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全球價值鏈的阜新市制造業發展現狀與升級路徑研究

劉帥 姜國新

摘 要：阜新市制造業發展取得了一定的進步，但全球價值鏈升級效率不高。本文運用DEA-Malmquist指數法對阜新市制造業各部門全球價值鏈升級效率進行測量，得出制造業的綜合效率指數與規模效率指數較高，純技術效率指數與技術進步指數相對較低。提出農副食品加工業、皮革制品業及板材家居業應加快工藝流程升級與產品升級，液壓產業、鑄造產業及氟化工產業應向更高層次的功能升級和鏈條升級。

關鍵詞：全球價值鏈；阜新市制造業；DEA-Malmquist指數法；升級路徑

阜新市曾是我國典型的煤炭資源型城市，在東北老工業基地建設中發揮過重要作用。20世紀末期，阜新市煤炭資源陷入枯竭，進入了資源型城市的衰退期。經過近二十年的轉型，阜新市制造業形成了以農產品加工產業、液壓產業、鑄造產業、氟化工產業、皮革制品產業、板材家居產業為代表的多元化發展格局，但這些勞動密集型、微利化、低技術含量的生產、加工、制造和組裝產業，還處于全球價值鏈條的底部環節，加快推動阜新市制造業價值鏈升級問題亟待解決。回顧發達國家制造業的發展，通過嵌入全球價值鏈參與全球市場競爭，是發達國家整合全球資源、構建國際競爭力的主要途徑，對阜新市制造業的全球價值鏈升級提供了經驗與啟示。

對阜新市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研究的文獻數量相對較低少。羅明新（2012）等提出阜新制造業要培育壯大產業集群，建立多元支撐的產業格局。馬延吉（2014）從老工業基地轉型視角出發，指出阜新市制造業要大力發展生態經濟、循環經濟、綠色經濟和低碳經濟，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韓曉晨（2015）等對阜新市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互動問題進行研究，提出建立健全產業資源配置和整合機制、推動制造業業務流程重組等建議。本研究以全球價值鏈理論為基礎，對阜新市制造業升級問題進行研究，提出具體的升級路徑，為阜新市及其他地區制造業升級提供理論指導與實踐參考。

一、基于全球價值鏈的阜新市制造業發展現狀

1.阜新市制造業發展概況

2001年，阜新市被確定為我國首批資源枯竭型城市后，提出了“以經濟轉型為主線加快發展”，從單純的煤電產業發展成為當前的農產品加工、液壓、鑄造、氟化工、皮革制品、板材家居多元化的產業格局。

第一，農產品加工業。阜新市根據土地資源及氣候條件等自然因素，積極培育農產品加工業，采取“龍頭+基地+農戶”的模式，以伊利、雙匯、雨潤、魯花、六和、新益達等企業為龍頭，對當地的輻射帶動作用顯著。第二，液壓產業。阜新市作為國內最大的液壓產業基地，主要生產液壓泵與馬達、液壓缸與閥、主機裝備與液壓系統、空壓機與氣動元件、鑄造件與熱處理件、模具與密封配套件等六大系列產品，遼寧徐工機械、遼寧神坤裝備、阜新華通管道等品牌主機企業，與德爾汽車部件、阿爾法液壓、新九豐液壓等數十家企業形成了完整的產業鏈條。第三，鑄造產業。阜新市鑄造產業基地形成了鐵礦石-鐵精粉-高爐鐵水-優質生鐵-優質鑄件-粗加工-精加工-整機生產的產業鏈條，目前是國內短流程工藝鑄造試點基地及遼寧省政策重點支持的產業基地。第四，氟化工產業。阜新市積極吸引氟化工產業生產要素集聚，現已形成龍頭企業帶動、重點項目支撐、配套企業跟進的氟化工產業鏈，打造成“中國氟都”。第五，皮革制品業。阜新市被中國皮革協會確定為全國首家“承接轉移--中國制革示范基地”，以皮革為主導產業，皮革及皮革制品為主導產品，產業集聚效應明顯。第六，板材家居業。作為我國北方重要的板材、家具加工制造基地，現已形成擁有多層板生產、辦公家具制造、沙發制造、地板生產、裝飾材料生產、門類制造等多種類、配套完善的家居生產基地。

2.基于全球價值鏈的阜新市制造業發展測度

近年來阜新市制造業取得了較快發展，在全球價值鏈上升級的效率高低，還需要進行定量的測度與分析。

（1）模型選擇

阜新市制造業嵌入全球價值鏈是典型的多投入與多產出的協同發展系統，系統內包含較多的發展效率評價指標。數據包絡分析（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簡稱DEA）法是基于投入產出數據的相對有效性進行評價的方法，現已成為多投入多產出條件下決策單元相對有效性和規模收益等方面應用最廣泛的方法之一。Malmquist指數最初由Malmquist提出，Caves等首先應用該指數測算生產率的變化，此后與DEA理論相結合，在生產率測算中得到廣泛的應用。在實證分析中，越來越多的學者采用DEA-Malmquist指數法測量生產率的變化。

