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偉岸的山

金彥憬

看著桌上的那一本書——《目送》，輕輕地把它給翻開，看到目錄里那一個個讓人記憶深刻的題目。翻開一頁，就出現了兩個非常大的字——父親，它在周圍的小字里最為顯眼。

初次相遇，讀不懂你的深邃，只能感覺到你的憂傷；讀不大懂你幽微的筆調，只能感覺得到你美麗的文字。也許正如你所說的“最犀利的一支筆也有難以言盡的時候”，你難以言盡的情與思，請容許我慢慢翻閱，慢慢咀嚼，慢慢體悟。

父親，曾幾何時，他就像一座偉岸的山，挺拔，蒼翠，矯健，容光煥發。當歲月帶走了他的青春，留下的卻是佝僂的身軀，混濁渙散的眼神，還有從嘴角流出的口水。你念著父親曾經一句一句教給你的詩句，牽著他的手，一步一步向前挪動，就像當年他教你蹣跚學步。你才發覺再偉岸的山，也有夕陽落山的沉痛與落寞。

曾幾何時，父親那雙有力的大手也曾牽著我的手，一步一步教我學步。曾幾何時，父親那結實而又發黑的肩膀，也曾背著我，坐在他的肩膀上玩游戲。曾幾何時，父親那兩條粗壯而又粗糙的雙腿，也曾抬過我，我坐在他的腿上，猶如飛入了太空，忽上忽下的。父親啊，假如有一天你也老得挪不動雙腳，我也愿用雙手撐著你走完生命的旅程。

父親，曾幾何時，他就像一棵樹，支撐起一個家，走過縹緲的征途。當歲月帶走了他的健康，留下殘喘的病體。漫漫長夜，驚魂噩夢，你無助，凝視著你的文字，我仿佛也看到你散亂在前額的一縷白絲。

不知何時，我也悄然發覺自己的父親不再年輕，他經常在踢球回來后，非常的累，一下子倒在沙發上就起不來干別的事了。他還時常一個人待在陽臺上抽煙，眼睛一直仰望著天空。他坐在椅子上，頭低了下來，時不時地嘆幾聲氣，似乎是在怕什么，又似乎……

翻閱《關山難越》，靜思《魂歸》，默念《目送》，父親啊，多少次我曾漠視過您的感受，多少次我也曾傷過你的心，讓您非常的傷心，覺得我非常沒用?？傆幸惶?，你會老去，你會離開這個世界，但我愿護送你慢慢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