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詞匯教學歷時音系視角例析

曲長亮

摘要：歷時音系演化不僅是理論語言學的研究問題，也可運用于英語教學實踐中。本文以英語重讀閉音節中字母a的讀音為例，對比英語和德語中的相關同源詞，來說明歷時音系視角如何在英語詞匯教學中使用。

關鍵詞：歷時音系；閉音節；同源詞

中圖分類號：H3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9324（2017）31-0188-02

一、引言

現代英語的元音字母，在重讀開音節和重讀閉音節中發音呈現出明顯不同。這一對立可追溯至古英語長短元音音位之對立。古英語、古北歐語、古高地德語皆存在這種對立，對英語、丹麥語、德語等現代日耳曼語言的音系系統影響深遠。大學階段的英語詞匯教學中適度追溯語音和拼寫的歷史演變過程，對正確掌握英語詞的拼寫形式，正確發音，以及掌握德語等與英語密切相關的語言中的同源詞語均有積極意義。

在現代英語的元音字母中，a的發音最為復雜。僅在重讀閉音節中，就有/？覸/、/ɑ？蘼/、/？蘅/三種發音情況。這一狀況的形成，與英語音系的歷時演變密不可分。

二、英語重讀閉音節中的a及其音系演化

（一）主流/？覸/音的演化過程

古英語曾經同時存在？覸和a兩個字母，分別代表前元音/？覸/和后元音/ɑ/。二者在中古英語時期合并為/a/，<？覸>這一書寫形式消失。但早期現代英語/a/發生抬升，使/？覸/在英語中再度大量出現。

因此，現代英語重讀閉音節中的a /？覸/，其古英語詞源可能是a，也可能是？覸。以一些十分常用的詞為例，apple（< OE. ？覸ppel），hat（< OE. h？覸tt），back（< OE. b？覸c）中的元音本是？覸；cat（< OE.catt），stand（< OE.standan），man（< OE.man（n））中的元音本是a。如今，這一差異已消失，其元音均為/？覸/。

比較后一組詞的德語同源詞可發現，/a/音在德語中通常得以保留，至多只是在屈折形式中出現了抬升（即a變為？覿），如Katze（貓）< OHG.Kazza，Mann（男人；復數M？覿nn）< OHG.man等。

英德同源詞若呈現出差異較大的重讀元音，有時是因為英語或德語中形成了同源對生詞（doublets），即同一語言中可追溯至同一詞源的兩個詞。例如，英語stand對應的德語詞是stehen /？蘩te？蘼n/（< OHG.st？覾n，stên1）。但是，該詞在德語中的另一個不定式形式stantan，顯然與古英語的standan關系更近。現代德語已不再使用stantan這一動詞形式，但卻留下了名詞Stand（位置）。再如，英語詞hat和德語詞Hut（帽子，< OHG.huot）之間亦存在一定歷史淵源（Skeat 1980：233），但德語Hut與英語hood（斗篷，< OE.hōd）關系更直接。

此外，古英語的一些長音ā或長音？覸發生了縮短，也成為今天的/？覸/。例如：ladder（< OE.hl？覸der），fat（< OE.f？覸t），mad（< OE.gem？覸d）等詞中的？覸，古時原為長音。古高地德語中，這些音也是長音（含雙元音）。這些歷史上的長音在現代德語中往往保留得更完好，如Leiter /'lait？藜/（梯子）< OHG.（h）leitara，feist /faist/（肥胖的）< OHG.fei？廾it等詞中的元音并未變短。

（二）重讀閉音節中少量出現的/ɑ？蘼/

/ɑ？蘼/在閉音節中的出現，與字母a后面的輔音有關。/-s/前面的字母a，讀/ɑ？蘼/音最為常見，無論它的詞源是本族的還是外來的，無論它原是a還是？覸，也無論它是否在古英語中就已是長音。例如：pass < OF. passer，class < L.classis，glass < OE. gl？覸s，grass < OE. gr？覸s，ask < OE. āscian，basket < AN. / OF. basket等等。

類似的情況還出現于/-f/、/-θ/以及/-nt/、/-nd/、/-ns/之前，如staff < OE. st？覸f，bath < OE.b？覸？奩，grant < OF.gra（a）nter，command < OF. commander，advance < F.avancer。

上述詞中日耳曼詞源的詞，其a在現代德語同源詞中多數亦為長音/ɑ？蘼/，雖然這些詞的古高地德語詞源通常并不是長音。例如，Glas < OHG.glas（玻璃），Gras < OHG.gras（草），Stab < OHG.stap（杖），Bad <

OHG.bad（澡）等。

（三）分布較受局限的/？蘅/

讀音為/？蘅/的閉音節a，規則地出現于字母w的后面。這個/？蘅/音的形成發生于16世紀，源于/w/的圓唇姿態引起的同化，其詞源同樣存在a和？覸的合流問題。例如：wander < OE.wandrian，water < OE.w？覸ter，swan < OE.swan，what < OE.hw？覸t。有的詞在古英語中本來就有a和？覸兩種形式并存，如：wash < OE.w？覸scan，wascan。

源于古北歐語的詞，不存在a和？覸的合流問題，但這類a同樣被同化為/？蘅/。如wand < ON.v？蘅ndr，want < ON.vant等。

上述詞的德語同源詞中的a未發生/a/ > /？蘅/的變化，依然讀/a/。原因很明顯：因為w在德語中的實際發音是唇齒音/v/，并無圓唇姿態，如wandern（閑逛）< MHG.wandern，Wasser（水）< OHG.wa？廾？廾ar，Schwan（天鵝）< OHG.swan，waschen（洗）< OHG.wascan等。

至于英語中那些在w-后面仍讀/？覸/的字母a，葉斯柏森曾總結過一條規則：“后部輔音及/f/的前面，未發生圓唇化”（Jespersen 2014：317）。這條規則雖解釋力并不強，但從描寫角度來看，的確恰當揭示了/？覸/在w-后面的分布。例如，wag、quack、wax、twang、quaff等詞中的a讀音是/？蘅/而不是/？覸/。不過，葉斯柏森所述的關于/f/的規則，似乎并不適用于非尾音節中的wa-。waffle中的a讀/？蘅/而非/？覸/。至于swam中的/？覸/，葉斯柏森將其解釋為“類比”（analogy）現象：began、drank等動詞過去式中均含有/？覸/，因此使swam中的/？覸/易于保留下來。

三、結論

英語重讀閉音節中的a，主流/？覸/音的形成是歷史上a和？的合流與演化的產物。/ɑ？蘼/主要見于s等輔音字母前，英國英語中尤其如此。/？蘅/規則地出現于w之后。三者大致呈互補分布。而對比其德語同源詞可發現，德語的/a/基本未受到上述歷時演化因素的影響，因此/a/音得到了較為穩定的保存。

參考文獻：

[1]Jespersen，O.2014.A Modern English Grammar on Historical Principles.Vol.1.Sound and Spelling [M].北京：世界圖書出版公司.

[2]Skeat，W.1980.A Concise Etymological Dictionary of the English Language [Z].New York：Perigee.

[3]Walshe，M.1951.A Concise German Etymological Dictionary [Z].London：Routledge.

注釋：該詞源中的兩種不同元音體現的是古高地德語內部的方言差異。據Walshe（1951：217），stan主要見于阿勒曼方言，stên見于巴伐利亞方言和法蘭克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