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釗
淺析《理想國》中哲學王的特質
許釗
《理想國》第六卷的核心詞匯是“哲學王”,所論述的一切都是圍繞哲學王需要擔任城邦領袖來展開的。在論述結構上,蘇格拉底主要通過解決以下四個問題來完成說服。這四個問題是:哲學王的品質特征;哲學家成為怪物或者無用的原因;城邦應如何對待哲學,從而不讓它消失;城邦制度的捍衛者會以什么方式、怎樣學習,以促進城邦繁榮。下面,筆者將著重分析哲學王的特質。
“柏拉圖生活在公元前五世紀末至四世紀初,即希臘奴隸制社會從繁榮走向衰落,雅典城邦制度進入危機的時期。雅典同斯巴達進行的長達28年的伯羅奔尼撒戰爭,雅典的生產力遭到極大破壞,民主政體的弊病日益暴露,各派政治力量的斗爭空前尖銳;戰爭結束后,雅典在斯巴達的支持下推行暴君統治,之后蘇格拉底的死刑給柏拉圖帶來了巨大的影響,他更堅定了蘇格拉底哲學思想的重大意義,認為只有讓哲學家掌握國家政權,才能消除城邦制的危機。”因此可見,柏拉圖所處的時代危機四伏,需要有足夠才能、堅持不懈的領袖才能挽回古希臘城邦的衰退之勢。
在內因上,柏拉圖與對格勞孔通過問答的方式,充分分析總結了哲學王所具有的品質。并不是所從事哲學研究的人都具備如此多的優點。柏拉圖自己亦承認,這樣的眷顧實在是少之又少。柏拉圖強調之處在于,這樣近乎完人的哲學王依舊可能存在,只是這種存在是異常艱難的事情,也只有這最優秀的哲學家才能承擔起統治城邦的重任。
柏拉圖論述完哲學家的大量優點后,得到了阿里斯同與格勞孔等人的認同,但是他們認為柏拉圖的論述在理論和邏輯上正確,卻與自己在實際見到的情況相悖。二人產生了如下疑問:
“我針對我目前所看到的這種情形而言。因為,目前有人或許會對你說,憑言論,他無法反駁你所提出的每一問題,然而,憑事實,他看到,所有那些一開始就投身于哲學的人,并非是那種趁自己年輕而接觸一點哲學、完成自己的學業、然后再拋棄它的人,而是那種把自己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這上面的人,他們中絕大部分成了怪物,我們就不去說他們有多么低劣了,另一些看來極為出類拔萃的人接受了你所推薦的這一生活方式,成了一批對城邦根本無用的人”
——選自《理想國》王揚譯注p.218
由此可見,對方闡述了人們日常所見的事實,即哲學家大部分低劣,小部分無用。這和蘇格拉底口中“優秀”的哲人實在不同。柏拉圖承認這一事實,但是他向對方闡述了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柏拉圖首先借蘇格拉底之口,以海上航行中的船長與船員的關系為類比,解釋了哲人“無用”的原因。
柏拉圖指出,現實中的哲學家和此類比中的船長情況一樣,其眾多優秀的品質和杰出才能并不被身邊人賞識,反而受到了身邊人的阻撓甚至是攻擊。最后柏拉圖總結道,哲人無用的原因并不是自身真正無用,而是不被身邊人任用。
哲人的低劣主要由三個方面原因造成。第一個是教育上的問題,即公共詭辯家與私人教師的腐蝕(詭辯家初時指教人修辭和辯論術的職業教師,并無貶義,也有譯為“智者”的,后來才逐漸墮落為一批指黑為白之徒),其中公共詭辯家會在聚眾的場合鼓吹、游說、迷惑眾人,并輔之暴力手段。“當這些教育家和智術師不能用言論說服別人,他們就必然會用行動使人就范。難道你不知道,如果對方不服,他們就用毀譽、罰款、死刑的方法來懲罰他?”而私人教師則只是拿群眾所喜歡的東西作為善和美,他們將精力放在了研究群眾的喜好和察言觀色上,用“迎合群眾”代替追求真理。最后得到了結果便是“你什么時候聽到過他們中某人給予的解釋不荒唐可笑?”第二方面是親戚的干擾。柏拉圖總結的是親戚“勢利眼”的特點,對杰出才俊的攀附與夸獎,容易使青年才俊驕傲自滿,喪失謙虛謹慎的品性,即使這些才俊遇到被引向哲學之路的機會,也會受到親戚的阻撓。第三方面,是配不上哲學的追求者趁虛而入。柏拉圖指出,一部分心思不正的人偽裝成哲學家,毫無哲學素養和正直的品格,這便玷污了哲學的神圣性,因此人們憎惡的其實是這群偽科學家。在論證完以上觀點之后,蘇格拉底不忘記考慮到仍有一小部分人沒有受到腐蝕,但是他們無法以一己之力改變現實,因此只能窮則獨善其身。
《理想國》第六章將重點放在了“哲學王”身上,柏拉圖通過巧妙的邏輯論證,向格勞孔等人闡述了非哲學王不能成為城邦領袖的原因,進一步闡述了哲學王與城邦之間如何雙向完善。本篇最后引入了“美好”這一哲人學習中最重要的理念,通過“日喻”和“線喻”進行了初步的解釋,為第七章的“洞喻”做好鋪墊。
作者單位:武漢大學文學院 163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