Introducing conservation criminology: Towards interdisciplinary scholarship on environmental crimes and risk. British Journal of Criminology 50(1): 124-144.

盡管研究者們提出了各種各樣的術語，但目前看來，犯罪學家的研究中經常用于描述生態、環境、綠色犯罪或危害的還是“綠色犯罪學”這個概念，而且，它也被用來表述與物種主義和環境正義相關的事項。但是，使用“綠色”這個詞也不是沒有問題，林奇和斯瑞特斯蓋就闡述了環境司法運動和企業對“綠色”定義的相互矛盾之處。*Lynch, Michael J., and Paul B. Stretesky. 2003. The meaning of green: Contrasting criminological perspectives. Theoretical Criminology 7(2): 217-238.霍爾西也對綠色框架進行了探索，它有效地使該領域內經常討論的問題概念化，讓犯罪學家重新考慮他們的研究在理論上與環境問題的關系。*Halsey, Mark. 2004. Against “green” criminology. British Journal of Criminology 44(4): 833-853.

布里斯曼認為，“綠色犯罪學”是否構成“理論”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如何概念化“理論”一詞。*Brisman, Avi. 2014. Of Theory and Meaning in Green Criminology.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rime, Justice and Social Democracy 3(2): 22-35.索思早就提出：“綠色”只是觀點而不是“理論”。*South, Nigel, and Piers Beirne, eds. 1998. ‘For a Green Criminology’. Special issue of Theoretical Criminology, 2, 2.正如普利默對標簽“理論”的批評作出的回應那樣，這種概念分類“不應等同于理論或命題，而應被視為一種觀點……能夠擁有多種不同的理論立場”。*Plummer K. 1979. Misunderstanding labelling perspectives. In Downes D and Rock P (eds) Deviant Interpretations: Problems in Criminological Theory. Oxford: Martin Robertson.這種表述應該適用于犯罪學中使用的“綠色”概念的分類。實際上，綠色犯罪學作為一種視角或一個方向的想法已被證明是無可爭議的，可以說，將綠色犯罪學作為“視角”來看待和處理有助于其未來發展，且需要更多的理論構建者、相關研究人員和學者之間進行對話與協作。

犯罪學家們已經提出各種類型的概念來加深我們對這些罪行和危害的理解，這不僅有助于總結和確定問題，有助于開展研究、制定政策，具有方法學上和目的上的意義，而且把一般的關注興趣與真正的調查研究區別開來。下面這個部分我們將探討綠色犯罪學家們進行理論構建和方法選擇的路徑問題。

二、方法和理論

作為一種社會科學探究，方法論是犯罪學家研究環境犯罪和危害時用以收集和分析研究數據時使用的方法和技巧，主要根據犯罪學家所希望探索和研究的問題類型來選擇。如“采用整體的方法，包括理論方法來研究過程，會影響研究的設計和執行，研究者也是通過這個角度來觀察大千世界”。*White, R., & Heckenberg, D. (2014). Green criminology: An introduction to the study of environmental harm. London; New York: Routledge.

方法論或研究范式包括本體論、認識論和方法論，經常被用于指導理論選擇的過程。因此，關鍵的方法可能與經濟實力和研究動力有關。例如，對經濟系統和經濟發展過程(例如資本主義，全球化)的了解有助于分析環境損害，斯瑞特斯蓋等學者就提出，踏車生產(ToP)理論*“踏車生產理論”即The Treadmill of Production Theory，縮寫為ToP，由Allan Schnaiberg 提出，是理解二戰后環境生態災難、環境破壞和危害的政治經濟學方法。在環境社會學中，它被認為是一種特殊的方法，成為北美環境社會學最重要的理論之一，綠色犯罪學家把該理論引入環境犯罪領域。ToP理論的核心是資本主義的生態破壞性生產方式，伴隨著產品生產過程的是生態破壞加劇的過程。——譯者注可以幫助我們確定肇事者、環境危害及其發生的模式和過程。*Stretesky, P. B., Long, M.A. & Lynch, M.J. (2013). The Treadmill of Crime: Political Economy and Green Criminology. Abingdon, UK: Routledge.這一分析方法認為，國家和公司尤其應該對此負責并受到指責。

