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楠楠,杜道流
(淮北師范大學 語言研究所,安徽 淮北235000)
漢語動態范疇理論發展研究
趙楠楠,杜道流
(淮北師范大學 語言研究所,安徽 淮北235000)
動態范疇是漢語中重要語法范疇之一,歷來是漢語語法學界關注的熱點問題。就迄今為止漢語語法學界對漢語動態范疇在理論方面的探討進行了較為全面、系統的梳理,對有關問題的理論來源、已取得的成就、存在的分歧進行了概括和總結,最后指出目前存在的問題和不足,以引起人們的注意和思考。
漢語動態范疇;理論研究;問題
動態范疇(又稱“時體范疇”“時態范疇”“體貌范疇”)是漢語中重要語法范疇之一,因其形式和意義的復雜性和語用表現的多樣性而引起研究者的興趣,因而成為學界關注的熱點問題。不過從某種意義上講,某個語法問題成為熱點,恰恰是因為對該問題的已有研究不能令人滿意。對以往關于漢語動態范疇的理論探討進行梳理和總結,作為進一步探索的基礎。
漢語語法研究中,最早談到動態范疇的是黎錦熙。20世紀20年代,黎錦熙出版了我國第一部研究現代漢語語法學專著《新著國語文法》,該書是以英語語法理論為根本構建漢語語法體系的,并且對現代漢語里的一些常用動態助詞的語法作用參照英語的時體觀念進行了解釋,如認為“了”表完成,“這是國語中動詞的Perfect”;“著”等表持續,“這是國語中動詞的Continuous”。黎錦熙的這些說法對后來的漢語動態范疇研究一直產生著深刻的影響。由此可見,英語語法理論體系是漢語動態范疇研究的理論來源。
在我們熟悉的現代英語語法理論中,人們把時體范疇分成“時(tense)”和“體(aspect)”兩個方面。事實上這種區分是比較晚的,早期英語語法繼承了古希臘和古羅馬的做法,將“時體”作為整體來考察(即傳統意義上的“時態”)。大約在19世紀中葉,體范疇才逐漸從時范疇中獨立出來,形成獨立的研究領域。
關于“時”問題,Reichenbach對英語的時制系統進行過詳細的描寫,影響比較大。通過對大量的實際英語語料的分析,Reiehenbaeh將與表達時間的相關因素分為事件時間E(point of event)、參照時間R(point of reference)、說話時間 S(point of speech),并討論了三者之間的相互關系。他的理論雖是用來描寫英語的時間系統,但對漢語語法研究產生了重要影響。
關于“體”的問題,Vendler根據動詞的時間特征所做的動詞分類是該研究的經典文獻。根據他的觀點,動詞可分為活動動詞(activities)、完成動詞(accomplishments)、結果動詞(achievements)以及狀態動詞(states)。Vendler的四分法在語言學界引起廣泛的關注。他認為有兩個性質在分類時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一是事件是否有自然的終點(是否有界);另一個是事件是在進行中還是在發展中(是動態還是階段)。由這四類動詞所構成的事件的特征如表1所示。

表1 Vendler的動詞分類表
20世紀70年代以后,西方語法學界在時體研究上有很大發展,也產生了一些重大分歧,產生了多種理論體系,這一時期的研究達到高潮。此后,西方語法學界在時、體兩大范疇以及它們之間的互動關系方面進一步發展。20世紀90年代以后,對于時和體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其他角度,并且研究成果也相當豐碩。
目前,在漢語語法學界,關于時和體的界定,人們普遍接受的主要是Bernaard Comrie在1976年的Aspect和1985年的Tense兩書中所做的定義。Comrie借用的是Reichenbach的三個時間的方法,并進行了修改,根據三者的搭配將相對時和絕對時統一表現出來。Comrie的體系統是建立在二分對立的基礎上,如圖1所示。
Smith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提出雙部理論(Two-component Theory)。第一部分是情狀類型(Situation Aspect),通過詞匯表現出來;第二部分是視點或視點體(Viewponit Aspect),并且是由語法手段標記出來的。雙部理論的影響非常大,國外研究體貌的學者已經達成直接把情狀類型納入體貌研究范圍這一共識。

