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設施:完善設施建設是行人安全通行的重要保障
就目前我國道路現狀而言,各路媒體將眼光主要聚集在駕駛員與行人身上,但我國道路安全設施不完善也是致使行人搶行過斑馬線的主要原因之一。過街天橋太少、信號燈設置和轉彎控制均不合理等因素,導致斑馬線上行人與車輛矛盾日益凸顯。
為何橫跨路間柵欄的危險行為屢禁不絕?是否是因為天橋、地下通道、斑馬線的設置不合理?
多國城市交通研究表明,過街天橋或地下通道的最佳間隔距離是150米,否則就超出了人的忍耐極限,行人就會亂穿馬路。但是,我國各地的過街天橋或地下通道,超過150米甚至450米的數不勝數!
以上凸顯的,正是規則制定者“以人為本”的觀念缺乏。
近年來,中國機動車保有量持續快速增長。據公安部交管局統計,截至2017年3月底,全國機動車保有量首次突破3億輛,其中汽車達2億輛;機動車駕駛人超3.64億人,其中汽車駕駛人3.2億人。在單純考慮交通運行效率的情況下,交叉口交通設施規劃設計及建設管理理念未能對不同道路等級的行人過街給予不同的定位,片面性或僅從維護機動車的利益出發犧牲行人的利益;交叉路口設計片面追求長周期和增加車道數,普遍存在行人過街設施不完善的狀況,如行人過街距離超長、道路中央缺少駐足空間、缺少行人保護設施、行人紅燈時間超長等現象。
此外,路權分配過程中,始終過分偏向機動車;與此相對,則是行人、自行車和公交車的路權被嚴重擠壓。在空間上,小汽車占據了交通干道的絕大部分,自行車、行人不僅無權占用主干道,在輔路上也被擠壓到最低限度。在時間上,在一些復雜的平交路口,當紅綠燈的設計分別滿足了機動車的直行、左轉、右轉的需求后,行人需要等待的時間已足夠漫長,而分配給行人的通行時間卻又壓縮到很難從容通過路口。
越是缺乏規則意識的群體,越是要求每一條規則的合理可行,才可能產生遵從的意愿和行動。而面對那些制定過程不透明,一旦遵守又感覺別扭甚至利益受損的規則,人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辦法穿過去或繞過去,而不是遵守它。

譬如:在所謂“湊夠一撮人就可以走了”的調侃中,“湊夠一撮人”既是人數概念,同時也是時間概念。如果湊起“一撮人”的時間已經大于人們等待的心理極限而紅燈仍未轉綠,則這“一撮人”就可能因“忍無可忍”而齊步開走,卻不一定和“法不責眾”的僥幸相關。
面對難題,一方面應該讓更多公眾有機會參與規則的制定,增加規則制定的透明度;盡量讓每一條新規則合理可行,以此增強人們對新規則的認同;另一方面則要加強對規則權威的維護,加大違反規則的代價,以此逐漸強化公眾的規則意識。
具體到治理,一方面應該在重新合理分配路權的基礎上,讓機動車給行人讓出更多的時間,盡量將行人在路口等待的時間減少到忍耐極限之內。與此同時,應該明確交通法規對車輛和行人的同等約束。多管齊下,才能走出車輛與行人相互沖撞、相互羈絆、相互指責的混沌,逐步走入良性循環,形成新秩序。
眾所周知,人行橫道的綠燈亮時表明行人可以通過,可是實際法規卻規定了燈綠時對方一側十字路口的機動車仍然可以右轉,這樣勢必會與過路的行人有交集,就會出現這樣一種現象:在短暫的綠燈時間里行人走到路中間要等待右轉的機動車,或者說右轉彎的機動車和行人“搶”一條道路。但如果行人等待機動車后人行橫道的綠燈變成了紅燈,行人應該怎么辦?
國外研究表明,信號控制交叉口行人過街時最大的安全隱患是與轉彎車輛發生沖突,特別是左轉車輛和車速較高的右轉車輛。在美國,當行人與右轉機動車流量均較大時,會禁止右轉機動車在紅燈時通行,讓行人綠燈比右轉機動車綠燈早啟3-5秒,使等候過街的第一波行人提前通過沖突點,此外,設置輔助標志警示右轉機動車有行人通行并應讓行人先行。
德國則在現行規范中給出最小綠燈間隔時間算法,用以解決行人與下一相位機動車的沖突。例如:提前啟亮行人綠燈1-2秒,使大部分行人進入人行橫道,保證右轉機動車駕駛員看清行人并及時避讓,同時設置輔助信號燈,為轉彎車輛揭示行人的優先權,以避免同相位放行的行人與右轉機動車沖突。
然而,中國在交通信號燈的設置上更加偏向機動車,使國內這一現象更為突出。右轉車輛不受燈控,導致右轉車輛車速過高。兩個方向上的右轉車輛可能強行通過同一人行橫道,占用行人通行時間,導致行人與右轉車輛沖突頻繁,行人難以在信號規定的時間內完成過街,于是被迫闖紅燈或滯留在道路中央。行人與轉彎車輛的沖突可能造成行人在綠燈期間過街反而比紅燈期間過街更危險的奇怪現象。
行人闖紅燈最大的原因在于我們的路權分配以及信號燈設置的“無禮”。在西班牙,叉路口的行人路權要高過機動車。根據相關交通法律規定,在交叉路口,只要行人給出一個清楚的手勢或是將一只腳跨入到人行橫道上來表示要通過的意向,機動車就必須停下來讓等待的行人通過。但是有權利便會有責任,如果行人在非人行橫道的地方過馬路或是無視交通信號燈,也會被罰款。正所謂,“文化無高下,制度有優劣”,好的制度不一定是高素質的保障,卻是高素質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