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短篇小說的語言特色與藝術特征分析

doi：10.3969/j.issn.10017836.2017.11.038

收稿日期：20170609

作者簡介：羅璐（1983—），女，安徽淮南人，講師，碩士，從事英美語言文學、英語教學研究。

摘要：勞倫斯的短篇小說具有十分鮮明的語言特色及藝術特征，且其塑造出多個符合實際生活的人物形象，易引起讀者共鳴。通過研讀勞倫斯短篇小說，可以看出其大量運用象征手法，書寫與生活息息相關的內容，并以此展現出獨特的藝術視角，對社會、人物進行分析與解讀，亦通過豐富的題材與內容，暗喻兩性沖突。因此，對勞倫斯短篇小說的語言特色及藝術特征進行總結，并加以分析。

關鍵詞：勞倫斯；短篇小說；語言特色；藝術特征

中圖分類號：I106.4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17836（2017）11011103

勞倫斯作為英國著名的小說家，創作過眾多英國小說，其中部分短篇小說在當時英國的文化及生活中引發了讀者的共鳴，這與其親民化、趣味性的語言運用有著緊密的聯系。此外，勞倫斯在創作短篇小說時，大量利用象征手法，并對當時社會進行評論與抨擊，展現出十分鮮明的藝術特征，因此，對其語言特色及藝術特征進行總結與分析十分重要。

一、勞倫斯及其短篇小說概況

勞倫斯是英國著名小說家，其全名為戴維·赫伯特·勞倫斯，因其語言抨擊性較強，且善于運用優美的語言書寫反映現實生活及社會、人物心理的內容，故勞倫斯又被稱為批評家、詩人。勞倫斯創作的短篇小說集共有十一部，每一部作品皆能引發讀者深思，并能從中感受到勞倫斯內心的思想及其對現實生活的感悟。勞倫斯在其著名的七部短篇小說中塑造了較多的人物形象，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則是支離人，充分反映出西方文明及當代戰爭帶給人民的壓力與摧殘。例如，《狐》《上尉的玩偶》《瓢蟲》《小公主》《女孩與吉普賽人》等等。

二、勞倫斯短篇小說的語言特色

1大量利用象征手法

現實主義是19世紀英國文學的主導方向，發表的文章大多是對生活的客觀展現，但勞倫斯小說的發表顛覆了這一寫作規則，他不硬性對事物進行客觀描寫，而是利用大量的象征手法，將無法用直白文字展現的細節進行描繪，如畫家一般將文章內容直觀地展現在讀者的面前，形成良好的閱讀效果。勞倫斯對恰當運用象征手法，將抽象的人物品質及社會內涵內化為具體的形象，從而使文章在含蓄的語言中展現出其高遠的含義，由此給讀者帶來深刻的印象，亦能給讀者留有回味的機會[1]。但勞倫斯在運用象征手法時并未直接點出，而是給予讀者一定的思考空間，讓讀者在體悟中感受到象征手法帶來的魅力。勞倫斯善于將自身獨特的思想利用修辭進行傳達，他將小說人物的心理與其本身的觀念進行融合，并充分利用環境、心理等描寫模塊對生活進行展現，從而構建出獨特的象征世界。

勞倫斯短篇小說中有三部最能體現出其象征手法的運用，分別是《虹》《兒子與情人》以及《戀愛的女人》。在《虹》中，勞倫斯利用彩虹作為象征手法的總體框架，并將彩虹作為勞倫斯對資本主義社會批判的象征。在勞倫斯的心里，資本主義如同洪水一般，但只要洪水過去，就會出現象征希望的彩虹。在小說中，女主角正是在彩虹中看到屬于自己幸福的未來。勞倫斯在描寫這段內容時，運用嫻熟的手法以及豐富的話語，將女主角的未來描寫為小仙女與美好的花朵，將女主角的開心與希望充分展現出來，并使讀者通過美好的環境感受到女主角的心情。而在《兒子與情人》中，勞倫斯則再次利用了“花”作為象征框架，例如“百合花”的隨風搖曳象征主角充滿活力的內心正在面臨生活的動蕩。勞倫斯除了利用花朵象征主角的形象外，還利用花雨展現出男女主角的愛情，語言優美且具有一定的啟示意義，在給予讀者美妙感受的同時，亦讓讀者進行思考，理解文中的對話含義，感悟作者要表達的思想。最后，在《戀愛的女人》這部小說中，勞倫斯亦利用花朵與植物展現出主角的內心與思想。小說里主角為一對姐妹，在描寫兩個人面對已經發生改變的故鄉時，勞倫斯利用大量的景物描寫，如“白屈菜”的生長，“金黃陽光”的揮灑、“菊花”的燦爛與美麗等，利用生機盎然的春意之景展現出兩姐妹內心中好奇心的生長以及感動之心。并讓讀者感受到年輕女性內心中自我意識的萌發與生長，與當時環境相吻合，具有一定的共鳴性。

