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導外國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的探索

欒鳳池+許琳

摘 要：中國的經濟社會發展引起世界關注，為了讓國際社會公正客觀地了解現代中國的發展，我們需要認真策劃推介。留學生天然地具有本土的媒介資源和傳播優勢，他們在自己國家文化上的隔閡與障礙較少，他們講的故事在本國人群中具有更大的公信力和感召力。因此，引導他們講好中國故事十分重要。高校應努力拓展留學生感知中國的途徑，為寫好中國故事提供豐富素材。幫助留學生提升寫作技巧，從而提高中國故事的感染力和影響力。

關鍵詞：留學生；中國故事；途徑探索

“講述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讓世界對中國多一分理解、多一分支持。”這是習近平總書記在歐美同學會成立100周年慶祝大會上的講話中提出的。在中共中央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加強歐美同學會（留學人員聯誼會）建設的意見》中，明確指出要發揮留學生的外交生力軍作用，“鼓勵和引導留學人員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當好中外友好交流的使者。”來華留學生作為外交生力軍的重要組成部分，天然地具有本土的媒介資源和傳播優勢，他們在自己國家文化上的隔閡與障礙較少，他們講的故事在本國人群中具有更大的公信力和感召力。因此，來華留學生在傳播中國話語，宣揚中國價值，樹立中國國際形象等方面具有特別的優勢，可以發揮非常大的作用，但這也有賴于高校對這一傳播途徑的探索和思考，對留學生講述中國故事進行有意的引導和積極的培育。

一、中國故事的內涵與外延

留學生講述中國故事的內涵，狹義上理解，即留學生與中國之間發生的故事。其內容可以是留學生在華學習生活所發生的故事，和由此而生的感想；也可以延伸到留學生來華前即與中國發生的各種聯系，比如對中國的聽聞，書籍中描寫的中國，家庭成員有曾來華人員等，是一種對中國的想象與印象；同時，還包括了留學生在畢業后的生活中繼續與中國發生的故事。中國故事的時間軸包括了來華前、在華、離華后。來華學習的外國學生，一定會或深或淺地被打上中國的烙印，在他們畢業后，無論身處何地，也一定會帶有中國的記憶和故事。高校要努力挖掘留學生講述中國故事的深度，把握故事背后的價值方向，讓留學生以更好的方式說出他們對中國的故事，向世界傳揚他們對中國的印象。在對中國故事內涵與外延的把握上，筆者認為應當注意以下兩點。

（一）對中國傳統文化的理解與表達

中國作為一個有著五千年歷史的文明古國，深厚的文化底蘊和多姿多彩的民俗傳統對留學生有著很大的吸引力。有學者曾經做過調查，留學生普遍對中國的風俗觀念、旅游地理、語言文字、藝術、中外文化差異等方面很感興趣[1]。在留學生自發書寫的中國故事中，對中華傳統文化的涉及較為普遍，然而卻常流于表面，缺乏對文化深層次內涵和其所蘊含的價值觀的闡述。

習近平總書記曾經指出：“博大精深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我們在世界文化激蕩中站穩腳跟的根基。中華文化源遠流長，積淀著中華民族最深層的精神追求，代表著中華民族獨特的精神標識，為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發展壯大提供了豐厚滋養。”因此，我們在引導留學生感知、書寫中國傳統文化時，應當避免淺薄的、表層化的描寫，而要突出傳統文化對于中華民族的“根基”作用，以及對于當下中國發展道路獲得成功的內在價值觀的影響，引發留學生對于中國文化的深層次探索。正如有學者所說，“弘揚中國文化，著眼于‘傳統中國。其主要任務是闡明中國走和平發展道路的文化基因，培養人們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與當代文化的興趣和熱愛”[2]。我國傳統文化學派林立，內容繁復浩大，這就要求高校有方向性地進行梳理，并由淺入深地引導留學生以一定的切入點感知、書寫中國傳統文化故事。比如在向留學生傳播“以和為貴”“君子和而不同”“兼容并包”“仁者愛人”等中華文明的核心理念時，同時也應引導學生思考這些千古流傳的文明理念與中國“走和平發展道路的文化基因”的內在因果聯系。在留學生的中國故事里，除了有對中國傳統文化理念的理解與表達，還應包含對其背后的價值根源的闡釋。

（二）對當代中國發展的認識與表述

留學生在華學習、生活，他們的中國故事里一般都會寫到對當下中國社會的觀感，有對所接觸到的中國百姓生活狀態的真實反映，其大部分著眼點在于他們覺得有趣的，或者與自己國家不同的地方。很多留學生也會寫到與中國朋友的友誼，當地中國人民熱情友好的事例，以及中國經濟快速發展，城市生活富裕、便利的現象等。這些已經是普遍化、模式化的內容。

