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創新自貿區檢察工作機制

楊皓

今年七月，檢察機關服務保障自貿試驗區建設工作推進會在上海舉行，本次會議對上海檢察機關在服務保障自貿試驗區建設中所做的探索與努力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上海自貿試驗區自2013年9月23日成立以來，上海市檢察院相繼成立服務保障自貿區建設領導小組、派駐自貿區檢察室。自貿試驗區于2015年擴區，自貿試驗區的面積從最初的28.78平方公里擴大到目前的120.72平方公里。隨著面積的擴大，各類案件的數量也不斷增加，上海市浦東新區檢察院于今年三月開始采用命名檢察官辦公室的工作新機制，其中一個命名檢察官辦公室專門對接自貿區相關刑事案件。

自貿試驗區成立三年多來，上海檢察機關與自貿區建設的各行政機關積極溝通，傾聽多方需求與建議，立足檢察職能，形成了具有上海特色、適應自貿試驗區改革發展的檢察工作機制，為上海自貿試驗區建設提供了強有力的司法保障。同時這類機制也是可復制可推廣的，為其他自貿區所在地的檢察機關提供了有益經驗。

重點打擊涉外案件

據統計，從自貿試驗區成立以來，上海檢察機關共辦理審查批捕、審查起訴涉自貿各類刑事案件合計649件823人，涉及逃匯、信用證詐騙、騙取出口退稅、騙取貸款、合同詐騙等22個罪名，有力維護了自貿區穩定的治安環境和經濟秩序。

專門對接自貿區刑事案件的浦東新區命名檢察官吳菊萍告訴記者，“自貿區在很大程度上為境外貿易、外商投資、本外匯一體化運作等等方面提供了便利，這類政策貫徹了中央對于自貿區服務與保障的戰略。但同時不免會有不法分子利用這類政策便利以謀私利，構成犯罪行為。”

2014年7月至2016年7月期間，在未取得《醫療器械經營許可證》的情況下，卓某多次通過自貿區港口入境韓國生產的隱形眼鏡及護理液，伙同王某等人租借別墅作為辦公點及倉庫，通過淘寶、QQ等網絡途徑對外銷售上述隱形眼鏡及護理液，被人贓俱獲。經查，卓某、王某等人已銷售隱形眼鏡及護理液的金額總計人民幣1475萬余元，當場扣押待銷售隱形眼鏡及護理液的金額總計人民幣2796萬余元。此案以被告人卓某、王某構成非法經營罪依法提起公訴。

近年來，跨境電子商務日益活躍、壯大，自貿區的成立更是為其蓬勃發展提供了便利條件，但自貿區跨境貿易自由并不包括對特許經營貨品放寬限制經營條件。根據國家相關規定，隱形眼鏡及護理液屬于三類醫療器械，必須獲得該類產品醫療器械證書以及相應生產、經營資質證書才能進行生產經營。本案對該類行為的追責，向不法分子宣示了自貿區提供貿易便利的同時，決不放松對直接關系國計民生的行業、關系百姓生命健康的食品藥品等貿易行業監管。

吳菊萍表示，“市民對于隱形眼鏡這類日常用品的認識可能很普通，不覺得它是在銷售上應該加以限制的醫療器械。但事實上隱形眼鏡確確實實是明文規定的特許經營貨品，即使在自貿試驗區內，也是需要按照原有監管規則嚴格執行才能進行銷售行為。上海自貿區努力打造‘開放度最高、便利化最優、法治化最好的貿易環境，但是對于利用自由貿易和便利條件違法犯罪的行為決不姑息，對于違反行政監管和詐騙犯罪始終保持高壓態勢。”

在自貿區涉外案件中，利用跨境因素從事逃匯、騙匯及非法外匯買賣等這一類犯罪活動涉案金額巨大，也是自貿試驗區涉外案件檢察工作的重中之重。

自2015年11月起，被告人李某某等5名被告人經事先合謀，在上海自貿試驗區內注冊多家公司，虛構轉口貿易背景，使用偽造、虛構的轉口貿易單證等材料向銀行辦理購匯業務，采用以人民幣在境內申購美元劃轉至境外，在境外將美元兌換成人民幣的方式賺取境內外人民幣匯率差價，從中非法牟利，涉案金額高達2.12億美元，非法獲利人民幣1370萬余元。

命名檢察官吳菊萍告訴記者，“這類案件專業性強， 違法分子利用自貿區對于跨境人民幣結算、跨國公司總部外匯資金集中運營、本外幣雙向資金池等金融創新進一步深化、本外幣一體化運作的自由貿易賬戶功能進一步拓展，投機取巧進行違法獲益。在辦理這一類案件時，對于檢察工作來說是一個比較大的挑戰，一來工作人員必須結合自貿試驗區特有的權利與規定來監管相關行為，二來又要與外匯管理局等相關行政單位密切溝通，掌握最新政策情況。”

