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體學角度看詩歌語言的變異現象

徐誠榕

從文體學角度看詩歌語言的變異現象

徐誠榕

人們在使用語言時，總要遵循一定的常規，打破常規就會產生變異，變異是非常普遍的語言現象，也是英語詩歌語言創作的一個重要文體手段。詩歌中的語言基于各種目的，不受習慣用法的約束，大膽創新，讓語言充滿活力和美感。本文僅就英語詩歌中，語言的各個層面諸如語音、詞義、句法、語域等變異現象進行解讀和分析，并論述由于變異現象而產生的文體風格以及詩人所要表現的意圖。

變異 詩歌語言 語言的各個層面

言語交際時，人們總是要遵守一些最基礎的語言知識，如語音規則、基本語法等。但語言交際是一種社會行為，會隨著社會的變化而變化，這一特點決定了語言的運用不可能總是循規蹈矩、按部就班，而是有目的的打破、違背用語習慣，形成變異或偏離。變異是文體學中的一個重要概念。文體學認為“風格是對常規的變異”，說明語言上的變異實質上是形成文體風格的一種方式。隨著語言學的發展，變異或偏離理論已經愈發成為一門獨具魅力的學科。語言變異在各類語篇中的巧妙運用常使文章產生別致的文體效果，尤其在詩歌中，運用這種獨特的語言方式可以增強作品的表現力，同時也是鑒賞詩歌的有效途徑。

一、變異理論

早在30年代，語言學家Mukarovsky就提出變異這一概念。他認為人們對日常用語過于習慣而形成精神懈怠狀態，而當人們看到變異的語言時會產生新的刺激。例如詩歌，通過對常規語言的偏離，打破用語習慣，使日常熟悉的東西陌生化，創造性地違背所謂的語言標準，使人們對語言產生一種新的，更加精煉的意識。此外，語言是發展變化的，語言變異亦是如此。王佐良在《英語文體學引論》一書中指出 “不論常規或變異都只有一種大致的范圍，其邊緣常是模糊的、交叉的，例如常規過甚變成了老套，而變異過甚又變成了怪誕，界線是不易分清的”。因此，變異的使用要依據具體語境，以得體為標準。

二、詩歌語言中的變異表現

詩人似乎在語言的應用上比小說、散文作家有更大的自由，出于文體的情感色彩或某種主張的需要，在語言上不受約束，大膽創新。Greoffrey Leech曾提出八種語言變異形式，有語音變異、詞匯變異、句法變異、語義變異、語域變異、書寫變異等。本文主要以前五種為主，探討詩歌語言變異的表現。

（一）語音變異

語音變異是對語音常規的偏離。詩人出于節奏或韻律的需要而改變詩歌作品原有的音調、節奏等，以引起讀者的注意。例如，為了押韻和節奏，有時某些詞的一個音節被省略，如 whate’er，o’er，ne’er；有時增加一個音節，如We are called by his name（Blake），wreathed smiles（Milton）。當讀者遇到這些語音變異現象時，無論是省音、增音造成的變異，還是對發音規則的違反，往往會被其吸引而仔細揣摩其弦外之“音”。

（二）詞匯、詞義變異

在詞匯方面，詩人們按照前綴后綴的習慣用法，新造派生詞，改變詞的詞類，也有為了表達特定的含義而使用

“臨時造詞”。在詞義方面，如果詩人違背詞語的常規用法，賦予它一個新的意義或別致的語境，也是一種變異。例如，為了達到某種修辭效果，在詞語搭配上故意使用一些文體色彩相矛盾的詞語，制造一種出人意料卻又耐人尋味的表達效果。此外，詞義新解往往是比喻或引申用法的結果，這樣的詞義轉變，有時不容易被確切的理解。例如，美國詩人Crane所寫的At Melville’s Tomb的第一節中：

Often beneath the wave， wide from the ledge

The dice of drowned men’s bones he saw bequeath

An embassy. Their numbers as he watched，

Beat on the dusty shore and were obscured.

這里的dice和embassy顯然有新的意思。作者的解釋是：海水把遇難的海員的骨頭磨成像骰子一樣的小方塊，這些方塊飄到沙灘上，成了已逝海員們經歷的唯一證據。至于把碎骨稱作骰子，還是因為骰子是運氣和機會的象征，把詞義做這樣的引申，可以認為是一種變異。

（三）句法變異

在句法方面，詩人為了產生特別的效果，有時會故意違反語法規則，制造出奇特的句子。最常見的脫離常規的現象是次序的顛倒，如把賓語放在動詞前面，形容詞放在名詞后面等，以此來強調某個成分。以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Night這首詩為例：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Old age should burn and rave at close of the day;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Though wise men at their end know dark is right，

Because their words had forked no lightning they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

Wild men， who caught and sang the sun in flight，

And learn， too late， they grieved it on its way，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

Dylan Thomas在詩中多次重復句子“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按常規來看，句中的形容詞“gentle”應該使用其副詞形式。此處語法規則的偏離是為了突出主題，即：人不應該毫無反抗地接受死亡，要勇敢面對，奮起抗爭。此處“gentle”的變異用法是為了更多地吸引人們的注意，給讀者強烈的震撼和極大的鼓舞。

（四）語域變異

所謂語域，指的是詞匯和句子結構對文體的適合性，而語域變異就是指在一種文體中，采用了其他的文體或語域表達方式，使這種文體產生不和諧，從而發生變異。詩歌里的詞匯一般是常用詞匯和一些較文雅的詞，但一些現代詩人有時特意用其他語域的詞匯，使他們的詩歌新鮮有趣，或取得某種別的效果。如，yield（讓）一詩別出心裁，完全由交通標志組成：

Yield

No Parking.

Unlawful to Pass.

Wait for Green Light.

Yield.

分開看這些信號標志沒有任何詩意，但是作者把他們拼湊到一塊組成一首小詩，目的是為了突出其主題：人生的道路上總會遇到各種阻礙和限制，要學會退讓。

三、結語

本文通過結合實例從語言的語音、詞匯、句法及語篇多個層面對英語詩歌中的變異現象進行了分析。不難發現詩歌是一種精煉、抽象而又涵義豐富的文學體裁，其語言和形式既可以恪守常規，又可以打破常規。語言變異使得詩歌脫離了傳統語言條條框框的的束縛，在語音、詞義、句法等方面更加自由。同時這一過程使詩歌在讀者心中的印象得到深化，也使讀者對詩歌的欣賞達到了另一審美高度。

［1］Мukarovskу J.Standard Language and Рoetic Language［М］.Garvin Р.L.a Рrague School Reader on aesthetics.Literarу Structure and Stуle［М］.Washington Dc:George-town Universitу Рress，1964.

［2］羅建婷.英語詞匯的語域變異和文體反差［J］.河北理工大學學報，2010（10）.

［3］王守元.英語文體學要略［М］.濟南:山東大學出版社，2001.

［4］王佐良，丁往道.英語文體學引論［М］.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87.

武漢晴川學院外國語言文學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