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順通拉嘎
余秋雨散文的語言特色
◎哈順通拉嘎
在現當代散文的多元化格局中,余秋雨的散文格外引人注目。他將排比、擬人、反復等修辭手法融合在一起,把他深刻的文化內涵和生命體驗傳達出來,令萬千讀者神醉情馳。余秋雨散文之所以有著如此的魅力主要在于他與眾不同的語言風格。
余秋雨先生的散文在繁多的散文創作中尤其令人矚目,他的散文似乎特別的清麗,典雅,厚重與精粹。他的散文語言言簡意賅,字約意豐,他把排比、擬人、回環、反復這些修辭效果發揮到了極致。下面我們就以幾種辭格的分析來詮釋余秋雨散文的語言特色。
余秋雨先生的多篇散文中都可以看出漢賦的遺風,極盡鋪張揚麗之能事,他運用大量的排比來壯氣勢,增強語言的抑揚頓挫的節奏感和聲樂旋律美。請看:
惟有大漠中如此一灣,風沙中如此一靜,荒涼中如此一景,高坡后如此一跌,才深得天地之韻律,造化之機巧,讓人神醉情馳。如此推衍,人生、世界莫不如此。給浮囂以寧靜,給躁急以清冽,給高蹈以平安,給粗獷以明麗,惟其這樣,人生才見靈動,世界才顯精致,歷史才有風韻。(《沙原隱泉》)
四個“如此”構成一組排比句,“一灣”、“一靜、“一景”、“一跌”概括隱泉的特點,“大漠”、“風沙”、“荒涼”、“高坡”則是對隱泉所處具體環境“沙原”的描繪,前后一對比,突出一個奇字,四個“給……以……”句式鋪排,結合社會性的東西,對沙原隱泉進一步升華,接下來三個“才”字的排比表明了肯定和贊賞的態度。短短一段議論用了三組排比,節奏分明,一瀉而下,淋漓盡致地表達了作者對沙原隱泉這一奇景的驚嘆和贊賞。
余秋雨散文的語言美還得益于反復、回環、頂真等辭格的運用。例如:
永久的頂端,不斷浮動的頂端,自我的頂端,未曾后退的頂端。(《沙原隱泉》)
這是反復的手法。“頂端”一詞重復出現,構成形式上整齊的效果,層層推進,反復詠嘆。實際上是概括了“頂端”四個方面的特點。“頂端”作為人生永恒的目標,永遠位于行路者前方的目標,不斷地接近卻永遠也達不到的目標。此外,“千萬人走過,還有千萬人走”,“注定要不斷上坡下坡,上坡下坡”,“一腳,再一腳”這些都是連續的反復。寫人在沙漠中行走不懈攀登,不斷跋涉,永無盡頭。影射人生的歷程,歷史的長河永無止境。
……在回廊間回響,從漫漶走向清晰,又從清晰走向漫漶。(《柳候祠》)
在這樣的天地中獨個兒行走,侏儒也變成了巨人。在這樣的天地中獨個行走巨人也變成了侏儒。(《陽關雪》)
這兩短話都使用了回環的修辭手法。一個是行走于視覺空曠之中,一個是行走于聽覺死寂之中,用回環的語言辯證地描述了那種難以言傳的主觀感受,相同的詞語在不同的位置上有規律地復現。造成一種富有變化的整齊美。
…… 在一生的潛意識中蘊藏。蘊藏又變做遺傳 ……(《莫高窟》)
沒有悲劇就沒有悲壯,沒有悲壯就沒有崇高。(《廢墟》)
這兩段話都使用頂真的手法,首尾蟬聯,上遞下接,層次清楚,語意連貫,上一代人的遺風變成下一代人的蘊藏,蘊藏又變成遺傳,連續蘊藏,繼續遺傳。句句相扣的頂真手法正適合簡潔清晰地闡明這種前后相繼的關系。歷史充滿著悲劇,真正深沉的文學來源于悲劇,悲劇升華為悲壯,悲壯升華為崇高,廢墟是歷史的悲劇造成的一種具有悲壯意義的留存。坦然接納廢墟,它將走向崇高。“頂真的形式不僅使語言顯得流暢,明快而且準確,周密地反映事物之間的有機聯系。”
余秋雨先生還大量使用擬人的修辭手法。例如:白發蘇州,這是文章的名字。他以為蘇州是古老的,是滄桑的,就像一位閱盡人世百態的老者一樣,儀態安然,神情祥和。如:“于是蘇州,背負著種種罪名,默默的端坐著,迎來送往,安分度日,卻也不愿重整衣冠,去領受那份王氣,反正已經老了,去追求那份追隨之苦做甚?”
余秋雨還大量使用反語來表達他的感情,多數情況下,他使用反語都是在表達一種無奈的情感。
如:“農民做事就講究個認真,他再細細刷上第二遍……”、“他達觀的放下刷把”、“道士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一個道士,何不……,事情干得不賴,才幾下婀娜的體態變成了碎片,柔美的淺笑變成了泥巴”。“認真”、“細細”、“干得不賴”、“才幾下”,這些詞語表面是在夸贊王道士,其實是對他那種愚昧,那種小農意識的痛心,農民式的認真將中國文化的瑰寶毀壞殆盡,他那里竟全然不知,還在“頻頻點頭,深深鞠躬,還送出一程”,還在“依依惜別,感謝司大人、貝大人的布施”。這個愚昧的舊中國農民哪里知道他葬送的是中國古代最光輝燦爛的文化,作者除了無奈,除了痛惜,還能再說什么
余秋雨大量選用四字短語作為其散文的篇名。比如“白發蘇州”、“江南小鎮”、“老屋窗口”、“夜雨詩意”等。《文心雕龍·章句》中說:“四字密而不促,六字格而非緩。”《文鏡秘府論》中說:“至于四言,最為平正,詞章之內,在用宜多。”四音節的語段能夠給人以穩定的感受,最能表現莊重平穩的風格。其實他更多的選用的還是形式較為活潑的三字短語作為其篇名,并且排列整飭中有變化。例如,“道士塔”、“莫高窟”、“陽關雪”以及“柳侯祠”、“白蓮洞”、“都江堰”。形式上都是三字格,結構上都是偏正詞組。“塔”、“窟”、“洞”、“雪”、“祠”、“堰”都是一種景觀,而這六個篇名都是已有的景觀的名稱,而非作者臆造。無論形式還是內容可以說是相當整齊的。可見余秋雨是“別有用心”的。此外,他總是喜歡用一些四字短語來結束一句話,或者把某些短語的詞序顛倒。如:
夜半失眠,迷迷頓頓,聽風聲雨聲,床邊似長出齊膝荒草,柳宗元跨過千年飄然孑立,青衫灰暗,神色孤傷。(《柳侯祠》)
余秋雨的散文在譴詞、造句、煉句、結構、句法上都顯示了他特有的一種奇妙智慧。他用靈動,飛揚的文字傾注著生命的赤誠和激情,為我們打開了生動的歷史和文化畫卷。
內蒙古通遼職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