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丞
摘 要:梁曉聲是當代文壇中知青文學的代表作家。梁曉聲文學作品中,對獨特性格的知青們進行典型的描述、概括。通過分析梁曉聲小說知青形象性格,總結其作品特征。有激情歲月的理想主義者和青春迷茫的現實主義者兩個方面。其中既有富有激情和責任的男知青,又有勇敢的女知青。梁曉聲知青小說豐富了文學畫廊中的人物形象,在映現特殊歷史情境中,弘揚了正能量的人文精神,對知青形象的創作具有深遠的歷史意義。
關鍵詞:知青文學;人物形象;文本分析;社會歷史價值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35-0-02
前言:
*梁曉聲小說中知青形象的性格特征
閱讀梁曉聲的知青文學作品的時候,有著一種不一樣的閱讀感受,這在其他文學家的知青文學作品中很少涉及。他的作品有著自己認定的知青情懷,有著對知青的人文情懷的體現,有著年輕人為理想奮斗的激情一幕。他書寫的每部中長篇文學作品中有著多種類型的人,并且多種的人物在描寫的語言方式及性格上都各有千秋。他所獨有的人物形象,是人物性格鮮明保函英氣的青年,有著一種英雄主義,是青年人為了祖國奉獻的一種激情,但是這種知青形象部分人是否認的,而作家憑借著獨有的寫作風格,用質樸的語言,塑造了的有深度、有內涵、有思想的人,使其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在當下散發著獨特的魅力。本篇論文將從二方面總結梁曉聲小說的人物形象,縱觀其作品中的獨特魅力。
一、激情歲月的理想主義者
飽含激情的年輕人是有著年輕的心,想要在自己的崗位上或者夢想中發光發熱的人,而責任就是激情中的理性因素,有著這種性格的理想主義者,有指導員李曉燕。在《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中她是一位上海姑娘,作者將有政治意義的指導員稱號賦予在了這個充滿青春活力的人身上。在這篇小說中,這位副指導員有著一種獨立的人格和充滿著原則的內心,不但自愿報名來到北大荒度過了一段又一段難忘的時光。她將自己的理想化為對國家付出的動力,鼓舞兵團里的戰士,一直到最后,用生命譜寫了一曲贊歌。到最后她依然堅持在自己的崗位上,就如這部作品中的摩爾人一樣,為了北大荒獻出自己的生命。是什么讓他們如此的付出?是一種奉獻精神、是一種為了心中的夢想而鼓足勇氣的信念。這種形象是在那個時代中的獨有人物,梁曉聲將鮮明的形象刻畫在這部經典的作品當中。
《今夜有暴風雪》中的知青排排長曹鐵強詮釋了梁曉聲作品中有理想的知青形象。他有著與別人不一樣的童年,有英雄一樣的父母。他的父親是東海艦隊的輪機班長,母親是哈爾濱工程軍事學院醫務所的護士長。建國初,他的父親跟隨墾荒隊來到北大荒開墾,結果陷入沼澤中死去,而他的母親追隨著父親的夢想也來到北大荒,成為了新中國第一位女拖拉機機長,但是后來政治原因被批斗而死。從小被父親的老戰友養大的他有著去北大荒看看父親、母親工作過的地方的愿望,為了找尋父母奮斗的原因。為之奮斗的種子種在曹鐵強幼小的心靈里,迸發出激情的活力。他的母親曾經寫信說過:“孩子,你要學好學習文化知識,你要長大以后再來!媽媽在北大荒等你!”[1]憑著一份信念,一種追求,他立下志愿,他要去父母為之奉獻的地方看看,將自己的青春熱血拋灑在有著寬廣胸懷的土地上。所以后來他自愿報名進入建設兵團,成為了一名鋼鐵戰士,領導著更多的知識青年努力在北大荒開拓自己的事業。曹鐵強經過了北大荒的教育和洗禮,漸漸有了鋼鐵般的意志和洞察人性的靈魂。
