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民
新勢力
評徐則臣小說創作
周新民
我原來一直以為徐則臣是上世紀60年代出生的作家。之所以產生這種錯覺,是因為徐則臣的創作堅持走敘事形式的探索的道路。他的小說在空間敘事探索上已經取得了卓有成效的實績,相信讀他的《耶路撒冷》的同仁都會有這種判斷。敘事形式探索曾經是“60后”作家的專利。我錯判徐則臣為“60后”作家就是出于這種“定見”。自從先鋒作家們紛紛轉向,敘事形式探險再難以在中國文學中出現。《耶路撒冷》的出現,的確給人驚艷的感覺。作為20世紀70年代后期出生的作家,徐則臣的文學啟蒙自然無法擺脫先鋒文學的影響。這一點從他的創作談中也發現了。他曾說:“對我這代作家來說,毋庸置疑,沒有先鋒文學就沒有我們的寫作。因為它是我們最重要的出處和源頭之一,其巨大的權威性讓我不能對它稍有質疑和反思”。但是,徐則臣的可貴之處在于沒有臣服于先鋒文學,而是找到了先鋒文學與現實主義之間的通道,得以創作出優秀作品。我以為,徐則臣的“悟道”,應該是中國文學發展的一個重要方向。
對徐則臣的好感還源于他雖然作為一名“70后”作家,在他的小說中出現的大的視野。他不再局限于個體經驗的書寫,不再書寫碎片化的個體心靈體驗。在他的作品中,我們能感受到那種“整體性”視野下的心靈體驗。“整體性”曾經作為一種文學規范,是中國作家們自覺不自覺必須遵循的創作航向。隨著時代的發展,“整體性”似乎成為文學的“舊物”,然而當我們陷入到碎片化的狂歡中后,文學給人的心靈震撼隨之喪失,而成為午夜喃喃自語的怨婦。徐則臣可貴之處在于,在他的文字背后能找到心靈的認同感,關于信仰、關于靈魂、關于鄉愁等等。這種關于心靈的“整體性”在提示中國文學的一種創作路徑。除了外在社會生活的“整體性”,心靈的“整體性”也可以成為文學追求的方向。
本專輯幾篇評論,或專注于徐則臣的名著《耶路撒冷》,或聚焦徐則臣的中短篇小說,或掃描徐則臣的隨筆,或關注徐則臣新作《王城如海》,多角度地透視了徐則臣的小說創作,都是發自個人的切實發現,都有可取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