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家族企業國際化經營影響因素實證研究

●朱 敏

中國家族企業國際化經營影響因素實證研究

●朱 敏

國際化使中國市場和國際市場必須融合在一起；中國的各行各業都必須和國外的各行各業融合在一起。家族企業在企業大軍中占有重要地位，隨著世界經濟的全球化發展，家族企業必須向世界開放以迎來新的發展機遇。作為中國企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的家族企業，其國際化進程是一個值得我們思考的問題。本文旨在通過對我國家族企業國際化影響因素的分析，尋找出家族企業國際化的方式。

家族企業 國際化 影響因素

隨著經濟全球化，家族企業需要改革和發展，以適應經濟發展浪潮。家族企業的國際化進程，在激烈市場競爭的同時，也有廣闊的合作空間。面對國內外市場的機遇和挑戰，家族企業需要加強與國際市場的融合，充分利用自身的優勢，加快技術和管理水平的引進，增強企業的綜合實力，提高國際競爭力，增強家族企業自身的發展潛力非常重要。

一、國內外研究現狀

關于家族企業的概念界定,很多學者從家族對企業的所有權、經營權和代際繼承等角度對家族企業進行界定,Church認為家族要擁有完全所有權,而Donchels&Frohlich提出家族擁有企業60%以上股份即為家族企業。國內學者普遍認同以上觀點，還認為“家”文化在家族企業中占有重要地位。“家”文化是一套家族規則,對社會、經濟、生活產生直接影響，例如家族首領威信就是家文化的體現之一。筆者結合國內外理論，認為家族企業是指家族對企業具有所有權、經營權并同時具有“家”文化的企業。

西方的學者提出了國際化的概念，并對其內涵進行了闡述，不同的學者對企業的國際化有著不同的理解。Johanson and Vahlne(1977)認為國際化過程是公司在取得、整合與使用東道國市場有關的知識，并逐漸增加市場投入的過程。缺乏市場知識是企業國際化最重要的障礙，而市場知識的獲得，主要是由國外運營經驗的積累。Beamish(1990)定義國際化為企業通過國際交易增加知名度和國際影響力，并且建立和指導了和其他國家的公司交易的程序。一個企業的國際化程度有國外銷售比例，國外的資產占整個資產的比重，海外銷售額占總銷售額的百分比，或者國外的員工占整個員工總數的百分比。

在企業國際化研究進程中，以過程為研究對象的企業國際化理論，在傳統國際化理論的基礎上，更全面的探討了國際化過程所經歷的不同階段及其影響因素，包括經驗知識、管理意識、資源整合能力、企業制度創新、所有權優勢等。與傳統的國際化理論相比，他們將國際化經驗知識的獲取與積累作為劃分不同國際化階段的重要依據，并更加重視企業“無形資產”對于國際化進程的影響。由此可見，影響企業國際化成敗的原因被進一步深化，比起“有形”的要素條件，企業獲取、利用信息以及積累并發展知識資源的能力成為企業國際化成功的終極因素。

家族企業當前面臨的根本問題應該是如何使家族企業進一步發展壯大，即家族企業的可持續發展問題。全球經濟的影響已經刺激了所有規模和類型的企業去擴張他們的國際化運營。仔細查閱了國際擴張的文獻，發現研究者大量研究跨國公司和新合資企業，在中國更多的是研究國有企業的國際化過程。雖然有證據表明家族企業在全球市場上已經變為一個關鍵者，但是研究者并沒有在深度上對家族企業進行研究。家族企業擁有自己的特色和能力，因此他們有能力使得在國外的投資有效率的進行。