那是他剛到邊疆不久,團長馬崇漢在團部開展了“公務還家”的活動,將團部整的雞飛狗跳,他所在的三連也在所難免的經歷著整頓。其排的小瓦匠單書文因為火炕太熱將三塊楊樹木板墊在身下,而團長最講求“認真”二字,他將小木匠從炕上拽起,而因半夜熟睡,小瓦匠打了擾人清夢的團長一個嘴巴,團長就此對此事便不依不饒。而曹鐵強作為排長,作為領導者,在小瓦匠蒙受委屈的時刻,他挺身而出。“一人做事一人當”,為了保護自己的戰友,他將抓人的劉邁克綁住,去團長馬崇漢面前請罪,“他們,據說奉了你的命令去綁我排戰士單文書的,我反對這樣做,他們不聽我的阻攔,首先動武,我命令我的戰士教訓了他們一頓。現在,我把他們給您帶回來了,我自己,明天聽從你的發落。” [2]而后又言辭剛烈,語氣豪壯的安排事情的解決方案。將事件的原因、經過、結果呈現出來,即承擔了責任,又保護了自己的戰士,雖然做事沖動,但他贏得了戰士們的崇敬同時也堅定了自己的領導方法。他在這次事件之后,將激情轉化為后來的理性,穩定了自己的心緒,變成鋼一樣有彈性,有硬度的人,從而更好地領導了知青完成以后的工作。當時年輕氣盛,但是隱約透露出來的是英氣與豪情。在與自己有隔膜的警衛連連長劉邁克的尷尬時刻,又是他不計前嫌解圍,用包容的心,接納了他。他不想看著同為知青的劉邁克面臨不知所措的尷尬境遇,他認為那是一種對知識分子精神和尊嚴踐踏,于是乎他劉邁克帶進自己的隊伍,用自己的行為,潛移默化地影響著這個自負自大、狂妄不羈的人。最后劉邁克用牙齒咬住導火線為了救戰友,為了攔住搶奪銀行的錢的知青,殊死搏斗,將他的靈魂永遠留在了北大荒的土上,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什么是有責任的知青,什么是真正的理想主義者,功過留給后人說。話鋒轉至曹鐵強,他不僅拒絕了女朋友為其爭取的上大學的名額,而且要將自己的一生,奉獻給這個遼闊的北大荒。他擁有了志同道合的兄弟的同時,還塑造了自強的人格。他將敢于擔當的責任扛在肩上,不僅在友情中,在領導崗位中有責任,而且在愛情當中也用自己的精神,感動、激勵著他的愛人,共同前進。
梁曉聲的小說作品中的知青形象,具有典型色彩的大多數是男性,有著陽剛氣魄的男青年,但是他作品中的女知青形象,也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梁曉聲對于他筆下的女性形象,更多的是懷著一種同情而又崇敬的態度,在大的下鄉潮流面前,他們也曾以一個狂熱者的身份,加入其中,扎身邊疆,建功立業。[3]在梁曉聲筆下,女知青也是擁有者滿腔的熱血,將自己的性格變得頗為男性化,管理整個排的男女知青,騎著知青連隊中最具有野性的馬,馳騁在祖國的大好河山之中,將青春的夢想與羞澀的面龐映照在廣闊天地的艷陽中。《白樺林作證》中所描繪的就是這樣的人物。她是北京姑娘,是當時剩下的7個姑娘中最年長的一位,再加上她有著過人的膽識,所以她是女知青心目中的崇拜者。當年她和兩個姐妹——高中的同班同學、好朋友,一起下鄉來到邊疆馬場,守護者這一片凈土,她立下“我們三姐妹”如何扎根邊疆的豪言壯語。初到邊疆之時,三姐妹挑選了齊高的小松苗,種在宿舍前的空地上,象征著他們三姐妹如這三棵小松樹一樣,扎根邊疆。但其他兩個姐妹受不住邊疆惡劣的環境,隨著返程大軍慢慢到來,一個選擇了走后門上大學,一個則在探家返程期間嫁給一個大自己三十歲的老公不再回來,這激起這個理想主義者的憤怒。作為一開始有承諾、有尊嚴的人,她絕對不允許有人背叛。一天夜里她將三棵腕子般粗的兩棵松樹砍斷,因為她意識到,扎根這兩個字組成的詞其背后的意義,是很嚴肅的,所以她選擇沉默,在沉默中反思自己的思想是否正確。正是這種為理想請命的精神,讓她變得有責任,更有義務,留在邊疆馬場,關心照料著她的六個知青戰友,還有她最摯愛的“雪兔”和“火狐”兩匹有野性的馬兒。她將馬場的財產視為至高無上的珍寶,她愛惜在別人眼里并無價值的兩匹馬,不容許任何人將它損毀。在戰友們遇到危險的時候,鄒心平挺身而出,安在馬上變得筋疲力盡“我”,讓“我”放松下來,并且用點名批評的方式,懲罰了擅自行動、沒能抵御住誘惑的“我”,讓人們心服口服。在得知“我”有苦難言,要代替她當排長的時候,她默默地做出表率,是最遵規守紀的士兵,讓年齡最小的“我”在她威望之下享受著被照顧的權利,她所給予的是一種關懷,是一種包容,她是擁有著責任心的無私奉獻者,為當代的人們樹立標桿,以她為榜樣,更好地服務社會,服務偉大的祖國。endprint
二、青春年華的迷茫現實者
