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師范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安徽蕪湖241003)
良好的環境資源是人類賴以生存和發展的前提,企業作為消耗環境資源的主體,應當承擔起披露環境會計信息的責任。企業內部管理機制中的相關利益主體相當廣泛,主要包括企業經營者、審計委員會和股東三方關系人。目前我國企業的環境會計信息披露存在一些問題,股東和審計委員會任何一方的決策有所變動都會對經營者的行為策略選擇產生一定影響。為了使企業能夠積極主動地披露真實的環境會計信息,本文通過分析企業經營者與股東、審計委員會的博弈來找出原因。
在企業的日常經營過程中,股東更多關注的是企業價值的增長,而經營者往往出于對自身利益的考慮,可能會忽略其他相關利益主體。股東持有股份,希望經營者的行為能夠對自己有利,因而有動力加強對經營者的監督,股東會選擇采取不同的激勵措施以鼓勵經營者,使其經營目標和自己一致。但經營者也是理性經濟人,出于職業道德或自身利益的考慮,會有不同的策略選擇。
在博弈過程中,假設當企業經營者選擇如實完整地披露環境會計信息時,會為經營者帶來30個單位的收益,為股東帶來70個單位的收益;當經營者選擇放棄職業道德虛假披露時,會分別為經營者和股東帶來40個單位和50個單位的收益,經營者真實披露的成本為15個單位,股東付出的激勵成本為10個單位,由此可以建立股東與企業經營者的博弈模型,博弈結果如表1所示。

表1 股東和企業經營者的博弈矩陣
從表1來看,盡管股東保持對經營者的激勵,經營者也可能會因披露成本的存在,使得與股東合謀的利益總是大于不合謀時的收益,因此經營者總是會從自身的利益出發,選擇不作為或與股東合謀,而股東作為理性經濟人,可以預見或推斷出經營者的選擇,從而選擇減少激勵。那么這次博弈的結果就是雙方支付為(50,25)時的組合,雖然此時滿足了雙方的需要,但這個結果并不是我們想要的。
針對這種情況,政府監管部門應當加強對經營者行為的監管和審核,對于認真履職的經營者施以褒獎,對于瀆職人員應當予以懲罰甚至解雇,使均衡能夠向股東保持良好的激勵機制、經營者嚴肅履職的方向移動。此時,政府監管部門可以通過額外增加獎勵的方式,激勵經營者認真履行職責。對于認真披露環境會計信息的經營者額外增加20個單位的政府獎勵,同時將股東的激勵成本降低為5個單位,并對實施有效激勵的股東給予10個單位的獎勵。博弈模型轉換為表2:

表2 股東和企業經營者博弈矩陣的改進
從表2可以看出,改進后的博弈模型中經營者真實披露時的收益遠遠大于虛假披露時的收益,企業經營者面臨著股東和證監會的雙重管制,更愿意去披露真實的環境會計信息。對比表1和表2,股東的激勵成本減少,行為策略選擇發生改變,股東實施激勵時的收益始終大于不激勵時的收益。同時由于政府監管部門的介入,對經營者真實披露的行為予以鼓勵,使得經營者獲得的45個單位的收益遠遠大于虛假披露的25個單位的收益,最終的博弈結果為(75,45)。此時的社會總效益達到最高,為120個單位,是社會最理想的狀態,也實現了模型改進的最終目標。
企業經營者為了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不愿披露真實有效的環境會計信息。而審計委員會的主要成員及召集人均為獨立董事,其監督和制約作用能否生效取決于獨立董事是否能夠發揮作用。而根據我國證監會的相關規定,上市公司的獨立董事需要由董事會、監事會、單獨或者合并持有上市公司己發行股份1%以上的股東提名,這就導致我國大股東或控股股東操縱董事會的現象十分明顯,股東在選聘獨董時更傾向于選擇“聽話”的人來擔任。獨立董事從履職和職業修養角度考慮,審計行為需要對股東負責,并受到股東的制約與監督,但是獨立董事也有可能出于利益誘惑或其他原因選擇與經營者合謀,從而損害股東利益。
基于在實際的經濟活動中雙方參與者的博弈關系,本文建立了完全信息靜態博弈模型來模擬現實情況,并對納什均衡解進行分析研究。首先作出如下假設:
假設1:在該模型中,雙方都為“完全理性經濟人”,選擇的策略都秉持自身利益最大化原則。
假設2:假設企業經營者真實披露與虛假披露環境會計信息的收益分別為R與r,披露成本為C,審計委員會的固定津貼為V。在審計委員會盡職監管的情況下,審計成本為K,不與經營者合謀的情況下,經營者違規披露對環境造成污染、居民生活受到影響,被發現的概率為P,政府執行的處罰為D以及受到的聲譽損失為O,并且審計人員得到一定的獎勵H,若審計委員會背叛股東甚至造假,審計委員會潛在的聲譽損失和法律責任損失為F。審計委員會選擇不合謀的概率為x,經營者選擇真實披露的概率為y,則博弈矩陣如表3所示。

