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庫國際化的影響因素及相關性研究

任福兵　李玲玲

[摘要][目的/意義]國際化成為中國智庫建設的主要目標。研究影響智庫國際化建設的主要因素及其相關性對于加快智庫國際化進程，提升中國在國際事務中的話語權具有重要意義。[方法/過程]基于智庫國內外研究，結合智庫建設的資源配置，構建智庫國際化影響因素模型；采用問卷調查法采集數據，利用SPSS軟件對問卷數據進行分析，研究各因素對智庫國際化影響程度及各因素之間的內在關聯。[結果/結論]研究結果表明，理念因素與其他外部因素全部相關，研究國際化與組織國際化密切相關，資源國際化相關性和傳播國際化相關性內強外弱，資金來源與許多因素呈正相關。

[關鍵詞]智庫國際化；影響因素；相關性

智庫又稱為“思想庫”，是一種相對穩定的、獨立于政府決策機制的政策研究和咨詢機構，是決策過程的重要參與者，它為政府決策咨詢和政策制定提供思想支持和智慧服務，在現代政府決策中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在全球問題不確定性影響因素日益增多的背景下，各國政府都希望能找到為其解決復雜問題提供思想支持的機構，滿足它應對國內外各類問題的決策需求。然而，目前中國的國際地位不斷提升，需要應對的國內外重大問題越來越多，對智庫的決策服務需求越來越復雜。但是，國內絕大多數智庫的問題洞察力和決策分析力都難以完全滿足政府的多元化決策需求。因而，建立高水平、國際化的智庫成為提供高質量智庫服務的主要途徑之一。

智庫國際化是指以國際化發展理念為指導，以擁有全球資源為基礎，以國際議題研究為核心，以國際平臺傳播為途徑，以提供國際性決策咨詢為目標的機構。智庫國際化不僅有助于滿足政府和社會的智慧服務需求，同時也是一個國家或地區軟實力和國際話語權的重要象征。因此，研究智庫國際化影響因素及其相關性可以為智庫機構提高自身的研究水平和國際競爭力提供借鑒，為政府提供科學有效的決策質詢和服務。

1智庫國際化研究現狀

目前，學術界對智庫國際化開展了廣泛深入研究，主要聚焦于幾個方面：

1.1生態機制方面

王輝耀從發展生態入手，認為國際化正逐步成為中國智庫發展的重要方向，應當從解決智庫生存問題人手，優化智庫發展環境，推進中國智庫的國際化建設；黨益群從國內新型智庫建設視角，提出了推進智庫建設的競爭性合作契約機制、智力勞動成果的價值貨幣補償機制嘲。James G.McGann從政策網絡與治理角度，總結智庫全球化面臨的問題，提出建立智庫網絡化的解決方法。

1.2定位運營方面

柯銀斌等從戰略定位分析，認為智庫國際化需要全球化視野和布局，發揮領導人的核心作用，在政府溝通與獨立研究之間取得平衡；同時提出智庫國際化的運營模式：充足的研究經費、高水平研究人員、高質量研究成果，多元化國際合作。

1.3國際化路徑

沈進建等從中國智庫國際化問題的歷史和現實視角，探索中國智庫國際化的途徑。任福兵認為，智庫國際化是世界一流智庫發展的必經階段，他基于智庫的戰略、研究和傳播的全過程，提出了智庫國際化的基本路徑。董石桃，劉勇通過對美國高校智庫國際化的研究，提出了中國特色新型高校智庫的國際化發展的舉措。

1.4國際化主題

王輝耀認為，未來智庫建設重點是優先支持國際問題研究領域，研究需要基于社交網絡和云計算的技術應用，多元化的智庫研究資金來源保障，并借力全球性的國際學術合作與交流。Abelson，D.E認為，政治環境不是智庫成敗的主要因素，而可以動用的資金數量和擁有的人員質量，在影響智庫發展方面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1.5影響力與話語權