綠色犯罪學家讓那些造成生態退化和環境災難的國家和企業的破壞行為和他們被忽視的責任公之于眾，皮爾斯和托姆斯(Pearce and Tombs)的工作尤其具有影響力。他們描述和分析了化學工業的環境犯罪，將其概念化為“有毒資本主義”，同時探索了與化學工業相關的效益和危害的差異分布，突破了傳統犯罪學重點針對街頭和金融犯罪的模式，將化學工業犯罪問題化。*Pearce, Frank, and Steve Tombs. 1998. Toxic capitalism: Corporate crime and the chemical industry. Aldershot, UK: Ashgate.懷特將規則限制和環境損害歸結為資本主義政治經濟生活中生產與消費之間的關系。*White, Rob. 2002. Environmental harm and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consumption. Social Justice 29(1-2):8102.最近，魯杰羅和索思(Ruggiero and South)研究了與經濟犯罪有關的環境犯罪和危害，特別是與石油工業有關的犯罪行為，例如墨西哥灣2010年的BP災難。*Ruggiero, Vincenzo, and Nigel South. 2010. Critical criminology and crimes against the environment. Critical Criminology 18(4):245-250；Ruggiero, V and South, N. 2010 b ‘Green criminology and dirty-collar crime’, Critical Criminology, 18, 4, 251-262；Ruggiero, Vincenzo, and Nigel South. 2013. Green criminology and crimes of the economy: Theory, research and praxis. Critical Criminology 21(3):359-373；Ruggiero, Vincenzo, and Nigel South. 2013. Toxic state-corporate crimes, neo-liberalism and green criminology: The hazards and legacies of the oil, chemical and mineral industries. International Journal for Crime, Justice and Social Democracy 2(2): 12-26.

與批評路徑的情形一樣，建構主義者也傾向于使用通過話語和行為塑造社會觀念的方式來建構理論。例如，懷亞特指出：一般而言，犯罪學與社會學都趨向于以人為中心的思考方式，并強調人類對所有其他生物和非生物的優越性。*Wyatt, Tanya. 2013. Wildlife trafficking: A deconstruction of the crime, the victims, and the offenders. Basingstoke, UK: Palgrave Macmillan.因此，非人類的生物在本質上被視為“工具或儀器”，以最符合人類切身利益的方式使用。*Halsey, Mark, and Rob White. 1998. Crime, ecophilosophy and environmental harm. Theoretical Criminology 2(3): 345-371.由于受害者是從人類中心的角度來構建的，所以對生態系統和非人類物種的許多有害行為被合法化，并被忽略。分析布里斯曼和索思的“綠色文化犯罪學”的觀點和社會觀念就可以發現，其旨在將發展和工具與綠色犯罪學概念和思考方向結合起來，實現“綠色文化犯罪學”。*Brisman, Avi, and Nigel South. 2013. A green-cultural criminology: An exploratory outline. Crime Media Culture 9(2): 115-35.因此，綠色文化犯罪學的興趣在于探索意義創造的社會過程，主張識別、抵制和標注環境危害。

綠色犯罪學研究通常需要論證其問題的重要性，因此，綠色犯罪學家采用各種設計來收集他們的數據，比如調查、觀察、實驗(盡管這不常見)和利用現存資料等，大多數情況下，搜集到的數據都對論證有幫助，*Heckenberg, Diane, and Rob White. 2013. Innovative approaches to researching environmental crime. In Nigel South and Avi Brisman, eds., Routledge International Handbook of Green Criminology, Pp.85-103.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Stretesky, Paul and Lynch, Michael (2001)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ead and homicide’, Archives of Pediatric and Adolescent Medicine, 155(5): 579-82；Stretesky, Paul and Lynch. Michael (2004)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ead and crime’, Journal of Health and Social Behavior, 45(2): 214-29；White, R., & Heckenberg, D. (2014). Green criminology: An introduction to the study of environmental harm. London; New York: Routledge.然而，并不是所有被研究的問題和被關注的情況都那么容易獲得數據。

