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卷而思 不忘初心

本刊記者 常曉航

掩卷而思 不忘初心

本刊記者 常曉航

最近把《產權導刊》近幾年的刊物翻看了一遍，本意是想總結一下之前發表的思想，幫助大家回憶一下若干年前我們努力的方向，以及我們實踐的結果，捋順一下大家對于產權市場發展的想法和建議，寫一篇關于不忘初心方得始終的文章，但在回顧過眾多文章之后反而忽然想到了另外的幾個問題。

產權市場從無到有，及至現在成為一個行業、成為資本市場的組成部分，可以說逐漸步入輝煌。但輝煌并非已是功成名就可以居高臨下，而不過是完成了一個階段的使命，即將開始一個新的征程。無論是旅行在途中還是行走在人生，我們總要用點時間回頭看看。是總結也好是回憶也罷，我們都需要從中吸取些經驗堅定一下未來的方向。

1 喜與憂，定位準確方能抵達彼岸

定位其實是在前進之前找方向。方向對了則省時省力，方向錯了則易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很多產權業內的人士一直盼望產權市場能定位為資本市場的重要組成部分，現在這個期盼終于變成了現實。2015年9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關于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的指導意見》（中發〔2015〕22號），確立了產權交易市場作為資本市場的重要地位。這個定位不僅僅使產權交易從業人員對自己所從事的行業有了新的期待，擴充了產權市場的業務范圍，更明確了產權市場的前進方向，強調了產權市場在新一輪深化國企改革中的重要作用和意義。

曾幾何時，我們的業務局限于國有資產的處置，而且很大程度上是依靠實物類資產。特別是在缺乏政策依托的時候，甚至舉步維艱。從這里也就完全可以理解為什么很多從業幾十年的產權交易從業人員一直歡欣鼓舞于3號令的出臺，也能理解為什么之后對于32號令的出臺又再次雀躍。畢竟這是從行政層面上對產權市場的認可，同時又擴大了產權交易業務的邊界。但如果產權交易機構僅僅滿足于這兩個文件，那我更愿意理解為：之前的3號令在規范了產權市場運作流程行為的同時，規定國有資產必須進場交易，使我們有了相對穩定的飯碗，不再疲于奔命。而32號令的出臺則進一步規范增資擴股業務在產權交易機構進行，在傳統業務逐漸萎縮的情況下，給產權市場又一次注入了活力。相當于在我們前面的飯快吃完，又有別人來搶的時候，給我們續了一碗飯，還告訴大家這碗飯誰也不許搶。

那么，我們就該埋頭吃飯等著再添第三碗嗎？期待著一個新的法規的出臺將某項業務穩定在產權市場？不能。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碗飯會添給誰，或者現在這碗飯能吃下去的能有多少。

曾經的艱辛讓業內深有危機意識。很多時候，我們對于來自外部的競爭是心存壓力和危機感的。我們總在喊狼來了，仿佛我們就是一塊肥肉，被餓狼環伺。一度，我們認為公共資源甚至是一些其他的同類機構對于產權市場的競爭讓環境開始惡劣。造成這種情況原因或許有三：首先產權市場容易被競爭，因為我們的市場本身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生態體系；其次產權的交易模式簡單固定，容易上手；再次是我們相對之下還是比較依靠行政化的手段（如32號令等文件）。對于以上三個原因，我們恐怕還需從自身開始調整，增強自身的競爭能力。按照生態學的說法，最封閉的生態圈往往就是最脆弱的生態圈。

如果產權交易機構依舊是以“等、靠、要”來發展，那無疑會消極依賴，變成圈養出來的、行動緩慢毫無反抗能力的羊。只有在惡劣競爭環境中能存活下來的才是能跑能跳能用角、蹄抵抗的鹿，或許更能成為一只狼。很多有識之士一直疾呼要市場化，但是市場化不是需要法規文件營造出一個籬笆還得不停圈地的生存方式。而圈養下的產權市場也很難把自己這些年走的路當做是市場經濟行為。是的，既然隨著32號令的出臺我們看到了機遇，就該如同當年何亞斌先生在受常修澤教授著作啟發建立產權交易機構時一樣，有了方向就要走下去，不要畏首畏尾。

如今，資本市場似乎對產權行業敞開了大門。各交易機構也都秣馬厲兵。其中，北京金融資產交易所有限公司已經成功牽手中國銀行間市場交易商協會，在資產證券化的業務上開展的風生水起。但北京作為首都和北方的金融中心，聚集了大量的政策優勢及金融資本，同時豐富的央企資源也同樣具備開放和進步的眼光。這樣的優勢在國內也只有上海、廣州、深圳等極少數地方可以匹敵。此外產權交易機構的工作普遍是標準化的平臺交易，與變化多端的資本運作還存在很大的一段差距，各機構普遍不具備大量專業的金融從業人員，在缺乏資本運作能力的前提下，談自己可以被納入到資本市場恐怕尚需時日。

2 左和右，一碗水端平才能長久發展

一般認為，產權交易機構屬于交易平臺，轉讓方和受讓方通過產權交易機構進行轉受讓活動。機構就如同一臺天平，一邊是轉讓方，一邊是受讓方。同時，對于轉受讓方自身而言，也需要考慮各方面的條件，只有各方協調才能達到真正意義上的公平，也才能被各方所認可。