圖1 Comrie的體系統圖
國內對現代漢語時、體的專門研究起步較晚,對于時和體的研究最早可追溯到1938年陳望道關于“延續”和“存續”的討論。呂叔湘在《中國文法要略》中,專門在“時間”一章中討論時范疇,并且建議把現在、過去、將來改為“基點時”“基點前”“基點后”。呂叔湘建立的這個關于時范疇的理論體系,被大多數學者廣泛接受,并且產生了深遠的影響。1946年,高名凱也討論了動詞的態。不過歷年來漢語學界研究體的甚多,而常把時問題當成詞匯現象放在一邊。早期的漢語語法論著中,缺乏對時制問題系統的論述,漢語時系統研究呈現相對貧乏的狀況。
大約在討論時的同時,人們也開始談論體,不過使用的是“時態”“動態”“動相”“情貌”“態”等概念,研究不夠深入。對漢語時體問題的深入全面探討是在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以后。一方面主要是因為改革開放以后,隨著國外最新理論成果的引入和對外漢語語法事實的深入開掘,對這一理論的研究所遇到的問題越來越多,研究者不斷反思和總結,使得對現代漢語時體問題的研究成果逐漸系統化、理論化、多角度化。目前,漢語語法學界對時體關系的一大分歧在于有無時范疇或是否存在時體區分,主要有兩種觀點,即“有體無時”觀和“有時有體”觀。
“有體無時”觀以高名凱、王力、呂叔湘、朱德熙為代表。高名凱認為漢語缺乏表時間的語法形式,因此時制就不存在。“著”“了”“過”這類虛詞表體,與時無關。王力認為對于事情和時間的關系,漢語比較注重事情所經過時間的長短,以及是否開始或完成,不關心何時發生。“有體無時”的觀點對漢語語法界的影響非常大,以致后來大多數語法論著在論及時體問題時,都認為漢語只有體范疇,而無時范疇。
“有體有時”觀中也存在分歧。雅洪托夫和龍果夫都認為現代漢語是混合的時體范疇。[1]111-161張秀認為漢語只存在相對時制,漢語中絕對時制的語法意義是用詞匯形式來表現的。但他也指出,表絕對時制的語法意義也有除了關系時制及直陳語氣以外的語氣形態。陳平、張濟卿和左思民都認為現代漢語的時制沒有絕對時制。
李鐵根則認為現代漢語中絕對時制和相對時制都存在,并且把漢語的時制分為“已然”和“未然”,其原因是在語法形式上,漢語中的過去和現在的對立不明顯。[2]15-17李鐵根還認為“了”“著”“過”都是既能表“態”又能表“時”的語法成分,既能表現絕對時的意義,又能呈現相對時的意義。林若望則對李鐵根的看法提出了異議,并且認為體助詞永遠只有相對時意義,而沒有絕對時意義。尚新則認為李鐵根把時間概念等同于時制,并沒有分清時和體的區別。
現代漢語時體系統的研究以20世紀80年代為界大致可以分為早期和近期兩個階段。早期的研究是對體標記進行區分和歸納,近期則主要是將動詞的語義特征和體標記結合在一起研究。
1.早期階段
(1)20世紀20年代至40年代末
這一時期研究者主要側重點在區分漢語不同的體范疇。20世紀20年代黎錦熙《新著國語文法》就比照英語語法為漢語的體貌范疇進行分類;20世紀40年代呂叔湘在《中國文法要略》中提出“動相”概念,并把動相分為13種;王力在《中國語法理論》提出“情貌”概念,并列舉了7種情貌;高名凱在《漢語語法論》中明確提出“體”范疇,把其分為6種。一方面這些著作展示了現代漢語時間表述的基本形式,另一方面這些著作初步揭示了現代漢語有關時態結構的相互現象。
(2)20世紀50年代至80年代初
這一時期漢語研究者大多把主要精力放在具體的語言現象,時態范疇方面的論文有王惠麗、張秀、龍果夫、雅洪托夫等人關于時體兼容互動、相對時制的一些觀點。論著方面,張壽康《略論漢語構詞法》、趙云任《中國話的文法》、朱德熙《語法講義》、呂叔湘《現代漢語八百詞》、張靜《漢語語法問題》也有論述關于現代漢語時體范疇的觀點,但研究成果還不能自成體系。這大概與20世紀50、60年代的語法專題討論吸引了學者的關注點,以及政治運動頻繁干擾了正常的學術研究有很大的關系。
2.近期階段——20世紀80年代至今