習近平總書記曾強調指出，“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要努力傳播當代中國價值觀念”。也有學者指出，“長期以來，國內外有一種錯誤認識，認為中國的成功缺乏自身的價值觀，因而具有偶然性、不可持續性”“中國被認為是經濟全球化的受益者。這并非偶然，需要我們講清中國成功故事背后的制度根源與文化基因，尤其是中國國家治理體系與發展模式。闡明中國故事背后的價值訴求，是表達中國新的努力方向”[3]。所謂當代中國的價值觀念，具體體現在我們的“中國夢”、和平發展道路、核心價值觀，以及中國奇跡的經驗等。當外國留學生接觸到這些觀念時，他們或多或少地會用帶有民族中心主義的眼光來衡量與思考，當他們理解了當代中國成功故事背后的價值觀念時，便能夠說明我們的價值觀念具有世界意義。留學生立足于文化本位對當代中國價值觀念的表達與認可，不僅能夠傳播我們的價值理念，還可以提高中國道路、中國制度和中國發展模式的魅力和影響力。這需要高校進行有意識的引導，并把握引導的角度和平衡。

中國石油大學（華東）土庫曼斯坦籍留學生阿卜杜拉參加了由教育部國際合作與交流司和中國高等教育學會外國留學生教育管理分會主辦的“我與中國夢”征文比賽，他的文章《我眼中的中國夢》最終成功入選征文文集。在文章的初稿中，阿卜杜拉談到了現在中國的年輕人結婚要有房子和車子，他覺得這一點和他的國家很不同，不能理解。學校的老師并沒有直接要求他修改，而是從中國人傳統的成家立室的觀念聊起，并且以自己的結婚故事為例，和阿卜杜拉探討了當今中國一些婚嫁現象背后的原因。最終，阿卜杜拉是這樣寫的：“我聽我的一些中國朋友說，現在中國人結婚的時候最好要有汽車和房子。有人說中國的年輕人不應該這樣看重錢，我不是這么想的。對于這個問題的解讀，我認為重要的是，中國年輕人的做法是一個什么目的。我想，這里汽車和房子除了代表了金錢之外，還代表了其他的東西，那就是未來一個穩定的生活。所以，在結婚這件事情上，中國人的標準仍然是平安的生活。” 阿卜杜拉結合自身在華經歷，認為中國普通百姓的“中國夢”最重要的就是安定的生活。中國年輕人結婚時的一些現象背后也有這樣的原因。在他的文章中，“中國夢”是和諧的，是人民平安的生活，是和平夢，是國強民富夢，是富裕之后的“兼濟天下”，“中國夢的實現會使得這個世界更加穩定”——這是他自己真實的想法，但該認知的形成與表達，也離不開指導老師的交流與引導。endprint

留學生在敘寫當代中國的故事時，容易流于表象和日常，這就需要我們進行有意識的引導，達成當代中國故事背后的價值訴求，表達出一個個平凡故事所折射的中國發展理念與時代精神。

二、引導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的方法探析

（一）拓展留學生感知中國的途徑，為寫好中國故事提供豐富素材

在全國政協十二屆五次會議舉行的“政協委員談堅定文化自信講好中國故事”記者會上，鳳凰衛視董事局主席劉長樂講到“世界需要真實的、多元的中國題材”。他以獲得安徒生國際文學獎的《草房子》（曹文軒著）為例，談如何講好中國故事，“這部作品之所以獲得世界讀者的認可和喜愛，因為小說表現了一個真實的、多樣的、豐富的中國，同時蘊含著真摯的情感”。我們同樣希望留學生的中國故事是“真實的、多樣的、豐富的”。而做到這一點，則需要有豐富而真實的題材，需要留學生對中國社會有較多的了解。這一點，僅依靠留學生對在華生活自發的感受是不夠的，還需要高校為留學生開拓感知中國社會和中華傳統文化的途徑，引導留學生更全面、深入地了解中國。目前，中國石油大學對該途徑的探索主要包括以下三類。

1.“感知中國”活動

中國石油大學（華東）在2017年5月初承辦了由國家留學基金委組織的“感知中國·魅力青島”活動。在這次活動中，中國政府獎學金留學生參觀了青島海爾工業園、青島西海岸新區規劃展覽館、青島生態觀光園、青島海青古鎮等，學習以“茶文化”為代表的中華傳統民俗，了解當代中國高科技工業與生態農業的發展成果。參加的留學生大多表示受益匪淺。一名來自尼日爾的中國政府獎學金生在參觀感受中寫道，“我雖然已經來中國四年了，卻沒有想到中國有這樣的地方，我越參觀越驚訝。通過這次參觀，我更了解了中國，也更喜歡中國，更喜歡青島這座城市了。”

留學生在日常生活里很少走進中國的企業或鄉村小鎮中。通過“感知中國”活動，高校策劃路線和參觀點，讓留學生看到他們平時看不到的事物，對中華傳統文化和中國改革開放成果產生直觀的認識。這種方法的優點是直接有效，缺點是組織頻率較低，成本較高，覆蓋學生比例較低，還需要高校開展其他文化和體驗活動作為補充。