2.1 需權衡考慮兩方企業的利益

機構對于設置受讓條件的控制是為了國有資產的保值升值，避免出現轉讓方有意將標的物轉讓給“牽手”企業。但在如今的市場條件下，對于受讓條件的設置要求需更多的考慮市場因素。標的資產是賣貴還是要賣快，往往可以影響甚至是決定這個企業的發展。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國的房地產價格是在持續上漲的。在房價上升預期很高的情況下，賣的貴確實是對的，即便多等了一段時間，也會有所值。比如2016年全國的房地產市場異常火爆，一些企業就利用這個時間處置一些積壓的房產。但政策瞬息萬變，國家及地方政府的多道政令使2017年的房地產市場開始降溫。一些地區“認房又認貸”的限購措施甚至部分地區出臺限賣的政策造成的恐慌壓力，使得一些拿著去年做的評估的企業房產掛了牌也不好處置，評估費打了水漂不說還造成了經濟的壓力。就好像一些進出口企業，所賣的大宗商品如果趕上近期都在降價，而不能跟上形勢酌情降價，依舊抱著所謂“國有資產不能流失”的理由，等到價格一路向下，恐怕只能造成更大的資產流失。所以在受讓條件上的一些適度放寬或許可以有助于企業減少征集意向受讓方的時間，加快企業之間對接的速度，有利于企業資金的回籠。在特定的條件下，有些時候快就成了一種優勢。

如今混合所有制改革在各地都有了進程表，成為國企必須推行的任務。企業一方面希望可以在自身資產轉讓過程中有最大的收益，另一方面因為各種原因急于推進。這就需要交易機構為其權衡掌握。

2.2 一碗水端平才是公平所在

曾接觸了一家房地產中介負責人，該企業立足某大型城市的市區二手房源，企業負責人曾無不驕傲的表示，手里掌握有幾十萬大客戶的信息，他們往往幫著賣房者抬價，從中賺取差價，再讓新的買主有更高的心理預期。再由于該城市房屋價格高，且優秀的教育資源集中在市中心，因此該企業去年的凈利潤達到好幾億。但隨著今年國家及地方對房地產市場的調控逐漸加強，房地產中介行業下行，出現了有錢人沒資格購房，有資格購房的人沒有錢的現象。而中介普遍一直很少關注缺乏資金的購房者，使得今年的客源暴跌。

雖然產權交易機構都不是中介，但從服務模式上卻十分接近。從撮合交易及遴選投資人的角度而言，各個產權交易機構可以看做具備中介的性質。但實際上作為轉讓國有資產的特殊交易場所——各機構需接受國資委的監管，要保證國有資產不流失難免更多的去考慮國資的利益，在某種程度上更重視保護轉讓方。在實際的交易中，轉讓方基本上都是國資企業，而受讓方多為民營資本。轉讓方一旦提出有任何異議可以以某種形式將交易終止，而等待下次掛牌的受讓方用于該項目的資金則在某種程度上不能流動、周轉，造成了受讓方資金使用上的困難。

以往，一個國企的優質項目往往會征集到大量的受讓方參與競價。但項目多為實物資產，比如房產、廢舊設備等。受讓方所在的行業及領域有很大的局限性。但隨著國企混改的升級及各時間節點的迫近。國企的大量優質資產將較為集中的在各機構掛牌，其中，更多的當屬股權轉讓及增資擴股項目。未來的受讓方可能集中在投資公司、基金公司以及從事實業的各類公司。因此要更多的考慮到受讓方的利益及需求，才能真正的做到一碗水端平。

3 苦與甜，皆為初衷不改

業內很多人曾前瞻性的提到了信息化建設在業內的重要性，更進一步提出，產權市場產生的必要條件是信息化。時至今日，信息化成為每個交易所的重點工作之一。而如E交易平臺、第四產權等一系列互聯網平臺也處于蓬勃發展的階段。

而信息化建設并非一帆風順，目前的一些成功也都依靠著多次試錯的結果以及大量資金和精力的投入。能取得現在的成績得益于我們尋找到了正確的方向，確定了目標，并追尋著目標咬緊牙關一路堅持下來。如今互聯網已經可以基本覆蓋到各類產權交易的交易過程中，成為“與‘外來入侵者’相抗衡能力的基本保障”。區域市場間的合作也依靠互聯網化取得了長足的發展，一方面有利于整個行業的統一，另一方面也解決了“影響產權交易市場走向資本市場的瓶頸問題”。

由此再來說一下與產權行業密切相關的國企混改，國家將一些非經濟命脈的企業進行重組。就地方國企，先不說三供一業的剝離包括一些輕資產企業的轉讓轉股更說明國家準備輕裝上陣。隨著今年對證券市場的監管收緊，以及國家對房地產市場的調控愈加嚴格可以看出，國家準備將大量的民間資本進行疏導，防止大量的流動資本流竄于各個市場之間，攫取百姓的利益。現在證券、保險、房地產等傳統行業哄抬物價的地方基本被堵死了，國家卻微妙地打開了國企的大門，讓具備洪荒之力的民資有的放矢。可謂一招好棋。同時也間接促使大量的民資投入到實體企業中。所謂具大者不具細，這遠比用一條條的法規細則來堵截資金的流竄更有效。或許很多人都清楚，未來三年內的國企混改很有可能成為產權市場鞏固傳統業務、拓展新興業務的最后契機。混改不可能長期進行下去，三年中，各類業務量或將隨著企業資產剝離、出清及股權的轉移、增資項目的推進而擴大。但會影響到三年后傳統產權業務的萎縮，屆時企業將不會有太多的資產處置問題，而業務會更多的將轉移到資產證券化及融資租賃等項目上。也許，在混改的這3年時間里，產權交易機構依然可以如沐春風，但轉型發展卻也非常必要。以資本市場為基礎的業務必須加強梳理、拓展渠道，才有機會如增資控股業務一樣成為行業碗里的“飯”。

4 結語

以上的觀點難免有失偏頗，但我更希望看到大家可以對我的偏頗之處加以指正或提出自己的觀點，甚至是激烈的討論。畢竟我們已經在心里把自己納入到弱肉強食的資本市場里了，沒點狼性，還要做待宰的羔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