近年來，司法機關不斷加大對逃匯、騙匯案件的打擊力度。據統計，2016年以來，上海檢察機關共辦理以虛假跨境貿易進行騙匯、逃匯等與自貿區改革相關刑事案件共63件64人。目前，涉匯案件數量增多，查處難度加大。為破解這一難題，上海檢方將與有關方面專題研討在新的外匯管理制度下，逃匯罪及騙購外匯罪等涉外匯類罪名的法律適用、證據標準等問題，論證對涉自貿區走私、外匯案件課題研究及辦案指引，最終形成相關涉匯犯罪法律適用指導意見。

關注新型知識產權犯罪活動

上海市知識產權局局長呂國強曾表示，“自貿區作為國家推進改革開放的試驗田，加強知識產權的管理和保護工作，既是先行先試的重要內容，也是關系到自貿區發展的重要支撐。”近年來，上海市檢察機關嚴厲打擊新型知識產權犯罪活動，服務保障科創中心建設。

2012年起，被告人于某作為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為提高該公司運營的某網站的用戶數量，開發觸屏版小說產品，將HTML格式的小說網頁轉碼成WAP格式的網頁供移動終端用戶閱讀。后該公司在未經著作權人許可的情況下，使用自行開發的“爬蟲”軟件，擅自復制、下載玄霆公司在其經營的“某中文網”上發行的《仙傲-霧外江山》等文字作品，再通過網站植入廣告獲利。經鑒定，某網站服務器內存儲的文字作品中有588部與“某中文網”的同名小說存在實質性相似。此案以被告單位、被告人于某侵犯著作權罪提起公訴，法院以被告單位犯侵犯著作權罪，判處罰金人民幣二萬元，被告人于某犯侵犯著作權罪，判處拘役三個月，緩刑三個月，罰金人民幣五千元。

移動終端閱讀日漸成為主流閱讀方式，與之關聯的一個重要概念就是轉碼技術，即將針對臺式機、筆記本電腦等PC端設備設計的HTML格式（超文本標記語言）的網頁，轉換成適用于手機閱讀的網頁（無線標記語言）的一種技術，以解決因手機屏幕小、多媒體處理能力弱而難以訪問HTML格式網頁或訪問中用戶體驗不佳的問題。在網頁轉碼技術中，HTML格式的網頁內容需存儲在服務器內存或硬盤上才能進行處理轉換，該過程在客觀上必然會涉及對網頁中的作品進行短暫、臨時的“復制”“緩存”。移動終端閱讀服務提供者，在向用戶提供作品搜索、轉碼服務過程中，須從技術上避免發生因臨時存儲超過必要限度而對作品的直接復制。在未經著作權人許可的情況下，以營利為目的復制發行他人作品，達到一定數量，將面臨刑事處罰。利用網頁轉碼技術侵犯著作權的刑事案件查證難度較大，該案件的成功辦理獲評2016年度上海十大版權典型案例。

2013年頒布的《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管理辦法》以及2014年7月25日上海市人大常委會第十四次會議通過的《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條例》，都明確要求加強自貿區知識產權保護。2014年9月26日，自由貿易試驗區管理委員會知識產權局成立儀式暨知識產權管理和保護研討會在滬舉行。2017年7月25日，中國浦東知識產權保護中心成立，這代表著上海對于知識產權實現了全類別、全鏈條、全產業的保護。

自貿檢察工作的未來與展望

在檢察機關服務保障自貿試驗區建設工作推進會上，上海、天津、福建、廣東等11個省市檢察機關交流了自貿區檢察工作方面的經驗做法以及各自取得的成果。各地檢察機關就深化自貿區檢察工作的理論創新和制度創新，各自貿區之間檢察工作的合作與對接展開了深入的討論，并表示各方要深入開展合作對接交流，推動建立“1+3+7”自貿試驗區檢察工作對接交流平臺，探索跨地區監察執法配合銜接機制，為深化自貿試驗區改革提供更加精準高效的服務保障。

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長曹建明強調要堅持法治先行，綜合發揮好打擊、預防、監督、教育、保護等職能，推動自貿試驗區形成規范的法治環境。要堅持平等保護，尊重市場規律，尊重商事交易規則和慣例，鼓勵創新創造，努力營造市場化、法治化、國際化的營商環境。要牢記自貿試驗區建設核心是制度創新，發揮先發優勢和引領示范作用，努力形成檢察機關服務改革發展大局的新制度新經驗。要牢固樹立戰略思維和全球視野，加強能力建設，切實提高服務保障自貿試驗區建設水平。

TIPS：

自貿檢察創新工作機制

1. 構建檢察機關與行政監管部門的協作機制，探索“行刑銜接”新模式。

2. 積極應對互聯網金融犯罪，研究法律適用及相關監管問題。

3.開展知識產權案件刑事、民事、行政檢察會商合議辦案，探索知識產權檢察保護的深化模式。

4.充分發揮檢察工作“捕、訴、研、防一體化”的職能，打造一支專業化的法治宣講隊伍。

5.積極探索具有區域特色的知識產權保護工作新機制。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