布里斯曼和懷亞特指出，在許多情況下，環境犯罪或環境危害是“看不見的”，要檢查和獲取與健康、安全相關的事實充滿各種挑戰，想要揭示敏感的或隱藏的危害形式需要采用特定的研究方法才能實現。*Brisman, Avi. 2014. The Visual Acuity of Climate Change. In Pamela Davies et al. eds. Invisible Crimes and Social Harms. Pp. 61-80. Basingstoke, Hampshire, UK: Palgrave Macmillan；Wyatt, T. (2014) ‘Invisible Pillaging: The Hidden Harm of Corporate Biopiracy’. In Invisible Crimes and Social Harms, Pam Davies et al. eds, 161-177. Basingstoke, UK: Palgrave Macmillan.人類學和其他定性研究方法在這種情況下是最常見的選擇，可以得到大量且深入的信息，但是對信息的分析、解釋和表述還是充滿了挑戰，沉浸其中會產生許多眾所周知的方法和倫理困境。*Boekhout van Solinge, T. (2014). "Researching Illegal Logging and Deforestation." International Journal for Crime, Justice and Social Democracy3(2): 35-48.定性方法則包括可視化分析或進行深入的人類學研究。*Natali, Lorenzo. 2010. The big grey elephants in the backyard of Huelva, Spain. In Global Environmental Harm: Criminological perspectives, Rob White, ed. Pp. 193-209. Cullompton, Devon, UK: Willan；Cianchi, John. 2015. Radical Environmentalism: Nature, Identity and More-than-human Agency. Basingstoke, et al. (2012) Where Rivers Meet the Sea: The Political Ecology of Water. Philadelphia: Temple University Press；Kane SC (2013) Coastline conflict: Implementing environmental law in Salvador da Bahia, Brazil. In South N and Brisman A (eds) Routledge International Handbook of Green Criminology: 379‐393.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基于方法方面的考慮，我們現在回顧一下綠色犯罪學學術的、廣泛的、實質性的議題，包括犯罪和對環境、人類、動物的危害等。

三、 綠色犯罪學研究主題

人類實施的危害環境的犯罪行為，不管是個人干的還是集體干的，也不管是因為必需還是傲慢或貪婪，總有無數的種類并會造成深遠的影響，這些正是綠色犯罪學試圖揭露和分析的問題。為了說明問題，我們認為有必要強調綠色犯罪調查的一些常見主題：(1)氣候變化；(2)糧食和農業；(3)廢棄物；(4)動物虐待；(5)環境正義和環境受害者或被害人。

(一)氣候變化

氣候變化及其對社會和環境的影響是一個備受關注的領域。雖然氣候變化及其原因仍然存在爭議，*Brisman, Avi, and Nigel South. 2015. New ‘folk devils’, denials and climate change: Applying the work of Stanley Cohen to green criminology and environmental harm. Critical Criminology 23(4): 449-60；Brisman, Avi, and Nigel South. 2015. State-Corporate Environmental harms and Paradoxical Interventions: Thoughts in Honour of Stanley Cohen. In Ragnhild Aslaug Sollund, ed., Green Harms and Crimes: Critical Criminology in a Changing World. Pp. 27-42. Basingstoke et al. 2012. The Cultural Silence of Climate Change Contrarianism. In Rob White, ed., Climate Change from a Criminological Perspective, Pp. 41-70. New York: Springer.一直以來，絕大多數人仍然把能源消耗作為主要原因。富裕的消費群體破壞環境平衡給貧窮群體帶來社會和經濟負擔，引發國際和國內的不平等。一些犯罪學家認為，氣候變化將會刺激一些深層次的犯罪活動，而阿格紐認為，氣候變化與犯罪之間的聯系是通過微觀和中觀的犯罪學理論來分析的，例如壓力和社會控制等。克拉默則認為，氣候變化的概念化就是宏觀層面的國家和企業犯罪。換句話說，如果說阿格紐的重點是氣候變化如何為個人犯罪創造了“新”的原因或加劇了“老”的原因(例如應變和壓力)，可以說克拉默就是把氣候變化的不可改變和監管失敗歸結為國家和企業犯罪。*Agnew, Robert. 2012. Dire forecast: A theoretical model of the impact of climate change on crime. Theoretical Criminology 16(1): 21-42；Kramer, Ronald C. 2013. Carbon in the atmosphere and power in America: Climate change as state-corporate crime. Journal of Crime and Justice 36(2): 153-170.

