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時代社會治理創新研究
——“塌方式腐敗”原因分析及對策

■王 超/文

“互聯網+”時代社會治理創新研究
——“塌方式腐敗”原因分析及對策

■王 超/文

十八屆中央紀委四次全會指出，“黨中央橫下一條心，一定要遏制住腐敗蔓延勢頭。在如此高壓態勢下，仍有一些黨員干部不收手、甚至變本加厲，有些地方甚至出現‘塌方式腐敗’，令人觸目驚心！”由此可見，“塌方式腐敗”給新時期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帶來了新的巨大挑戰，加強“塌方式腐敗”研究和治理，已成為擺在全黨面前一項刻不容緩的重要工作。

一、“塌方式腐敗”原因分析

“塌方”指因地層結構不良、雨水沖刷或建筑上的缺陷，道路、堤壩等旁邊的陡坡或坑道、隧道的頂部突然坍塌。“塌方式腐敗”是指某個系統、地區、環節短期內由點而面、由上而下地出現結構性、系統性、毀滅性腐敗，其因形如自然界的塌方，山體、陡坡或隧道的突然坍塌而得名。近年來，“塌方式腐敗”在石油、山西等系統和地區頻發。綜觀這些腐敗案件，往往具有“一把手”失責失范甚至帶頭參與，腐敗人多面廣；組織規則失靈失效，設租尋租、以權謀私隨處可見；山頭主義、圈子文化盛行，相互拉幫結派蔚然成風；官商勾肩搭背，搞利益輸送、“權”“利”壟斷俯拾皆是；賣官鬻爵，選人用人唯圈、唯上、唯錢、唯親等典型特點。“塌方式腐敗”的特點，決定其橫向上必然跨界、縱向上必然跨級，污染涉事地方、領域政治生態，以致腐敗查辦中涉案官員“一查一片、一挖一窩、一提一串”。例如，在山西“塌方式腐敗”中，13位省委常委7人調任或下馬，省、市、縣、鄉各級領導干部均有涉及。“塌方式腐敗”的發生，究其原因，主要是以下四方面：

（一）落實從嚴治黨不力，黨組織軟弱渙散

山西、石油系統發生的嚴重腐敗問題，與當地及系統黨組織履職不力，失之于寬、失之于軟密切相關。相關黨組織政治生活和組織生活隨意化、平淡化，甚至娛樂化、庸俗化。一些黨員干部特別是領導干部黨的觀念、黨性意識、政治紀律淡化，權力觀扭曲，法紀觀念缺乏，熱衷于搞小圈子、小團體、小幫派，拉拉扯扯，盤根錯節。一些黨員干部只知有團伙、不知有組織，只知有靠山、不知有紀律；有的甚至以個別高級領導干部為中心，通過濫權枉法構建起強大勢力范圍甚至政治違章建筑。一些黨員干部以利益為黏合劑，在政治上任人唯親、排斥異己，在經濟上互為謀利、共同分贓，在人事上封官許愿、彈冠相慶，在工作上自行其是、陽奉陰違，具有極大的破壞性。還有的領導干部特別是“一把手”搞“好人主義”，不作為、不講原則、壓不住陣腳。例如湖南衡陽原市委書記童名謙，面對大范圍嚴重破壞選舉事件“求穩怕亂”，不聽、不管、不查，回避矛盾，明哲保身，危害極大。山西、湖南衡陽、石油系統在落實黨要管黨、從嚴治黨和黨風廉政建設主體責任上軟弱無力，長期以來黨組織的核心領導作用未能有效發揮，黨內政治生活不正常，紀律松弛、組織渙散，對暴露出的矛盾和問題未能及時指出并予以糾正，上面松一尺下面松一丈，以致小問題演變成大問題，局部問題演變成整體性問題，造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塌方式腐敗”局面。

