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制造業產業集聚影響因素實證研究

冉元元

（杭州電子科技大學 經濟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8）

浙江省制造業產業集聚影響因素實證研究

冉元元

（杭州電子科技大學 經濟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8）

產業集聚的影響因素一直是學術界重點關注的問題，其因不同行業不同地區而存在差異。為了探究浙江省制造業產業集聚的具體影響因素，文章選用浙江省2005—2014年22個制造業行業作為樣本，用區位熵指數測算制造業產業集聚度，采用面板數據建模對浙江省制造業產業集聚的影響因素做實證研究，結果發現規模經濟和歷史因素對產業集聚有促進作用，地方政府政策會降低產業集聚度，但FD I對浙江省制造業產業集聚的影響卻不顯著。

產業集聚；浙江省；區位熵指數；影響因素

一、引言

產業集聚一般是某個產業或者是多個產業在某一地理范圍內高度集中的過程。多年來，制造業產業集聚的具體影響因素和影響機理是眾多學者重點研究的問題。由于地區及省份不同我國產業結構特征存在較大差異，導致各區域集聚程度和集聚因素有所區別，這使研究某一區域的產業集聚狀況非常具有實際意義。

產業集聚有比較優勢理論、新經濟地理理論以及城市空間經濟理論三種解釋。傳統的比較優勢理論認為要素稟賦差異（heckscher-ohlin model）和技術差異（ricardian model）能決定區域專業化分工，它認為一個國家或地區應該專門生產它們具有比較優勢的商品和服務。但是，因為很多原因，即便沒有比較優勢的區域，依然會高度集聚某些產業（Krugman，1991c）。新經濟地理學認為在生產要素自由流動、不完全競爭市場環境、產品差異化和規模經濟遞增等一系列假設下，規模經濟、關聯效應和運輸成本等因素對產業集聚和產業的不均衡分布有很大的影響（Krugman，1991a；Krugman&Venables，1995；Fujita&Thisse，1996；Puga&Venables，1996；F ujita，Krugman&Venables，1999；Fujita&Krugman，2004）。它尤其認為成本和需求的關聯性是產業結構分布和產業集聚的重要影響因素（Krugman，1991a，b；Krugman&Venables，1995）。城市和空間經濟理論認為勞動市場和知識外溢等因素對產業集聚的影響比較大（Duranton&Puga，2001）。

Ge（2003）[1]通過實證分析得出對外貿易在靠近國外經濟市場的沿海地區是促進產業集中度的重要因素。Knaap等（2001）[2]研究得出中國工業企業集中在沿海城市的重要原因是那里的基礎設施優勢以及地理位置優勢。Bai et al（2003）用面板數據建模實證研究得出，當某產業的國有控股比例較高或利稅率較高時，會降低它的產業集聚度。Scott和 Fan（2003）[3]通過實證研究得出中國制造業行業的勞動生產率和集聚度水平是正相關關系。洪銀興（2004）[4]曾在《產業集聚論》一書中多方面研究了影響產業集聚的因素，認為外部性、運輸成本、地方需求、產品差別化、規模經濟、資源要素稟賦、貿易成本和市場關聯等對產業集聚影響作用明顯。黃玖立等（2006）[5]借用前人的研究模型，分析得出對外經濟貿易能有力地提高中國產業集聚。金煜等（2005）[6]研究了國家宏觀政策對產業結構的影響效果，發現對外開放政策能進一步加劇制造業在靠近國外經濟市場沿海地區的集聚。范劍勇（2006）[7]實證研究得出產業集聚和城市發展的決定性因素是規模報酬遞增。路江涌（2007）[8]認為地方政府政策會對中國制造業的產業集聚有很大限制作用。張小蒂等（2009）[9]通過實證研究得出金融市場能通過降低融資成本來提高一個地區的企業家數量和企業家形成速度，產業集聚的規模也得以提升了。王永進、李坤望等（2010）[10]使用行業和地區的交互項計量經濟模型研究發現，在密集的契約行業中，提高地區契約的質量能很大程度上使這些行業的產業集聚提高。樊秀峰和康曉琴（2013）[11]用陜西省 28個行業的面板數據驗證了產業集聚的影響因素包括地方政府政策、勞動生產率等，外商直接投資對其影響不顯著。

綜上所述可以看出現有文獻大多是從國家層面去探究產業集聚的影響因素，很少有學者研究具體某個地區產業集聚的變動情況，但我國不同省份的產業結構特征和資源存在較大區別，這使得各地區各行業的產業集聚程度和集聚因素差別很大，這進一步說明研究某特定地區特定行業的產業集聚更有意義。因此，文章最終選擇了浙江省為研究對象，從省級層面探究其制造業產業集聚大小及其影響因素，以對浙江省制造業產業集聚度和華東沿海地區國際競爭力改善提供政策建議。