在梁曉聲的每一部作品中,大多數的知青形象呈現的形象,幾乎都是理想主義者,他們是理想的追隨者。但其中自我審視的迷茫者,也是他描寫人物中有著經典形象的一部分人,這一部分人將非主要角色打磨出來,成為堅硬的刀鞘,鋪墊著,從而才更反襯出理想主義知青。所以他作品中的迷茫者也是不可或缺的知青形象,這種形象在他的筆下閃耀著另一種光彩。
《今夜有暴風雪》中的鄭亞茹,她是高干的孩子,老革命家庭,自信大方,但是她的妒忌心理很強,因為這個原因,她將裴曉云——一位與她喜歡的男人相愛的人,安排到了那個回不來的崗哨上。她沒有安排指定的人換裴曉云的崗,所以在暴風雪來臨的當天,這位戰士犧牲了,永遠的將靈魂留在了這片土地,這個崗哨上。因為這樣一個不可挽回的決定,她心懷愧疚,是否回城,讓她很矛盾,但是讓她選擇的時間又很短。以前她也想過這種問題,在探家期間是否回城,是否不歸,她否定了自己的答案,只有在北大荒才能給予她這個將近三十出頭的女青年這樣一份權力,讓她成為現在的團政委,有可能在不斷地進取中,她成為了師政委之類的角色,但是她愛的人已經不再愛她,信任她的人也不會再有,她的內心在掙扎著做著選擇,“她明白,自己站在了一個十字路口”[4] 她想了很多,父母會不會給她安排類似的工作,再回到北京,她能夠干什么,小編輯,小文員,對自己來說,她將十年的青春奉獻給了這個廣袤的北大荒,最后她選擇了上天給自己的決定,手捧起雪,半小時之內如果雪還沒融化就留下,她只是為了回家,找到慰藉自己的理由。十分鐘后,雪便在她手里融化,因為內心的躁動,手也是燥熱的,所以她捧著一份北大荒的雪,坐上了回程的車。沒有了愛情,沒有了牽掛,她選擇了回家,這就是悲情的選擇。
自我審視迷茫者,不僅僅有這幾人,還有內心掙扎之后,留在北大荒成家立業的人,因為在人們有著不同的志向、性格,所以選擇的未來也不同相同,正因為在北大荒付出了自己的青春,才讓知青們在身份上存在一定的矛盾認知,正因為已經幾十年沒有回到自己的家鄉,對自己家鄉的身份認知也變得陌生,不知道回去了會用什么樣的態度工作,受到鄉村文化的影響,他們又會以什么樣的熱情奉獻在家鄉的崗位上,所以有著身份認知的矛盾。除了插隊生涯中受到鄉村文化影響外,他們思想文化很少感受到新的變異,五六十年代理想文化仍是他們思想文化的主體,這與八十年代正日新月異的城市文化變異有關。這使他們很容易陷入對現實文化的茫然的情境中。[5]這就是梁曉聲小說的兩種類型的人物形象,在其小說中是典型形象,代表著他所創作的知青人物,他的小說作品中,還有很多知青形象,都散發著人性的魅力,為知青小說的人物形象灌入了新的活力。
注釋:
[1]梁曉聲:《今夜有暴風雪》,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2009年,第60頁。
[2]梁曉聲:《今夜有暴風雪》,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2009年,第30頁。
[3]田玉敏:《試析梁曉聲知青小說中的女性形象》,《滄州師范專科學校學報》,2010年3月第一版,第40頁。
[4]梁曉聲:《今夜有暴風雪》,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2009年,第166頁。
[5]賀仲明:《“歸去來”的困惑與彷徨——論八十年代知青作家的情感與文化困境》,《文學評論》,1999年3月第6期,第67頁。
參考文獻:
[1]梁曉聲:《今夜有暴風雪》[M].上海:文匯出版社,2009年.
[2]梁曉聲:《我看 我想 我論:梁曉聲答問集》[M].北京:群言出版社,2003年.
[3]梁曉聲:《梁曉聲自述人生》[M].長春:時代文藝出版社,2010年.
[4]梁曉聲:《知青》[M].青島:青島出版社,2012年.
[5]梁曉聲:《一個紅衛兵的自白》,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12年.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