2內容描寫與民間文化關聯

勞倫斯短篇小說大多對人性及社會進行評論與抨擊，對資本主義社會進行反抗，從而使其遭受到很多的非議。但受到非議的同時，其小說亦能引起讀者的共鳴，這主要體現在其時常利用英國文化中的民歌或俗詩，用通俗的語句含蓄地表達內心。這些語句的運用使勞倫斯小說的語言形成鮮明的特色。而勞倫斯時常利用的通俗語句是當時勞動人民在勞動中逐漸積累下來的，亦是符合當時社會文化的藝術形式，富有19世紀英國獨特的民族文化。結合勞倫斯的生活環境來看，可知其生活在礦工家庭，是工人階級的典型代表，自然會有很多流行的民歌與民謠，便將其應用于自己的小說中，展現不一樣的文化特點。例如，在《查泰萊夫人的情人》這部小說中，女主角是一個美麗、活潑的人，她的丈夫是一個貴族，但在兩人結婚后奔赴戰場并光榮負傷。由此引出貴族家庭中死氣沉沉的生活氛圍，女主角因此認識了狩獵人，但二人的相識源于一把鑰匙，而“鑰匙”的素材則來自英國民歌《草莓集市》，將女主角比作民歌中大膽求愛的姑娘，充分展現出勞倫斯民間文化的應用與轉化。

此外，在《兒子與情人》這部小說中亦展現出勞倫斯對民間文化的巧妙運用，小說中對“戀母情結”進行細致化描寫，并加入了一段“雙腳”與“鞋子”的故事。而在英國民間文化中，“雙腳”與“鞋子”是對某種性意識的暗喻，雖然這樣的安排有些莫名其妙，但這樣的描寫將小說中的“戀母情結”含蓄地展現出來，并在母子關系的處理中發揮了重大的作用，體現出勞倫斯的獨具匠心。可以說，勞倫斯借用英國傳統文化展現文章含義是一個十分明智的做法，否則對于一些不易把握且較難描寫的感情問題將很難展現于讀者眼前，直接進行描寫難度較大，且無法有效使讀者明白文章的含義。尤其在當時社會中對道德、倫理十分重視，如此一般的特殊感情無法直接展現于讀者面前，只有利用讀者易懂的事物進行暗喻，才能準確展現出倫理、道德的缺失與屈辱。endprint

勞倫斯對于英國民間文化的巧妙運用，不僅是對民歌的轉化，亦表現在其在小說中利用的通俗語言。勞倫斯的小說著重表現19世紀、20世紀英國社會對人本來面貌以及生命力的摧殘與壓抑，而這樣的內容是勞倫斯對當時社會的反抗，勇敢且大膽，而想要充分展現出反叛心情，運用普通的話語太過死氣沉沉，而勞倫斯所應用的英國土言及俗語，充分展現出其想要表達的裝腔作勢之感。這樣的描寫讓當時英國大部分作家都贊嘆不已，更有著名作家郁達夫對其進行評論，贊美勞倫斯的小說雅俗共賞，雖然部分語言粗俗，但未曾讓人感覺到不適。