吳丹和王婭莉運用DEA-Malmquist指數法對中國制造業各行業全要素生產率、技術效率和技術進步進行了測算。方虹和王紅霞使用DEA-Malmquist指數法，將制造業分為非耐用消費品、中間投入品和資本品及耐用消費品三個部門，比較部門間技術變化的差異。黃山松和譚清美應用DEA-Malmquist指數法，對我國勞動、資本和技術密集型制造業的創新效率進行測評。朱蔚懿和俞佳采用DEA法，以可變規模報酬的VRS模型測算通信設備制造業的價值鏈升級效率。宋叢一運用DEA-Malmquist指數法，測量我國電子及通信設備制造業價值鏈升級效率。

本文使用DEA-Malmquist指數法，將制造業各部門看作一個生產決策單元（DMU），構建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效率評價體系，分析不同時期決策單元的效率演化。將Malmquist指數（TFP）分解為綜合效率指數（EC）和技術進步指數（TC）。綜合效率表示在給定投入要素下實際產出與最優產出（生產前沿）之間的距離，距離越大，綜合效率越低，綜合效率可分解為純技術效率（PC）與規模效率（SC）。技術進步表示生產前沿面隨時間的移動變化，能更詳細地了解影響制造業價值鏈升級技術效率變動的具體作用。對制造業的技術效率和生產率變化進行測量，得出采用以投入為指標的Malmquist生產率變化指數，指數大于1表示其是生產率提高的源泉，反之則是導致生產率降低的根源。

（2）指標與數據來源

借鑒相關文獻的指標選取方法，結合阜新市制造業發展現狀，考慮數據的可獲得性，本文選擇固定資產、從業人員平均人數、主營業務成本、研發經費投入四個指標作為投入變量，利潤總額、主營業務收入、出口交貨值、有效專利發明四個指標作為產出指標，建立阜新市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效率評價指標體系（見表1）。投入指標方面，固定資產既能反映制造業的規模狀況，又可以反映制造業在技術創新、市場營銷等方面的機器設備、基礎設施等資本投入；從業人員平均人數是反映勞動力或人力資本投入的指標，既包括生產制造部門從業人員，也包括研發、設計、營銷及售后等部門從業人員；主營業務成本反映為生產和銷售與產品或服務所投入的直接成本；研發經費投入反映制造業在產品研發方面的投入程度，從價值鏈微笑曲線來看，研發經費投入對制造業升級至價值鏈高端有顯著影響。產出指標方面，利潤總額和主營業務收入反映制造業在規模、技術創新及市場營銷等方面發展的綜合指標；出口交貨值反映制造業產品出口規模，是衡量企業產品進入國際市場與融入世界經濟程度的指標。有效專利發明反映制造業在產品設計研發、工藝改進與技術進步等方面的產出及成果。

根據前文構建的評價模型及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效率評價指標體系收集整理數據，所有指標數據來源于《遼寧經濟普查年鑒》、《遼寧統計年鑒》、《阜新統計年鑒》等。為衡量近年來阜新市制造業價值鏈升級的成效，鑒于數據的可獲性，本文選擇2004年及2013年數據進行對比分析。根據年鑒對制造業的分類，結合阜新市制造業發展實際，選擇農副食品加工業（H1）、皮革制品業（H2）、家具制造業（H3）、通用設備制造業（H4）及全部制造業（H0）五大類數據進行測量。

（3）測算結果與分析

借助于DEAP2.1統計分析軟件，得到2004年與2013年的阜新市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效率如表2所示。

從計算結果可以看出，2004年阜新市制造業各子部門及其總體的Malmquist指數（TFP）均小于1，說明制造業的生產率整體水平呈下降趨勢；到2013年，制造業各子部門及其總體的Malmquist指數均大于1，說明阜新市制造業的生產率整體水平已呈上升趨勢，全球價值鏈升級效率大幅提升。

對TFP進行深層次分解：首先，從綜合效率指數（EC）來看，2013年阜新市制造業各部門均大于1，與2004年各部門均小于1形成鮮明對比，說明阜新市制造業資源配置效率對其全球價值鏈升級效率的提高發揮了積極的推動作用。對綜合效率指數進行深度分解，從純技術效率指數（PC）來看，2013年阜新市制造業各部門的數值均高于2004年，但除通用設備制造業的數值大于1外，其他各部門數值仍小于1，說明阜新市制造業還需提高對技術資源的利用率，通過改進生產技術、增加科技投入等方式，提高制造業的整體技術效率，以實現向全球價值鏈的高端升級。從規模效率指數（SC）來看，2013年阜新市制造業各部門的數值均大于1，說明制造業各部門的規模效率較高，生產要素的投入與配置相對合理。其次，從技術進步指數（TC）來看，只有2013年通用設備制造業的數值大于1，其它均小于1，說明技術水平變化是影響阜新市制造業價值鏈升級效率降低的關鍵因素，既制造業各部門對制造業升級的科技投入還不足。