目前國內關于家族企業國際化經營處于起步階段。張曉濤等（2017）以2011-2014年中國A股市場民營企業為樣本，研究國際化程度對家族企業績效的影響。 表明：國際化程度對家族企業績效有負向影響;從控制權的角度來看，家族的控制權程度與企業國際化經營績效呈顯著負相關，控制權程度比例越高，越不利于國際化經營對企業績效的提升。林哲弘等（2015）研究臺灣的家族企業，從代理理論視角研究國際多角化的動機以及企業所面臨的代理成本,探討家族企業與非家族企業在全球金融危機時期的國際多角化績效。研究表明：家族企業的利益一致效果大于權力鞏固效果則家族企業國際多角化績效比非家族企業好;反之,若家族企業的權力鞏固效果大于利益一致效果,則非家族企業國際多角化績效比家族企業好。而國外研究家族企業國際化的文獻較多，Gerisuck(1997)在《家族企業的繁衍》一書中提出三環模型,把企業、所有權和家庭置于相互獨立又交叉的家族企業系統,描述了家族企業股東、家族成員和雇員間復雜的相互關系,解釋了家族企業沖突、矛盾和權力界限產生的原因。Astrachan(2002)等提出了一個“FPEC”模型,從權力(Power)、經歷(Experience)和文化(Celture)來量度家族對企業的影響程度。Merino(2015)等研究了家庭參與與家庭中小企業國際化的關系，研究了構成家庭概念的三個主要方面的影響：權力，經驗和文化。 消除家庭因素的影響導致我們發現家庭治理，一代和文化對中小企業出口活動的綜合影響。對500家西班牙公司的樣本使用F-PEC量表的結果表明，這種多維度方法更好地識別了家庭中小企業國際化的決定因素。具體來說，家庭經驗和文化定位對公司的出口活動產生積極影響，而家庭治理/管理沒有任何重大影響。Arregle(2017)等通過對41個國家的76項研究進行薈萃分析，研究家族企業國際化的獨特性。表明在不同國家的差異中，家庭企業和國際化之間關系上是由家庭控制，國際化類型和本國的制度環境所決定。Duran(2017)等考察了政府的政治意識形態對家族企業國際化的影響。由于家族企業擔心虧損和對維護家庭社會經濟財富的擔心，家族企業國際化程度往往低于非家族企業國際化的程度。當政府的意識形態（即社會目標的一套價值觀）與家族企業的非經濟目標一致時，家族企業國際化的擔憂可以得到緩解。社會保守和面向家庭意識形態的政府被視為對家族企業的特別支持，這使得家族企業感到安全和受到保護，并開放國際化。Ramon(2017)等使用187個西班牙家族企業的調查數據來研究可能影響家族企業在決定國際化活動的特點。研究認為：CEO的學術成就水平影響了國際擴張的成功水平。此外，家庭企業生產資源的能力也引發了家庭成員對出口的抵制力降低。此外，行業特征在國際化進程中是重要的，指出具體的市場，產品/服務和技術特征影響到家族企業的國際化。與期望相反，性別變量和坐在董事會上的家庭成員的百分比并不能顯著預測出口傾向。研究結果表明，家族企業領導者要求更高水平的堅定國際化，認真考慮CEO的資格水平。這些見解對于必須開發支持銷售國際化的計劃的監管機構以及家族企業的業主和管理者來說都是有用的，他們需要了解CEO的能力，從而提高他們的業務國際化能力。Yen(2017)等旨在深入了解日本家族企業創始人的領導風格與國際化之間的關系。企業國際化在企業競爭力與企業可持續發展之間有著非常重要的關系。通過國際市場資源，企業不僅可以增加競爭力，而且可以輕松擁有更高的利潤和更大的增長。此外，企業可以適時申請全球材料和人力資源，制造成本低，附加值高的產品，最終實現全球市場競爭和國際資源調動思想。當然，海外管理模式成為企業管理成功的關鍵決定因素。另一方面，日本在亞洲扮演著經濟的主導角色。當企業管理國際化非常成熟時，如果以日本企業管理模式的經驗為基礎，對未來海外投資必須有重要影響和參考價值.liang(2013)等探討了家族控制如何影響企業是否傾向國際化。以家庭管理和家庭所有權的方面從交換和不可分割的研究角度，認為它們是家庭控制的兩個不同方面，它們對企業的國際化戰略產生獨立和不同的影響。通過中國家族企業的樣本發現，家庭參與管理與國際化的可能性呈倒U型關系，家庭所有權的百分比與國際化的可能性呈U形關系。Ponglli(2016)等第一個研究關注不同類型所有權結構對家族企業國際化的影響。對意大利204家中型家族企業進行的368個國外市場調查的樣本，顯示家族企業中不同類型的所有權結構對家族企業國際化的影響不同。非家庭經理調節家庭所有權和家族企業國際化之間的關系戰略決策。第二研究重點是家庭領導的戰略決策和子公司所有權政策，即組建合營企業或建立全資子公司（WOS）之間的選擇。這項與博科尼大學合作開發的研究依托于586家家族企業所擁有的3,939家子公司所有權政策，其收入超過5000萬歐元。研究表明：家庭領導人或多或少愿意維護其社會資本財富 （SEW）-由全資子公司進入國外市場-涉及業績危害程度，家庭與企業之間的身份，以及家庭和東道國之間的文化距離。這項研究有助于SEW保存邏輯的背景性質的日益增長的辯論，理論上和經驗上挑戰了家族企業主要管理決策由SEW保存目標驅動的普遍觀念，即使這樣做可能會帶來更高的財務風險或降低表現。