表3 企業經營者和審計委員會的博弈矩陣
假設3:根據信息不對稱理論,企業經營者和股東的策略選擇嚴格保密。
通過對表3博弈矩陣進行分析可知:
(1)當H-K<P×F時,審計委員會嚴格監管情況下的凈收益始終小于放棄監管時可能受到的損失,那么審計委員會的最佳策略選擇是不監管。
(2)當 R-C<r-P×(D+O)時,經營者真實披露時的收益始終小于虛假披露時的收益,則企業的最佳策略是忽略社會責任選擇虛假披露。
(3)綜上可知,當 H-K<P×F 且 R-C<r-P×(D+O)時,該博弈模型會出現一個納什均衡,達到平衡狀態。即審計委員會選擇嚴格監管,不和經營者合謀時,經營者會選擇披露真實的環境會計信息;審計委員會不嚴格監管,經營者就會選擇披露虛假的環境會計信息。
企業經營者和審計委員會都無法猜測到對方會采取哪種策略,這就形成了我們所說的混合戰略納什均衡。下面對此進行分析:設企業經營者真實披露和虛假披露的期望收益分別為E1和E2,審計委員會不合謀和合謀策略下的期望收益為U1和U2。在達到混合納什均衡時,給定概率x,企業選擇披露真實環境會計信息(y=1)和虛假披露(y=0)的期望收益應當相等。

同時需要滿足 x∈[0,1],則:

如果審計委員會不愿和企業經營者合謀的概率為x*,隨機披露結果,若x>x*,經營者的最佳策略是真實披露;若x<x*,則經營者的最佳策略是虛假披露。
同理,給定概率y,審計委員會選擇不合謀(x=1)和合謀(x=0)的期望收益也應當相等,即:

同時需要滿足 y∈[0,1],則:

如果企業經營者選擇真實披露環境會計信息的概率為y*,同理,當y>y*時,審計委員會的最佳選擇就是合謀;反之,當y<y*時,審計委員會的最佳選擇是不合謀。
綜上所述,企業經營者和審計委員會的博弈均衡解是:當經營者以y*=1-K/(P×F+H)的概率選擇真實披露,同時審計委員會以 x*=(r-P×(D+O)-R+C)/[(1-P)×(D+O)]的概率選擇不合謀時,雙方的期望效用達到均衡。
由(3)式和(7)式可得:
(1)R與x呈負相關。當企業真實披露環境會計信息的收益R增加時,審計委員會選擇不合謀策略的概率會減小。由于企業真實披露環境會計信息可以樹立良好的企業形象,對企業未來的發展有諸多裨益,企業一定會選擇披露真實的環境會計信息。
(2)r與x呈正相關。當企業披露虛假環境會計信息的收益r減少時,審計委員會選擇監管的概率會隨之縮小。倘若虛假披露得到的收益r很少,那么企業就沒有理由冒著風險虛假披露,審計人員審查的概率也會隨之縮小。
(3)K與y呈負相關。當審計成本K減少時,上市公司真實披露環境會計信息的概率將增大,說明審計部門因為審計成本的存在,有可能會選擇與企業經營者合謀,對經營者披露的環境會計信息不予嚴格審查。如果審計委員會能夠有效降低審計成本,那么審計部門是更傾向于對企業的披露結果進行審查的,這樣企業就會選擇誠實披露真實的環境會計信息。
(4)H與y呈正相關。審計委員會得到嚴格監督、企業虛假披露環境會計信息的獎勵H增大時,企業經營者真實披露環境會計信息的概率將增大。說明審計委員會不合謀收到越多的獎勵,經營者越可能選擇真實披露。
通過以上分析可知,審計委員會不合謀情況下得到的獎勵H越高,審查成本K越低,不履職帶來的法律責任F越高,企業進行虛假披露的收益r越低,嚴格審查下經營者受到的處罰成本D越高,聲譽成本O越高或企業進行真實披露時的收益R越高,企業越傾向于有效披露環境信息。若企業未有效進行環境會計信息披露,而審計委員會又意欲合謀時的預期收益與企業有效披露時的預期收益相當,企業就沒有理由不進行真實披露。
通過博弈論研究企業經營者與股東和審計委員會之間的關系可知,股東的激勵政策與審計委員會的嚴格審查可以有效提高環境會計信息的真實披露。可以得出以下結論:這三方關系人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企業環境會計信息的披露情況,三者之間相互制約又相互促進,或推進、或阻礙了信息披露。從企業內部管理角度來看,經營者真實披露環境會計信息是義不容辭的責任,有利于增強企業信譽,促進企業的發展。股東作為企業的投資者,關注企業價值的提升無可厚非,但應保持良好的社會責任感,既注重自身經濟效益的最大化,也要為社會的可持續發展出力。審計委員會受股東委托,應當摒除誘惑,加強環保理念,認真履行職責,對于財務報告中有失公允的地方敢于批評指正,加強職業道德,才能更好地發揮審計的作用。企業加強內部管理機制,政府也要加強監管力度,不能讓任何一方的權力滋長蔓延,才能對企業的長效發展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