(二)食品與農業

食物就像空氣和水一樣，對生命至關重要。食物也像其他貴重物品一樣，在非法活動中也能像在合法市場上一樣獲取價值。食品的生產、制造、加工以及銷售和銷售方式(各種尺寸和形式)都可以吸引不同類型的犯罪和有害活動，如食品欺詐、食物摻毒、違反食品標簽法律、非法貿易和非法定價等等，此外還有食品勞動剝削和涉及食品的金融犯罪。*Croall, Hazel 2007. Food crime. In Issues in green criminology: Confronting harms against environments, humanity and other animals. Edited by P. Beirne and N. South, 206-229. Cullompton, UK: Willan；Croall, Hazel 2013. Food crime: A green criminology perspective. In Routledge international handbook of green criminology. Edited by N. South and A. Brisman. Pp.167-83.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唐納邁耶就討論過糧食和農業的犯罪問題及農村綠色犯罪學問題。*Donnermeyer, Joseph F. (ed.) 2016. The Routledge International Handbook of Rural Criminology.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沃爾特斯對糧食短缺和世界饑餓問題進行了研究，*Walters, Reece. 2011. Eco crime and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 Abingdon, UK: Routledge.他采用個案研究方法，測試轉基因食品的社會、經濟和生態風險；探討對轉基因以及其他生物技術行業的壟斷；研究食品市場控制計劃中的國家——企業勾結以及企業控制食品的潛在危害問題；甚至思考生物技術研究開發的邊界問題。

(三)廢棄物

有組織犯罪經常染指公共服務的諸多方面，其中就包括廢棄物處理和建筑施工與維護的過程。塞爾吉和索思認為這往往導致腐敗、污染，包括有些完成或半完成的項目都是不適宜的甚至危險的。*Sergi, A and South, N (2016) ‘‘Earth, Water, Air, and Fire’: environmental crimes, Mafia power and political negligence in Calabria’ in G. Antonopoulos?(ed) Illegal Entrepreneurship, Organised Crime and Social Control: Essays in Honour of Professor Dick Hobbs. New York: Springer.魯吉羅和索思把這樣的非法服務描述為“臟領犯罪”。由于規范和法律的“寬松執行”，這種犯罪企業不斷蓬勃發展，*Ruggiero, Vincenzo, and Nigel South. 2010 a. Critical criminology and crimes against the environment. Critical Criminology 18(4):245-250.有合法市場的地方，往往也會有一個非法市場。眾多的研究者探討了有組織犯罪在廢棄物處理中的作用，比斯喬普考察了跨國法律環境中的電子廢棄物處理合法性。他特別側重于動機研究，推崇社會和法律控制措施，阻止有問題的電子垃圾處理方法。*Bisschop, Lieselot. 2015. Governance of the Illegal Trade in E-Waste and Tropical Timber: Case Studies on Transnational Environmental Crime. Surrey, UK: Ashgate.