由于我國的家族企業與國外的家族企業發展的歷史和所處環境不同，我國家族企業的國際化發展與國外水平不在一個層次上，加之我國企業國際化環境近年來發生的巨大的變化以及我國企業國際化具有后發性特點等。所以在研究家族企業的國際化發展的時候，既要借鑒國外企業國家化發展經驗，又要根據我國的政治、經濟、文化情況走符合我國國情的家族企業國際化發展道路。

二、研究方法與步驟

本文對于家族企業國際化經營影響因素進行實證研究，通過文獻分析和實際調研確定影響因子，數據來源于對國內家族企業的問卷調查的150個樣本，經過手工處理和計算機處理，使用SPSS13.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錄入與處理，得出數據分析的結果。

研究步驟為：

步驟一，根據符合調研條件的企業進行訪談和問卷調查，得到最初數據，并對收集到的數據進行簡單處理，以收集良好的影響因子。

步驟二，通過相關文獻和實地調研確定家族企業國際化經營的影響因子和企業國際化經營水平的解釋因子，通過調研分析結果得出相關影響因子和解釋因子。

步驟三，影響因子預處理。對收集到是數據進行預處理，主要包含對影響因子數據進行KMO和球形Bartlett檢驗,以確定進行因素分析的可行性。采用主成分抽取的方法，經過最大正交旋轉確定可解釋性。根據克倫巴赫阿爾法信度系數法測算問卷設計和結果變量的一致性和可信性。

步驟四，對家族企業國際化經營影響因素研究的影響因子和解釋因子進行SPSS回歸分析，分析其相關性是否顯著，以表示影響因子對家族企業國際化經營水平的貢獻率。最后得出結論。

三、因子確定與數據收集

（一）因子確定

通過國內外研究文獻研究、問卷調查、訪談調研等等方法獲取家族企業國際化經營水平的相關因子，根據這些因子進行歸類，并設計調查問卷，經過分析再刪除一些不屬于影響因素的條目，補充一些條目，最后得出 13個家族企業國際化經營影響因素項目，即為本文設計的影響因子。

根據家族企業與國際化經濟的相關性研究的文獻和調研，筆者將自變量確定為以下三個方面，家族結構因子，包含家族人力資源管理、企業所有人、企業經營者；經營者能力因子，包含家族產業類型、家族企業經營者經營時間（年）、家族企業經營者國際化經營能力、家族企業經營者留學經歷；宏觀環境因子，包含了海外投資政策、國際貿易成本、內外文化差異。因變量方面，筆者通過海外銷售比例、海外銷售利潤、海外子公司數量和海外子公司控制能力四個方面描述企業的家族企業經營者國際化經營能力。以下表1詳細展示了家族企業國際化經營影響因子。

表1 家族企業國際化經營影響因子表

（二）數據收集

具體的問卷調查之前，首先確保樣本的選取的標準如下：（1）必須是家族企業;（2）必須有海外投資經營項目；（3）填寫的調查問卷必須是企業總經理或董事長。（4）采取分層抽樣的方法，選中抽樣調查對象。抽樣調查對象主要是從我國統計年鑒和企業目錄中進行選擇，選擇nonstatistical sampling里的convenience sampling最為目標公司，調查方式采用我國企業統計年鑒中的企業聯系方式，通過訪談和電話調查進行數據收集。本次調研共發出500份問卷收回219份，其中選擇150份有效問卷進行統計分析。

（三）數據預處理

首先檢驗數據的KMO和球形Bartlett，檢驗結果如下表2所示，KMO=0.710,大于0.5,表明了因素分析的可行性，適合進行因素分析。

表2 KMO和Battlett

統計結果表明，預試數據適合做因素分析。原始數據采用主成分抽取的方法,經過最大正交旋轉，十個項目總方差解釋率為61.384%，方差解釋率較高,達到可接受水平，各因素內容可解釋性較好。

隨后，將調研數據進行主成分抽取，通過最大正交矩陣旋轉分析其特征值和方差解釋，結果表明各個因子的方差解釋良好，因子的總方差解釋率為61.384%，可以接受，檢驗結果如下表3所示。根據解釋檢驗數據，表明了數據的測試結果與實際情況預計基本相同，符合分析條件。