陳開敏從中國智庫國際化轉型的角度，指出國內智庫在國際話語權方面存在發展瓶頸，需要從資金、人才、地位和傳播方面突破西方話語霸權，提升國家的國際話語權。朱有志等以湖南社科院為例，梳理中西方智庫的國際化道路，從人才培養、成果出版和國際傳播等方面探索智庫建設的國際化道路。柯銀斌等認為，充足的研究經費、高水平研究人員、高質量研究成果和多元化的國際合作是提升國際影響力的根本所在。黃日涵認為，通過國際交流與合作，提高研究成果的學術水平，借助國際化傳播手段積極推動成果輸出，塑造我國智庫的國際影響力。Stone，Diane指出了并不是所有的智庫都具備足夠的資源進入國際，智庫進入國際需要具備一定的供需力量，主要包括資金、人才、信息。

由此可見，學術界針對智庫國際化發展現狀及問題的研究已經初具規模，但智庫國際化影響因素的相關性研究尚屬空白?；谏鲜龇治?，本文將在分析智庫國際化內涵及影響因素的基礎上，結合目前我國智庫發展的現狀，構建智庫國際化影響因素模型，通過SPSS軟件對模型數據進行分析，探討因素間的相關性。

2智庫國際化的影響因素選取

智庫國際化必然受到諸多因素的影響。本研究將結合智庫研究的相關成果和建設過程，分析和總結智庫國際化的重要因素，闡述智庫國際化影響因素的內涵。

1）基于研究環境的因素提取。從研究環境來看，影響因素包括內在因素和外在因素，內部因素主要包括研究宗旨、研究組織、研究管理和研究主題，外部因素包括智庫建設的生存環境、資金來源等。

2）基于研究成果的因素提取。從研究成果來看，智庫國際化研究的相關影響因素的分析和提取如表1：

基于研究環境和研究成果的分析，本文選取理念國際化、組織國際化、資源國際化、研究管理國際化、傳播國際化等作為智庫國際化的主要影響因素。

3智庫國際化影響因素內涵及其模型

智庫國際化建設的前提和基礎是影響因素。本文在選取智庫國際化主要影響因素的基礎上，厘清這些影響因素的內涵，構建智庫國際化的影響因素模型。

3.1智庫國際化影響因素內涵

對于智庫國際化而言，理念國際化是前提、組織國際化是基礎、資源國際化是保障、研究國際化是內容、傳播國際化是表征。智庫國際化影響因素的具體內涵如下：endprint

3.1.1理念國際化

理念國際化是智庫國際化成功的重要前提。全球化時代，是否具有國際化視野和全球化戰略決定著智庫的發展高度和影響廣度，國際化視野和全球化戰略則取決于發展理念。理念國際化主要包括發展理念國際化和規劃理念國際化。

國際化的發展理念。全球化加速發展，國際合作持續升溫，全球性問題越來越多，國際形勢復雜多變，不確定性因素日益增加。只有具備國際化視野和全球化理念，智庫才能生產高質量的智庫產品、提高國內外問題的研究水平、提升智庫的國際影響，在激烈的國際競爭中生存下來。同時，國際化智庫是開放性智庫，它需要在全球范圍內汲取發展資源，突破決策咨詢的服務區域局限，提升國際決策咨詢服務的占比和質量，提升研究能力，將競爭目標、競爭范圍和競爭對象上升到國際層面，達到有效整合全球資源，提高資源的利用效率的目的。

全球化的規劃理念。對于智庫而言，僅有國際化發展理念是不夠的，必須將國際化發展理念演化為國際化戰略藍圖的發展思路，對智庫發展進行全球性規劃，在發展實踐中強化國際視野，融入國際化進程中。

日本民間最早的智庫——野村綜合研究所，在創立之初就確定要國際化發展思路，在明確發展定位的基礎上，培養員工的全球化視野；通過在全球設立分支機構，研究海外市場動向，為日本貿易立國做出了重要貢獻，最終成為具有重大國際影響力的戰略型智庫。

3.1.2資源國際化

資源國際化是智庫國際化發展的基本保障。廣泛的資源是智庫國際化重要支撐，也是衡量智庫國際化的一個重要指標。智庫的資源保障包括“人、財、物”等資源，因此智庫資源國際化通常包括：智力資源國際化、經費來源國際化以及信息資源國際化。

1）智力資源國際化。智庫國際化的外在表現是影響力國際化，影響力國際化源于高質量的研究成果，高質量的研究成果則離不開高素質的國際化人才隊伍。智力資源國際化包括智慧集聚、人才引進、人才培養等國際化。美國一流智庫的典型特征就是智力資源的國際化。

