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希妍
總分所治理與客戶重要性對分所審計質量的影響研究
張希妍
本文探討總分所治理對分所審計質量的影響,及其對客戶重要性與分所審計質量關系的調節作用。研究發現,《分所管理暫行辦法》的實施以及總分所共同審計,均能提高總所對分所的治理水平,促進分所審計質量的提高;分所存在向重要客戶盈余操縱行為妥協的現象,總分所治理水平的提高能夠有效緩解客戶重要性對分所審計質量的不利影響。進一步研究發現,在抑制“本土所”分所對重要客戶盈余操縱妥協的行為時,該“辦法”更有效。本文嘗試打開事務所內部治理的“黑箱”,為提升“本土所”審計服務水平提供支持。
總分所治理 客戶重要性 分所審計質量
自2007年以來,在財政部對本土會計師事務所“做大做強”的政策倡導及市場推動下,分所的數量和規模迅速擴張,截至2015年底,我國具有證券從業資格的事務所分所總量由2006年的210家,擴張到2015年的654家,平均每家事務所分所的數量由3.5家增加到16.35家,分所已成為注冊會計師(以下簡稱CPA)審計的重要力量??紤]到分所是事務所內部相對獨立的決策主體(Choi et al.,2010),其執業行為對審計質量具有重要影響(陳波,2013)。
由于事務所存在為迎合政策的動機設立分所、不具備證券資質的小所掛靠大所成為其分所的現象,分所審計質量堪憂(汪寧等,2007)。對此,財政部2010年發布了《會計師事務所分所管理暫行辦法》(以下簡稱《分所管理暫行辦法》),細化了總所對分所的管理權限,要求總、分所在人事、財務、業務、技術等方面的實質性統一。面對來自政府部門和行業組織的制度約束,總所理應采取相應措施加強對分所的治理,分所審計質量將有所提高,那么實際情況是否如此呢?值得注意的是,在制度約束下,總所和相關部門加強了對分所的管理,可能使分所審計質量提高,但這種機制與擁有高聲譽的國際“四大”出于聲譽保護動機,從整體上提高審計質量的機制有所不同。那么,《分所管理暫行辦法》在約束國際“四大”與“本土所”執業行為時是否存在差異?有待實證檢驗。
在客戶重要性對審計質量影響的重要議題上,從分所層面進行研究具有重要意義(Chen et al.,2010;吳溪等,2014)。因為對事務所整體而言并不重要的客戶,對特定分所而言,卻可能是其收入的重要來源。分所客戶重要性如何影響審計質量,以美國等擁有較高法律訴訟風險與較完善投資者保護機制的發達國家為樣本進行檢驗,發現分所的審計質量不僅沒有因為客戶重要性上升而受到損害,反而有所提高(Li et al.,2009),這與國內研究結論相反(陳波,2013)。近年來,隨著分所的發展,其客戶結構也發生著新的改變,在這種情況下,客戶重要性與分所審計質量會呈現怎樣的關系?《分所管理暫行辦法》使分所面臨來自監管機構和總所更多的關注和更嚴格的治理,這種來自制度的約束能否有效緩解客戶重要性對分所執業質量的不利影響,抑制“本土所”分所向重要的客戶妥協牟取謀利,切實提高“本土所”競爭力?尚未有學者進行檢驗。
(一)總分所治理與分所審計質量
組織內部決策權的最優配置,在信息成本與代理成本的均衡點實現(Jensen et al.,1992)。在會計師事務所總、分所集權與分權的問題上,由于分所享有對客戶和細分市場的專有知識,總所需要授予分所一定的自主權,以降低信息成本,但這種授權加大了總分所之間的代理成本。分所作為非獨立法人分支機構,以事務所名義承攬業務,享有事務所整體的聲譽,審計收入由分所獨享,但聲譽損失、法律風險都由整個事務所承擔。事務所品牌聲譽在很大程度上是由總所多年積累形成的,一旦出現問題,總所遭受的損失遠大于分所,而分所的資源則可以相對容易地加入其他事務所。此外,由于分所在設立與運營中存在的問題(汪寧等,2007),使分所在專業勝任能力和獨立性都存在不足。政策制定者和監管者以及事務所都在積極采取措施,加強對分所的治理,以降低事務所內部的代理成本,保證分所執業風險和質量的可控性。