薩斯則在他以往的工作中調查了產生有毒廢棄物的合法工業與這些公司為促進非法處置所采取的有組織犯罪行為之間的關系。他認為，公司行為者有意識地或以其他方式從有組織犯罪的關系中受益，并駁斥了“無知”和“無能為力”的普遍借口。*Szasz, Andrew. 1986. Corporations, organized crime, and the disposal of hazardous waste: An examination of the making of a criminogenic regulatory structure. Criminology 24(1):1-27.布拉克利用日常行為理論來研究有組織犯罪參與紐約和海地的非法廢棄物處理的情況，并描述了對廢棄物處理企業的監管困難和失敗——這為有組織犯罪打開了大門進而使情況更加惡化。*Block, Alan A. 2002. Environmental crime and pollution: Wasteful reflections. Social Justice 29(1-2): 61-81.多恩及其同事審視了歐洲有害廢棄物管理實踐的脆弱性，*Dorn, Nicholas, Stijn Van Daele, Tom Vander Beken. 2007. Reducing vulnerabilities to crime of the European waste management industry. European Journal of Crime, Criminal Law and Criminal Justice 15(1): 23-36.從而表明有組織犯罪對環境危害的影響是國際層面的問題。魯吉羅和索思重點關注了2008年夏季達到頂峰的那不勒斯垃圾危機的犯罪和對公共衛生的影響，描述了企業和有組織犯罪在消費者群體無法處理大量廢棄物留下的真空中發現的機會。*Ruggiero, V and South, N. 2010 b ‘Green criminology and dirty-collar crime’, Critical Criminology, 18, 4, 251-262.

(四)非人類動物虐待

發展綠色視角的犯罪學的中心主題之一是提高對非人類物種的危害和犯罪行為的認識。*Beirne, Piers. 1999. For a nonspeciesist criminology: Animal abuse as an object of study. Criminology 37(1):117-147；Beirne, Piers. 2009. Confronting animal abuse: Law, criminology, and human-animal relationships. Lanham, MD: Rowman & Littlefield；Nurse, Angus. 2013. Animal harm: Perspectives on why people harm and kill animals. Surrey, UK: Ashgate.非人類動物問題成為綠色犯罪學關注的話題，其理由包括：人對動物的道德責任；動物傷害是社會暴力水平的指標；動物傷害已經成為司法系統處理的主題，等等。

人類創造“物種主義”這個概念本身就是人類對非人類物種的貶低和不公平，表明了人類對非人類動物漠不關心、缺乏同情和正義。貝爾尼在早期的研究中探討了與動物有關的、引起的物種主義的犯罪學問題。*Beirne, Piers. 1995. The use and abuse of animals in criminology: A brief history and current review. Social Justice 22(1): 5-31.后來，他又提出了“殺害動物”這個概念，用以指代“造成動物死亡的多種人類行為”。*Beirne, Piers. 2014. Theriocide: Naming Animal Killing. International Journal for Crime, Justice and Social Democracy 3(2): 49-66.在其他文獻中，貝爾尼也重點關注物種之間攻擊的犯罪學概念化，并主張在犯罪學中拒絕物種主義。*Beirne, Piers. 1999. For a nonspeciesist criminology: Animal abuse as an object of study. Criminology 37(1):117-147.女性主義者的政治觀點在有關動物權利的社會運動中也得到重要檢驗。*Gaarder, Emily 2011. Women and the animal rights movement. New Brunswick, NJ: Rutgers Univ. Press；Gaarder, Emily. 2013. Evading responsibility for green harm: State-corporate exploitation of race, class, and gender inequality. In Routledge International Handbook of Green Criminology, Nigel South and Avi Brisman, eds. Pp. 272-81. Abingdon, UK: Routledge.