漢語時體問題的研究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成為漢語語法學界關注的熱點,研究的理論性和系統性都有了顯著提高。Bernard Comrie的Aspect和Tense這兩本書傳入國內后,在漢語學界產生巨大影響,他的理論被視為經典。此后,時體研究在漢語語法領域空前繁榮,出現了非常豐富的研究成果,尤其是一些研究漢語時體問題的博士學位論文和專著,更將有關問題的研究推向了新的高度。2003年2月28日至3月2日,“漢語時體系統國際研討會”在上海召開。
這個時期,人們對漢語時體系統特征的認識、把握和研究比過去要深入、全面,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建立現代漢語時體系統
在時范疇研究方面,李鐵根提出建立一個新的現代漢語時制分類系統,認為時制的表達系統不能用客觀的時間系統來概括,各種語言的時間表達并非一定遵循“三時制”。林若望指出,影響現代漢語時制意義的因素不只是時間副詞或上下文,情狀類型及視點體和語法體也會對時制意義產生很大的影響。此外,個別單字的語義或句法關系也會對時制解釋產生不同的限制。
在體范疇研究方面,研究者都力圖建立自己認為更接近漢語事實的范疇系統。陳平首先將Comrie的有關論述引入漢語研究,認為現代漢語的時間系統由時相、時制、時態三個部分構成,并且試圖建立一個簡明的有關現代漢語時間系統的理論框架。陳平還認為應該把漢語傳統時體問題與西方的情狀理論結合起來考察,把有關時間的語法現象置于整個時間系統的理論框架之中,并且結合其他系統成分進行分析。這里所說的時間系統從本質上來說是一個語法范疇。[3]401-421龔千炎重點分析了漢語體系統,認為現代漢語的時間系統是“詞匯·語法范疇”,考察了漢語的時相系統、時制系統和時態系統,并找出它們之間的對應關系。龔千炎關于漢語由時相、時制、時態組成的三維結構的論述為許多人所接受。陳前瑞從語言類型學的角度出發,構建了一個由情狀體、階段體、邊緣視點體、核心視點體組成的四層級漢語體貌系統。[4]1這種漢語體貌層級系統的建立,對人們觀察和研究體標記的疊加現象提供了新的立場。李如龍認為“體”和“貌”應分開來研究,“體”包括完成、進行、持續、經歷等,“貌”包括短時、嘗試、反復等。這種區分使人們更容易分辨出二者之間的差別,有利于人們進行更細致的研究。張志軍則認為體范疇是漢語體貌范疇中一個部分。[5]1
(2)對時體表達形式的認識
在時體表達形式方面,漢語語法學界對于時間詞種類的劃分以及句法功能的認識已經沒有異議,并且研究成果具有總結性。如陸儉明把時間副詞分為表“時”的定時時間副詞和表“態”的不定時時間副詞。此外還出現了著眼于內部分化的研究,如邢福義等認為“剛剛”可分為“剛剛1”和“剛剛2”,并且從語義、語法以及語用對二者進行比較。馬慶株對現代漢語的時間詞分類系統做了更加精準的描述,并且分析了具有順序義的體詞的連用規律。戴耀晶從語用角度系統考察現代漢語的時體問題,并且運用Comrie的體理論把漢語的體范疇分為兩大類,并繼續將這兩大類劃分為六小類。李向農全面系統地考察了現代漢語時點、時段的表述形式以及全貌,發掘了時點、時段的本質特征及其相互關系。在語表方面討論了時點、時段的構成形式,語里方面考察了時點、時段的表義功能,語值方面研究了時點、時段連用的語用價值。郭銳則另辟蹊徑,從對句子表達的影響角度出發,提出了一套不同于情狀類型的動詞內在時間性的分類方法,并且對常用動詞逐一分類。他把現代漢語謂詞性成分的時間參照分為兩種,即內部參照和外部參照。以外部世界的自然時間過程中的某一時刻為參照,把謂詞性成分的外在時間分為過程和非過程兩種。[6]435-449郭銳的這種劃分,將以往人們單純對時點或時段的劃分變成時間視點劃分,提高了對相關問題研究的可操作性,把漢語時間問題的研究引入到綜合分析的層次。左思民提出了實施性體的概念,但這種體不能使用體標記,如“我保證再也不說這話了”中的“保證”不能加“了”或“著”。這種施為句具有普遍性,對于是否可以因此確立一個獨立的體范疇,具有一定的理論意義,值得進行深入研究。楊永龍認為完成體的具體意義包括動作或過程完畢、變化完成、狀態實現。孫英杰提出了三分體系統假設,即動詞詞匯體、述謂體、語法體。
