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俊峰,索凱峰
(湖北經濟學院,湖北 武漢 430205)
高等教育強省的內涵、特征與指標體系的構建
熊俊峰,索凱峰
(湖北經濟學院,湖北 武漢 430205)
高等教育強省既是一個理論問題,也是一個實踐問題。對高等教育強省內涵、特征和指標體系的理論探討是構建實踐路徑的基礎。本文通過文獻分析法,從各省的政治口號或已出臺的戰略舉措層面分析了何為高等教育強省的問題,并從地位、規模、結構、質量和貢獻五個角度探究了其特征,結合現有的教育評價體系,構建了評價高等教育強省的指標體系。
高等教育強省;內涵;指標
高等教育強省既是一個理論問題,也是一個實踐問題。它既涉及對何為高等教育強省,如高等教育強省的內涵和特征、高等教育強省如何評判的問題,又涉及怎樣推進高等教育強省建設,即建設高等教育強省路徑與策略問題。近些年來,在“科教興省”、“人才強省”和“創新驅動”等戰略語境下,高等教育已經成為各省推動經濟社會發展,提高區域競爭力的新著力點。如江蘇、吉林、黑龍江、湖北等多個省(市)都做出了建設高等教育強省(市)的戰略部署,通過設計高等教育強省的戰略規劃、指導意見、目標和相關舉措,引導和帶動高等教育持續快速的發展。而早在1962年,馬克盧普在其著作《美國的知識生產與分配》一書提出了“知識產業”的概念。他考察了高質量的教育水平與科學研究、發明創造的關系后認為,科技知識是提高未來生產率的一種投資,是重要的生產力要素。后來的新經濟增長理論、人力資本理論則直接論證了教育、知識與技術進步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對經濟的貢獻率。因此,從高等教育強省的蘊意出發,明確高等教育強省的評價指標,才能有針對性的建構“高等教育強省”的實踐體系。
對“高等教育強省”概念的理解,直接指導著實踐的方向和過程。諸如“強省”的“強”是作為名詞形容高等教育的本體,是作為動詞突出高等教育的功能,還是需要結合二者去理解?高等教育強省是一個量的規劃還是一個質的規定?高等教育強省是要注重通過共通的標準,從比較的視角去評判各省高等教育的優劣,還是要注重個體特色,從自身的實際出發去尋找自身的目標等等?若不厘清基礎概念、把握不清具體的內涵和特點,高等教育強省的實踐策略必然會產生策略混亂、方向模糊甚至走向偏差等問題,極大地影響高等教育強省的發展和實現[1]。
從學者們的觀點來看,對高等教育強省內涵并未達成一致見解,研究者對該概念的解讀可分為廣義和狹義兩類。從狹義的觀點來看,學者們側重于高等教育本身的發展狀況。如:張大良認為建設高等教育強省學科是基礎、學者是關鍵、學生是根本,高等教育強省應該是數量、質量、分量和向量的綜合考量[2];高樹仁,張秀萍認為高等教育強省包含三個蘊意:即優先發展的戰略地位,合理的高等教育系統結構以及高等教育本身較高的質量和水平[3];盧鐵城認為“高等教育強省”是指標志高等教育發展數量(主要是按人口計的均量)和質量(水平)的主要指標處于全國前列,達到公認的先進[4]。從廣義的觀點來看,學者們不僅關注高等教育本身的發展,也關注高等教育的社會效應。如王金瑤認為高等教育強指標不僅包含了在校大學生比率、一流學科和專業的數量、良好的結構和資源配置、重大科研成果及轉化,更包含高等教育在推動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的表現[5]。