莫雷托及其同事指出，在犯罪學和社會學學科中，雖然偷獵行為長期以來一直是被當作異常行為來研究，但從歷史上看，研究重點在于偷獵作為狩獵與其他休閑活動相比的破壞形式，而不是出于對動物、生態系統或環境的保護和關注。*Moreto, William D., Rod K. Brunson, and Anthony A. Braga. 2015. ‘Such Misconducts Don’t Make a Good Ranger’: Examining Law Enforcement Ranger Wrongdoing in Uganda. British Journal of Criminology 55(2): 359-80.庫克等人稱，“與其他罪行相比，對野生生物的一般犯罪行為通常不太被人關注”。*Cook, D., Roberts, M. and Lowther, J. (2002), The International Wildlife Trade and Organised Crime: A Review of the Evidence and the Role of the UK. WWF-UK.直到最近，野生動物作為活體或“獲取的部分及其制品”的國際貿易在很大程度上被忽視。但是，隨著野生動物非法貿易的范圍、程度和地域的擴大，隨著野生動物販運與恐怖主義活動關聯的出現，出于對國家和國際安全的關切，犯罪學需要日益關注偷獵、動物販運及與此相關的動物虐待。大多數情況下，針對野生動物的犯罪主要集中在偷獵、販運和逃避監管或執法三個方面。*Moreto, et al. 2015. ‘Such Misconducts Don’t Make a Good Ranger’: Examining Law Enforcement Ranger Wrongdoing in Uganda. British Journal of Criminology 55(2): 359-80.懷亞特對野生動物的販運進行了重要研究，*Wyatt, Tanya. 2012. Green criminology & wildlife trafficking: The illegal fur and falcon trades in Russia Far East. Saarbrücken, Germany: Lambert.他還研究了俄羅斯及其他地區市場在遏制非法販運和動物非法貿易方面的執法工作。*South, Nigel,and T. Wyatt. 2011. Comparing illicit trades in wildlife and drugs: an exploratory study, Deviant Behavior 32(1): 1-24.

(五)環境正義與環境被害/被害人學

雖然綠色犯罪學研究的重點路徑是遵循批判犯罪學研究罪犯和犯罪行為的傳統，但綠色犯罪學必然會涉及對環境的多種影響，會涉及環境、非人類和人類受害者等，其中包括兩個相互重疊的主題：環境正義和抵制貧困社區破壞環境平衡以及對環境受害者的研究和對環境司法框架的批評。

1.環境正義和抵制環境損害破壞平衡的影響

環境正義在犯罪學以外已經有悠久的研究歷史了，相關文獻也很多。布拉德的開創性研究就是探討污染模式。*Bullard, R. D. 1990.?Dumping in Dixie: Race, class, and environmental quality. Boulder, CO: Westview.

有限制的住宅地往往成為一些破壞環境的行業，例如垃圾場、危險廢棄物填埋區、焚燒爐、冶煉廠、造紙廠、化工廠和一系列的其他污染行業的歧視性選址目標，這些行業一般都利用黑人社區經濟貧困、政治無能、缺少抵抗能力的狀況，在黑人社區發展各種有毒行業。

因此，黑人社區出現了環保行動，他們采用民權、反戰和反核運動的策略，甚至社會和環境正義的呼喚也已經成為網絡活動家廣泛從事“反毒斗爭”的一部分。正如霍福利奇特所解釋的那樣，環境正義關系到社會轉型，旨在滿足人的需要，提高生活質量，其關注的是經濟平等、衛生保健、住房、人權、物種保護和民主、可持續利用資源、環境問題等，同時與其他社會不公現象，如貧困、種族主義、性別歧視、失業、城市惡化以及企業活動造成的生活質量下降等密不可分。*Hofrichter, Richard. 1993. Toxic struggles : 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environmental justice. Philadelphia: New Society Publisher.

關于環境正義的一些作品已被納入綠色犯罪學文獻，例如，西蒙強調階級權力在大型跨國公司探索環境犯罪模式方面的重要性。*Simon, David R. 2000. Corporate environmental crimes and social inequality: New directions for environmental justice research. American Behavioral Scientist 43(4): 633-645.雖然對環境非正義的大量研究側重于社區居民的膚色，但其中一些研究特別注意環境危害對低收入社區和無權受害者的不同程度的普遍影響。*Goyes, David Rodríguez et al., Eds. (in press). Environmental Crime in Latin America: The Theft of Nature and the Poisoning of Land. 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