(3)對時體標記理論認識
在時體標記方面,人們結合語言事實對個案分析研究的較多,從理論方面探討的較少。不過也有部分學者為了有效地分析具體問題提出了一些理論和方法。
石毓智認為,“了”“著”“過”三個現代漢語動態助詞有明確的分工:“了”表示動作從無到有的實現過程,“著”表示動作的產生到結束的狀況,“過”表示動作的結束。[7]183-202吳春相把體標記分為兩大類,即作為前加成分的體標記和作為后附成分的體標記。前加成分的體標記有遠經歷體標記(“曾經”“曾”)、進行體標記(“正”“在”“正在”)、將進行體標記(“將”“要”“將要”“正要”“就要”“快要”“即將”)。后附成分的體標記分為實現體標記“了”、進行體標記“著”、經歷體標記“過”、與趨向補語有關的體標記(“起來”“上來”“下去”等)、近經歷體標記“來著”。[8]1左思民在歷時的過程中來考察漢語時體標記系統的古今類型變化,認為其最重要的變化可以概括為以下三個方面:由詞匯性標記為主到語法性標記為主;由前修飾性詞語為主到后置詞為主;由基本標記絕對時到既可標記絕對時,又可標記相對時。[9]11-23徐晶凝則把現代漢語的時體標記和情態標記(語氣助詞)結合起來研究,認為它們之間存在著互相滲透的關系,并且以“了2、啦、來著、著呢、啊、呢、的”為例證明時間指示系統和情態指示系統之間存在著雙向的演變關系。[10]28-35李瑩、徐杰認為在生成語法理論背景下對體標記的分析存在局限性,根據其局限性,依據作者自己的觀點認為現代漢語有6個體標記,分別是“有”“在”“著”“了”“過”“正”,并且根據它們的位置以及句法位置的不同,將其分為兩類。第一類有獨立的詞匯形式,包括“有”“正”和“在”,其所在的位置就是“謂頭”語法位置;第二類是黏著的詞綴形式的體標記“著”“了”“過”,它們是占據輕量動詞短語的中心語位置的體標記。體標記的這種分類合理地解釋了現代漢語中體標記的共現和疊用現象。[11]355-361王文格從認知功能語法的角度分析了現代漢語體標記的顯著度和主觀性,并且得出體標記的顯著度與主觀性成反比例關系。[12]64-66
“事態”作為語法分析的一個術語,首見于呂叔湘主編的《現代漢語八百詞》中。明確將其作為范疇概念使用的是曹廣順,他在《近代漢語助詞》中將表“情貌”的助詞分為動態助詞和事態助詞兩大類。此后一些學者在研究中有意識地將二者區分開來。不過由于將事態范疇獨立出來考察的歷史時間不長,目前大多數研究者主要關注的是單個事態助詞,只有少數學者進行過理論探討。
從理論建設的角度看,對于事態范疇的研究,稅昌錫的成果比較豐富。稅昌錫認為“事態是指動詞及其相關成分構成的事件在某一階段或一定時間內的過程特征。”[13]69-79漢語的時體助詞“了”“著”“過”則是事態范疇的標志。稅昌錫在動態發展及過程觀的基礎上論證了動詞及其構成事件的事態范疇,彌補了以往時體研究的不足。稅昌錫根據漢語動詞內在不同的事態特征以及跟“了”“著”“過”共現能力的差異,把漢語動詞分為10種事態結構類型,并且根據英語和漢語分屬不同的類型,得出漢語主要通過內部視點對事件過程進行審視這一結論。完權認為事態是對行動的指稱,與稅昌錫對于事態的定義有所不同。完權把重點放到了行動上面,而稅昌錫則把重點放在事件的過程上。尚新認為,事態、體態與時態三者的關系對事態句的句法結構影響非常大,而事態句則是表達事件狀態的名詞性謂語句。[14]49-54
從前文的介紹中可以看出,人們對漢語的時體范疇的認識一直存在分歧。關于體范疇的問題,差異僅存在于范疇的類別、界定和劃分等方面,沒有人否定漢語體范疇的存在。關于時制和時范疇的問題分歧較大,其核心問題是:漢語中時制和體到底有多大程度上的關聯性,或者是如何關聯的;漢語的時制是以什么方式表達的,現代漢語中有沒有時范疇。迄今為止,學界還無法形成較為統一的認識,不利于人們關于這一問題的研究。
如tense在英語中指時態,是一種動詞形式。從時間(time)上看,英語的時態有現在、過去、將來、過去將來之分;從方面(aspect)上看,英語的時態又有一般、進行、完成、完成進行之分,每一種時間、方面的組合就可以構成一種時態,所以英語動詞共有16種時態。而在現代漢語時間系統的研究中,通常的作法是把tense和aspect分開來談,tense稱作“時”“時制”或“時態”,aspect稱作“體”“態”“時態”或“動態”,此外還有“體貌”“情貌”“時態”等多種說法。暫且不論這些由英語轉譯過來的術語是否精準,僅僅從術語的不統一方面來說,可以得知以上的各種說法是不利于問題深入研究的。