三、勞倫斯短篇小說的藝術特征

1非理性心理突出化，分析社會心理

勞倫斯短篇小說中大多對當時英國社會心理進行描寫與抨擊，而勞倫斯在描寫時則將藝術視角轉向內向化，對非理性的社會心理進行突出，亦展現出勞倫斯獨特的個性精神。勞倫斯認為，物質文明的興起使人民對無意識本能進行壓抑，并克制自身的欲望，這是人民應付出的代價。雖然這樣的思想十分獨特，但勞倫斯依舊將自己的思想與弗洛伊德的思想進行融合，從而促成勞倫斯對人民內心世界的審視與關注。主要體現在勞倫斯短篇小說內容的完整性皆與小說人物內心的完整性相符，利用內向化的藝術視角設計符合邏輯的情節內容，從而揭示人物內心的性格及社會心理。勞倫斯所展現出的心理活動主要是社會與人物的非理性心理，通常表現在人物的潛意識中。其在描寫每個人物的心理內容時，則展現出內向化藝術視角的獨到之處。例如《普魯士軍官》中，主要描寫戰爭及軍營生活，然而勞倫斯并未將筆墨放在戰爭的血腥中，而是著重描寫一名普魯士軍官與其勤務兵之間的心理對比。在這部小說中，勞倫斯為讀者展現了非理性心理在生活中發揮的巨大力量，這與他長久以來堅持的藝術風格不謀而合，這樣的內容在其小說創作中也屢見不鮮。例如《騎馬出走的女人》中，著重描寫女主人公強大的潛意識力。而在描寫潛意識、非理性心理時，最后總能把思想與兩性結合起來，而在這個問題中，勞倫斯主張回歸社會、回歸自然，并利用完美的兩性關系展現社會理想。因此，勞倫斯的作品中總展現著其對理想社會的渴望，并滲透著真誠的思想感情。

勞倫斯的描寫方法坦白但舒展，充分展現出其內向化的藝術視角，將人物不同意味的思想與關系準確表達，最終使最合乎情理的一面展現給讀者，人物及周邊環境充滿活力[2]。此外，勞倫斯還善于把握潛意識以及性問題的起落與回轉，將藝術視角著重落在人物潛意識的描寫上，從而順延出情節，展現出既意外但又合乎情理的結局。例如在《你撫摸了我》中，主角馬蒂爾達與妹妹對哈德里安展現出不滿，他們認為哈德里安是育嬰堂抱出來的孩子，而哈德里安本能地察覺出了敵意，于是雙方彼此輕蔑、敵視。而在結局中，馬蒂爾達竟然與哈德里安結婚了，結局雖過于突然且不合乎情理，但勞倫斯的描寫使這個結局更加意味深長。由此可見，勞倫斯對于非理性心理的突出描寫，充分展現了人物與社會的心理，給讀者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

2小說題材豐富化，展現人物性格

小說題材豐富是勞倫斯協作的基本特點，但多樣化的書寫內容充分地展現出人物性格。首先，勞倫斯大多將煤礦生活作為題材，通過細膩的描寫反映出煤礦工人的生活以及命運，將其性格展現得淋漓盡致。曾有英國著名評論家伊格爾頓對勞倫斯的短篇小說進行評論，認為煤礦工人的生活與勞倫斯的藝術成就相輔相成，展現出工人生活的價值，并能夠與英國當時的社會秩序進行結合。的確如此，勞倫斯在20世紀初期創作的煤礦工人作品大多體現出其對英國社會的批判，將英國煤礦工人的尊嚴描寫得富有生氣，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兩部作品是《菊馨》以及《范妮與安妮》。

軍事生活亦是勞倫斯短篇小說重點描寫的內容，形成一個獨立的文學特色。在1912年左右，勞倫斯曾經切身感受到德國的軍事氛圍，而在1914年時，大戰一觸即發，勞倫斯只能返回英國，并創作了幾部戰爭題材的小說，但戰爭的過程不是勞倫斯描寫的重點，他只是將戰爭與軍事作為背景，而描寫出人物的心理過程及粗野的行為，貼合戰爭實際，扣人心弦，將人物的鮮明特色張弛有度地展現給讀者。此外，勞倫斯的小說還展現出濃厚的異域風情，從而表達出其追求自然的思想。這與勞倫斯的墨西哥之旅有著緊密的聯系，例如《騎馬出走的女人》這部小說，將印第安人及其宗教、文化作為背景，從而展現出女主角的精神渴望，濃厚的異域色彩使這部作品充滿藝術魅力，并將人物性格展現得淋漓盡致。除了上述題材以外，勞倫斯的部分作品還充滿著現代派色彩，利用荒誕、象征的描寫手法，凸顯人物特征。

