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拒絕情懷

蘇向陽

一、話題的背景

曾經在Q里問浙大的一位教授，說高考為什么重理性思維，以議論文為主，而拒絕情懷——“詩歌除外”。教授是這樣回答的，高考題目是“生活”，一位考生的作文是詩歌，全詩一個字：“網”。你認為此考生的這首詩好嗎？哲理詩啊，你給多少分？我竟無語為復。

其實，中考也何嘗不是這樣要求？“詩歌除外”，這條寫作限制甚至影響到地方期末考試，乃至平時教學實踐。也許是在閱卷時詩歌難以評分，也許是閱卷老師沒閑工夫體驗情懷吧，總之，詩歌是被排除在考場寫作之外了。

“讀詩使人靈秀”。詩歌于語言的意義，有幾人不知？何況，現代詩對于開拓學生視野、陶怡學生性情、培養審美能力，有著積極的意義，有著其他文本教學不可替代的育人價值。

由于中考幾乎不涉及現代詩歌，當下的教學現狀是：把現代詩這塊當作可有可無的點綴，教師往往蜻蜓點水，停留在將詩歌讀一讀、把修辭講一講、把詩歌表達的思想感情說一說這個層次上。據稱，更有甚者，將現代詩誤讀誤解，把牛漢的《華南虎》解讀為環境保護。此類情況著實堪憂。

二、目標的確立

那么，現代詩教學的目標確立及依據是什么？

課標就是教學目標的依據，它指明了方向。

教學時，應注意圍繞現代詩自身的特點，確立具體目標。大致可以從以下五個方面進行。

一是要反復誦讀，體會詩歌的韻律美、節奏美。在此基礎上讀出意境，讀出感情，讀出個性。

二是要仔細揣摩比喻、擬人等修辭手法的運用。

三是借助聯想、想像，再現詩歌畫面，體驗詩歌意象所營造的情境，從而領悟詩人由此傳達出的思想感情。

四是學習體會詩歌語言的疏離感，即非常規性表達，要品味詩歌細膩、精美的語言。

五是讀寫結合，以讀促寫，以寫悟讀，逐步體會詩歌的隱喻性與象征性，提升學生的領悟能力與表達能力。

三、目標的達成

在教學實踐中，怎樣達成以上教學目標呢？

第一點和第二點，無需贅述。

其中三、四、五點既是教學重點，又是教學難點。如何突出并突破這三者，那是仁者見仁的事。下面舉例闡釋我在教學中的一些做法及看法。

1.目標三的達成——發揮想象，用自己的語言描繪詩歌的畫面

在反復朗誦，梳理結構，把握內容的基礎上，讓學生這樣做，是因為詩歌的語言凝練，句子之間因表達情緒的需要，思維具有跳蕩的特點，詩人選擇的意象（一個、一組或意向群），表現形式往往只是一個詞。所以，欣賞詩歌，鼓勵他們展開想象，用自己的語言呈現詩歌的情景，有助于他們更好地體會詩歌意境，進而領悟詩歌要表達的情趣、理趣、物趣，更好地領悟作品要表達的思想感情。

這樣做，不但訓練了學生的聯想與想象能力，還能提升其的語言表達能力。

如在教學何其芳的《秋天》時，老師描繪《農家豐收圖》示范，學生在《霜晨歸漁圖》、《少女思戀圖》中任選一個作描繪。

教師除了示范，也要教給學生一些描繪的技巧。如尊重原作的前提下，對畫面中的環境、事物做具體描述、對人物的身份、活動、心理作描述。要讓語言風格盡、意境盡量貼近原作。

2、目標四的達成——體會詩歌語言的疏離感及其表達效果

詩人有時會采用一些非常規的表達，造成陌生化的效果，使得詩句簡潔而蘊含豐富。結合上下文，體會重點詞語的表達效果。

仍以《秋天》 為例 。“秋天棲息在農家里”。“棲息”一詞運用比擬的修辭，概括秋天在農人家里的狀況，將虛無的東西具體化，寫出了松弛、閑靜的氛圍。秋天游戲在漁船上。

“秋天游戲在漁船上”。“游戲”一詞虛實相生，漁人在船上游戲；烏桕葉的影子跟漁人游戲。這哪里是捕魚，分明是在感受秋天，游戲秋天。秋天的閑適、悠閑，通過“游戲”一詞傳神地表達了出來。

3，目標五的達成——體會詩歌隱喻性、象征性、多義性。并嘗試著寫一寫小詩。

關于詩歌的 隱喻性、象征性、多義性。這點并不是很難。但教者需要知道，并點撥給學生。

如前面談到的《華南虎》，象征雖遭迫害而不屈抗爭，身處逆境而向往自由的靈魂。《黑人談河流》河流象征黑人民族的歷史、文化源遠流長，象征民族的奮斗、表達民族的自豪等等。

剛起步，畏難情緒是免不了的，但同時也有一份對詩歌寫作的好奇，有嘗試的沖動。這就是詩歌寫作的動力。

一定要先降低門檻，從小詩寫起。不要一上來就意象意境，煉詞煉句，節奏韻律，平仄對仗等等，否則學生會敬而遠之。待到他們敢于寫了，入門了，有興趣了，再把這些知識一點點的教給他們。

詩歌寫作教學的切入點很多，這里舉幾個例子。

①讀寫結合，仿寫切入

如學完余光中的《鄉愁》，可以讓學生以“母愛”為話題，采用“小時候，母愛是_______，”_______在_______， _______在_______的格式進行仿寫，這哪里是仿寫，簡直是改詞填空。簡單吧？

②借用修辭切入

如你會比喻嗎？會，那你會寫詩了！

③通過表現手法切入

你會借物抒情嗎？會，恭喜你，你也會寫詩了。

粉 筆

一只小小的魔術棒

語文老師一揮手

蒹葭水邊響起關雎的吟唱

一只小小的魔法棒

物理老師給個支點

就有撬起地球的力量

也許有一天

我會仔細的接過它

成就一生華麗的夢想

在學生的作文里，有自己的詩歌在其中，有詩化的語言表達，何嘗不是作文之幸？那么，考試何必要拒絕情懷，“詩歌除外”呢？哪怕有一道小題，寫幾句詩歌，給3分4分，我想，唐人也會笑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