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盡能索

冉學鴻

晏殊七歲能屬文，景德年初被推薦參加廷試，同考者千余人，他不怯場，下筆立成。后二日復試詩賦，他拿到題目一看，對宋真宗說：“臣嘗私習此賦，請試他題。”宋真宗愛其不欺，賜進士出身，后命到東宮充當太子趙禎的伴讀。

同做太子伴讀的還有一位神童——蔡伯俙，他更是了得，四歲未到便應童子科考試，機靈與智慧深深打動宋真宗，當即賜詩一首：“七閩山水多靈秀，三歲奇童出盛時。家世應傳清白訓，嬰孩自有老成姿。才當學步來朝謁，方漸能言便賦詩。更勵孜孜圖進益，青云萬里有前期。”皇帝都看好的苗子，按說這以后定然一路坦途，事實卻截然相反。蔡伯俙得官后碌碌無為，經常乞求朝廷照顧，以致為時人所不齒。

南宋王明清《揮塵后錄》有一則記錄，將蔡伯俙人生的失敗算是做了歸總：伯俙與元獻（晏殊謚號）俱五六歲以神童侍宋仁宗于東宮。而元獻耿介，蔡最柔媚，太子年幼性好嬉玩，晏殊屢屢規勸，太子久而生厭；而蔡伯俙則甚得太子歡心，主要是有眼力勁兒，如太子每過高門檻時，蔡都伏地令太子履其背而過。宋真宗檢查太子學業，晏殊寧可挨罵也不會為太子代做文章，而蔡巴不得有這機會討好太子。后來宋仁宗親政，拜晏殊為相，而將蔡伯俙外放江州。蔡甚覺委屈，曾詢問仁宗，宋仁宗的回答大意是，當年我年幼無知，良莠不分，如今統管海內，深知國家無真才不興。

蔡伯俙與晏殊，一樣都是少年早慧，生活經歷也大體相似，而蔡伯俙的聰慧最終只作曇花一現，大概只能歸咎于天性使然。古人說自私自利之心，是立人達人之障， 用在他身上，最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