2）經費資源國際化。許多智庫屬于非營利性機構，其經費來源多源自于項目研究或多方捐贈。經費充足與否直接關系到智庫自身能否良好運轉，因而資金籌集能力的多元化和國際化對于智庫的可持續發展至關重要。經費資源國際化包括捐贈資金、項目資金、成果補償的國際化。

3）信息資源國際化。國際化智庫的服務對象多涉及他國政府、企業或機構的決策咨詢需求，信息的獲取、分析和利用是智庫進行決策分析重要的基礎資源，并貫穿智庫研究活動的全過程，準確而全面的信息資源是研究成果質量高低的決定因素之一。

全美亞洲研究所是獨立于美國民主共和兩黨的非營利性智庫，憑借美國知名大學的高水平研究團隊，基金會、公司和政府的充足基金支持，以及準確全面的信息保障，研究所逐漸躋身于國際一流智庫之列。

3.1.3研究國際化

研究國際化是智庫國際化的基本內容。研究國際化表現為研究委托方的國際化和研究主題的國際化。研究國際化是研究的委托方多是其他國家的政府、企業或機構，研究主題多是涉及多個國家。

1）從研究主題來看，研究主題國際化是研究主題涉及廣泛區域，即研究主題不斷向區域化和全球化方向延伸。因此，研究主題國際化包括：包含國際因素的國內問題研究，聯合國內外機構開展某一領域合作而設立研究項目，接受他國政府或機構委托項目，參與國際決策項目的招標等。

2）從研究涉及區域看，在全球一體化的當今社會，每個國家或地區的研究主題更多地體現出國際化、區域化和全球化的特征，無論是國際政治、經濟、社會等治理問題?？鐓^域的決策研究需借助于較多的境外資源和境外機構合作。

研究主題和涉及區域的國際化，智庫需要不斷提升研究主題的判斷能力、研究能力、合作能力和跨文化溝通能力等，強化價值觀念的普適性和適它性，提升決策研究科學性。

作為第一個泛歐智庫，歐洲對外關系委員會的“歐洲對外政策計分卡”項目的六大關鍵主題涉及歐洲主要國家，具有明顯的區域性特征，該項目的量化評估贏得廣泛國際贊譽。

3.1.4組織國際化

組織國際化是智庫邁向國際化的重要戰略。國際化程度不同，組織機構數量、組織形式模式也不盡相同。依據智庫國際化提升程度，組織國際化可分為外向理念組織、外向轉型組織、國際研究聯盟和跨國組織網絡。

智庫研究國際化要求加快組織國際化，借助合作組織或分支機構，智庫可以便捷地采集所在國的信息資源，積累一手資料吸收所在國優秀學者，利用所在國的智力資源；甚至在所在國籌集研究經費。組織國際化有利于智庫近距離研究所在國的相關研究主題和因素。

通過組織國際化，智庫可以通過吸收和創新他國一流智庫的發展經驗，通過競爭、合作、聯盟和設立國際分支機構等組織形態，學習國外一流智庫的國際化發展經驗，聯合投標和承接國際性決策咨詢課題。這有利于提升智庫的研究能力、研究水平以及可持續發展。

組織國際化主要影響因素包括組織機構和組織形式，這兩個因素反映了智庫國際化的程度和規模。組織機構數量是決定智庫國際化的廣度，組織形式決定智庫國際化的可持續發展，保證智庫機構的正常平穩運營，為提升國際化水平提供穩定的研究平臺。

組織國際化是智庫國際化成功的平臺和實現戰略目標的主要載體。國際知名的非營利智庫阿斯彭學會先后建立了八個國際分支機構，分布在德、法、意、日、印等國家。借助分支機構，阿斯彭在所在國不斷擴大自身影響力。

3.1.5傳播國際化

歷史證明，強大的政策推銷機制和廣泛的推銷渠道是國際頂級智庫提升影響力的重要條件。麥甘教授在智庫評價中，將傳播國際化列為智庫影響力的重要指標。傳播國際化的主要因素包括：媒體引用率、論文數量、會議次數。

