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文章對社會治理中理性因素與非理性因素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分析,指出二者相互交融、相互滲透,理性因素對非理性因素具有引導、控制作用,非理性因素可以對理性因素進行有效的調節與補充。
關鍵詞: 社會治理 理性因素 非理性因素
“社會治理”一詞在2013年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中首次使用,提出要“創新社會治理體制、改進社會治理方式”。從社會管理到社會治理,一字之差,不僅是概念的轉換,更是對人的需要、情感、意志、利益等非理性因素在社會發展過程中作用的重新審視與定位,是管理的理性與非理性的互動與融合。
社會治理過程從根本上講是一個理性的過程,需要主體利用經驗和各種知識進行決策,強調可控性,具有自覺性、可預期性、穩定性等特點[1]。但在人類社會發展的進程中,情緒、情感、欲望、意志等非理性因素總是伴隨并束縛著人們,由于它們有自發性、盲目性、偶然性等特點[2],因此也影響著社會治理的效果。因此,厘清二者的關系,對于促進社會治理的現代化具有重要意義。
一、社會治理中理性因素與非理性因素互相交融,互相滲透
理性因素是指人們根據事物的本質和規律形成的概念、判斷、推理等理性邏輯思維因素,是人的一切精神活動和認知能力的統稱,具有抽象性、自覺性、邏輯性等特點,在人的精神結構中占主導地位。非理性因素是指直覺、靈感、情感、意志、信念等不屬于人的理性范圍的心理因素[3],是對理性邏輯思維能力的補充。
在社會治理過程中,決策的設定、選擇、執行是一個非常復雜的過程。決策主體必須以理性為前提,通過收集盡可能多的資訊,經過客觀準確的計算和選擇,以便找到最佳的治理手段和實現政策效果最大化[4]。然而事實卻無法達到如此完全理性的效果。由于社會治理主體處于復雜的社會環境中,其組織成員能否遵循一項由高層管理者所提出的戰略決策,并通過相互協調、共同努力實現共同目標,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另外,因為某些未知的重大問題或想法不能被提前預知或組織戰略很難被全部掌握,導致這些想法不能及時轉化為有差異的各個工作崗位,治理主體所倡導的戰略和政策根本無法全部轉化為實際工作。因此,面對這樣的非確定性,需要、意志、本能性的判斷和直覺等非理性因素通過導向、評價、調節等作用促進政策、決策的科學有效運行[5]。
另外,由于我國正處于社會轉型期,社會治理面臨的問題復雜多樣。因此,非邏輯性、非程序化、非模式化等非理性化的決策模式成為政策決策的重要表現形式,并在今后的社會治理過程中繼續存在[6]。
在今后的一段時期,改革成為我國的主旋律。改革政策在初步形成過程中,不能依據現成理論按照邏輯推理得出,而是要依據實踐經驗堅持從客觀實際出發通過反復實踐探索制定。因此,改革過程不是理論先行,而是實踐先行,是在突破舊的理論和政策的基礎上的不斷創新。這種變革進程是從偶然的、不自覺的、不確定的事物或現象出發進行的決策過程,其最終的結果是這些偶然的、不自覺的、不確定的事物或現象最終都演變成必然的、自覺的、確定性的政策。這是一個不斷“試錯”的過程,也是理性因素與非理性因素不斷交織融會的過程。唯有處理好二者之間的關系,改革才能穩步前進。另外,我國的改革沒有既定的先驗的模式可以遵循,改革過程與對改革目標的反復探索相伴而行。這種探索進程由于沒有既定目標,因此不會遵循一個完全理性化的變革方案,這樣必然會使許多深層次矛盾和問題遺留下來,造成改革進程的艱巨與漫長。因此,在今后的社會治理過程中,我們必須看到影響社會決策的理性因素與非理性因素的相互關系,重視二者間的相互影響,才能更好地實現社會治理的現代化[7]。
二、社會治理中理性因素對非理性因素具有支配、控制、引導作用