通過文獻分析發現,學者們傾向于從自己的思維視角出發去構建符合“高等教育強省”的指標和特征,由此也造成了觀點上的差異性。追根溯源,“高等教育強省”與其說是一個專業概念,不如說是一個政治口號。政治口號作為一種“公共話語”,目的在于通過某種價值取向,構建實踐邏輯。“高等教育強省”要求在一省域建起強大、優質、優勢的高等教育。這里所謂的“強”,有比較的內蘊,是相對于全國各省高等教育的綜合實力和整體水平來講的,它包含了高等教育強省的“質”的規定和“量”的規定兩個方面。從其價值導向來看,“高等教育強省”無疑強調了高等教育優先發展的戰略地位和對省域經濟社會的貢獻,而實踐方向又需要解決高等教育強省評價標準的問題,必須弄清高等教育強省的特征和評價指標。
筆者認為高等教育強省即在高等教育優先發展的戰略指導下,一方面促使高等教育在規模、結構、質量、辦學條件和辦學特色方面獲得整體性優勢,總體實力位居全國前列,另一方面高等教育能滿足和促進經濟、社會和民眾多層次的需求。具體來看,“高等教育強省”應該具備以下基本條件:辦學總體規模大,位居全國前列;高等教育結構合理,不同層次結構、專業結構、形式結構協調發展,能滿足社會不同層次、不同類型公民完成高等教育的愿望,同時有效適應和引領本省經濟社會發展和科技創新對人才的需求;課程建設和人才培養質量,科研基礎、科研成果和科技轉化率全國領先;高等教育投入和辦學條件高于全國平均水平。除此之外,還需要有有自己的發展特色和優勢。
高等教育強省的特征是高等教育強省內涵的外在表現,明確高等教育的特征是識別高等教育強省的重要標志。從內涵分析來看,高等教育強省應該具備五大特征。
“地位高”是高等教育強省的前提。“地位高”指高等教育在經濟社會發展中的優先地位。高等教育強省口號的提出,標志著社會發展到某一階段人們對高等教育功能的新認識。人力資本理論和新經濟增長理論早已證實,人力資本投資對社會財富的增長最具效率,新知識和人力資本的積累是經濟增長持續和永久的源泉與動力,也是一個國家經濟增長的決定性因素。尤其在經濟增速放緩,發展進入新常態時期,提出高等教育強省戰略對改變傳統經濟社會發展方式,推進創新驅動戰略具有現實意義。建設高等教育強省必須保證政府在經費投入和政策保障方向的優先導向。具體來看,即實現“三個優先”:經濟社會發展規劃要優先安排高等教育發展,財政資金要優先保障高等教育投入,公共資源要優先滿足高等教育的需要。
“規模大”是高等教育強省的基礎。“強”需要“量”作為支撐。高等教育強省首先必須有龐大的高等教育體系。這里的“大”包含兩層含義。一是絕對數量,即各層次、各類型高校數、學科門類數位居全國前列;二是總體容量,如在校大學生數和萬人中大學生數應位于全國前列。
“結構優”是高等教育強省的關鍵。結構優要求高等教育系統宏觀的層次結構、類型結構、布局結構、科類結構以及微觀的師資結構、專業結構、課程結構、人才培養結構要形成合理的比例關系,各類結構協調發展。
“質量精”是高等教育強省的核心。即高等教育要在人才培養質量、科研水平、對地區經濟社區的發展貢獻率和對科技創新體系的支撐度均處于國內領先水平。
“貢獻強”是高等教育強省的歸宿。高等教育要能夠滿足社會、經濟和文化發展與長遠需要,為人們的教育需求和地方經濟社會發展提供強大支撐,實現與經濟社會的良性互動。
總體而言,高等教育強省是發展戰略、數量、結構、質量和效益的統一體。及包含了自身的質量,又反映了外部服務與貢獻力度。
指標是評價目標在某個方面的規定,是具體的、可測的、行為化和操作化了的目標。評價區域高等教育強弱,需要多方面、多角度綜合考察,可以從投入力度、產出數量和質量、產出效益和發展速度等多個方面著手研究,也可以單獨從產出的規模、質量、速度、效率、貢獻和結構方面考慮。
