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公主后傳》與《大話西游》的后現代女性主義對比

王馥沁

摘要：《白雪公主后傳》是美國文學大師巴塞爾姆最重要的作品。在大師筆下，白雪公主成為普通女性，有著自己的情感和欲望。作家用碎片式的語言表達出對社會的一種玩世不恭的譏誚，反映當代人滑稽無奈的眾生相。《大話西游》被稱為是表現后現代主義的經典影片，電影中通過不斷顛覆傳統意義上的各種道德和行為，讓女性主義的體現在影片中也逐漸轉向后現代，這在塑造女性形象時與《白雪公主》有異曲同工之妙，本文通過對比二者在塑造女性時體現的后現代女性主義中，分析其特征，以期對后現代女性主義有更深一層的了解。

關鍵詞：《白雪公主后傳》；《大話西游》；后現代女性主義

中圖分類號：H31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1580（2017）09-0157-03

一、后現代女性主義概述

（一）后現代主義理論特征

后現代主義產生于20世紀60年代，80年代達到鼎盛，是西方學術界的熱點和主流。它是對西方近現代哲學的批判與反思，也是對西方近現代哲學的批判和繼承，是在批判和反省西方社會、哲學、科技和理性中形成的一股文化思潮。

后現代主義的理論特征主要體現在后現代主義看重被現代性所忽視的一切，看重現代性之后和之外的一切。例如不確定性、異質性、無序、平面化等，而對于被現代性所看重的一切如原則、整體性、確定性、權威、統一性、規律等都加以拒絕。應該說，是對現代主義的一次深刻的理論反省，抓住了現代主義的問題，擊中了現代主義哲學的要害，有利于西方哲學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

（二）后現代女性主義

后現代女性主義是由眾多的理論流派組成的系統，其自身也充滿了矛盾，各種理論側重點不同，缺乏一致性。后現代女權主義具有如下共同特征：否定所有那些高大宏偉和涵蓋一切的現代理論，對關于社會、歷史與政治的宏觀理論進行批判，并對所謂絕對真理、永恒基礎和普遍理性提出挑戰；反對西方知識結構中最為根深蒂固的二元對立，提倡多元論的模式；反對普遍主義和本質主義，強調注重女性與女性、女性與男性因國家、種族、階級、宗教的不同而形成的各種差異，呼喚人們注意女性內部千差萬別的經驗；反對現代社會中的統治關系模式；注重男性霸權話語對女性的壓迫，承認主體性和權力的構成性等。

二、《白雪公主后傳》中的后現代女性主義體現

巴塞爾姆的《白雪公主后傳》通篇呈零亂、任意狀。讀者在閱讀之初可能會對這種零散跳躍的風格而感到無所適從，主流讀者往往習慣于平時的“現實主義”作品風格，而這部作品對“現實主義”大量的譏諷和戲仿，正是作者想通過后現代主義技巧向讀者傳達反童話的本質。在后現代世界中，美好的元素例如愛、善良、人性都消失殆盡，道德倫理也不復存在，這是一種血淋淋的再現后現代社會。

巴塞爾姆的《白雪公主后傳》在外貌上與格林童話里的公主是一致的，烏黑亮麗的頭發，白皙如雪的皮膚，只是長了很多痣。她不再是城堡里的嬌嬌小姐，而是七個小矮人的妻子，她需要洗衣做飯收拾屋子。對于女性意識覺醒的后現代公主，這樣的生活讓她感到枯燥和痛苦。為了逃離這樣的生活，白雪公主不得不經常做一些吸引別人注意的行為，上至精神科醫生，樂隊指揮，王子保羅，下至女巫簡的情人霍果，都成為了被她吸引的對象。這樣的舉動想法已經違背了傳統女子應有的行為準則?？梢姡蟋F代的白雪公主已非昔日那位心情愉快，心懷感激的，被傳統道德約束在女子應有的行為規范中的純潔女孩了。對于最后出現的王子保羅，作者也沒有像童話故事一樣給出大團圓結局，而是英雄救美，死于中毒。最終白雪公主憔悴而死，死后再度貞潔并得以升天。

巴塞爾姆的《白雪公主后傳》故事情節，很顯然是在對原著《白雪公主》的戲仿。目的在于使原形象變形夸張，從而達到諷刺，進而批判、否定傳統的歷史價值觀和文學模式。作者展現出的是一種顛覆原有價值觀，復雜、荒謬、困惑和混亂的后現代社會。

通過戲仿德國著名童話家格林兄弟的《白雪公主》，身為“美國后現代主義文學之父”的巴塞爾姆試圖是以這樣的方式在對現實的世界進行嘲諷。后現代主義作品《白雪公主》的出現，以各種方式分別顛覆了傳統的道德評價規范，顛覆了道德評價下的人物范式。雖然《白雪公主》的評價至今仍沒有一個完全的定論，甚至一些讀者對小說中出現的后現代主義特征表示反感，但是，巴塞爾姆的《白雪公主后傳》可以稱為一個標志，它所存在的意義，不止在于文學意義，而更多的，是巴塞爾姆通過這樣的形式，展示了一個真實的現代社會，一個美國當代蕓蕓眾生的景象圖。這也就是其對經典戲仿的意義之所在。