智庫傳播范圍越大，影響力越大，越容易獲得國際認可，對全球范圍內國際議題決策的影響力越大。①從傳播效果來看，首先是智庫研究成果的傳播和出版，包括出版物國際化、官方網站國際化，傳播平臺國際化。當前，虛擬傳播平臺是傳播國際化的主流工具。②從傳播內容看，國際化出版物主要包括論文、圖書、簡報和研究報告，其中，論文和報告占絕大多數，高質量研究成果的出版物極容易被國際性的媒體轉載。③實體傳播平臺國際化的最重要的形式就是舉辦或參加國際會議。參加國際會議并在會議上發表演講、發表文章等能夠增加智庫的國際事務話語權。高質量研究成果的全方位立體化傳播能夠獲得大眾的信任和歡迎，并被國際政界、商界、學界所認可。endprint

英國“更安全世界”研究所是獨立的國際化NGO，該組織借助媒體和網絡平臺宣傳自身政策及有效影響，提升了其國際影響力。

3.2智庫國際化影響因素模型構建

依據上述智庫國際化影響因素分析，理念國際化包括發展理念和規劃理念的國際化；資源國際化包括人才隊伍、資金來源和信息資源的國際化；組織國際化包括組織形式和組織機構的國際化；研究國際化包括研究區域和研究課題的國際化；傳播國際化包括國際論文數量、國際媒體引用率以及組織和參與國際會議的次數，這些影響因素構成了智庫國際化模型的基本要素。

基于這些基本要素分析，從資源配置的角度看，智庫國際化更多表現為智庫資源的全球化配置。理念國際化是指資源要素全球配置的思想，資源國際化是指智庫配置資源要素的客體，組織國際化是配置資源要素的主體，研究國際化是配置資源要素的實踐，傳播國際化是指配置資源要素實踐成果的推廣。

基于上述的資源配置分析，智庫國際化的影響因素模型建構如圖1所示。

4智庫國際化影響因素的相關性

4.1研究方法

智庫國際化影響因素的相關性研究首先采用調查問卷采集相關數據，然后運用SPSS軟件對采集到的數據進行加工處理，分析數據的差異性。

4.1.1數據采集

本研究的數據采集主要運用問卷調查方法。調查問卷包括兩部分內容：第一部分介紹問卷調查的目的和意義；第二部分從理念、資源、研究、組織、傳播五個方面列出了12個影響智庫國際化的因素，要求被調查者根據自己的研究經驗和知識背景分析這些因素對智庫國際化的影響程度進行百分比制評判，0-100%從低到高表示因素對智庫國際化的影響程度不斷增加。

數據采集。首先，遴選上海高校從事智庫研究的專家；其次，以這些專家為調研對象，通過發放問卷的方式進行調研。調查共發放問卷70份，回收63份，其中有效問卷60份，有效問卷的回收率為86%。有效問卷的回收數量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學界對智庫國際化的主要觀點和基本認知，能夠滿足研究的分析需求。

4.1.2數據分析

本研究利用SPSS軟件對所采集到的數據進行處理分析，軟件中Cronbachs Alpha系數是目前社會科學可靠性研究最常使用的分析方法，該系數的取值范圍通常為0-1，數值越高表明數據間的一致性越強。問卷采集到的數據分析得到a系數為0.804，這表明數據的可信度較好，可以用于下一步的研究。

為了進一步確認數據的可信性，本研究對數據差異性進行分析，分析結果見表2。分析結果表明：①12個影響因素的平均值、標準差、中位數、眾數大致相等，這表明專家評價的極端情況較少；②同一維度下影響因素的標準差較小，表明專家意見相對較集中。

4.2影響因素相關性分析

為驗證各個因素之間是否存在相關性，研究進一步運用SPSS軟件中Spearmans rho對問卷數據進行相關性分析，結果見表2。表2中的數據表明：66對關系中，24對關系呈負相關，42對關系呈正相關，8對在置信度0.01或0.05水平下（表3灰色部分），存在顯著的相關性。

基于上述相關性數據分析，可以得出如下結論：

1）理念因素與所有因素全部相關。21對因素中有15對相關，這說明理念國際化是智庫國際化發展的靈魂，它貫穿整個智庫研究活動的全過程。從內部因素關聯看，理念因素中的發展理念與規劃理念的相關性最強，這表明理念因素之間的相互依賴性極高，國際化發展戰略源自于國際化發展理念，而國際化發展的落實始于國際化的規劃理念?？梢?，智庫要實現國際化發展，首先必須樹立國際化的發展理念和規劃理念。

