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企業孵化器價值創造路徑研究

吳 瑤，陳 帆，蔣開東

(1.寧波大學商學院，浙江 寧波 315211；2.寧波大學校長辦公室，浙江 寧波 315211)

科技企業孵化器價值創造路徑研究

吳 瑤1，陳 帆1，蔣開東2

(1.寧波大學商學院，浙江 寧波 315211；2.寧波大學校長辦公室，浙江 寧波 315211)

從租金理論出發研究科技企業孵化器價值創造路徑，為孵化器在價值創造上的理論建構提供參考，也為經濟租金理論在平臺組織層面的研究內涵提供了實踐依據。本文提出了四種價值創造的路徑，并對三家國家級科技企業孵化器價值創造的要素、過程進行案例分析。研究表明：孵化器平臺在價值創造過程中產生了李嘉圖租、熊彼特租、可剝奪性準租金以及張伯倫租；這些租金分別來源于孵化器難以模仿的服務、高效的知識整合、制度設計和資金支持。

科技企業孵化器；租金理論；價值創造路徑；案例研究

1 引言

隨著價值最大化代替利潤最大化成為企業目標，價值創造日益成為管理領域的研究重點[1]。以往對孵化器的研究主要關注孵化器或孵化服務對孵化企業生存和發展的影響，側重研究孵化器的績效[2]。而科技企業孵化器是培育創新創業的重要平臺，對其價值創造過程的研究比對績效的研究更能反映孵化效果，具有更好的實踐意義。從現有研究來看，對孵化器價值創造的研究僅僅停留在概念或理論主張上，缺少實證研究和系統論述，對于如何實現孵化器的價值創造，其機制和分析維度仍不明確。而經濟租金理論是解釋組織價值創造和獲取超額利潤的重要工具[3]，對于分析企業價值創造問題提供了成熟的研究范式，是本文的理論基礎。

近年來，隨著越來越多平臺型組織的出現，一些學者開始關注平臺價值創造問題[4]。運用經濟租金理論解釋科技企業孵化器價值創造路徑時，需要充分考慮孵化器的平臺組織特征和平臺中的參與主體。越來越多的研究認為孵化器并不能單獨影響孵化企業的生存，而是通過與其他主體的關聯對孵化企業產生影響[2，5]。孵化器所構建的平臺組織中包含的社會資本大大降低了孵化企業的交易成本[6]，彌補了單個企業資源和能力的不足，提高了創業企業成功率[7]。孵化器的平臺組織特征實現了價值創造方式的重構，打破了原有的價值鏈關系[8]。平臺組織中的相互關系由個體間一對一的對偶關系轉向群體間的部落關系，經濟租金的呈現方式和產生路徑發生了變化。平臺中每個成員共同參與價值創造，構建了一個價值生成、分配、轉移和使用的關系和結構[9]，在這一過程中實現了交易成本的節約與交易收益的增加[3]，租金由此產生了。

基于此，本文通過對三家國家級科技企業孵化器的價值創造過程進行研究，在租金理論基礎上提出孵化器價值創造路徑的分析維度，強調孵化器的平臺組織特征，探討孵化器價值創造來源。本研究一方面為孵化器在價值創造上的來源、路徑等理論建構提供參考，另一方面為經濟租金理論在平臺組織層面的研究內涵提供了實踐依據，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2 經濟租金與科技企業孵化器價值創造路徑

傳統的租金理論將經濟租金分為四個方面，這四個方面可以整合為孵化器四個方面的價值創造活動。

第一方面，李嘉圖租(Ricardian Rents)與資源的獨占。李嘉圖租來自于對于特殊生產要素，如土地資源的獨占，進而產生的超額收入。

對于科技企業孵化器而言，其價值創造的核心在于孵化企業的培育，主要的價值生產過程就是服務提供的過程。孵化器基于自身所擁有的核心資源為孵化企業提供了高品質的、難以模仿的專業服務，形成了自身的核心競爭能力，為孵化企業創造價值[10]。孵化器提供的服務包括基礎設施服務、業務支持和網絡服務[11]。價值創造分為了低端價值和高端價值[12]，一些服務(如一般的行政服務和后勤服務)只能避免孵化器的失敗，而另一些孵化服務的價值更高，比如深入的商務支持服務和網絡關系[13]，能為孵化器帶來成功。因此，我們可以認為孵化器通過為孵化企業提供高價值的服務，獲取李嘉圖租。