《分所管理暫行辦法》的實施賦予總所參與分所審計以及在分所間協調客戶資源的權利,能有效降低代理成本,實現事務所擴張帶來的協同效應。分所出具低質量審計報告不僅會面臨著喪失現有審計客戶的風險,還會面臨總所對其審計質量的不信任,總所有權解除分所現有客戶關系或者與該分所共同執業,影響分所審計收入??偡炙卫砹Χ鹊募訌姡瑢⒃谝欢ǔ潭壬辖档头炙鶎蛻敉讌f的動機,減少分所縱容客戶盈余管理的行為。但值得注意的是,要使分所審計質量達到協同效應的效果,需要一段時期的整合?!斗炙芾頃盒修k法》于2010年7月起正式施行,理應影響上市公司2010年的年報審計質量,但由于事務所內部結構相對復雜,總分所在統一質量控制程序、融合企業文化等多方面仍需時間,總分所一體化進程相對緩慢,“辦法”的施行具有滯后性。因此,本文提出:
假設1:《分所管理暫行辦法》實施后,即2010年以后(不含2010年),在總分所治理的約束下,分所審計質量顯著提高。
從會計師事務所內部治理的角度來看,事務所總所對分所的管理越嚴格,分所在承接與執行審計業務時越難以單純考慮自身經濟利益。通過直接參與分所的審計業務,總所能最大程度保證分所業務風險與質量的可控性,降低分所“道德風險”與“逆向選擇”的可能性。
當上市公司由事務所總所與分所共同審計時,意味著該項審計業務被納入到更嚴格的總所的內部監督控制系統之下。如果審計業務由總所主導,總所審計師自身的專業能力和職業素質一般均高于分所審計師,同時,考慮到事務所對客戶審計失敗引發的訴訟成本可能超過獲得的經濟利益,在總分所共同審計的過程中,事務所會盡可能地提高自身的獨立性而拒絕向客戶輸送利益。此外,對于分所而言的重要客戶對于事務所整體而言往往達不到重要客戶的標準,因此審計師也不會冒險犧牲事務所聲譽向客戶妥協??偹膬炔靠刂企w系較為完善與嚴格,若為客戶造假而事發,該工作團隊的人員都將會受到處罰,因此審計師不會輕易做出有失公允而損害聲譽的審計行為。如果審計業務由分所主導,由于團隊中有總所人員參與,審計執業標準仍需達到總所的要求,而總所對標準的落實一般要高于分所;即使分所成員試圖向客戶的盈余操縱行為妥協,團隊中總所人員出于更強的聲譽保護動機,將會阻止分所的妥協行為。因此,當上市公司由總所與分所共同審計時,有利于分所審計質量的提高?;诖?,本文提出:

表1 各變量名稱、 符號及定義

表2 分所審計樣本描述性統計
假設2:《分所管理暫行辦法》實施后,即2010年以后(不含2010年),如果上市公司由總所和分所共同審計,在總分所治理的約束下,分所審計質量提高。
(二)客戶重要性與分所審計質量
關于客戶重要性與審計質量的關系,早期研究主要集中在事務所層面(Sharma et al.,2011),近年來學者們認識到以分所作為分析單位更貼近事務所內部決策單元,將分析視角細化到分所層面,但仍未得到一致結論。作為相對獨立的經濟主體,分所同樣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關于分所客戶重要性對審計質量的影響,“尋租理論”認為大客戶是分所的主要收入來源,為維持來自客戶的經濟利益,分所更可能屈從客戶的壓力而發表對客戶有利的審計意見;“聲譽保護假說”則指出,對大客戶的審計過失行為會使分所及其總所遭受更大的聲譽損失,出于聲譽保護動機,審計師不易向重要客戶妥協。事務所分所會權衡向重要客戶妥協的成本與收益,最后做出理性的決策。有研究表明客戶規模越大,對分所的經濟重要性越高,分所執業反而更謹慎,審計質量更高(Li,2009),這與Chen et al.(2010)的研究結論相反。
