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新編英語語法教程》第五版中的幾個問題

張逸萱+張國

摘 要： 本文在參閱《新編英語語法教程》前四版的基礎上，結合第五版及當代英語語法的發展，指出了該教程中存在的一些問題，以利于教師的教學和學生的自學。

關鍵詞： 語法 《新編英語語法教程》 問題

章振邦教授主編的《新編英語語法教程》 （以下簡稱《教程》） 自1983年初版問世以來，在我國英語教學界引起巨大的反響，并被推薦為高等學校教材，受到全國高校和廣大英語自學者的好評。《教程》的初版于1990年10月榮獲“華東區大學出版社首屆優秀圖書一等獎”，第二版（1995）于1998年3月榮獲“1997年上海市高校優秀教材一等獎”。2000年該書推出了第三版，2003年12月推出了第四版，2013年4月又隆重推出了第五版并被列入“十二五”普通高等教育本科國家級規劃教材。教材的每一版都繼承了前一版的優點，并對不足之處做了“調整、修正、充實、補齊”，“因而在編排上更加合理，在體系上更加周密，在內容上更加充實，更有利于教學和自學”（《教程》第二、三版前言）。《教程》第五版基本上代表了我國目前英語語法研究的最高水平。當然，正如任何一部著作不可能十全十美一樣，《教程》第五版也存在一些問題。本文不過多地糾纏于理論問題，只想就教授和學習該書過程中遇到的幾個具體使用方面的問題提出來與廣大讀者及同仁討論。

一、“既可作單數也可作復數的集體名詞”的用法模糊

《教程》第27頁對于“既可作單數又可作復數的集體名詞”的用法講得不很清楚。盡管《教程》提到將audience，family，public等名詞所表示的集體視為一個整體，動詞用單數；將側重點放在組成集體的成員上，動詞用復數，但英語中還有些常用的集體名詞如audience，enemy，jury，panel，profession，public，staff等用單數動詞或復數動詞均可，區別不大，書中并未提及。比如：The schools teaching staff is（are）excellent./ The teaching profession claim（s） to be badly paid./ The jury is （are） about to announce the winner./ What does （do） the panel think？ 書中第28頁的練習第8題和19題僅給出用復數動詞一個答案，這是不完整的。英國英語既可以用單數動詞，又可以用復數動詞，美國英語多用單數動詞（詳細用法也可參見《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第8版上述各詞的詞條）。

二、“this kind/sort/type of+名詞”的用法不全面

《教程》第33頁介紹“限定詞+ kind / sort/ type of + 名詞”的用法時指出：“在這樣的結構中，通常不用復數名詞，比如通常不說* this kind of roses，that type of cars。”這只是正式文體中的用法。作者在本書中采用的是描寫主義原則，一般情況下均標出正式用法與非正式用法。不知作者為何此處只給出正式用法，而且未加說明，這會給自學者造成一定的困難，使他們分不清語體的差異。其實，在非正式文體中該結構后面可以跟復數名詞。如：This kind / sort of apples is highly priced.在《韋氏英語慣用法詞典》中可以發現多處類似的例子：I love this sort of poems./ This sort of verbs is purely Saxon./ ...this kind of records等。在this kind / sort of 后加單數、復數名詞均可，這種用法從18世紀起一直沿用至今（詳細用法參見該詞典577頁）。另外，英國著名的語言學家Michael Swan （2000：526）認為，在kind of，sort of，type of后面可以跟復數名詞，特別是在非正式文體中。例如：Im interested in any new kind of developments...

三、“a/ the majority of+復數名詞”的用法描述簡單

《教程》第34頁對“a/ the majority of + 復數名詞”的用法指出：“如果主語由a majority of + 復數名詞構成，而且明確表示多數個體概念，隨后的動詞用復數；如果這類主語不表示多數個體概念，則動詞用單數。”這個描述過于簡單。H.W.Fowler（2001：349）對于這個結構的用法給出了較全面準確的描述。用法如下：

1.當 majority 表示一種數量上的優勢時，可以指人，也可以不指人，但總是看作單數，謂語動詞應用單數形式。例如：

A majority of three votes to one was recorded.