第二方面，熊彼特租(Schumpeterian Rents)與動態能力及組織學習。熊彼特租產生的原因來自于新商業、新技術、新供應源和新的組織模式的創新。Nonaka等人運用日本松下的面包機創新設計過程解釋了組織的學習與知識創造的四個連續過程，即社會化、外化、整合與內化過程。這四個過程的不斷循環即創造了新知識，也為企業的動態價值創新提供動力[14]。

孵化器通過不斷改進企業入駐和畢業流程，構建創業企業平臺、資源分享平臺等，實現信息和知識的傳遞，提高孵化效率，提升客戶價值[15-16]。孵化流程創新指一系列的孵化企業跟蹤系統、專家網絡、知識管理系統、投資者網絡[17]、企業家活動[16]等流程。在這些流程創新中，孵化平臺主體相互作用，實現了創新創業知識和信息的社會化、外化、整合和內化的過程，產生了熊彼特租。

第三方面，可剝奪性準租金(Appropriable Rents)與治理結構設計。可剝奪性的租金來自于交易過程中的專用性的資產導致的機會主義傷害[18]。可剝奪的準租金意味著一種潛在的損失，通過有效的治理結構的設計便可以阻止這種機會主義，創造價值。可以運用交易頻率、專用性程度描述交易特征，通過合約治理、關系治理與一體化治理下不同的特征交易改善經濟的效率[19]。

孵化平臺是一個開放的動態系統，在科技企業孵化器進行孵化資源整合的過程中，平臺主體間存在著相互作用與影響。孵化平臺的各主體都會不同程度的在孵化網絡中進行專用性資產的投入，以形成自己的核心能力，并期望從孵化平臺中獲取超額利潤，當然也會“敲竹杠”的風險[20]。機會主義的產生會降低孵化網絡運行效率。科技企業孵化器通過制度設計，加強平臺主體的交流和長期合作，減少投機行為，讓各主體擁有的政策、人才、技術、資金、市場等優勢資源通過科技企業孵化器這一載體實現傳遞與配置。相關資源分享帶來的范圍經濟性是價值創造的重要來源之一[13，21]。孵化平臺主體間的相互作用，是不斷增強信任、增加專用資產投入的過程，由此盤活了孵化器由點到面的協同價值創造體系。

第四方面，張伯倫租(Chamberlinian Rents)與控制市場力量。張伯倫租一般指利用規模經濟性與市場控制力量來限制競爭對手，進而獲取壟斷性的租金。在現代組織中，規模經濟性與范圍經濟性已經是現代工業企業組織能力的重要組成。與之相類似的，與組織學習與資源配置相伴生的成長經濟性也為企業成長提供內生動力[22]。

科技企業孵化器通過設立準入門檻，選擇具有發展潛力的科創企業入駐，并為孵化企業提供包括稅收優惠、政府政策、創業路演平臺、風投基金等方面的支持。相比于其他創業企業而言，孵化器中的科創企業擁有更多的資金獲取渠道，更容易取得在創業早期資金上的優勢。在長期平均成本持續下降的前提下，率先獲得資金支持的先進入者會獲得更優的成本結構，從而獲得競爭中的先發優勢，創造張伯倫租。

由此，可以基于上面四方面租金獲取理論，結合孵化器的實際情況，提出以下價值創造的思路與分析維度，見表1。

表1 科技企業孵化器價值創造路徑的理論基礎與分析框架

3 案例討論與案例發現

3.1 研究設計與數據收集

案例分析往往闡述“是怎樣”和“為什么”[24-25]，對于解決一些較新的、重要而復雜的研究問題時，是非常有用的[25]。在對國際主流創新創業管理期刊上的孵化器相關研究進行梳理后發現，實證研究多于理論研究，定性研究多于定量研究[26]。單個案例的研究雖然更能夠從深度上揭示問題的本質，但研究的結論可能不具有普遍性和一般性。考慮到目前國內的孵化器種類比較多，并且不同孵化器運營模式存有較大的差異，本文采用的是多案例的研究方法。同時，針對每個孵化器，我們的調研問題都是相同的，因此多案例的研究可以揭示不同孵化器價值創造過程，使研究的結果更具有科學性。