2.建立校外實踐基地

高校在校外建立長期合作的實踐基地可以作為拓寬留學生了解中國社會的有效途徑。實踐基地的類型盡可能的豐富，如當地中小學、居民社區、博物館、美術館、文化館、企業等，在實踐基地定期舉辦各類文化體驗和實踐活動，可以幫助留學生多方面、多維度地了解中國。

例如，中國石油大學（華東）定期與一所位于偏僻村鎮的小學舉辦實踐活動。留學生走進小學課堂，教孩子們學習英語，并進行口語練習。該小學沒有外教，中國學生們獲得了難得的和外國人練習英語口語的機會，而留學生們也被中國孩子的淳樸和刻苦所打動。這樣的實踐合作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增進了留學生對中國的感情，也對高校在當地的口碑產生了積極的影響。

3.與中國學生的融合

中國石油大學（華東）曾在校內留學生中開展過問卷調查，在關于留學生的人際交往問題中，大部分留學生都傾向于和自己本國的同學交往，其次是與其他國家的留學生交往，積極主動與中國學生交朋友的留學生比例非常低。這種現象可以從心理學角度解釋：在本國同學之間，留學生不存在語言與文化的差異，即位于一個熟悉、舒適的心理區域；而與中國學生交往，則是跳出這個心理舒適區，會感到壓力與不安，因此大部分留學生不會主動去和中國學生交往，普遍與中國學生隔絕，造成留學生處于校園文化的邊緣。在這種情況下，留學生管理部門需要主動為留學生和中國學生搭建交往的平臺，在活動組織、校園社團納新和各類賽事中，都為留學生留有位置，采取鼓勵措施和相關規章制度，推動留學生與中國學生的廣泛深入交流與融合，促進留學生與中國學生相互了解，締結友誼。而這種友誼反映在故事中，常常是真實而感人的，是留學生寫好中國故事不可或缺的題材。

（二）提升寫作技巧，提高中國故事的感染力和影響力

1.關注細節

在哈佛大學非虛構寫作課“怎樣講好一個故事”中，《紐約客》和《紐約書評》的固定作者阿爾瑪·吉列爾莫普列托曾分享自己寫好故事的重點是關注細節，“精準對于我的寫作和報道而言都至關重要。關注細節總會將我推向故事，仿佛它是桅桿一樣。我發現只要我在報道中盡可能關注細節、細節、細節，故事就會得到提升。”[4]

細節往往帶來真實與豐富。留學生的中國故事中的細節，是屬于個人獨特的在華體驗，關注細節，寫出細致入微的情感與經歷，由此可以脫離千篇一律的模式化敘說，達成故事的感染力與影響力。教師可以引導留學生關注細節的寫作，減少宏大的敘事和泛泛的感想。那些視角獨特的觀察，從很小的事件中引發的思考，真實反映不同文化間的矛盾與碰撞，都可以是豐富而動人的。

2.找好故事的切入點

近期，一篇文章引爆日本推特和2CH論壇，文章題目是《中國的非現金社會飛速發展已超乎想象》，內容主要是總結中國手機支付的普及程度，包括在中國的便利店支付手段中，現金支付只占11%。中國城市露天的小吃店、街邊攤都可以使用微信支付，連寺廟投香火錢也可以掃二維碼，等等。這篇博文令日本人震驚，有評論說感到“日本已被中國超越”，甚至還有人擔心“中國人會說用現金又臟又不方便，從而看不起野蠻的日本人。”這篇文章的切入點非常好，以電子支付手段的普及，反映中國社會的快速發展和人民生活的便利發達，扭轉別國對我國舊有的、落后的印象。

留學生對中國的印象涵括許多方面。在寫作中國故事時，教師可以幫助學生找到好的切入點，刪繁就簡，使故事的主題鮮明突出。如上文專注描寫了中國社會電子支付的發達與普及，就實現了很好的宣傳效果。

“不能表達自己，就將被別人表達。”構建對外話語傳播體系是一個龐大的工程，留學生在其中將是非常有優勢的群體。留學生借助不同國家的傳播途徑，以本土的價值觀講述中國故事，展現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當代中國發展道路，這要求留學生對中國社會、文化和現實有更深入、更多元化的認識，留學生老師和有關人員在故事內容和表達技巧、方式等方面進行正面的、積極的引導，才能共同寫好和講好中國故事，展現偉大現代中國的魅力。

參考文獻：

[1]林任風，彭曉媛.漢語國際教育游戲需求調查與分析———以初級階段文化教學為例[J].廣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5（5）：160.

[2][3]王義梔.表達中國 融通世界[N].人民日報，2015-09-01.

[4][美]馬克·克雷默，溫迪·考爾.哈佛非虛構寫作課——怎樣講好一個故事[M].中國文史出版社，2015：204.

編輯 許方舟 校對 朱婷婷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