隨著我國事務所分所的發展,分所層面客戶結構也發生著新的改變,本文仍有理由相信分所客戶重要性會對分所審計質量產生不利影響:從分所的設立與運營角度分析,我國事務所存在為迎合政策動機設立分所、不具備證券資質的小所掛靠大所成為分所等現象,這種非發展戰略目的的擴張導致事務所缺乏對分所的員工培訓和監督管理,同時,這些分所通常保持相對獨立的運作,總部難以對其施加有效的質量控制,分所在專業人才和客戶基礎等方面也較為欠缺(王兵,2010)。從維持審計質量動機來看,分所以事務所整體的名義承接業務,收入歸自己所有,訴訟成本和聲譽損失卻由事務所整體來承擔,“聲譽保護”或“訴訟風險”在事務所總所層面可能更加適用???、分所在成本和收益上的不對等使分所更可能為了來自重要客戶的經濟利益喪失獨立性,審計資源的不均衡也使分所更可能在應對重要客戶盈余管理行為時缺乏勝任能力。基于此,本文提出:

表3 總所分所共同審計樣本描述性統計

表4 總分所治理與客戶重要性對分所審計質量的影響:多元回歸結果
假設3:隨著分所客戶重要性的上升,分所審計質量下降。
(三)總分所治理與客戶重要性對分所審計質量的影響
隨著我國事務所分所數量和規模的急劇擴張,事務所競爭更加激烈,但仍缺乏維護審計質量的市場和法律機制(孔寧寧等,2016)。上文所提到的《分所管理暫行辦法》能否提高總所對分所的治理水平并作為抵消客戶重要性對分所審計質量不利影響的有效機制?首先,加強總分所治理的制度強化了總所對分所承辦業務的質量控制,對于分所重要客戶業務的承辦更會受到總所的關注;分所對重要客戶低質量審計行為更易暴露,一經發現,不僅面臨著來自監管機構更強的處罰,還會面臨總所的不信任和解除分所與客戶審計業務的風險。其次,總、分所在人事、業務方面的一體化改善了事務所物質與人力資源的配置效率,對分所重要客戶的審計可以配備更專業的人員。同時,總分所間采用統一的財務政策與利益分配制度,這也在一定程度上約束了分所為從重要客戶獲得奇高收入而向重要客戶妥協的動機。此外,總分所治理制度將分所的執業行為推向資本市場監管的前沿,分所對重要客戶的審計服務將接受市場的監督。面對重要客戶,在總分所治理制度的約束下,分所執業理應更加謹慎。基于此,本文提出:

表5 對 “本土所” 分所與 “四大” 分所的進一步分析結果
假設4:《分所管理暫行辦法》實施后,總分所治理水平的提高能夠對分所客戶重要性與分所審計質量的關系產生積極影響。
(一)樣本選擇和數據來源
事務所對上市公司出具的審計報告,由總所蓋章,不能從審計報告中直接獲得事務所分所的信息。但通過審計報告中披露的簽字CPA信息,查閱“注冊會計師行業管理信息系統”和“注冊會計師年度檢查公告”中的數據,可以識別提供審計服務的分所。由于中注協網站更新造成部分分所數據缺失,同時,為了避免2007年推動事務所“做大做強”政策及會計準則頒布實施的干擾,本文將2008~2015年確定為樣本區間。本文對研究數據進行如下處理:(1)剔除被ST、PT以及數據不全的上市公司;(2)剔除金融類、保險類上市公司;(3)對連續變量進行了上下1%的Winsorize縮尾處理,減少極端值對研究結論的影響。最終得到分所審計樣本6244個觀測值,總分所共同審計樣本931個觀測值,模型分析采用Stata12.0軟件完成。
(二)主要變量的度量
1.分所審計質量的度量
采用業績調整的可操縱性應計利潤衡量審計質量(Francis et al.,2013;劉文軍,2014),如模型(1-3)所示。其中:表示公司年的總應計,,為公司年的凈利潤,為公司年的經營現金凈流量。為公司 年年末的總資產,為公司年的主營業務收入與 年的主營業務收入的差,為公司年年末的固定資產凈額,為公司 年年末的總資產收益率,為殘差項。通過模型(1),可以估計出控制年度及行業特征后的參數,將β1、β2、β3和β4帶入模型(2)中,估計出樣本數據的非可操控性應計()。這里,為公司第年的應收賬款凈額與
年的應收賬款凈額的差,其余變量的定義同前??刹倏v性應計由模型(3)算出。取絕對值AbsDA代表盈余管理程度,AbsDA值越小,審計質量越高。

2.總分所治理的度量