在借鑒了國內學者歐陽桃花介紹的案例研究步驟[27]，本文的研究技術路線包括以下幾個部分：提出研究問題；研究概念的界定；撰寫規范的研究案例；分析案例；提出本文的研究結論以及啟示。多樣化的研究信息以及資料來源能夠避免共同方法偏差，有利于驗證同一個事實，提高案例本身的建構效度[28]。因此，本研究對三家案例孵化器進行了長期的實地跟蹤調研，通過訪談錄音以及內部資料的整理獲得了第一手資料。同時結合文獻資料、孵化器網站、微信推送信息、電話確認等多種數據收集方法進行交叉論證，保證了數據來源的真實性與可靠性。

由于數據的前一半數據受循環卷積影響,所有有效數據為后一半數據。此時,用近端值減去濾波輸出,便可得到第p塊的誤差信號e(p),用一塊內的累加值對濾波器系數進行更新,如式(8)所示:

3.2 案例介紹

本文選擇武漢東湖新技術創業中心(以下簡稱東創)、寧波市鄞創科技孵化器管理服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鄞創)和寧波甬港現代創業服務中心(以下簡稱甬港)3個國家級科技企業孵化器作為案例研究對象，探究三個案例孵化器的價值創造路徑。案例背景和價值創造績效見表2。

表2 案例孵化器概況及價值創造績效分析

注：統計數據截止時間為2015年底。

這三家孵化器均受到了政府政策和財政上的支持，承擔了發展地方經濟的使命，但從它們的生成模式和孵化企業參與孵化器提供的服務的緊密程度上存在著較大的差異。東創成立的時間最早，轉型升級也走在前列，通過創業街帶動孵化平臺主體的集聚，更多依靠市場力量發揮協同效益，很多孵化企業不需要通過孵化器就可以在創業街中找到合作伙伴；鄞創是在寧波鄞州區政府的引導下成立的國家級科技企業孵化器，在出生就打下了“國資”的烙印，提供的是保姆式孵化服務；甬港采取了政府支持、民企投資、自負盈虧的運作機制，利用政府政策和自身發展形成了民營孵化服務特色，通過積極尋求社會資源，打造了一個系統化、體系化的生態式孵化平臺。

3.3 孵化器平臺基于核心資源提供難以模仿的服務為孵化企業創造價值

東創作為中國第一家科技企業孵化器，擁有30年的孵化經驗和豐富的客戶資源、金融資源和政府資源等，在資源整合的基礎上，東創進行服務內容和形式的創新。基于已有的核心資源，東創提供的服務有：①基于數據信息的互聯網金融服務：通過“信物寶”云服務平臺貸前、貸后的數據分析，客戶可以選擇合適的貸款品種，金融機構也能夠掌握企業運營的一手數據信息，降低融資風險。2015年下半年，東創入駐了武漢天使翼創業服務有限公司，首創國內的“新媒體+眾籌”服務模式，為創業者提供線上項目宣傳、線下項目路演的創業服務平臺，幫助創業者提供與投資人對接的平臺，獲得創業指導、投融資、創業咨詢等服務。②國際市場開拓服務：東創走出國門與比利時瓦隆州六大科技園區，共同發起、組織和開展“中-比/比-中市場接入服務項目”，幫助企業在歐洲進行投資和市場推廣，推動科技企業在技術轉移、產品開發、市場和貿易、采購與供應以及投資與合資等方面業務的開展；同時，東創配有專業外貿人員，通過和阿里巴巴開展合作，將企業產品投放發到《阿里巴巴中國供應商》網站上向全球開放，幫助企業開拓國際市場。

鄞創在服務上的競爭力主要體現在全方位的創業“保姆”服務形式，通過政府采購公共服務形式，與國內有影響力的科技中介服務建立業務合作，強化科技孵化服務聯盟力量，為孵化企業提供人才招聘、產品眾籌、市場推廣、上市輔導等中高端增值服務。在人才招聘上，建立了“在線招聘、本地高校招聘、第三方平臺+高校的園區專場招聘會”的企業人才招聘服務機制，在人才網上為企業“團購”發布用工需求，同時組織企業赴本地高校招聘專業技術人才。

甬港的服務優勢是形成了以“天使投資+創業培訓+創業服務”為核心的創業生態體系，主要體現在：①通過整合社會各界的創業資源，增強了孵化企業信息交流、研發支撐、成果商業化、產業關聯度和協同發展的服務功能；②打造了寧波甬港紫越程“梧桐道”、甬港DEMO DAY等品牌活動平臺，通過開展公司治理主題沙龍、熱門項目展示等平臺，為企業持續發展提供服務。

