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中國政治文化基因

岳崇

美國政治學家阿爾蒙德（Gabriel A.Almond，1911-2002年），1956年在美國《政治學》雜志上發表文章，首次提出“政治文化”這一概念。他認為，政治文化是一個民族在特定時期流行的一套政治態度、信仰和感情，它由本民族的歷史和現在社會、經濟和政治活動進程中形成的。筆者認為，這個解釋不好理解。美國芝加哥大學社會學教授、國際社會學會會長特里·克拉克（Terry Nichols Clark），在2006年出版的《新政治文化》一書中認為，政治文化是一國國民長期形成的相對穩定的對于生活其中的政治體系和所承擔政治角色的認知、情感和態度，它與政府、政治組織等制度性結構相對應，成為政治體系的主觀要素。筆者覺得這個定義也不好理解。

中國的《辭海》、《現代漢語詞典》沒有關于政治文化的解釋。

筆者認為，應從關于文化的定義上來理解政治文化。因為文化是一個大概念，政治文化是部門文化，它必然是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筆者曾在《什么是文化》一文里解釋：文化是人類某一群體所共有的思想、觀念、理念、意識和信仰的總和；即人類某一群體所共有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總和。它是內在的看不見、摸不著，但又左右人類一切的東西。據此可以簡單說，政治文化就是人類某一群體在政治活動中所形成共有的思想、觀念、理念、意識和信仰的總和；即人類某一群體在政治活動中所形成共有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的總和。因此，政治文化現象就是人類某一群體因有共同的思想、觀念、理念、意識和信仰；即人類某一群體因有共同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而在政治活動中所形成的共同行為習慣或狀態、狀況。 政治文化現象是能看得見、摸得著的。

據此而言，筆者認為，世界各個國家所走的道路都是各個國家所特有的政治文化現象。因此，中國所走的道路就是中國特有的政治文化現象。表面看各個國家所走的道路是由各自的歷史所選擇，實際也是由各自特定的文化所決定。甚至可以這樣理解，各個國家有什么樣的文化就演變什么樣的國家發展道路。在這里，筆者想簡要說一下中國和西方的歷史發展問題。有人說，西方國家提前進入了資本主義社會，所以，他們的經濟、社會就發展快；而中國封建社會時間過長，遲遲沒有進入資本主義社會，因而中國的經濟和社會發展就滯后。這一問題值得探討。筆者以為，歷史問題說到底是文化問題，有什么樣的文化就會演變什么樣的歷史。中國與西方國家歷史發展不同，表面看是各自歷史的選擇，而實際是中西文化自行決定的。各國的歷史無論怎樣選擇、怎樣發展都是按照自己的文化軌跡進行。為什么西方國家選擇走資本主義道路，而中國則由封建社會經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而選擇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筆者認為這是因為中西文化不同，中西文化發展的軌跡不同，中國與西方國家所走的道路也就不同。因而中國不可能步西方之后塵而經歷資本主義社會。也就是說，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既不是守舊傳統的，也不是照搬西化的，而是中國共產黨人遵循中國文化發展的軌跡經過探索獨創的。一句話，這完全是由5000多年的中國傳統文化為基礎所形成的有中國特色的政治文化所決定的。換言之，有中國特色的政治文化決定中國現代只能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因此，多年來不斷有人質疑中國制度和中國道路，甚至有人想唱衰中國。而事實是，中國非但沒有衰退，而且和平快速崛起。歷史地看，中國的發展趨勢，不是誰想改變就能改變的，誰想唱衰就能唱衰的，因為這是規律。這也凸顯了中國發展道路的強大優勢。中國道路的強大優勢，源于中國文化自覺、自強的品格。世界理論界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也已經著手研究中國模式、中國道路的優越所在。所以，學習西方科學、先進的理念和先進技術很有必要，但是他們的歷史路徑不能走，因為文化發展的軌跡不同。正如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的：“實現中國夢必須走中國道路。這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

這里再打個比方，文化好比土壤，人類每一個群體所形成共有的現象就是每一塊特有土壤所滋生的禾苗。如西方國家選擇走資本主義道路；而一些國家則選擇走社會主義道路。稍微靜心觀察，走資本主義道路的國家，他們沒有統一的制度和道路模式，而是各有各的特色，這是因為各個資本主義國家的資本主義文化有差異；同樣，走社會主義道路的國家，也沒有統一的制度和道路模式，也是各有各的特色，這也是因為各個社會主義國家的社會主義文化有區別。總之，無論是資本主義國家，還是社會主義國家，世界上沒有兩個國家實行的完全相同的政治制度和發展道路。為什么？就是因為無論實行什么制度，都沒有兩個文化土壤完全相同的國家。此所謂“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一棵樹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葉子”。中國現代能走有自己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完全是由有中國特色的政治文化所決定。具體說，在政體方面，中國為什么實行人民代表大會制度，而不能實行像有些國家的君主立憲制、民主共和制？因為政治文化不同。清朝末年，康有為、梁啟超發起維新變法運動，提出實行君主立憲制，結果失敗了；孫中山搞資產階級民主革命，推翻了清王朝，推行民主共和制，其道路也走不通。這是什么原因？這是因為中國政治文化與西方政治文化不同，中國政治文化沒有那方面的基因。一般講基因講的是遺傳基因，而實際文化也有基因。遺傳基因是生物體遺傳的基本單位，而文化基因是文化遺傳，也就是文化傳統的基本單位。在政黨制度方面，中國為什么實行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制，而不能實行像有些國家的一黨制、兩黨制、多黨制，也是因為中國的政治文化中沒有那方面的基因。習近平總書記曾強調“我們要堅守中華文化立場，傳承中華文化基因”。所以，西方的政治制度和發展道路不能照搬套用，因為中國的政治文化沒有那方面的基因。

實踐證明，中國特有的政治制度和發展道路是優秀的政治文明成果，而且這一優秀的政治文明成果對世界具有可參照性。所以，我們民主黨派要不忘合作初心，堅持與中國共產黨同心同德、同心同向、同心同行，堅定不移地堅持有中國特色的政治制度和發展道路，堅持我國為人類對更好的社會制度的探索所提供的中國方案。

（作者系全國政協委員、民進陜西省委會原副主委）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