表3 旋轉后因子特征值及方差解釋率

各因子的可靠性測試結果是要表明，根據克倫巴赫阿爾法信度系數法進行檢驗，信度系數在0.7以上的就表示可靠，就能夠說明問卷設計和結果變量的一致性和可信性。對家族企業因子進行分析和可靠性測試檢驗其可靠性。結果見表2。各因子的可靠性測試結果是要表明，根據克倫巴赫阿爾法各項因子整體信度系數都大于0.7，說明問卷設計和結果變量的一致性和可信性。

表4 測量因子信度分析

基于以上分析，筆者對150分有效問卷進行回歸處理之后，結果列于表3測試結果中。

四、結論

（一）模型分析

模型1，企業經營者是否為家族首領（Beta=0.293,P＜0.01）、家族企業經營者國際化經營能力 （Beta=0.142,P＜0.01）海外投資政策（Beta=0.294,P＜0.01）與海外銷售比例表現為顯著相關，說明企業所有人為企業經營者時，家族企業海外銷售比例更大，國家政府的海外投資政策良好時，家族企業的家族企業海外銷售比例更大。此外，企業所有人（Beta=0.178,P＜0.05）、家族產業類型（Beta=0.143,P＜0.05）、內外文化差異（Beta=0.149,P＜0.05）、公司年齡（Beta=0.293,P＜0.05）對海外銷售比例也有較大影響，只是不顯著。表明了家族產業類型為科技型對海外銷售有幫助，同時企業母國與目標國的內外文化差異大對也能影響海外銷售比例。

模型 2，國際貿易成本（Beta=0.178,P＜0.01）與海外銷售利潤顯著相關。企業經營者是在家族中是家族首領的時候，其企業海外銷售能力更強，這也跟其國際化經營能力和國際貿易成本有關系，經營者的海外經營能力與銷售額顯著相關。而國際貿易成本決定了海外銷售利潤。此外，企業所有人（Beta=0.191,P＜0.05）、家族企業經營者留學經歷（Beta=0.295,P＜0.05）對企業海外銷售利潤也有一定影響，表明經營者的留學經歷的重要性。

模型3，家族企業經營者國際化經營能力（Beta=0.392,P＜0.01）與海外子公司數量顯著相關，在經營者國際經營能力充足的情況下可以開設較多海外子公司，以獲取利潤。家族企業經營者經營時間（Beta=0.394,P＜0.05）、公司年營業額（Beta=0.334,P＜0.05）對于海外子公司數量有一定的影響，這與經營者的海外經營經驗直接相關。

模型 4，家族企業經營者（Beta=0.293,P＜0.01）、企業經營者國際化經營能力（Beta=0.243,P＜0.01）、公司年齡（Beta=0.265,P＜0.01）與海外子公司控制能力顯著相關，這是由于當企業經營者是家族首領的時候，能夠有一定的威望，對于控制海外子公司有一定幫助。此外，家族企業經營者經營時間（Beta=0.142,P＜0.05）、公司年營業額（Beta=0.167,P＜0.05）能夠影響其子公司控制能力。

（二）結果分析

從統計分析的結果看,家族人力資源管理是否復雜、家族產業類型是否為科技型、家族企業經營者經營時間、家族企業經營者留學經歷、內外文化差異對影響家族企業國際化經營的四個因素的重要性評價沒有顯著性影響。以上分析與我們對家族企業的國外經營運營能力的調查和結論判斷是相符合的。

本文的研究結果表明，家族結構維度、經營者能力維度、國際環境維度三個維度對于家族企業的國際化經營都有重要影響，本文建立的企業國際化水平解釋因子海外銷售比例、海外銷售利潤、海外子公司數量、海外子公司控制能力四個因子中，最具有解釋力的是海外銷售比例因子，也就是模式1的分析。模式1分析表明家族企業經營者國際化經營能力 （Beta=0.142,P＜0.01）和海外投資政策（Beta=0.294,P＜0.01）是影響企業的國際化經營水平在最重要的因子。也就是企業家能力和國內宏觀環境非常重要，同時經營者的家族威信也是重要的影響因素。

總方差解釋方面國際化經營能力和家族人力資源管理最大,說明這兩項因素也是最重要的影響因子。從實際調查的情況看家族企業國際化經營水平高的高低與其人力資源管理水平高低直接相關，同時還與家族企業的產業、經營者的家族威信等有關系，外部政治、經濟、文化也有明顯的影響。通過SPSS回歸實證分析，結論顯示影響因子和解釋因子其相關性顯著，表現了影響因子對家族企業國際化經營水平的貢獻率。研究家族企業國際化經營影響因素，發現了影響因素之間的差異，對于我國家族企業國際化經營水平的提高有重大意義。■

（作者單位：武漢紡織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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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欄目責任編輯：鄭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