（二）“一把手”失控，制度虛化程序空轉

“塌方式腐敗”發生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一些地方不按制度用權辦事管人，一些領導干部特別是“一把手”權力失控，搞“家長制”“一言堂”，以權壓法、以言帶法，讓制度程序“掛在墻上”不落地。負主責的“一把手”大權獨攬、用權任性，使其可以腐敗的領域更加廣泛、環節更加繁多，加上其對腐敗或帶頭參與、或明哲保身、或不管不問、或視而不見，其“率先垂范”作用惡劣，以致其所在之地、經手之處整體腐敗。例如，申維辰在任太原市委書記期間，發生一系列未批先建、超規劃建設以及集體土地違規開發等問題，發生多起土地維權事件。在土地拍賣、規劃、建設領域形成一條神秘的土地利益鏈條，甚至在當時的太原房地產市場出現了一種專靠與政府間關系拿地然后加價轉賣的公司。申維辰被查處后，太原市原分管城建的副市長吉久昌、國土局原局長張寶玉、綠化局長張波、規劃局多名領導干部被立案調查。又如，在安徽蕭縣，因2012年原縣委書記落馬，牽扯100多名干部被免職。干部升遷全憑縣委書記一句話，干部選拔任用制度程序淪為擺設。事實上，近年來在干部選拔、土地出讓、工程建設、規劃設計等領域，各級各部門都形成了一套比較完備嚴密的選人用人、土地招拍掛、工程建設招投標、容積率調整、配套費減免緩等制度程序。制度不可謂不多，程序不可謂不全。但制度的生命力在于執行，山西太原、安徽蕭縣等地在制度執行上搞變通、做選擇，在制度外大搞權力尋租、權錢交易，最終釀成“塌方式腐敗”的惡果。

（三）風氣敗壞，推波助瀾

政治生態的外在表現就是黨風、政風、社會風氣，如果放任不良風氣長期存在，就會形成劣幣驅逐良幣的效應，導致政治生態惡化和腐敗現象蔓延，以致出現“一窩黑”“一班蛀”式的“塌方”。在所有風氣之中，選人用人之風又尤為關鍵，影響尤為深遠。例如，在安徽泗縣，原縣委書記晏金星被稱作“帽子書記”，在其任職的10年間，利用手中權力大肆批發官帽，在當時泗縣形成了“當官就是跑官、買官、賣官、送官、保官，循序漸進”的官場風氣。在廣東茂名，周鎮宏任市委書記期間“買官賣官就完全公開化、常態化了”。在山西呂梁，多年來官商勾結已是公開的秘密。官員沒有幕后企業的贊助，“進步”無從談起；企業沒有官員幕后的支持，寸步難行。又如，山西某富商豪擲7000萬請明星開演唱會嫁女，其奢華與囂張，更成為山西“黑金”敗壞社會風氣的注腳。這些風氣的敗壞特別是選人用人風氣的敗壞，傳導錯誤的用人導向和價值觀，形成多米諾骨牌效應，加劇了當地政治生態的惡化。干部腐敗多發與用人不正之風如孿生兄弟，長期演變下去，發生“塌方式腐敗”幾乎不可避免。

（四）監督不力，蛇鼠一窩

“塌方式腐敗”之所以形成整體塌方，監督缺位乏力是重要原因。山西、四川、石油系統等均不同程度存在反腐欠賬的問題，監督不力、執紀不嚴，有的甚至沆瀣一氣、蛇鼠一窩。2014年2月24日，中央第六巡視組在向山西省反饋意見時提到，少數領導干部利用職權謀取利益，“查辦案件和對重點領域、關鍵崗位的監管有待加強”“山西省內尚未形成懲治腐敗的高壓態勢”。在金道銘等人的操作下，反腐敗變成了可輕可重的個人裁量。例如，山西省發生的“房媳”案和白培中案件這種在全國產生廣泛影響的腐敗案件，卻均被認為處罰過輕。中央嚴肅查處山西“塌方式腐敗”，山西省紀檢系統多人涉案，包括金道銘、張秀萍、謝克敏等人被立案查處。同時，四川省原紀委書記李崇禧、中石油原紀檢組長王立新也被立案查處。當最后的屏障和支撐也被嚴重腐蝕后，這些地方和系統長期得不到有效監督，甚至有案不查、滿案不報，長期捂著蓋著，發生“塌方式腐敗”就成為了必然。

二、治理“塌方式腐敗”的對策建議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零容忍懲治腐敗，反腐敗呈現出中央高度重視、群眾高度期待、貪官高度緊張的“三高”態勢。反腐敗成效顯著，“老虎”“蒼蠅”一起打，贏得了黨心民心。新形勢下，反腐敗形勢依然嚴峻復雜，必須持續鏟除“塌方式腐敗”的土壤，重構清正、清廉、清明的政治生態。

