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一個時代一個女性的長嘆

(浙江師范大學行知學院 浙江 金華 321000)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一個時代一個女性的長嘆

宋曉靜

(浙江師范大學行知學院浙江金華321000)

《氓》作為《詩經》愛情詩的代表，向我們鮮活地展現了一個飽受苦難的婦女形象，而她真實地展現了那個歷史時期中國勞動婦女在戀愛、婚姻、家庭地位、人格尊嚴等問題上所遭受的苦難,抨擊和揭露了殘酷而黑暗的奴隸社會。

而慶幸的是她站起來了，成長為一位高于同時代所有女性的女性，最后發出“反是不思，亦已焉哉”的喟然長嘆。

棄婦形象；反叛性格

毛澤東曾經說過“《詩經》是中國詩歌的精粹。它來源于民間創作。都是無名作者。”我想說的是作者雖無名，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并且響亮的稱號叫做“民”。也正是這種來源于生活的氣息，使得《詩經》代表了中國早年的美學，真切的感情，精煉的語言，把過去那個久遠的年代同我們拉近了。而在眾多的題材，眾多的作品中，讓我為之動容的是愛情詩的代表《氓》。

《氓》的作者具體是誰，我想我們還不能確切的考證。但是能將一首棄婦詩描寫地如此富有怨怒與決絕色彩，我想作者大概是有切身的體會與經歷，畢竟創作來源于生活。也許是一位飽受被拋棄苦難的婦女，她在無比悔恨的心緒中回憶起自己的婚戀生活，情感一時涌上心頭，吐露自己對負心丈夫的埋怨。或也許是一位旁觀者，看到這么令人心寒的一幕，看到倚在樓角邊，默默抹眼淚的女子，不禁為她嘆惋，觸景生情，以自己的筆墨為她表達復雜的心情。

作為春秋時代的民歌，《氓》描述了一位女子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欺騙，最后遭到遺棄的故事。可以想象，一個女子，當她覺察到她的對象對她一貫地欺騙與利用，最后不得不決定與他破裂時，過去他們雙宿雙飛的經歷就會在腦海里一一浮現，在這么多片段而又連貫的事實中，女主人公能明顯地看到那個欺騙她純真愛情的卑劣男子的整個靈魂。詩中“二三其德”的丑惡行徑，是她想與她負心漢徹底決絕的堅定態度。《氓》成功地塑造了鮮明生動的人物形象，并且通過富有內涵的人物形象真實地反映了那個歷史時期中國勞動婦女在戀愛、婚姻、家庭地位、人格尊嚴等問題上所遭受的苦難,抨擊和揭露了殘酷而黑暗的奴隸社會。社會的殘酷帶來的不僅是家庭上的支離破碎，更是對婦女心理的殘酷傷害。

我們知道《氓》中的人物所處的時代,正值我國奴隸社會的末期。在當時的社會關系中,男子擁有絕對的支配權和領導權,而婦女則處于從屬的地位,經濟上和人格上均無獨立可言。男子拋棄女子不說，還可以令納新歡。殘酷的夫權制度將手無縛雞之力的廣大婦女牢牢地桎梏著，迫使她們變成了被壓迫，受剝削，遭奴隸的可憐之人。在父權制繩索的絞殺下，她們的人格漸漸喪失，更可怕的是，這種制度甚至無情地奪去了她們卑微的生命。《氓》中女主人公的遭遇，則是這些悲劇中的一個小小的縮影。婚前，女主人公是一個天真純情，“其葉沃若”的魅力少女。她與其他少年一樣，擁有者花一樣的季節，享受著“窈窕淑女”的歡樂。世界給予她的美好，就好像一道溫暖的陽光，不帶一些寒意，沒有一絲陰云。然而讓她遇見她的負心郎時，涉世未深的她，竟然毫無心計，一心扎到愛情的漩渦里。她用自己的純真質樸，用自己的溫柔賢惠來對待俘獲她的丈夫。然而，真誠以待不一定換來的就是真誠。這位集美貌與善良，質樸與勤勞于一身的女人，處在這樣的一個時代，是她的不幸，美好的愿望最后只能是一種奢望。現實告訴她，白頭偕老的忠誠只是個幌子，她失去了青春年華，最后唯有留下滿腹辛酸。然而令人欣喜的是，女主人公并沒有選擇忍氣吞聲，向命運低頭，而是在最后一刻主動搏擊命運。背拋棄的她經歷了風風雨雨，闖過了艱難險阻，由軟柔變得堅強，對待丈夫的無情，她毅然決然地發出“反是不思，亦已焉哉”的痛訴，多么大快人心的怒吼啊。

詩歌《氓》體現了《詩經》鮮明的寫作特點，詩中多次運用起興手法，如“桑之未落，其葉沃若”和“桑之落矣，其黃而隕”，用桑葉的繁茂和枯黃，比喻自己婚前婚后容貌的變化：又如，“于嗟鳩兮，無食桑葚”，用斑鳩貪吃桑葚來比喻自己過于迷戀“氓”所導致的不幸。起興手法的運用使本詩寓意生動貼切，又符合主人公身份。在詩歌的敘述中，賦比興兼用的特點使得全詩感情表達更加鮮明，讓我們仿佛聽到了婦女在哭訴的幽咽聲，又看到了堅貞不屈的感人的女主人公形象。

《詩經》所特有表達的形式，似乎讓我們看到了反抗起來的婦女在大義凜然地和那個自私的丈夫的對話。雖然詩歌沒有男子的一絲聲音，但是在女主人公種種控訴中，我們似乎看到了那個卑鄙的丈夫是如何用謊言欺瞞這個善良的婦女，然后又無情地把她拋棄的場面。還有他那陰險奸詐的表情，似乎都清清楚楚地展現在我們眼前，令人心生痛恨。還有那溫柔多慮的女子，為了自己的家庭，做牛做馬，也曾想過放棄，但是含辛茹苦經營了這么多年的家庭，哪是說放棄就可以撒手不管的，她忍了，忍到被自己的兄弟也嘲笑。可以說，女主人公的形象是當時廣大勞動婦女的典型代表，她的某種性格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她純潔、執著、倔強的人性之美的升華，她用自己的真善美感動了我們，讓我們為她的悲慘命運動容。也正是這樣一個豐滿的人物形象，使得《氓》散發著熠熠光輝的人格魅力，將一個敢于面對慘淡的人生的女性，一個敢于獨立自主地決定自己的未來的女性，一個與社會挑戰，反其道而行的女性，活生生地展現在我們眼前，給我們巨大的震撼，也許這就是為何《氓》能至今讓人感嘆的原因。

“氓之蚩蚩，抱布貿絲”，當女主人公經歷了這一系列慘痛的教訓后，再次面對抱布貿絲者時，更加多了一份理智與思考，因為她會更加明白“女之耽兮，不可說也”的真正內涵。也正是因為她嘗透了“兄弟不知，咥其笑矣”的心酸，嘗透了“夙興夜寐，靡有朝矣”的痛苦，她才能成長為一位高于同時代所有女性的女性，最后發出“反是不思，亦已焉哉”的喟然長嘆。

[1] [楊廣宇].直面人生不卑不屈—淺論《氓》中的棄婦形象[A].合肥聯合大學,合肥(230022).1999.(06).第9卷第2期

宋曉靜(1996-)，女，漢，浙江瑞安，本科，浙江師范大學行知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