二、基于全球價值鏈的阜新市制造業升級路徑

基于全球價值鏈的產業升級主要可通過工藝流程升級、產品升級、功能升級和鏈條升級四種方式實現。根據實證分析結果，阜新市制造業發展取得了一定的進步，但內部還存在一定的問題。借鑒發達國家制造業發展的先進經驗，以產業升級的四種方式為出發點，本文提出基于全球價值鏈的阜新市制造業升級路徑。

1.工藝流程升級

工藝流程升級是指阜新市制造業要改善或創新現有產品的生產工藝、流程，通過技術創新或過程重組等方式，掌握更多的行業核心技術與知識產權，以自主創新能力的提升促進產業升級。阜新市農副食品加工業、皮革制品業及家具制造業技術進步水平較低，缺少技術創新使企業多被鎖定在全球價值鏈低端，難以進展到頂端。采用工藝流程升級，縮小與發達國家制造業在技術領域的差距，是提升阜新市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效率的有效途徑。三大類制造業子部門應加大對研發經費的投入，增加高技術人員比例，通過與大學及科研院所等機構展開密切合作，采用“合作--學習--創新”的方式，優化生產工藝流程，提高產品制造能力。除此之外，還應借鑒日本、德國等發達國家制造業發展經驗，積極引進國外制造業的先進技術，采用“引進--消化--吸收--創新”的方式進行產業技術創新。通過提升科技研發投入力度，加快自主創新與引進創新步伐，最終實現制造業的工藝流程升級。

2.產品升級

產品升級是指阜新市制造業產品要由低附加值向高附加值升級，提高產品的復雜性，增加產品種類與提升產品質量。阜新市制造業產品的科技含量低、附加值較低，同類企業的產品同質化現象嚴重，導致在產品在市場上的認可度并不高，制造業各部門應生產與研發多樣化、專業化的高質量產品，加快制造業的產品升級。如農副食品加工業應加大對農產品、畜禽產品及林產品等深加工力度，充分發揮當地伊利、雙匯、雨潤等農產品加工龍頭企業的帶動作用，開發農副產品精加工與深加工，發展綠色、安全食品生產，增加農副產品附加值。另外，阜新市農副食品加工業還可與鄉村休閑旅游、森林旅游、農業旅游等服務業聯合，打造差異化的特色農副產品，提升品牌知名度。皮革制品業與板材家居業也應加快產品升級，避免產品同質化造成產業內部的內惡性競爭，要根據顧客需求與偏好，設計研發新產品，提高產品質量與增加產品功能。

3.功能升級

功能升級是指阜新市制造業要獲取價值鏈上更復雜的功能，增持高增值環節的“核心功能”（如研發、設計、營銷功能），減持低增值環節的“非核心功能”（如生產功能）。縱觀發達國家制造業，均已完成由價值鏈低端向兩端轉移的過程，使各發達國家制造業始終處于領先地位，并加速了各國家工業化的進程。目前阜新市制造業主要承擔的是處于價值鏈低端的生產、組裝功能，對處于價值鏈兩端的產品研發、銷售、品牌及服務等功能則相對薄弱。皮革制品業與板材家居業應將價值環節的重心轉移到產品的研發與設計，加快信息化與工業化的深度融合，通過技術上的不斷突破與創新，加快實現功能升級。對液壓產業、鑄造產業及氟化工產業而言，產品市場應由國內擴展至國際，承接國際技術溢出與轉移，以自主創新與逆向學習相結合的方式，在國際市場上樹立品牌，加快制造業向服務化轉型的功能升級。

4.鏈條升級

鏈條升級是指阜新市制造業要在產業小類、中類、大類所轄鏈條之間進行轉換，包括遞進式上升或跳躍式上升，從低增加值的產業鏈條向高增加值的產業鏈條升級。阜新市液壓產業、鑄造產業及氟化工產業已基本形成完整的產業鏈，作為傳統制造工業，三大制造業子部門還需依托自身的產業優勢，推動新興技術與創新，積極培育高科技、節能型及綠色環保制造產業，即跳出已有的價值鏈條，向具備更高技術水平及治理結構的價值鏈條轉移，實現傳統制造業向戰略新興產業鏈條升級。

三、總結

阜新市制造業在資源型城市轉型的契機下實現了快速發展，農產品加工、液壓、鑄造、氟化工、皮革制品、板材家居等制造業多元化發展的產業格局已經形成，制造業生產率呈上升趨勢，全球價值鏈升級效率提升顯著。對全球價值鏈升級效率指數分解中可以看到，阜新市制造業對技術資源的利用率不高、技術進步水平較落后，推動制造業的全球價值鏈升級任務艱巨。借鑒發達國家制造業發展的先進經驗，阜新市農副食品加工業、皮革制品業及板材家居業價值鏈升級的路徑應著眼于工藝流程升級和產品升級，與此同時努力實現功能升級。液壓產業、鑄造產業及氟化工產業已經形成相對完整的產業鏈條，需要實現更高層次的功能升級和鏈條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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