（一）全面落實從嚴治黨責任

“塌方式腐敗”主要是由于正氣不張、邪氣上揚，治理之道首在從嚴治黨。一要落實黨委主體責任和紀委監督責任，緊抓黨委主體責任這個“牛鼻子”，做實紀委監督責任，狠抓責任追究，明確責任追究的程序、情形、方式、量紀幅度等，對發生重大腐敗案件和不正之風長期滋長蔓延等情況，倒查追究黨委主體責任和紀委監督責任。目前，中紀委已出臺了紀委書記、副書記的提名考察試行辦法，據了解，下一步中紀委將制定出臺查辦腐敗案件以上級紀委領導為主及落實“兩個責任”不力責任追究辦法，各地各級各部門可通過辦法的細化落實進一步推動“兩個責任”落實。在責任追究上，《中共重慶市委關于落實黨風廉政建設黨委主體責任和紀委監督責任的意見》明確責任界限，突出追責重點，重點對九種情形進行追責。二要嚴格監督管理教育干部，以嚴的標準要求干部、以嚴的措施管理干部、以嚴的紀律約束干部，堅決反對圈子文化、山頭主義、拉幫結伙，增強黨員干部的紀律意識和規矩意識。特別是要把嚴明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作為從嚴治黨的基礎進一步加以強化，切實做到習總書記在十八屆中央紀委五次全會上所講的“五個必須”，確保一切工作都以貫徹中央精神為前提。三要嚴肅黨內政治生活，堅決反對黨內生活庸俗化、隨意化、江湖化的傾向，敢于擔當，敢于同黨內生活的不良積習作斗爭，把愛黨、憂黨、興黨、護黨落實到工作中。

（二）緊緊抓住“一把手”這個關鍵

“一把手”在其地方和部門處于權力塔尖和核心位置，“一把手”立住了，腐敗就是局部的、偶發的，腐敗“多米諾骨牌效應”就不會產生。一要推進扁平化管理，強化上下級信息流通，確保監督高效準確。二要完善領導干部個人重大事項報告制度，提高抽查核實的比例，及時發現傾向性、苗頭性問題。三要推動巡視向基層深入，堅持“下沉一級”，提高問題發現率；對巡視發現的問題可考慮直接移交“一把手”，督促抓好整改，使其做到守土有責、守土盡責。四要繼續深化紀律檢查體制改革，落實查辦案件以上級紀委為主和重要線索管理的各項制度，避免監督的主體和客體同一。

（三）保持懲治腐敗的高壓態勢，形成持續震懾

治理“塌方式腐敗”，懲治這一手最直接、最管用，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松。一要保持政治定力，保持高壓嚴打，堅決反對適可而止等錯誤認識，堅持“老虎”“蒼蠅”一起打，治病樹、拔爛樹，以零容忍態度、依紀依法嚴懲腐敗，強化“不敢腐”的氛圍。特別是要加強對反腐敗工作的統一領導，深化執紀監督問責體制機制改革創新，完善查辦違紀案件組織協調機制，堅決查處各類違紀違法行為。二要突出辦案重點，重點查處十八大后不收斂不收手，問題線索反映集中、群眾反映強烈，現在重要崗位且可能還要提拔使用的領導干部，重點查處十八大后、中央八項規定出臺后、開展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后的頂風違紀行為。三要抓早抓小，建立健全早發現、早處置機制，采取約談、誡勉等措施，防止小錯釀成大錯，違紀走向違法。要抓好黨員干部的日常監督，對出現苗頭問題或輕微違紀的，不縱容、不姑息，及時拿起紀律武器，切實予以糾正。要深入剖析十八大以來查處的典型案例，發揮好反面教材的警示、震懾和教育作用。

（四）刷新吏治，營造良好政治生態環境

重塑政治生態是整治“塌方式腐敗”的治本之策。一要匡正選人用人之風，采取綜合措施有效防止帶病提拔和違規用人，堅決反對圈子文化、團團伙伙。尤其要加大懲戒力度，對引發選人用人不正之風行為發生的各方都要實行嚴厲的終身的責任追究。二要深入糾正“四風”，防止回潮反彈，逐步形成新常態。要抓常、抓細、抓長，抓節點、抓具體、抓深入，使作風建設真正落地生根。要從解決“四風”問題延伸開去，努力改進思想作風、工作作風、領導作風、干部生活作風，推動黨風、政風、民風和社會風氣好轉。三要深化改革，著力解決行政審批權力集中、自由裁量權過大、信息公開不夠等問題，厘清政府與市場的關系，重塑政商關系，防止“藤纏樹”等官商利益結盟。

本文系2016年中共重慶市委黨校校級重點課題“‘互聯網+’下基層社會治理創新研究”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單位：中共重慶市沙坪壩區委黨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