3意象趨于雜糅化，暗喻兩性沖突

勞倫斯所展現出的意象新穎且具有豐富意涵，是對傳統意象的擴展與延伸。例如，勞倫斯在利用狐貍、玩偶、烈馬等意象時，并未直接將其指向人類，而是沿用了傳統意象展現出的內容，保持著傳統文化上的意義，體現出傳統意象的擴大化的非一般性，利用全新的視角為讀者呈現文字盛宴。其次，在描寫意象及對立事物時，勞倫斯利用反語描寫出所要表達的觀點。將格格不入的人物、事物緊密聯系，二者相輔相成、相斥相生，使對立的事物充滿著和諧。但勞倫斯的意象使用并不局限在對某一事物的再現，而是將讀者的感官進行融合，展現出動態的意象，形成雜糅意象。并能通過折射傳統意象，讀者對人物的理解由平面上升到立體感知，從而通過文字暗喻英國當時社會環境中的兩性沖突[3]。例如，對狐貍的描寫大多會展現出充滿迷幻的效果，主要對視覺、聽覺等感知進行突出展現，暗喻男女主角之間的曖昧之情以及使其感到不滿的性別關系。其中文中將女友比作狐貍，并將狐貍死去時剝皮去毛、倒吊的形態細膩描寫，營造出動態意境，映射出男主角對兩性關系的理解與渴望。但狐貍的死亡正是對其在兩性關系中支離破碎的結局進行暗示。

此外，勞倫斯短篇小說中對意象的雜糅大多體現在心理活動中，將夫妻關系直白地展現給觀眾。例如《白色長筒襪》《兩只藍鳥》等。另有部分文章將兩性關系之間的沖突著重表現，從心理方面進行展示，充分體現出主角的情感及其任務個性，例如《馬販子的女兒》《搗蛋鬼》等。其中《白色長筒襪》是勞倫斯較早創作的作品，講述一個善良、活潑的少婦被雇主吸引而引起家庭糾紛的故事，通過非理性心理與理性心理的意象雜糅展現出人們之間關系的脆弱。而在《雙目失明的人》這部作品中，將夫妻中的心理危機全面展現，作品描寫過程巧妙，將恩愛夫妻之間感情的隔膜與痛苦充分展現出來。文中用到的意象通過視覺、聽覺的感官，準確得體地展現出夫妻兩性關系的沖突。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勞倫斯用其獨特的創作手法，將意象進行雜糅，出色地展現出人物的心理以及兩性沖突，意欲通過這樣的關系來擺脫現實生活對人民的摧殘與壓抑。endprint

四、結束語

總之，勞倫斯短篇小說充滿其獨特的語言特色與藝術特征，其象征手法的運用、民間文化的穿插、突出的心理描寫、雜糅的意象以及豐富的內容皆體現出勞倫斯創作的功力。勞倫斯利用其獨特的創作手法，將當時英國社會及人民關系加以充分描寫，為英國小說的發展起到了推動作用。

參考文獻：

[1]劉曉寧.勞倫斯短篇小說的文本特征[J].語文建設，2014（8）：47—48.

[2]邵珊.戴·赫·勞倫斯短篇小說中的意象觀[J].當代外語研究，2015（10）：101—103.

[3]何秀芝.論勞倫斯小說的語言特色[J].語文建設，2014（6）：53—54.

An Analysis of the Linguistic Features and Artistic Features of Lawrences Short Stories

LUO Lu

（Huainan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 Huainan 232001， China）

Abstract：Lawrences short stories have very distinctive linguistic and artistic features， and he creates a number of characters in line with the actual life， making it easy to cause the readers resonance. Through the study of his short stories， we can see that he employs a lot of symbolism， and writes liferelated content， thus showing a unique artistic perspective and analyses and interprets the society and characters to show the gender conflict by metaphor in the rich themes and contents. Therefore， this paper will summarize the linguistic and artistic features of Lawrences short stories and analyze them.

Key words：Lawrence； short stories； linguistic features； artistic features

（責任編輯：陳樹）2017年11月第36卷第11期黑龍江教育學院學報Journal of Heilongjiang College of EducationNov.2017Vol.36 No.11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