The great majority is helpless.

2.當 majority 表示兩部分或多于兩部分中的一部分在數量上屬多數時，這個詞可看作集體名詞，謂語動詞既可以用單數，又可用復數。例如：

The majority were （was） in favor of the proposal.

3.當majority 表示確定的一組人中的大部分時，應看作復數，謂語動詞應用復數形式。例如：

The majority of criminals are young men.

因此，《教程》第35頁練習中的第45題The majority is/are not always in the right選單、復數均可，但作者只給出一個復數的答案。

四、應對作為前位限定詞的分數的用法加以說明

《教程》第65頁講到限定詞與限定詞的搭配關系時，應對作為前位限定詞的分數的用法加以說明。其實，分數詞極少作前位限定詞，它們只與表示數量的名詞連用時作前位限定詞，如：one third the amount，a third the population。如不加以說明，學生便會寫出這樣錯誤的短語：* one third the building。endprint

五、應對限定詞與限定詞搭配關系的某些用法加以說明

1.《教程》第66頁講到限定詞與限定詞的搭配關系時說：個別限定詞有跨類現象，如such既屬于前位限定詞，又可歸入后位限定詞。這里作者漏掉了many，many與such的用法類似。在many a這樣的搭配中屬于前位限定詞，在其他場合屬于后位限定詞。另外，與表示時間段和距離的名詞連用時，half（half通常用作前位限定詞）有時也可作后位限定詞，例如：

A ticket is ￡10 for a whole day and ￡5 for a half day.

They have checkpoints，roadblocks every half mile or so.

2.《教程》第66頁講到中位限定詞之間搭配時是互相排斥的（作者只提到every的例外情況），如我們不說* my that book而是that book of mine，通常這是正確的。但我們應該告訴尤其是英語專業的學生，在一些正式的文體中（如現代的雜志及文學作品中），中位限定詞之間搭配的例子俯拾皆是，只不過這時的順序必須是指示代詞在前。例如：

The populous center of this the greatest commercial city.-A Huxley

So on this my second day，I should try to probe into the soul of man through his art.-Helen Keller

seeing that this my book was inspired by Holy Spirit -Lafcadio Hearn

六、應區分“everybody/nobody + but/except+人稱代詞”結構的正式用法與非正式用法

《教程》第95頁對“everybody/ nobody + but/ except+人稱代詞”結構的用法指出：“在實際使用中，只要人稱代詞出現在主語位置上，常用主格。例如：Nobody but she can solve our problems./ Everybody except he agreed to our proposal.“這只是較正式用法，在口語中我們通常用代詞的賓格形式。即：Nobody but her can solve our problems./ Everybody except him agreed to our proposal.葛傳椝先生 （2000：106）認為，在正式用法中but可以看作連詞，因此它后面的代詞應用主格；在口語用法中，but是介詞，所以它后面的代詞可以用賓格。

七、應全面解釋“rather than”的用法

《教程》第220-221頁對rather than的用法講述不夠全面，容易給英語學習者造成混亂，使他們搞不清楚什么時候用帶to的不定式，什么時候用不帶to的不定式。其實，rather than是個多范疇、多功能詞組，它的用法如下（參見黃和斌，2003：102-103）：

1.從屬連詞。這時不論在句中什么位置，其后都跟不帶to的不定式。如：

He pitied the fine rather than appeal to a higher court.

Rather than go there by air，Id take the slowest train.

2.并列連詞。可以連接同等范疇的單位，這時rather than不能置于句首。如：

He is to be pitied rather than to be disliked.

I drove rather than walked.

Id prefer to go in August rather than in July.

3.介詞。既可置于句首，又可置于句中其他位置，其后的動詞只能用-ing形式。如：

Their actions precipitated the war rather than averting it.

Rather than using the last of my cash，I decided to write a cheque.