2）研究國際化與組織國際化密切相關。研究區域和研究課題的國際化是智庫國際化的具體體現，開展與海外智庫合作、建立海外分支機構是智庫國際化發展的重要步驟；通過海外合作與設立分支機構，智庫可以直接參與承接國際性研究課題；通過組織國際化，在全球范圍配置資源、集聚全球高端專業人才，有利于提升智庫的研究水平和國際影響力。

3）資源國際化相關性和傳播國際化相關性主要體現內部諸因素間，外部相關性較弱。

第一，就資源國際化而言，智力、經費和信息的國際化高度相關。高素質的人才對提升智庫成果的研究水平具有決定性的作用，即智庫的研究水平和研究能力主要依靠研究人員的知識、技能和智力；開展高水平的研究必須依賴雄厚的資金支持和海量的信息支撐。

第二，就傳播國際化而言，研究成果包括學術論文、研究報告和專著，其思想和觀點是傳播國際化的基礎；只有被國際媒體多次引用和轉載，才能實現傳播國際化；國際化載體除了發表書面論文外，就是借助國際會議這一平臺，發表立場觀點，交流傳播思想，從而實現研究成果的國際傳播。信息化時代，網絡媒體具有傳播快捷性、交互性和全球化的特征，是實現智庫傳播國際化的重要工具和載體，智庫思想和成果的國際傳播依賴于網絡媒介。

4）資金來源與諸多因素具有相關性。雄厚的資金支持是智庫國際化的重要保障。經費來源的國際化和多元化與智庫研究的人才隊伍、信息渠道、研究課題、組織建設、成果發布和會議組織等密切相關，是國際化建設規劃的重要內容與關鍵資源。許多國際一流智庫國際化發展也證明這一點。

綜上所述，智庫國際化發展必須是理念先行，只有樹立國際化的理念才能開闊研究視野，明晰國際化定位，對智庫從組織、資源、研究和傳播方面進行規劃和實踐，提升智庫研究成果的質量，增強智庫的國際話語權。

5基于因素相關性的中國智庫國際化對策

近年來，中國智庫迅速發展，智庫在數量、規模和研究實力等方面都有了較大提高。麥甘的全球智庫研究報告表明，國內極少數智庫開始具備了全球視野，國際化發展特征初現。這主要表現為：研究議題開始國際化，經費國際化和獨立性增強，國際知名度與影響力有所提升。endprint

相對而言，中國智庫國際化還處于初級發展階段，絕大多數智庫國際化進程尚未開啟，全球13個地區政策話語中心缺少中國城市的身影。換言之，中國目前尚無真正的國際化智庫，具體表現為：國際化理念較差，全球化背景人才缺失、國際化傳播意識較低、國際經費籌集能力較弱、國際影響力和話語權缺失的智庫和研究成果缺乏等。

智庫國際化影響因素的相關性研究表明，由于各因素之間重要性和關聯性存在差異，致使其對智庫國際化水平的影響程度呈現出不同層次。總體看來，理念國際化、資源國際化、傳播國際化對其影響相關性較大；組織國際化和研究國際化更多依附于理念國際化和資源國際化。

基于智庫國際化的影響因素相關性研究，中國智庫國際化需要強化理念國際化、資源國際化、傳播國際化，探索國際化發展的新路徑。

5.1強化理念國際化

發展理念是影響智庫國際化建設的決定性因素。研究結果發現，發展理念與其國際化密切相關。目前，中國智庫在國際化發展思路方面呈現為短板狀態，這就嚴重制約了智庫發展國際化的全面規劃和全球視野，國際化實踐嚴重滯后。隨著中國國家地位的提升，全球治理和全球思維對于政府決策、經濟決策和社會發展決策變得越來越重要，這就要求國內智庫需要提升研究高度和研究視野，制定國際化的發展理念，包括研究宗旨、發展使命、建設目標、業務范圍四個方面明確國際化的發展理念，并按照發展理念制定發展規劃。