三、《大話西游》中的后現代女性主義體現

在后現代主義電影中，《大話西游》是最具有影響性的。所有的后現代元素——復制性、解構性、平面感和不確定性都被雜糅拼貼在影片中。

而對女性主義的顛覆，也是其后現代女性主義的體現之一。從影片情節來講，紫霞仙子，女主人公大膽追愛，直面心意的過程就是對傳統男女關系的一個巨大顛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對于紫霞、白晶晶這樣貌美心善的姑娘，傳統意義上從來不缺男性的關注，但是電影中二人對于至尊寶則是死纏爛打，非君不嫁。影片對傳統意義的閨閣女性進行了極大的諷刺，追求真愛變成了女性自主意識覺醒的一個重要內容。

女強男弱也是電影中后現代女性主義的表征。相比于至尊寶膽小怕事，武功粗陋，相貌平平的男性形象，白晶晶貌美如花，精明能干，法力高強，屢次救至尊寶于危難之中。女強男弱的關系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在這個關系中多少處于被動。所以當他在去刺殺春三十娘的晚上，第一次看到美麗嬌俏的性格開朗的白晶晶，動心是真的。但是當他發現白晶晶的真實身家，他又毫不猶豫幫菩提老祖捉妖。然之后屢次被晶晶不計前嫌的搭救后，他也被動地接受了這份感情。當然，這凸顯至尊寶這個人物的傳統男性心理，并沒有只顧享樂不計未來那些后現代愛情觀的東西。

通過不同的女性特征，《大話西游》為我們展現了與傳統主流男性社會相左的一些觀點和現象。女性在影片中得到各方面的解放，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也是對男權社會的巨大挑戰。endprint

四、《白雪公主后傳》和《大話西游》中的后現代女性主義對比

《白雪公主后傳》將格林童話故事移植到60年代美國紐約大都市，寫下了現代的“白雪公主”等待王子但最終失敗的故事；電影《大話西游》則是根據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記》中的人物，演繹了一場齊天大圣經歷一番凡人塵世生活洗禮后皈依佛門的故事。一部是美國后現代小說的佼佼者，一部是頗具后現代主義色彩的中國影片。二者從故事情節、語言、人物性格解構方面有其相似性，但從男性對待責任和義務的角度來看，又有其不同之處?！栋籽┕骱髠鳌穼υ鬟M行了徹底顛覆，而《大話西游》則從根本上與原作保持一致——20世紀60年代的美國男性與現代的中國男性在對待責任與義務方面迥然不同的態度：美國男性缺乏責任感，凡事以自我為中心；而現代中國社會仍然倡導男性犧牲個人情感，以他人利益和社會己任為重。

（一）女性形象的設置

《大話西游》塑造了諸多性格鮮明富有表現力的女性形象，形成了女性角色設置的雙重模式：

1.典型的傳統女性。白骨精和蜘蛛精都深深刻有中國式女性的烙印。白骨精深愛孫悟空，不惜為他拋棄美好姻緣；蜘蛛精不愛豬八戒，但卻為了孩子依然保護自己的愛人。片尾，轉世投胎之后也不惜為了自己的丈夫奔波勞累，在她們身上都可以看到作為男性附庸下的中國女性的色彩。

2.自主獨立的女性形象。紫霞仙子作為影片女主人公，表現出更強的自主性，為了自由和快樂，為了尋找自己的真命天子，敢于反抗封建勢力象征的天庭和神兵，執著獨立地追求愛情，與封建社會逆來順受惟命是從的女陸形成了鮮明對比。

而《白雪公主后傳》則更多地強調了女性意識的覺醒和對男性權利的蔑視。白雪公主憎恨家庭主婦的角色，女性意識的覺醒使她渴望另一種生活，她不甘于做男性的附庸，同時也蔑視一切男性權利的展現。女性意識的覺醒，在另一種層次上也表現為男性權威的瓦解。格林童話中的王子和矮人們代表了男權中心，他們是英俊勇敢、可愛善良的化身。巴塞爾姆筆下的男性人物均是社會底層小人物，或是懦弱無能，或是思想陳舊，或是荒誕無恥，諸如此類的描寫暗示著男性權威的瓦解。

（二）男性形象的崩塌

兩部作品在塑造女性形象的同時，都在不同意義上瓦解了男權社會的影響力。《大話西游》中，主人公至尊寶是個貪生怕死，毫無擔當的盜匪，影片中幫主與二當家之間的關系沒有讓我們看到傳統黑幫電影中的江湖義氣、兄弟情誼，而是在危急關頭能逃則逃，不能逃則裝死；為老大拼殺、出頭的機會總是推給別人，傳統電影中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信條在《大話西游》這部影片中喪失殆盡。影片中沒有傳統電影中個人的正氣凜然，有的只是貪生怕死。影片處處在解構傳統電影的敘事風格，對所謂的義氣、忠誠進行解構、嘲諷，完全拋開了傳統電影的宣教功能，走向商業化、娛樂化。唐僧不再是溫文儒雅的修佛之人，變成了話癆和搞笑人物，這種極具諷刺意義的戲仿都具有明顯的后現代色彩，也為女性的后現代形象烘托出了更加明顯的特點?！栋籽┕骱髠鳌分心行缘男蜗蟾且宦淝д桑踝颖Ａ_是一個無業游民，七個小矮人變成了思想猥瑣的市井小民，霍戈這個新人物也是口是心非的卑鄙人物，這一系列的刻畫都象征著男權社會的解構。

五、總結

如今，女性主義正在借助后現代主義的力量，形成自己的意識。男性主流社會正在潛移默化地發生變化，利用后現代主義實現男女平等的目標，這無疑是今天中國女性主義發展的一大需要與趨勢。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女性不再是男性的附庸，敢愛敢恨、追逐夢想，正是這兩部作品的共同體現。

[責任編輯：馬妍春]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