2.環境受害者研究

威廉姆斯指出，新興和不斷增長的環境正義運動為探索環境受害等方面提出了一個“概念起點”，并提出了“環境受害者學”的需求。*Williams, Christopher. 1996. An environmental victimology. Social Justice 23(4): 16-40.威廉姆斯的文章是關于環境受害者的開創性研究，是不同于環境正義方法的獨立研究領域。它描述了對環境正義運動的限制，特別是對受害的主觀定義，對權力的假設，以及對團體認同的理想認識。斯蒂芬斯的文章也考慮到環境正義框架的問題和限制，批評了西方的環境正義運動的定位和取向，并在全球環境正義運動中審視了兒童和兒童敘述的存在及這種敘述的缺失。*Stephens, Sharon. 1996. Reflections on environmental justice: Children as victims and actors. Social Justice 23(4): 62-86.

四、回應環境危害

一些重要研究成果指出了許多國家刑事司法對環境犯罪的反應的不足和局限，但并不是所有這些文獻的作者都將自己描述為“綠色犯罪學家”，不過他們都承認對改善這一領域的政策和實踐方面有共同的關注。德普銳斯在其早期的文獻中認為，應當考慮設立專門法院來處理環境犯罪，否則起訴環境犯罪的方式可能會受法庭各種因素的影響。*de Prez, Paula. 2000. Excuses, excuses: The ritual trivialization of environmental prosecutions.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Law 12(1): 65-77.斯德和埃蒙斯檢視了刑事司法系統在保護環境方面的作用，*Situ, Yingyi, and David Emmons. 2000. Environmental crime: The criminal justice system’s role in protecting the environment. Thousand Oaks, CA: SAGE.而杜雷斯則質疑刑法和法庭在保護環境方面的功效。*du Rées, Helena. 2001. Can criminal law protect the environment? Journal of Scandinavian Studies in Criminology and Crime Prevention 2:109-126.布拉克探討了打擊跨國環境犯罪的各種做法，*Brack, Duncan. 2002. Combatting international environmental crime. Global Environmental Change 12:142-147.海曼和布拉克則提出了跨界環境犯罪分類的定義和類型。*Hayman, Gavin, and Duncan Brack. 2002. International environmental crime: The nature and control of environmental black markets. London: Chatham House.

執法機構和執法者在預防和起訴環境犯罪方面的研究并不像預期的那么常見，這也許與獲取研究資金的困難有關。但也有文獻對執法機構和實務操作提出自己的見解和預防犯罪的戰略。*Tompkins, Kevin. 2005. Police, law enforcement and the environment. Current Issues in Criminal Justice 16(3): 294-306；Gibbs, et al. 2010. Transnational white-collar crime and risk: Lessons from the global trade in electronic waste. Criminology and Public Policy 9(3): 543-560；Brisman, Avi, and Nigel South. 2015. An Assessment of Tonry and Farrington’s Four Major Crime Prevention Strategies as Applied to Environmental Crime and Harm. Varstvoslovje, Journal of Criminal Justice and Security 17(2): 127-50.