社會治理過程是人的認識與實踐的過程。人的情緒、情感、需求、意志等非理性因素在這一過程中會一直參與其中并發揮作用。人在認識活動中,認識的方向、認識的對象和認識工具的選擇都會受到認識主體的人的主觀性的影響。此時,人的情感、意志等非理性因素在其中發揮作用,并表現出明顯的傾向性及目的性。如果人的非理性因素在認識活動中難以適應其過程,就會在認識活動中發揮誤導和阻礙作用,影響人們做出客觀而正確的選擇和判斷。即使人的情感、意志等與其認識活動相符合,但由于人們受非理性因素的影響而導致人們對某一對象或對象的某一方面過于關注,加之信念形成的思維定式對自身強有力的慣性影響,導致人們對客觀對象的認識出現偏差,甚至可能導致認識活動發展到錯誤方向,從而使人很難做出客觀而全面的判斷和選擇。欲望如果失去理性和道德的約束,就會無限膨脹,人們就會為了滿足欲望而違法亂紀。在人的實踐過程中,理性因素能夠能動自主地選擇和運用科學的技術和方法,借助系統有序的邏輯思維,通過概念、判斷、推理的程序反映認知對象,使人排除非理性因素的消極影響,從而冷靜分析客觀事物,抓住事物的本質和規律,最終做出相對正確的行為選擇。
在社會治理過程中,治理主體多元化必然導致利益、需求的多樣化。加之不同主體的欲望、需求、興趣、情感等因素的差異,在決策的制定、執行過程中會表現出明顯的傾向性和目的性。治理主體在進行決策時,往往會受自身情感、欲望等因素的影響,更趨向于能滿足自己心理需要的決策,而忽略或回避相悖于自己需要的客觀、科學的決策,因此做出的決策方案更傾向于非理性[8]。同時,社會治理主體的整體素質也會影響其理性思維能力的發揮。如治理主體能否堅持正確的政治信念和政治方向,能否從政治高度認識和解決決策問題,是否具有抵制不良思想的崇高政治品質,以及對相關決策的系統的基礎理論和專業知識的掌握、解決決策問題的能力等。然而行政決策作為社會治理中的重要一環,其制定與執行必須回歸理性,即以實踐為基礎,通過科學的思想和理論指導,運用科學的方法和技術,最終保證決策的科學性[9]。在社會治理過程中,決策者需要運用理性因素對非理性因素進行約束和指導,防止非理性行為的發生,造成決策失誤。
三、社會治理中非理性因素調節、補充理性因素
人的認識與實踐過程是理性因素與非理性因素相互交融的過程。雖然在二者的矛盾關系中理性因素常常起主導作用,但理性不能完全脫離非理性的影響,其正常運轉更離不開非理性的補充與調節作用[10]。
曾任聯合國公共行政處處長的伍啟元先生指出在公共政策制定中特定政策主體通過利用一切資訊信息,經過客觀準確的考察計算,為達到一定目的以尋求最佳的政策手段和政策結果[11]。這只有在完全滿足理性化的前提下才能實現。然而由于受各種條件限制人們實施的政策活動很難滿足理性化選擇的所有要件,因此難以嚴格遵從理性決策模式做出完全理性的選擇[12]。
“有限理性政策模型”的創始者西蒙認為人類理性是相對的,指出政府管理者不是全知全能的,更不會是完全理性的。因為人們在實踐活動中,因認識能力、客觀情況等方面限制,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進行決定。因此,他們只能對一定的政策選擇進行有限的分析與考察,很難獲得最佳的解決途徑。在公共政策的制定執行過程中,對常規性的政策問題,治理主體往往受思維定勢的影響,按照習慣的、固定的思維進行分析,從而能夠高效解決問題。面對非常規性的問題,理性因素往往失效,而靈感、直覺等非理性因素則發揮作用,通過感知事物本質找到新的思路,從而幫助治理主體對政策問題進行有效的分析與解決。治理主體的情感、直覺、經驗、靈感等非理性因素,往往在決策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它們對理性決策過程中的容易出現的價值和利益的沖突問題、決策時間與決策成本等問題起到有效的調節和補充作用。通過非理性因素作用的發揮,可以使理性因素在政策制定與執行過程中具有了感性的心理基礎,并簡化邏輯程序,有效提出備選方案,最終使理性思維的不足得以彌補[13]。
只有明確二者之間的關系,才能在社會治理充分發揮二者的積極作用,避免其消極作用,促進治理決策的科學化、有效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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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2014年河北省社科基金課題,題目為《論群體性事件中非理性因素的影響與對策研究》,課題號HB14MK021,負責人胡俊苗(本文為中期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