國內關于教育評價指標主要以教育競爭力為研究主題。如:孫敬水對教育競爭力進行了國際比較分析主要通過教育投入、教育成本、教育產出、教育消費4個方面的指標進行測評[6];吳玉鳴用教育資源、教育質量、教育投入、教育規模、教育效率、教育產出等六個方面的25項指標組成了區域教育競爭力的評價指標體系[7];薛海平、胡詠梅釆用教育投入、教育規模、教育效率和教育產出4個綜合指標,對國際教育競爭力進行比較和分類研究[8];中央教育科學研究所國際比較教育研究中心根據教育投入、教育發展水平、教育貢獻三項因素構建了層級式的教育競爭力火箭模型和4個維度16項指標的評價指標體系[9]。
從當前國內外關于教育評價指標體系研究的成果來看,教育的投入、教育的產出、教育規模、教育質量、教育效率等是優先考慮的指標或要素體系。
高等教育強省指標體系研究相關關聯的文獻主要體現在兩個主題方面的研究。一是從區域高等教育競爭力的視角探究高等教育強省的指標體系;二是從建設高等教育強省的視角研究高等教育強省的測量指標。在區域高等教育競爭力的研究中,史本山、曹陽龍在將基礎設施、師資狀況、學校規模、經費投入、科研水平、地區影響度作為區域高等教育競爭力評價的一級指標[10];趙宏斌在從資源和效率的視角,以教育規模、經費投入、科研水平和人才培養四方面構建區域高等教育評價指標體系[11];高耀、劉志民從教育規模、教育經費、基礎設施、師資實力和科研實力五個方面構建省域高等教育核心競爭力評價指標體系[12]。在高等教育強省及其指標體系研究中,陸連軍認為,高等教育強省的特征主要表現為規模大、結構優、質量高、效益好四個方面[13];在具體指標體系的建構研究中,崔玉平運用22個有關高等教育發展實力的量化指標,從省域高等教育的投入、產出、效益及速度三個方面綜合評價全國省域高等教育的強弱狀況[14];邵澤斌認為教育強省的內容框架或主要維度應該包括教育背景、教育投入、教育過程和教育產出四個方面[15]。
學者對“高等教育強省”的指標和分類等進行的多維度研究,形成了部分有重要參考價值的理論與實證研究成果。高等教育強省的測量與評價不能是理論上的推導,理論的推導往往存在與實際測量可行性之間的沖突。也不是能是單純的基于可操作的評價,高等教育強省指標的選擇需要有代表性。因此如何既反映高等教育強省的內涵,又篩選出可測量的代表性指標體系是解決評價問題的關鍵。
本著代表性、可操作性、數據可得性和差別性原則,基于對高等教育強省內涵和特征的分析以及現有指標體系的研究成果。本研究對高等教育強省的指標體系歸納為:高等教育規模、高等教育結構、人才培養質量、社會服務能力、高等教育保障、高等教育特色六大模塊。
1.高等教育強省的規模指標
本研究建構規模評價指標體系力求兼顧了“量”和“質”兩個方面,反映強省之“強”的本質特征。“高等教育強省”的規模不僅包含“基礎規模”,更應該包含“質優質規模”,因此把重點高校數、重點高校在校生數、研究生在校生數與本省人口規模發展的協調性作為重要評價指標也是必要的。具體包含2級指標:高等教育基本規模、優質高等教育規模;6個三級指標:高等教育毛入學率、在校生總規模、每萬人口在校大學生數、點高校(“211”高校)數及其所占全國重點高校總數的比例、重點高校在校生數及其所占全國高校在校生總數的比例、研究生在校生數及其所占全國研究生在校生總數的比例 (具體見表 1)。

表1:高等教育強省的規模指標
2.高等教育強省的結構指標
從結構類型來看,高等教育既包含宏觀結構,如層次結構、科類結構、形式結構、能級結構、地域結構(即布局)、管理體制結構,又包含了微觀結構,如學科專業結構、課程結構、教材結構、隊伍結構、各類人員的知識結構等。本著宏觀重要和權威可獲得性原則。本研究將建設高等教育強省—高等教育結構評價指標構建為3個二級指標即科類結構、層次結構和形式結構。科類結構指按學科分類的各學科在校生數占在校生總數的比例。可以某一省份當年的在學研究生和在校普通本科、高職(專科)不同學科的學生數作為評價依據;層次結構指專科、本科、研究生三類的在校生數占在校生總數的比例;形式結構主要選擇高等職業教育與高等本科教育、民辦高等教育與公辦高等教育、成人高等教育與普通高等教育三種結構(具體見表2)。對于高等教育結構的測量從理論上應該強調高等教育各類結構滿足本省經濟社會的現實需求,然而這類供給和需求的平衡問題在測量上難以實現,考慮到可比較問題,本研究在結構測量中選擇與全國平均水平比較作為平均方法[16]。