從政策的制定和行業監管角度看,2010年7月實施的《分所管理暫行辦法》可能會影響審計師行為決策進而影響分所審計質量,但由于辦法施行具有滯后性,將樣本區分為2010年之前和之后(不含2010年)來區分對分所治理強弱的差異。定義啞變量Sup(陸正飛等,2012;楊德明等,2016),當樣本所在期間為2010年(不含2010年)及以后時,Sup=1,其他年份Sup=0。從總所采取的內部治理措施看,定義啞變量Heoff,當上市公司由總所、分所共同審計時,Heoff=1;當上市公司由分所單獨審計時,Heoff=0。
3.分所客戶重要性的度量
本文借鑒已有研究,采用被審計單位的資產對數作為客戶重要性水平的計算基礎(Chen,2010;陳波,2013),計算公式如模型(4)所示:

(三)回歸模型的構建
借鑒相關研究(Chen et al.,2010),本文構建模型(5),用于檢驗假設1與假設3。構建模型(6),用于檢驗假設2。構建模型(7),用于檢驗假設4。本文控制了公司特征變量、審計師特征變量以及年度(Year)和行業(Industry),具體變量說明見表1。
(一)描述性統計
表2列示了分所審計樣本描述性統計結果,分所審計樣本中共有6244個觀察值,反映可操縱應計的(AbsDA)均值為0.066,分所層面客戶重要性(Cioffice)均值為0.187,樣本中約有7.2%的觀察值由國際“四大”分所審計。在以《分所管理暫行辦法》實施前后為依據劃分的“是否加強總分所治理水平”的分樣本中,加強總分所治理后,AbsDA的均值為0.063,與加強總分所治理前AbsDA均值0.078相比,明顯減少,初步證實假設1。此外,Cioffice的均值也由“加強總分所治理前”的0.231下降到0.175,說明分所層面客戶重要性也在總分所治理的約束下整體下降,分所的客戶結構更優。表3列示了頒布實施《分所管理暫行辦法》后,由分所審計及總所分所共同審計樣本的描述性統計。在總分所共同審計樣本中,AbsDA均值為0.061,比單獨由分所審計的均值0.063小,由總分所共同審計的上市公司盈余操縱程度更小,初步證明假設2。總分所共同審計樣本中約有3.9%的上市公司由“四大”總分所共同審計,該比例小于分所審計樣本中的6.1%及全樣本中的5.7%,可以推測“本土所”比“四大”所更有可能采用總分所共同審計上市公司的方式來加強總分所治理。
(二)回歸結果及其分析
表4報告總分所治理與客戶重要性對分所審計質量影響的多元回歸結果。調整后R2值和F值顯示,模型的擬合優度相對較好。
表4第(1)列中,總分所治理水平(Sup)與可操縱性應計(AbsDA)系數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負,說明《分所管理暫行辦法》的實施,能夠有效規范事務所總所對分所的管理,約束分所低質量執業行為,有效提高審計質量,驗證了假設1。第(2)列中,總分所共同審計(Heoff)與可操縱性應計(AbsDA)系數為負,且在1%的水平下顯著,說明《分所管理暫行辦法》實施后,總所能夠通過共同審計的方式,加強對分所的治理,降低分所向客戶盈余管理行為妥協的可能性,驗證了假設2。
表4第(3)列顯示,分所層次客戶重要性(Cioffice)與可操縱性應計(AbsDA)系數為0.0157,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正,說明隨著分所層面客戶重要性水平的增加,分所越有可能縱容被審計客戶的盈余操縱行為,對分所審計質量造成不利影響,驗證了假設3。