通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三家孵化器依托自身的資源和優勢為孵化企業提供高價值的服務：東創借助品牌優勢和豐富的資源積累，為孵化企業提供云服務平臺、線上線下創業服務平臺以及國際合作服務等；鄞創在政府推動下建立服務聯盟，為孵化企業提供中高端增值服務；甬港整合天使投資、創業導師、市場信息等各類資源，加強孵化企業在金融、技術、市場方面的網絡連接。這些孵化服務在形成的過程中有賴于孵化器各相關主體對資源的持續投入和多種資源的整合，具有難以模仿的特征，由此產生了李嘉圖租，見圖1。

圖1 案例孵化器李嘉圖租獲取路徑

3.4 孵化平臺中各主體互動產生高效的知識整合為孵化企業創造價值

東創為孵化企業搭建諸多交流平臺，如：①“光谷眾創街區”：為企業搭建了“線上+線下”的社會網絡主體合作平臺，加強各網絡主體的交流；②創新服務云平臺：2009年，東創成立了信物寶電子商務公司，以互聯網金融、電子商務的方式發展創業新模式，建設創業資訊平臺、項目服務平臺、企業服務平臺三大平臺，提供了包括供應商、銷售商、創投機構、政府等第三方社會網絡主體在內的開放式合作平臺；③“創客+孵化+創投”體系：在2015年，東創成立了“光谷創夢空間”，設置創投機構、科技創業導師等專席，通過開展各種投融資沙龍、商務洽談、培訓講座等主題沙龍，加快創業知識傳播速度。

鄞創孵化器在孵化流程上不斷創新:①組織創客大賽，通過“賽事+產業孵化”的模式，聚焦人才、項目、資金和產業，將項目路演評審和創客大賽相結合；②建立了常態化的創業導師工作制度，鄞創組建了50余人的由高校專家、優秀企業家和中介服務機構負責人組成的涵蓋技術、行業、服務三方面的創業導師隊伍，以“一對一”的輔導方式，為企業提供技術指導，把脈行業發展趨勢，制定企業發展規劃，同時，針對孵化企業較為關注的項目申報、專利申請、法律服務等方面需求，開展專業服務導師專項輔導對接。

地方政府、高等院校、科研機構、金融機構、其他孵化器或企業本處于相對獨立的位置，相互間并無直接知識傳遞，孵化器通過流程創新、平臺搭建，促進了它們之間的交流，使得那些隱含于各主體的知識(如政策信息、融資渠道信息、市場信息、技術知識等)得到“社會化”，這是個體層面的隱性知識轉化為平臺層面隱性知識的過程；“社會化”的知識通過孵化器平臺，以文本、數據等方式將信息和知識進行清晰表達，這是孵化平臺的隱性知識“外化”為顯性知識的過程；通過特定的活動組織(如各種創業創新大賽等)和制度安排(公共服務平臺、創業導師工作制度、行業客戶經理制度等)，形成了各主體溝通的正式渠道，使這些顯性知識相互“整合”，這就是平臺知識系統化、網絡化的過程；更進一步，隨著孵化平臺的良好運轉，這些系統知識逐漸沉淀，“內化”于孵化平臺中，形成了孵化器所獨有的創新創業體系和行為習慣，使其他孵化器難以模仿和學習，從而成為孵化器競爭優勢的重要來源，熊彼特租由此產生，見圖2。

注：s—孵化器平臺主體，k—孵化平臺中的知識和信息。 圖2 案例孵化器熊彼特租獲取路徑

3.5 科技企業孵化器通過制度建設優化治理結構為孵化企業創造價值

東創推出了“信物寶”電商創業平臺，將產品分銷和扶持電子商務創業相結合，以創業模式推動了產品銷售，使供應商、分銷商以及服務商之間的業務合作在平臺上完成簽約，幫助企業實現全行業的信息交流。通過信物寶金融服務系統，構建了包括融資企業、下游采購商、上游供應商、銀行以及投資機構的企業全生產經營過程的征信體系，在整個過程中：貸款企業在信物寶上確認購買原材料，將購銷合同提供給銀行，銀行則把資金下放到平臺監管賬戶，根據企業的購銷合同直接將資金支付到供貨方，信物寶平臺對企業每支付一筆貸款資金，以及資金使用情況做相應過程跟蹤，通過物流信息、合同訂單以及資金流信息將企業全生產銷售過程的合作主體連接起來，實現了企業融資項目貸前、貸后跟蹤管理，減少了機會主義行為的產生。