沒有形成多角度平衡發展的局面。就動態范疇的整體研究情況而言,目前研究大多從使用的角度出發,對作為個體的助詞關注較多,主要從事的是局部、微觀的研究,宏觀的理論探討力度不夠。在對具體問題的探究方面,對情貌研究較多,而對時制問題探究較少。這主要是因為受西方語法理論的影響,早期的代表人物對有關問題持否定立場或忽視態度,造成了關注不夠的局面。近來雖有一些學者致力于漢語時制方面的研究,但因時間短、隊伍小,還沒能形成整體繁榮的局面,還需要進一步加強研究的力度。
另外,還有一個更為根本的問題,即目前關于漢語動態問題的研究主要理論來自英語,這些理論和漢語的事實切合程度到底有多大。如前文所提到的動態和事態的區分,以及在研究具體動態助詞(如“著”了“過”)時都要對其“功能”進行再劃分(如劃分為“著1”“著2”“了1”“了2”、“過1”“過2”),使得研究更加復雜和繁瑣,這在很大程度上都是由于采用英語理論標準衡量造成的。能否以真正事實為基礎,就此類問題建立一個立足于漢語的理論體系,對有關問題進行統一而又簡單的解釋,這需要更進一步的努力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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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Dynamic Category Theory
Zhao Nannan,Du Daoliu
(Language Institute,Huaibei Normal University,Huaibei235000,China)
Dynamic category (also known as the"tense"or"tense"and"aspect")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grammatical categories in Chinese,and has always been a hot issue in Chinese grammar.In this paper,the theories of Chinese dynamic category proposed by Chinese scholars so far are sorted out comprehensively and systematically.And then the theoretical sources of related issues as well as the achievements and divergences are summarized,and finally the existing problems and shortcomings are pointed out to arouse people's attention and thinking.
Chinese dynamic category;theoretical research;problem
H1-0
A
1672-447X(2017)04-0056-06
2016-12-06
國家社科基金后期資助項目(14FYY024)
趙楠楠(1992—),安徽淮北人,淮北師范大學語言研究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
杜道流(1966—),安徽含山人,淮北師范大學語言研究所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為漢語語法學、語言學理論。
責任編輯:吳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