表4中第(4)列為模型(7)的回歸結果。其中,分所層次客戶重要性(Cioffice)的系數為0.0174,且在1%的水平下顯著,說明加強總分所治理前,隨著分所客戶重要的上升,分所審計質量下降。交叉項(Cio*Sup)的系數反映的是分所客戶重要性對審計質量的影響因總所對分所治理力度不同而產生的差異。交叉項系數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負,即加強總所對分所的治理力度后,分所對重要客戶執行審計業務時更加謹慎,證明了假設4。同時,本文將樣本劃分為“加強總分所治理前”與“加強總分所治理后”兩部分,進一步證實總分所治理對客戶重要性與分所審計質量關系的調節作用。如表4第(5-6)列所示,加強總分所治理前,分所層次客戶重要性(Cioffice)與可操縱應計(AbsDA)在1%的水平下顯著正相關,客戶重要性水平的上升會顯著損害分所審計質量。而加強總分所治理后,二者不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加強對分所的總分所治理能夠有效緩解客戶重要性對分所審計質量的損害,進一步證明了假設4。
(三)進一步分析
國際“四大”在設立分所時更為謹慎和穩?。ㄆ峤?,2004),同時,“四大”分所與其國際總部擁有統一的質量控制程序,對員工的后續培養更為重視;作為“百年老店”的“四大”為建立與維護“品牌聲譽”付出了較高的成本,比“本土所”聲譽保護的動機更強。為進一步檢驗《分所管理暫行辦法》在約束“四大”與“本土所”執業行為時是否會產生差異,本文按照加強總分所治理前、后將樣本分為兩組,并區分“本土所”與“四大”所,分別檢驗“辦法”對二者的有效性。
表5報告了進一步分析的結果,其中,第(1)列是對“本土所”樣本的回歸,結果顯示,加強總分所治理后,分所層次客戶重要性與盈余操縱的系數由監管前的0.0173下降到0.0104,顯著性水平由1%下降到5%。說明提高“本土所”總分所治理水平對客戶重要性與分所審計質量關系的調節作用是有效的,能夠減少分所對重要客戶盈余管理縱容的行為。然而,第(2)列則顯示,《分所管理暫行辦法》對國際“四大”分所審計質量的約束效果不明顯。
(四)穩健性檢驗
為增強研究結論的可靠性,深入理解總分所治理及客戶重要性對分所審計質量的影響,對樣本數據進行了如下穩健性檢驗,結果基本與上文一致。第一,用雙重差分(DID)模型方法,分離出旨在提高總所對分所治理水平的《分所管理暫行辦法》的政策效應,排除其他因素的“噪音”。第二,分所層次客戶重要性的其他衡量方法。定義虛擬變量CIO度量客戶重要性,如果樣本公司的客戶重要性(Cioffice)大于或等于所有樣本公司的四分之一位數,CIO取1,否則取0(李明輝,2013),用CIO替換模型(5-7)中的變量Cioffice,得到新的回歸模型。
本文探討總分所治理對分所審計質量的影響,及其對分所客戶重要性與審計質量關系的調節作用。研究發現:隨著我國分所的發展,分所層面客戶結構更優,分所對客戶的經濟依賴性整體減弱,但分所仍存在向重要客戶妥協而損害審計質量的現象。來自行業監管制度的約束能規范總所對分所的管理,提高分所審計質量,且這種改善效果在“本土所”中更為明顯。總分所治理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客戶重要性對分所審計質量的損害,在區分“四大”與“本土所”的進一步研究中,發現《分所管理暫行辦法》對抑制“本土所”分所向重要客戶妥協的行為更有效。此外,本文還發現對上市公司采取總所與分所共同審計的方式,能夠有效提高分所審計質量。
研究啟示:針對分所頒布實施的總分所治理制度能夠有效改善分所審計質量堪憂的問題,相關部門應當規范分所設立標準并加強分所監管、大力推進總分所“五統一”。同時,可以在《分所管理暫行辦法》的基礎上,出臺更完善的監管辦法來規范分所的執業行為,并學習美國等發達國家的經驗,在審計報告中直接對執行審計業務的事務所分所的信息進行披露。對于“本土所”而言,可以采用總所與分所共同審計的方式來提高審計質量。此外,分所仍存在向重要客戶盈余操縱妥協的現象,相關機構應加強對分所大客戶的監管和質量控制。
作者單位:浪潮集團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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