鄞創在政府引導下，建設形成了政府背景孵化器的品牌形象，政府在孵化器與社會網絡主體之間的聯接發揮了顯著作用，與高校對接了項目立項、創業服務等業務，形成了政府、科研院所、高校、服務機構、社會團體等全社會資源共同參與建設孵化器的“抱團孵化”的形式。同時，在政府推動下整合全區科技孵化資源，構建科技孵化器服務聯盟。目前有7家常駐服務機構，聚集了全市30余家行業優秀第三方企業服務機構共同參與，通過協調開展專題服務沙龍活動，為企業提供服務咨詢的對接。

在寧波市科技企業孵化器協會支持下，甬港創業擔任理事長單位的甬創服務聯盟于2014年6月成立，聯盟聯合了投融資機構、律師事務所、人力資源公司等47家寧波市名列前茅的專業服務機構，如中國銀行寧波科技支行、寧波市天使投資引導基金有限公司、寧波藍源投資服務平臺有限公司等，通過開展各項創業交流活動，如甬創私董會、隆源私享會、黑馬會以及甬創秀線上分享等，促進了創業服務機構與創業者之間的合作與交流。

在科技企業孵化器進行孵化資源整合的過程中，平臺主體間存在著相互作用與影響，而機會主義的產生會降低孵化平臺運行效率。三家孵化器通過各自的制度設計，加強網絡主體的交流和長期合作，減少投機行為：東創以市場化手段建立各類信息平臺，加強數據庫建設，減少孵化器投資機構和企業之間的信息不對稱；鄞創依托政府背景，整合全社會資源，進行“抱團孵化”；甬港則是在孵化協會的支持下，組建甬創服務聯盟，并開展一系列的聯盟品牌活動，通過聯盟提供信用支持，促進服務機構與企業的交流合作，見圖3。

圖3 案例孵化器可剝奪性準租金獲取路徑

3.6 孵化平臺各主體提供資金支持幫助孵化企業獲得先發優勢

東創為孵化企業提供多種融資渠道：①與民生銀行、中國工商銀行等銀行共同建立融資平臺，與光谷基金、武漢科技投資公司等組建啟迪東湖投資基金，為孵化企業提供貸款優惠以及一攬子綜合金融服務；②積極推動互聯網金融服務，通過信物寶企業融資平臺為孵化企業提供融資服務和貸款擔保，僅收取2%費用(在武漢信用擔保行業成本最低)，客戶通過平臺選擇合適的貸款品種，金融機構能夠精準定位客戶資源通過平臺貸前、貸后管理降低融資風險。截至2015年底，共有67家孵化企業獲得投資，投資總額8152.3萬元，平均年回報超過20%。

鄞創形成了“政府資金+金融機構+風險池基金”多方位合作發展模式：①政府出資與專業科技銀行、風投機構組建了“賽伯樂—128創新基金”“海邦基金”“天堂硅谷”等5個政府投資引導基金；②加強企業與杭州銀行、寧波科技支行等銀行形成業務對接，擴大科技信貸力度；③通過與“淘寶眾籌”建立常態化對接機制，幫助企業通過產品眾籌拓展融資渠道。截至2015年底，累計已有71家企業獲得8290萬元科技貸款，3家孵化企業進駐淘寶眾籌平臺，孵化企業獲得風險投資8276萬元、科技貸款9450萬元。

甬港則是整合銀行、擔保公司、PE、VC等多方資源，為企業提供融資和擔保服務：①甬港先后與寧波市天使投資引導基金有限公司等7家創業投資機構展開了合作，同時，引導寧波充裕的民間資本向中小型科技創業企業集聚；②采用服務入股的模式，甬港于2009年底設立種子基金，用于在孵企業的入股孵化，建立創投項目“苗子庫”，成立3300萬元甬港無咖基金，用于高科技特色企業的創業發展資金支持。截至2015年底，孵化企業累計獲得科技貸款610萬元，總融資額達到760萬元。