綠色犯罪學家采用不同的框架，擴大了對環境犯罪和環境危害的社會和法律應對措施的探索，斯特瑞斯蓋、埃利奧特、格林、馬雷斯、沃爾特斯、布里斯曼、慈安茲等學者的研究成果值得參考。*Stretesky, Paul B. 2006. Corporate self-policing and the environment. Criminology 44(3): 671-708；Elliott, Lorraine. 2007. Transnational environmental crime in the Asia Pacific: An “un(der)securitized” security problem? Pacific Review 20(4): 499-522；Green, Penny et al. 2007. Logging and legality: Environmental crime, civil society and the state. Social Justice 34(2):94-110；Mares, Dennis. 2010. Criminalizing ecological harm: Crimes against carrying capacity and the criminalization of eco-sinners. Critical Criminology 18(4):279-293；Walters, Reece. 2010b. Toxic atmospheres air pollution, trade and the politics of regulation. Critical Criminology 18(4):307-323；Brisman, Avi. 2011. “Green harms” as art crime, art criticism as environmental dissent. Journal of Contemporary Criminal Justice27(4): 465-499.有趣的是，所有這些成果都發現：法律和司法往往是有偏差的，厲害的罪犯總是設法拒絕可能適用于他們的刑事定義，并且還將避免承擔因違反環境法規的任何費用(包括產品和工人的安全標準)，*Cianchi, John. 2015. Radical Environmentalism: Nature, Identity and More-than-human Agency. Basingstoke, Hampshire, UK: Palgrave Macmillan.為此，各國投入大量的資源來勸誡立法委員和法院，明確環境損害規范或法律，制裁因損害經濟發展和穩定進而損害經濟形勢和穩定的全部行為。雖然所有跨國公司、其他企業甚至國家都在努力構建公共和社會意義的“綠色”，*Ruggiero, Vincenzo, and Nigel South. 2010 a. Critical criminology and crimes against the environment. Critical Criminology 18(4):245-250.但關于犯罪的法律和政策界定往往最終反映出那些握有權力的人的利益。他們是社會的精英，而他們的少數組織、生產和再生產系統還是造成了不少的環境危害。

五、結論

正如論文試圖證明的那樣，綠色犯罪學側重于闡明不同類型的環境危害，描述其時間和地域范圍，并嚴格分析這些危害的原因和后果，同時也討論監管機構、刑事司法系統、個人和組織如何應對這種危害。*Lynch, Michael J., and Paul B. Stretesky. 2003. The meaning of green: Contrasting criminological perspectives. Theoretical Criminology 7(2): 217-238；White, Rob, and Hannah Graham. 2015. Greening Justice: Examining the Interfaces of Criminal, Social and Ecological Justice. British Journal of Criminology 55(5): 845-65.環境狀況影響今天和未來的人類和非人類動物的數量，與水、食物和移民有關的犯罪是每個時代不安全的信號。*South, Nigel (2012) ‘Climate change, environmental (in)security, conflict and crime’ in S. Farrall, D. French and T. Ahmed (eds) Climate Change: Legal and Criminological Implications, pp. 97-111. (Oxford: Hart).媒體在呈現、報告和想象環境危害和犯罪方面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不僅體現在反映和預測環境問題方面，而且也體現在媒體本身作為研究的渠道方面。*Brisman, Avi, and Nigel South. 2014. Green Cultural Criminology: Constructions of Environmental Harm, Consumerism, and Resistance to Ecocide.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如其他文獻所提到的那樣，綠色犯罪學可以幫助我們確定所有物種乃至地球面臨的核心挑戰，*Brisman, Avi, and Nigel South. 2013. Conclusion: The planned obsolescence of planet earth? How green criminology can help us learn from experience and contribute to our future. In Nigel South and Avi Brisman, eds. Routledge International Handbook of Green Criminology, Pp.409-17.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突出社會和環境正義的問題，并提請注意失敗和補救的需要。最為關鍵的是，“綠色”的觀點意味著犯罪學在這些問題上不再沉默。

(責任編輯：付傳軍)

Green Criminology: Origins, Directions of Development and Topics of Study

Avi Brisman, Nigel South,Xu Yong-sheng

This paper introduces the origin of green criminology, the research on the 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green criminology reviews; describes the environmental problems and criminology related to the innovation of the mode of thinking, research methods and paths; summarizes the green criminological research topics including climate change, food and agriculture, waste, non-human animal abuse and environmental justice and environmental victims victimization, and victimology; and comes up with the green criminologists exploration of environmental crime and the harm of social and legal measures, which can help researchers understand the origin of the subject of green criminology as well as the direction of development and research.

Green Criminology; theoretical system; environmental hazards; environmental crime

2017-05-12

阿維·布里斯曼(Avi Brisman)，美國東肯塔基大學司法與安全學院司法研究系助理教授，博士；納吉爾·薩斯(Nigel South)，英國埃塞克斯大學社會學與犯罪學中心教授，博士。

D924.11

A

1008-2433(2017)04-008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