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紅嘴鷗的啟迪

如果你問愛鳥之人，從“昆明”和“鳥兒”這兩個詞中能聯想到什么，他一定會回答：紅嘴鷗。是的，這種每年飛到昆明越冬的候鳥，已經成為冬日春城的一道標志性景觀。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昆明迎來紅嘴鷗的歷史，其實比因特網早不了幾年。西南林業大學生命科學學院的韓聯憲教授，研究昆明紅嘴鷗多年，在接受本刊采訪時，向我們講述了這種鳥與昆明的故事。

紅嘴鷗是一種廣泛分布于北半球的候鳥，繁殖于古北界和新北界，并在冬季遷徙至南方越冬。1985年秋天，紅嘴鷗向南遷徙時，正值東南沿海地區天氣反常，風雨交加，低溫的惡劣天氣持續了很長時間，而云南則天氣晴朗、氣溫偏高。于是，本應在東南沿海地區越冬的部分紅嘴鷗，便大量飛抵西南的昆明滇池。但那年滇池因水質污染嚴重，魚蝦產量銳減，在食物缺乏的情況下，部分紅嘴鷗沿盤龍江逆流而上，進入昆明市區尋覓食物。由于沒有受到驚嚇和干擾，并得到了人們的喂食，它們很快就習慣了在昆明市區內活動。

第一批“冒險”進入昆明市區的紅嘴鷗有100多只，到年底時其數量已接近一萬只。紅嘴鷗大量進入市區，引起了相關部門的高度重視。昆明市環保局立即邀請昆明動物研究所、云南省林業廳野生動物保護辦、云南大學生物系的相關專家、學者，以及《春城晚報》的記者開會，共同商討對紅嘴鷗的保護措施。會上，專家學者建議由昆明市政府發布布告，禁止捕捉、射殺紅嘴鷗，禁止在紅嘴鷗活動的地段燃放鞭炮，并沿盤龍江設置數處投食站，為紅嘴鷗提供食物。隨后，在政府的支持下，保護紅嘴鷗的各項措施先后得到批準和實施。昆明市環保局當年還專門撥出3萬元人民幣，用于在盤龍江、翠湖等地為紅嘴鷗投喂食物。

如今，紅嘴鷗已經成為昆明的名片、春城的標志。昆明市為保護紅嘴鷗的生存環境，盡其所責，每年撥出30萬元的“愛鷗專款”，用于生產鷗糧、環志、統計等工作，還制定了“紅嘴鷗補充飼料”的營養地方標準，并組織人員在紅嘴鷗出現的23個主要地點投放鷗糧，確保它們在昆明越冬期間有充足的食物補充營養。2005年因為禽流感危機，很多市民不敢接近、投喂紅嘴鷗，對此，市政府積極采取措施宣傳引導，市長甚至帶頭投喂食物。

紅嘴鷗在昆明市區越冬的事實，證明了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的保護并非是矛盾的，只要合理規劃，“魚”和“熊掌”便可兼得。

昆明市政府保護紅嘴鷗的行為，無疑是官方對候鳥保護的一股正能量。而作為民間公益組織，同樣在環保這條道路上摸索前行。

2014年9月，為了更快地接國內公益組織的“地氣”，也為四川自貢市觀鳥協會的籌備進行經驗積累，李一凡專門去到了四川茂縣的茶山村，拜訪被稱為“牦牛爺爺”的余家華。余家華是“九頂山野生動植物之友協會”的秘書長，也是九頂山的守護者。20多年來，他義無反顧地走在巡山護林、與盜獵者生死搏斗這條道路上，為保護九頂山的生態環境，他還曾將自己所攢的16萬元無私地獻給了這片大山。

與草根野保相應的，則是由明星發起的基金會，這些基金會長期致力于公益事業，做了不少大事、好事。

不過，目前國內的很多民間保育組織和機構，既缺乏明星那樣的公眾影響力，也難以做出像余家華那樣的犧牲。他們更多的是尋求一種社會觀念的引導力量，讓一些本該用于保育工作的資源（包括資金、人力和物料），不會挪作他用。

正如李一凡所說：“此時此刻的護鳥工作，是由我們這些保育團體在做，這是我們的社會使命感，我們是在為后世探路和鋪路?！睂τ诿恳粋€民眾而言，我們也應該盡自己所能，為護鳥公益事業獻出力量，即使不能，也至少記住，不去傷害，就是保護。因為保護鳥類，也是保護人類自己的未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