二、浙江省制造業產業集聚測度與評價

HHI指數、基尼系數、區位熵、EG指數等都是測算產業集聚的方法，考慮到本文的數據特征及研究的問題，文章選用區位熵指數來測算集聚度。文章樣本選取2005—2014年浙江省規上工業企業制造業的22個行業，計算區位熵的數據來自《浙江統計年鑒》和《中國統計年鑒》。

（一）區位熵指數

區位熵指數首先是由哈蓋特提出來的，用來測算某特定地區不同要素的分布情況，也體現了某個產業的專業化水平。用區位熵指數可以確認在區域、國家可能存在的集聚狀況，這種研究方法歷年被眾多學者使用。本文選用了浙江省2005—2014年制造業各行業的產值進行測量，浙江省各行業的區位熵就可以表示為：

上式中qij是浙江省j行業的產值，qj是浙江省所有行業的產值，qkj是全國j行業業產值，qk表示全國所有產業產值。當計算得到的區位熵值大于1時，表明浙江省j產業的產業集聚程度是比較高的，超出了全國的平均水平，且專業集聚程度越高，說明越有規模優勢。當計算得LQ值小于1時，說明浙江省該產業集聚程度比較低。

（二）產業集聚測算

表1是計算得到的2005—2014年浙江省制造業各行業區位熵指數，其中指數歷年都比1大的行業一共有8個，其中化學纖維制造業和紡織業居上。這是因為雖然浙江省內三十多個制造業行業中，有超出一半的市場份額在國內更有優勢，但與上海、北京、深圳等發達城市相比，產業層次不夠高，盈利能力稍有不足，占市場份額大的依然是低端的勞動密集型行業，資本和技術密集型行業發展很緩慢。總之，浙江的競爭優勢還是靠勞動密集型行業，而高新技術行業如資金密集型和技術密集型卻集中的比較少。

三、浙江省制造業產業集聚影響因素理論分析

本部分結合浙江省產業結構特征和有關產業集聚的國內外研究成果選取了幾個最有可能影響浙江省產業集聚的因素進行理論分析。

（一）規模報酬

規模報酬遞增的行業更容易出現產業集聚。由新貿易理論可知，當某些行業產量增加時，其平均生產成本會逐漸下降，也就是規模報酬增加。這種行業的企業批量生產商品或服務時，因為平均生產成本相對其他行業的企業較低，會進一步提升該行業企業在經濟市場中的競爭地位，最終形成很高的產業集聚度。

（二）外商直接投資

FDI能提高產業集聚度。在經濟全球化的時代，外商直接投資企業的生產組織結構往往比較靈活，滲透到各個不同的領域和地區當中，它們投資當地企業的同時，一定程度上吸引了供應商從其他地方遷往當地生產，并陸續促成了當地中小企業的產生發展，這些成群結隊的中小企業分工合作，很容易促進當地產業集聚的產生。

表1 浙江省2005—2014年制造業分行業區位熵指數

（三）地方政府政策

產業集聚更容易出現在利稅率低的行業中。由于地方政府的稅收來自于地方行業產生的利潤，所以一般的地方政府都偏向于保護其地方行業的發展，因此地方政府更偏愛保護該地高稅收的產業。本文以為地方政府機構調查哪些行業的利稅率較高需要花一定的時間和精力，所以在下面的實證模型中引用的是利稅率的滯后期。

（四）歷史因素

文章認為產業結構調整的過程比較緩慢，除了受到以上各種因素的影響外，還有歷史因素。

四、浙江省制造業產業集聚影響因素實證研究

（一）變量設置和計量模型

1.規模報酬：文章測量規模報酬使用的是行業的平均企業規模。為了確保行業集聚口徑相同，用產值數據來計算企業的平均規模。用SCALE表示，即行業的總產值除以行業企業的總數量計算得到。

2.FDI：本文使用分行業外資企業產值占行業總產值比重度量外商直接投資這個指標。由于有色金屬礦采選業、黑色金屬礦采選業、煤炭開采和洗選業三個行業對外商直接投資很低，所以未引入這三個行業進行研究。

3.利稅率：從浙江統計局網站獲取22個行業的稅收利潤總和以及總銷售產值的數據，收集到2005—2014年間各行業的利稅率數據集，把利潤和稅收相加除以當年銷售額度來計算利稅率，記作TPM。文章取用的是其滯后二階的數據作為影響產業集聚的一個解釋變量。

