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珺萌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但是文中的人物我用了化名。對于人物表述的觀點,我寫出來不代表我贊同或者反對,各位讀者也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我在采訪。他的相機鏡頭直接對準了我。
連著兩聲按快門的聲音,我的眼前出現了閃光燈晃出的黑影,但心思全在面前的采訪對象上。他悄悄關掉了手中相機的閃光燈,又對著我和采訪對象拍了幾張,之后走出了教室。
采訪結束后,我和幾位同事往外走,他從后面追上了我們。暮色已深,在周圍昏暗的燈光下,等他走近我才看清他的臉。黑框眼鏡后的一雙眼睛雖小卻十分有神,整齊的短發看起來用發膠認真打理過,但是經過一天的奔波也已經掉下了一縷,高挺的鼻梁下厚厚的嘴唇掛著笑容。他揚了揚手中的相機:“剛剛拍了你們的照片。”
趁著我們向學校外走的空檔,他和我們攀談起來。“我是這里大四的學生,在一家電競培訓機構實習。”
他的自我介紹引起了我的興趣:“你在這家培訓機構做什么?”
“電競講師。”
后來我知道他叫雨田。
雨田說他在高中畢業以前都沒接觸過電子競技的相關內容。高考后的暑假,他聽到很多朋友都在打《英雄聯盟》。熱愛打籃球的他經常約不到球友,每次電話打過去,對面都在“擼啊擼”。“我就很好奇是什么游戲這么吸引他們,然后我就偷偷下載了這個游戲開始玩。”
“然后慢慢地,我玩得比他們好,可以帶他們飛了。再之后,想提高技術,就開始關注賽事。”
雨田并沒有給我詳細講述他大學期間與電競的故事,他只是說,自己非常喜歡電競行業,“大四看到這里招電競講師,我覺得蠻有意思的,就去面試了。”
雨田給我講,他為了這次面試,準備了針對性的簡歷和PPT,花費了不少精力。但是面試的過程很簡單,并且略掉了自我介紹環節,直接讓他試講。雨田憑借自己對電競的理解,在不了解面試過程的情況下,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個小時。
“試講完了就可以講課了嗎?”我疑惑道。畢竟,如果講師上任的速度太快,那么對于課程的質量我是要打一個問號的。
“試講只是看你具不具備講課的潛力。然后到了公司之后就開始準備講課內容,學習如何講課。準備了三個月吧。”
之后雨田主動和我聊了他對電競內容的一些想法。
“關注賽事之后就發現,掌上英雄聯盟提供的電競訊息根本滿足不了我的好奇心。”雨田說,“那時候是大一下的時候吧,我就去找電競媒體方面的訊息。不少電競媒體提供的內容大都類似,很少見專業的深入的。所以我就想說??我想不止我一個人對深入訊息有好奇心,為什么不去把這方面做好呢?”
“你認為深入的資訊是什么樣的呢?”我問他。
“比如,看直播的時候,聽那些不管是退役選手或者是在役選手聊天,就聽到了很多他們背后的故事,電競圈背后的故事,但是這些我從媒體上都看不到。”
雨田提出不少自己的見地,他對我說他雖然覺得雜志的內容專業深度比較好,但是“感覺你們對DOTA更感興趣。”
“為什么你覺得我們對DOTA內容更感興趣呢?”我問他。
“第一點就是DOTA的內容多一點吧??當然,可能也是因為前幾個月TI比賽的問題,讓我覺得接收到了太多DOTA的訊息,然后覺得各路媒體對DOTA的報道多的緣故吧。”雨田頓了頓,接著說,“也可能是因為文章并沒有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吧。畢竟我對英雄聯盟方面的事情比較了解,所以一般的內容我可能都已經知道了。所以沒留下太多印象,然后對DOTA方面不懂,所以努力去記的緣故吧。”
另外,雨田對內容形式也闡述了看法,他感覺他看到的許多內容都是采訪、問答的方式,“但是其實很多時候采訪的時候大家都是在打官腔。真正接觸到他們最令人激動的內心故事的話,還是需要別的方式。”
“總感覺很多職業選手他們對比賽的態度不夠。不夠端正,就像一個愛好者一樣,重在參與一樣。像廠長這樣的職業選手,在2016年以前是少數的。”之后,雨田和我聊起目前的職業圈。
“你覺得廠長是一位怎樣的職業選手?”我問他。
“對自己嚴格要求的職業選手。”雨田回答得很干脆。
“你做出這種判斷的依據是直播?還是其他的什么?”
“他比賽時候的操作,媒體和其他選手的評價,我很少看廠長直播的。”
“你剛剛說媒體的很多采訪內容都在打官腔,現在又依據采訪來判定這個人?”我對他的前后邏輯表示疑惑,“而且??我也聽說廠長其實也有很多粉絲說他發揮并不算穩定。”
“發揮穩定不穩定不代表這個人的職業態度,他浪不浪才是。”他想了想回答我,“除了采訪,媒體也可以通過別的方式報道選手的??而且其他選手這么統一口徑的表示對他職業態度的認可,這能當做參考吧。”接著,他又說,“可能是我們對官腔的定義不同吧。我覺得官腔是問了很普通的問題,誰采訪都會這么問的這種。”
后面的一些對話,是通過微信進行的,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想,他應該帶著自信的笑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