1）明確研究宗旨。就研究宗旨而言，國際化智庫應通過獨立、客觀的國際化研究，推動國家的經濟社會發展，為政府決策提供內政外交的決策方案，提高國家和全球治理水平。美國一流智庫布魯金斯學會遵循“獨立、非黨派、尊重事實”的研究宗旨，運用科學方法研究美國的政府管理和公共外交，同時為企業和社會提供服務。

2）突出發展使命。中國智庫國際化的發展必須強化服務國家的責任意識，同時通過全球治理的決策研究，增進人類社會的福祉，即以國家利益為核心，協調國家發展與全球發展，實現人類社會的長遠利益。

3）提升建設目標。通過制定國際化戰略規劃，在發現自身與國際一流智庫的資源、能力和影響力等方面的差距的基礎上，縮小與國際一流智庫間的差距，并最終建成國際一流智庫，肩負起與國家地位相稱的全球義務。

4）聚焦業務范圍。通過提高智庫的國際化研究意識，培養獨立研究理念，形成自己獨特的全球性研究領域，開展高水平、寬領域、跨學科的決策咨詢研究，以戰略研究為重點，服務國內外政府、企業和NGO。

5.2資源國際化

智力資源是智庫國際化的核心要素，經費資源則是國際化的保障要素。目前，中國智庫的人才隊伍參差不齊、資金來源單一化已成為智庫國際化發展的主要障礙。智庫建設必須在思路國際化的思想指導下，解決智力資源國際化和研究經費多元化等方面的問題。

1）建立智力資源管理機制。國際一流智庫的智力資源都是以國際化人才為主體，國內智庫必須通過國際化人才管理機制，加強人才隊伍建設，通過人才引進和培養兩條路徑，建設國內外人才資源庫；通過項目制度，借鑒“旋轉門”機制，建立專職研究員和兼職研究員相結合的人才機制；為高水平研究提供智力支持。

2）多元化國際經費資源。改變當前以黨政機構為主的知名智庫缺乏雄厚的資金支持。利用社會資源，擴寬資金來源和渠道。通過接受國外委托項目、國際招標項目等進行研究，并獲取經費補償。同時，開展獨立研究，將研究成果向外國的政府、企業或相關機構進行推銷，實現經費的補償。同時，爭取各類國外基金會和國外獨立捐贈個體的無條件贈款，實現經費來源的國際化和多元化。

3）多渠道豐富信息資源。國際化研究離不開國外的信息，國際信息的獲取可以通過購買國外數據庫獲取相關信息；建立智庫聯盟實現數據共享；根據智庫的研究方向，自建專業性的權威數據庫；通過個人聯系實現信息分享等，建立信息資源獲取的多元暢通渠道，為智庫國際化研究提供信息資源保障。

5.3傳播國際化

媒體引用率是傳播國際化的最重要指標，國際水準的研究成果是傳播國際化的主要內容，國際會議的組織和參與則是國際化傳播的重要平臺。目前國內智庫研究成果的國際性語言版本奇缺，網站建設不完善，點擊率低，國際會議中智庫專家發聲很少，已成為傳播國際化突出問題。

1）強化研究成果國際化。國內智庫的國際性研究成果數量少，以世界其他主要語種出版的成果更少。其原因除了國際化的人才隊伍外，研究水平及智庫的影響力都制約了成果出版。因此，借鑒一流智庫的成果管理和評價機制，有利于提高高水平國際化論文出版數量。

2）重視國際媒體引用率。中國智庫需要提升研究成果質量、多語種出版研究成果強化智庫網站建設，便于讀者、專家、國外媒體等獲取研究成果，并轉載研究成果，這對于提高智庫研究成果的引用率能夠起到促進作用。

3）組織參與國際會議。積極參與或組織國際會議，借助這一國際傳播平臺發聲，傳遞智庫思想，傳播研究觀點，交鋒智庫立場，這是智庫形成國際影響力的最重要渠道，對于展示和呈現中國智庫的研究成果非常必要。

此外，中國智庫需要加強同國際一流智庫的交流與合作，如建立智庫聯盟，或者設立海外分支機構等，強化組織國際化，借鑒國外一流智庫國際化的成功經驗，促進智庫研究成果傳播，提高智庫研究成果的國際影響力。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