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外國語大學研究生院 天津 300000)
遲來的《萌芽》
——以“礦工”為主題的創作分析
張彥梅
(天津外國語大學研究生院天津300000)
《萌芽》是法國自然主義小說家埃米爾·左拉創作的長篇小說,屬于《盧貢——馬卡爾家族》的第十三部作品,1884年11月26日,《萌芽》在《吉爾·布拉斯報》上連載,1885年在法國第一次發行單行本,是第一部描寫礦工的“社會史”小說。相較于十九世紀三四十年代的法國里昂絲織工人兩次武裝起義,1871年的巴黎公社運動,這部礦工小說姍姍來遲,左拉在1869年第一批發表文章中并沒有將其列入其中。通過詳細了解當時活躍的礦工罷工歷史,奇怪的是左拉很晚才開始創作一部關于礦工的小說。所以本文通過分析結合當時的社會概況,探索左拉創作《萌芽》的歷程。
《萌芽》;左拉;礦工罷工;社會概況
“左拉在《萌芽》中表達了一個新的主題:大產業資本和勞動力。工人們的身體狀況、安身之處、居住環境、生活習慣、人際關系甚至是他們的疾病,所有的都被工作限制了。”①當時,隨著英、法兩國資產階級奪取政權,無產階級同資產階級的階級斗爭日益激化,直接威脅到資本主義制度的生存和發展。因此左拉在《萌芽》中研究被政治問題所影響的礦工工人。包括在左拉后期的軍事小說《崩潰》中再現了巴黎公社運動。這都表明左拉做的創作是基于當時社會背景,作為自然主義作家,著重對現實生活的表面現象作記錄式的寫照,并企圖以自然規律特別是生物學規律解釋人和人類社會。
1862年到1864年間在卡爾萬、維高涅、昂贊有很多的罷工運動。如果說左拉已經創作了屬于工人的一部小說,那就是他在1877年的時候,專門在《小酒店》中描寫巴黎工人的消極、麻木的悲慘生活,其中的人物主要是沉浸在幻想和抱負中的小資產階級。按照人們內在的邏輯,既然左拉已經描述過巴黎工人,那么他應該為外省的工人創作一部小說。事實上,這種邏輯的闡述不應該如此簡單。我們從《小酒店》追溯到《萌芽》的發表時間,也就是1877年到1885年間,工作環境和工人生活的本身都處于發展中,法蘭西第三共和國建立后,在共和選舉的重重壓力下,極端保王派麥克馬洪被迫辭職,共和派格雷維當選總統,這時終于確立共和派的共和國。國家政治制度自由化,社會立法改善,一些大赦巴黎公社人員的舉措使得法國的工人運動和社會主義運動得到了恢復和發展,促進了工會組織、社會主義運動、革命黨派的興起。但是此時,傳染性的無政府主義謀殺時間肆虐整個歐洲,導致恐慌蔓延。最終在加萊海峽,昂贊再一次掀起礦工罷工。
這一系列的事件,讓暴亂成為老生常談的話題,公社運動也不再僅僅代表斗爭。但是左拉知道罷工是工人斗爭所采取地最強有力的方式,如果他不再向讀者描述暴亂中工人的生活的面貌,那么他會選擇展現那些當時受到影響最嚴重地礦工的罷工狀況。
“只是在創作《小酒店》的時候,不能在書中將工人置于政治角色尤其是社會角色中,因此我保留了這種做法,為了能再創作另外一篇小說。在這之后,這一構想具體化了,當我了解到如此廣泛的社會主義運動,以一種令人生畏的方式試圖改造老歐洲。一個罷工者的形象自然而然地在我心里扎根了,他是唯一的,最悲劇性的,應該有必要賦予其更鮮明的特征。”②他的朋友保爾阿萊西,在他發表的《埃米爾左拉》中寫道③:“《盧貢·馬卡爾家族》的作者寫的是關于人民的第二部小說,《小酒店》描寫了工人的社會面貌,但是其社會政治生活還需要進一步研究,通過在公共議會中談論的這些社會問題,我們聽到了無產階級的雄心壯志和烏托邦式生活。”
這就是左拉為什么選擇一名革命覺醒的礦工艾蒂安作為他的主角。
文學和藝術關注的是礦工和他們的問題,而左拉如同記者一樣,深入分析并得出其中作品的共性因素。
法國作家賀克多·馬洛的《苦兒流浪記》講述了在塞文山脈中瓦爾斯的礦工們的生活和在這里發生的礦難;保爾·胡茲短篇小說中的文集《苦難生活的一角》,其中描寫了罷工,描寫了和憲兵警察的斗爭,還有洪澇災害;法國政治經濟學家伊夫·顧尤在其小說作品中《社會地獄場景,皮舒家庭》向讀者描述了礦井中的災難、礦工的困苦生活、礦工的反抗和軍隊的壓制。這些都為左拉創作《萌芽》中的礦工形象激發了靈感,使艾蒂安這個萌芽中的革命者、無產階級的形象更有了文學支撐。
從1880年到1884年,礦工們,在其革命代表的帶領下,盡可能地廣泛動員群眾,尤其推動制定了相關法律的草案。這一系列因子使得左拉最終選擇寫一部關于礦工的小說。而《萌芽》這個題目的選擇,據費加羅報這樣報道:“在左拉先生的思想中,發芽是種子的第一次生長。”這里的種子又何嘗不是種在人民內心的自由、平等的思想呢?《萌芽》的最后幾頁也很好的闡述了這一觀點。這本小說雖然是以罷工失敗結束,但是結尾卻給予人們無限的希望:艾蒂安告別了充滿著深刻階級矛盾的蒙蘇和壓抑著復仇怒火的工友們,走向新的目的地。
《萌芽》是一部基于調查研究的小說。左拉為了寫這部小說首先實地了解了礦工們的心理和生活狀況,對此進行了大量細節性仔細的研究。他在昂贊和德南一帶,進入煤礦井深處,深入細致地考察了礦井的建造,了解礦工的日常工作和消遣。④
他的創作不只局限于對相關作品的間接取材,而是深入其中直接搜集資料。這樣來源于生活的小說更具有真實性,使得在無產階級孕育的時代更具有斗爭性,給予了像礦工們一樣在黑暗中生活的人們光明的希望。
左拉與其說是一名作家,更像是一名戰斗在前沿的記者,揭露黑暗生活,激發人民斗志。左拉是第一個反映了這樣重大的主題,不僅在法國文學史上,而且在世界文學史上《萌芽》也是第一部從正面描寫煤礦工人罷工的作品。因而他和他的小說《萌芽》,雖歷經數載,卻是值得等待的精彩。
注釋:
① M.Euvrard, Zola, Editions Universitaires, 1967, p.65
② Zola, lettre à J.Van Santen Kolff, 6 oct.1889, in Zola, XIV, p.1473
③ P.Alexis, Emile Zola, notes d’un ami, p.120
④ H.Mitterand, Edition de Germinal, O.C., p.408
張彥梅(1992—),女,漢族,山東臨沂人,研究生,天津外國語大學,法國學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