圖4 案例孵化器張伯倫租獲取路徑

進入到孵化器的企業可以比競爭對手有更多的融資渠道和資金支持，進入壁壘帶來的資金優勢為處于初創期的孵化企業獲得先發優勢，產生了張伯倫租(見圖4)。

3.7 案例發現：價值創造路徑

基于租金理論，結合上述案例分析，我們發現價值創造的路徑分別是：基于孵化器中關鍵資源的獲取、整合與保護，孵化器為孵化企業提供難以模仿的高價值服務，從而獲得競爭優勢，產生李嘉圖租；在孵化器中建立學習機制，通過孵化器的流程創新和平臺搭建，促進新的知識、信息在網絡中的傳遞，獲取熊彼特租；孵化器中各主體長期契約和關系的建立，減少機會主義，提升網絡治理效率，獲得可剝奪性準租金；以及孵化平臺中相關主體聯合，為孵化企業提供更多的資金獲取渠道，提供非孵化企業在創業早期難以獲得的市場先發優勢，獲得張伯倫租。對案例孵化器價值創造路徑的分析總結見表3。

表3 案例孵化器價值創造路徑分析

4 結論與啟示

本文在科技企業孵化器理論、租金理論等相關理論的基礎上，對三家不同性質的科技企業孵化器進行實地調研和二手資料整理，探討了科技企業孵化器價值創造的主體、來源、過程和結果，構建了科技企業孵化器價值創造的分析框架，研究了科技企業孵化器的價值創造路徑。通過理論與案例研究，我們認為：科技企業孵化器價值創造主要來源于李嘉圖租、熊彼特租、可剝奪性準租金和張伯倫租；基于關鍵資源的難以模仿的服務是李嘉圖租的重要來源；流程創新和平臺搭建為孵化器學習機制的建立提供了載體，信息和知識的在各主體之間流動、整合，是熊彼特租的重要來源；制度建設和多主體互動優化了網絡治理結構，提升了網絡治理的效率，是可剝奪性準租金的重要來源；資金支持為孵化企業提供先發優勢，是張伯倫租的重要來源。

本文的研究為孵化器的服務提升和價值創造的實踐提供了一定的啟示。第一，孵化器應當充分利用自身資源，從客戶需求出發，提供網絡關系、商務支持等更高價值的服務；第二，孵化器應當從平臺搭建、流程創新等方面積極采取措施，提升孵化效率；第三，孵化器應當更加積極主動聯結相關主體，從制度建設上下功夫，協助孵化企業對接核心資源要素，減少機會主義行為；第四，政府在制定相關創新創業政策時，一方面應當進一步促進孵化網絡各方的資金投入，另一方面也應當建立嚴格的準入機制，為優質科創企業提供市場先發優勢。

本文認為對孵化器價值創造的研究還可以在以下幾個方面深入：理論上，探討影響孵化服務的關鍵資源，研究孵化器中學習螺旋的形成機制和影響因素，分析孵化平臺治理的內容和形式，分析科創企業的先發優勢形成的前因等；在案例分析上，可選擇對更多的類型和數量的孵化器進行分析，提煉更為豐富的價值創造路徑；另外，可以考慮進行大樣本的統計實證研究，對科技企業孵化器價值創造路徑進行實證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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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lue-CreationPathsinS&TBusinessIncubators

Wu Yao1，Chen Fan1，Jiang Kaidong2

(1.Faculty of Business，Ningbo University，Ningbo 315211，China； 2.President’s Office，Ningbo University，Ningbo 315211，China)

This paper studies the value-creation paths in S&T business incubators under the perspective of Rent Theory，which will not only provide the reference for the instruction of value-creation paths in S&T business incubators，but also lay a practical basis for the research connotation of economic rent theory in platform organization level.This paper presents four propositions of value-creation paths in S&T business incubator，and employs a multi-case study to investigate three state-level S&T business incubators.Research suggests that incubation platform produces four kinds of rents in the value creation process：Ricardian rent，Schumpeterian rent，Appropriable rent and Chamberlinian rent，and they respectively come from four dimensions：inimitable services，efficient knowledge integration，design of government and financial support.

S&T business incubator；Rent theory；Value-creation path；Case study

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基金項目“從科技創新到價值創造：科技企業孵化器商業培育機制研究”(14YJC630139),浙江省自然科學基金項目“中國跨國企業國際擴展中雙元性作用機制及實證研究”(LY15G020011),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后發企業國際二元性構建前因、績效影響及其演進機理研究”(15YJA630048)。

2017-03-10

吳瑤(1983-)，女，湖北天門人，寧波大學商學院講師；研究方向：技術創新管理。

F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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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劉傳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