表2:高等教育強省的結構指標
3.高等教育強省的人才培養質量指標
人才培養質量本省是一個抽象的概念,一個大學生經受高等教育以后的增值是無法直接測量的,因此對人才培養質量的考察只能用間接的方法。相關研究發現,一個省域的人才培養質量和該省域的教師的數量和水平、學科發展水平高度相關,而培養的杰出人才的數量更直接反應了該省的人才培養情況。鑒于數據的可得性,本研究選取了如下指標來衡量省域的人才培養質量。
4.高等教育強省的社會服務能力指標
從廣義上講,高等教育的一切教學、科研活動都具有社會服務的性質。而狹義地講,高校的社會服務是指高校利用自身的知識(智力)和技術優勢,直接為社會解決迫切的生產實際問題和社會發展問題服務。本研究主要從狹義的角度出發,將成果應用及科技服務、科研服務實力、非學歷教育進修及培訓作為測量高等教育服務能力的三個二級指標。三級指標包含了:Ramp;D成果應用及科技服務人員(人)、Ramp;D成果應用及科技服務經費 (千元)、高校Ramp;D成果應用及科技服務項目(個)、高等學校技術轉讓總額 (千元)、高校科技成果授獎(個)、高等學校出版科技著作數量(部)、高等教育非學歷教育進修及培訓人數[17]。

表4:高等教育強省的社會服務能力指標
5.高等教育強省的保障體系指標
財力、物力有效保障,是建設高等教育強省的重要經濟基礎,是提升高等教育質量的根本保證,研究建設高等教育強省的指標體系,應將其高等教育的財力、物力和人力保障水平放在重要的位置,設置專門指標予以考核評價。基于重要性、權威性和可獲得性原則,本研究將高等教育強省的保障評價指標構建為3個二級指標,即教學經費投入、科研經費投入以及辦學條件。具體3級指標包括:高校科技活動投入經費、生均事業經費水平、生均公用經費水平、生均公共財政事業經費水平、生均校舍面積、生均圖書數[18]。

表5:高等教育強省的保障體系指標
除了上述可測量的指標,高等教育強省必然需要具有自己的特色,這里的特色指高等教育在發展歷程中,經過長久的沉淀而形成的比較持久穩定的發展方式和被社會公認的、獨特的、優良的辦學特征和優勢。特色具有獨有性、知名性和優勢性的特征,本身無法比較和測量,因而只能進行定性的描述。從特色的領域來看,既可以包含獨特的辦學體制、管理體制、運行機制、資源配置方式,也可以包含學科專業體系特色和人才培養特色等。一個區域的高等教育特色不僅是一種“人有我無”的狀態,更是一種優勢,這種優勢能夠進一步強化高等教育本身的實力。
總之,高等教育強省作為省域發展戰略,需要在厘清內涵、特征和評價指標的基礎上,明確發展目標,尋求科學發展的觀念,創新發展模式,努力沖破區域客觀條件狀況的束縛,走自己特色的發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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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省教育廳2013年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重大委托項目“建設高等教育強省指標體系研究”(2013zd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