八、應全面解釋“have known + 賓語”的用法

《教程》第222頁對“have known + 賓語”結構用法指出：“這里的know以完成體形式出現，含義是看過、聽過，其賓語之后用不帶to的不定式。例如：I have never known （= seen ） that man smile.” 其實，此句賓語之后也可用帶to的不定式。即：I have never known that man to smile.而且這種用法更常見，詳細用法參見Longman Dictionary of Contemporary English （4th edition，2003） 894頁。

九、對Im...結構，附加疑問句部分的講述不全面

《教程》第317頁“如果陳述部分是Im...結構，附加疑問句部分一般用arent I ？ 例如：Im late，arent I ？ ” 這個講述不全面，我們比較下面三句話，注意它們語體的不同：

（1） Im your friend，am I not？ （fml 正式）

（2） Im your friend，arent I？ （infml 非正式）endprint

（3） Im your friend，aint I？ （nonstandard 不標準）

此用法參見《朗文當代高級英語辭典》（1998）第62頁。

十、對祈使句后的附加疑問句的用法未加解釋

《教程》第319頁對祈使句后的附加疑問句部分will you，wont you，would you，can you，cant you，could you等的用法未加說明。其實，wont you多用來邀請人們做某事，而will/would/can/cant/could you 多用來告訴或要求人們做某事。例如，我們不說* Shut up，wont you？可以說Do sit down，wont you？另外，在祈使句的否定結構后面用will you，如：Dont forget，will you？

最后，筆者還想提兩點。其一，《教程》第五版作為新世紀出版的語法著作應該多體現英語的一些新變化（尤其是口語）。比如，Geoffrey Leech （1995）指出：“傳統英語中作為主要謂語動詞的have可以充當功能詞，但由于受到美語的影響，這一用法在現在的英國幾乎可以說是銷聲匿跡了。人們不再說Have you any money？ 而說Do you have any money？”又如，據Biber（2000：526）等調查，像most unique，more perfect，most perfect等絕對形容詞的比較級和最高級在口語中非常普遍，而且時常出現在書面語體中。這些更有利于學習者更好地了解和掌握當代英語。其二，正確處理形式與意義的關系。比較下面兩句話：

（1）John stopped Mary swimming.

（2）John stopped Mary from swimming.

《教程》對（1）、（2） 兩句話意義不作區分，認為兩句話意義相同，句（1）省略了介詞from。我們贊同黃和斌教授（2003：249）的解釋，兩句話意義確有差異。前一句為使役式，表示Mary正在游泳，而John使她停止了游泳，此時Mary之后不能出現介詞from； 第二句表示John不允許Mary去游泳，也就是說Mary還未下水，此時介詞from不能省略。由此看出，形式與意義關系密切，這是我們在教學中應該注意的。

以上是筆者在英語語法學習過程中碰到的幾個問題，特提出來供大家商討。對于《教程》第五版來說，這幾個問題并不會影響該著作在語法學界的權威性。《教程》仍是目前國內高校所使用的最好的英語語法教科書。本文所提出的問題僅是我們的幾點看法，未必正確，不當之處，敬請指正。

參考文獻：

[1]章振邦.新編英語語法教程（第五版）[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13.

[2]薄冰.高級英語語法（最新修訂） [M].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2000.

[3]A.S.Hornby.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第6版）[K].北京：商務印書館，2004.

[4]Douglas Biber.朗文英語口語和筆語語法[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0.

[5]梅里亞姆-韋伯斯特公司編.韋氏英語慣用法詞典[K].北京：世界圖書出版公司，1994.

[6]Della Summers.朗文當代高級英語辭典（英英.英漢雙解）[K].北京：商務印書館，1998.

[7]H.W.Fowler.牛津現代英語用法詞典[K].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1.

[8]王福禎.英語主謂一致[M].上海：世界圖書出版公司，1999.

[9]Roger Berry，編著.馬博森，譯.限定詞及數量詞[M].北京：外文出版社，2001.

[10]葛傳椝.英語慣用法詞典（修訂本）[K].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0.

[11]Michael Swan，著.莊繹傳，鄭榮成，譯.英語用法指南[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0.

[12]Della Summers. Longman Dictionary of Contemporary English （New edition）[K]. England：Pearson Education Limited，2003.

[13]Geoffrey Leech.英語語法的過去、現在與未來[J].外語教學與研究，1995（2）：1-6.

[14]黃和斌.英語語法多面觀[M].南京：東南大學出版社，2003.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