4.歷史因素：即過去的產業集聚度對現在集聚程度有一定的影響，文章稱之為產業積聚的額路徑依賴特征。

為了探究各影響因素對浙江省22個制造業行業產業集聚影響效果，本文借用了白重恩等（2004）[12]研究地方政府政策和產業集聚度的影響因素和變動規律的對數模型。模型如下：

上式中：i代表各行業，t代表年，QWSit表示 i行業產業集聚度，t-1，t-2分別表示滯后一期和滯后二期，其他變量上文已作說明。βi是變截距，αi（i＝1，2，3，4）分別是各解釋變量的彈性系數。

（二）Panel data回歸

1.平穩性檢驗。為了防止出現偽回歸或虛假回歸的結果，需要對各個變量做平穩性檢驗。最常用的方法是單位根檢驗，用Eviews對原序列作單位根檢驗發現它們是非同階單整，于是對各變量取對數，結果是同階單整。

2.回歸結果。協整檢驗通過后用豪斯曼檢驗方法確定模型影響形式，結果是拒絕隨機效應模型，最終選擇固定效應影響形式。根據F檢驗值確定模型形式，最終選擇不變參數模型進行回歸。回歸結果見表2，在單獨回歸中，除規模經濟不顯著，剩余其他變量均很顯著；在整體回歸結果中，除了外商直接投資不顯著，利稅率顯著水平比較低外，其他變量都在1%的水平上是顯著的。

表2 產業面板回歸結果

從行業各個因素來看：（1）歷史因素對產業集聚促進作用最大，影響系數高達1.008，這說明浙江制造業行業的產業集聚度受歷史影響很大。（2）提高規模經濟也能促進產業集聚，影響系數為0.017，也就是規模大的產業，將會發揮它的規模經濟效應，使企業的成本降低，增強了整個產業的競爭優勢，而且成長性的行業一般投資回報率高，所以該行業企業會不斷增加最終提高了該行業的產業集聚度。（3）利稅率提高會降低產業集聚度，影響系數為-0.015。因為政府機構從市場上獲取利益很多，使得市場的競爭受到局限，它提高了進入壁壘，對產業聚集有反向作用。（4）FDI的影響不顯著，這與之前研究文獻論證的外商直接投資能促進產業集聚結果不一致，文章認為這與選取的行業對外開放程度及浙江省的經濟結構有關。浙江省是一個化學纖維制造業、紡織業等勞動密集型行業具有比較優勢的地區，而經過對歷年這兩個行業進行分析發現它們對外開放程度只達到20%～30%左右，說明浙江省某些有競爭力的行業引進外資的能力不夠，因此FDI對產業集聚的影響并未顯現出來。

上述多數影響產業集聚的不同因素的結果和以前的學術成果結論是相同的，我們之前的假設得到了驗證：產業集聚水平在以往高利稅率的行業比較低；結論還較強地支持了規模經濟理論對產業集聚的解釋，在產業集聚決定因素中，歷史因素的作用超過了規模經濟和地方政府政策。

五、結語

文章對浙江省制造業產業集聚的影響因素做了詳細研究，從行業層面來看，浙江省制造業集聚度相對高的都是傳統制造業，相對來說具有比較優勢。且這些行業的產業集聚度從2005—2014年整體呈現不變的趨勢。從各影響因素對產業集聚的實證研究結果可以看出：規模經濟和歷史因素能提高產業集聚度；政府提高利稅率不利于產業的集聚；但FDI對浙江省22個制造業行業集聚程度影響并不明顯，這與上述理論分析有出入。

基于以上研究成果，文章為浙江省政府提出如下有關政策建議：第一，適當調整產業結構分布，以上事實說明浙江省有比較優勢的產業都是紡織業、化學纖維制造業等勞動密集型行業，這些行業的附加值相對較低而且發展潛力很受局限性，當資源漸漸被消耗殆盡時，行業的發展會失去動力。浙江省應該大力提倡發展資本密集型產業，提高省內高新技術產業競爭力。第二，加強外資及民間資本投向傳統產業。該省具有比較優勢的產業如紡織和化學纖維制造業對外開放程度有限，從國際貿易理論的角度來講，是不利于浙江省經濟發展的。第三，政府應減少對市場的干預度，減少稅收，鼓勵企業自由競爭。受對外開放程度的影響，文章沒有考慮具有高國有成分的行業，因此沒有把國有控股產值所占比重當做影響因素之一進行實證分析，有待進一步深入考察其他變量對產業集聚度的影響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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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D 校對：R）

F062.9；F127.55

A

1004-2768（2017）08-0057-04

2017-05-05

冉元元（1991-），女，湖北人，杭州電子科技大學經濟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產業集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