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語料庫的《永別了，武器》的檢索分析

姬晨辰

摘要：本文以《永別了，武器》作為文本，WordSmith Tools為檢索工具，從Concord， KeyWords， WordList中提取圖表數據，運用語料庫的方法對文本提取關鍵字、搭配分析，從而梳理出文本的情節發展、人物性格特點等。

關鍵詞：語料庫；《永別了，武器》；情節；人物

近年來，隨著計算機的廣泛應用，語料庫語言學得到了蓬勃的發展。它為語言學研究提供了一套全新的研究思路和方法，計算機輔助研究方法在二語教學、詞匯研究等方面都有了極其廣泛的應用。文本索引作為一種強有力的文本分析工具，除了在以上方面的應用外，現正逐漸在文學領域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利用索引軟件（如Wordsmith Tools， TACT， Concordance等），我們可以更為方便地梳理文章脈絡、分析人物特點、賞析敘事語言等。

海明威是美國著名小說家、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被稱為“迷惘的一代”。他的散文簡約有力，藝術風格深沉含蓄，形成了鮮明的個人特色，同時也深刻影響了美國甚至全世界的很多作家。1929年，他出版了反映第一次世界大戰的長篇巨著《永別了，武器》，獲得巨大成功。《永別了，武器》被視為反戰小說的典型，整部作品充斥著主人公Henry對戰爭的憎惡。戰爭暴力不僅使人們的現實夢想破碎，更給人帶來了精神上無盡的折磨。《永別了，武器》借助戰爭的背景反映出人們的生存危機以及精神的毀滅，借由主人公Henry的經歷凸顯出反戰的主題。

本文利用Wordsmith Tools軟件，以海明威長篇小說《永別了，武器》為文本進行檢索，旨在對文章主旨、人物性格及劇情發展進行分析。

一、 利用Wordsmith Tools軟件建立語料庫

首先利用Wordsmith Tools把英文文本《永別了，武器》制作成章節明晰的語料庫。根據其Wordlist、Concord及KeyWords所需分別制作出相應的lst，cnc和kws格式的表格。其中在利用KeyWords功能時，筆者選取了海明威其他12部長篇小說作為參照語料庫，以更明確地突出所研究文本的特點。

二、 主題和情節的檢索分析

通過使用Wordsmith Tools語料庫檢索軟件中的WordList功能，對小說文本的情節進行統計分析。

首先用Wordsmith Tools對文本進行統計，得到一個主題詞表，從而得到該文本中出現頻率最高的實義詞。其中I出現3365次排在第2位，Catherine出現283次排在第50位，是出現次高的人物。由此可以確定作品的以第一人稱的“I”作為主角（即Henry），整本小說是圍繞其與Catherine的故事展開的。

然而，對這些詞的初步分析僅可以讓我們對本文內容的大致信息有所了解，但是無法進一步確定哪些信息重要，哪些信息不重要。因此，筆者又選取了海明威12部長篇小說作為參照語料庫，利用Wordsmith Tools中的keywords功能生成關鍵詞詞表keyword list，如圖1所示。

從圖1中可以看出，按照關鍵值排在前面并有實際意義的主題詞分別是I （即Henry）， Rinaldi， doctor， Piani， Boello， Tenente， Priest等。這些詞反映了這一作品如下的主要主題信息。

1. 主要人物是： “I”和“Catherine”，其關鍵值分別為 626.03 和223.88，分別排在第一位和第二位。“I”在小說中即指的是敘述者和男主人公“亨利”，可見作者用第一人稱，講的是 Federic Henry（弗雷德里克·亨利）和Catherine Barkley （凱瑟琳·巴克萊） 之間的故事。Rinaldi（雷那蒂），Piani （皮阿尼），Bonello （波耐羅），Tenente （提南特），Aymo（阿米歐）等專有名詞也在主題詞表中處于顯著位置，說明這些人物也是推動故事情節發展和揭示主題內容的重要人物。

2. 整個故事發生的地點是hospital（醫院），其關鍵值為122.73。又根據出現最高的有關國家名詞Italian（關鍵值為75.25）推斷出故事發生在意大利的某醫院。

3. 主線信息：War（戰爭），其關鍵值為79.88，排在第25位。因為該作品講述的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Henry在意大利北部戰爭擔任救護車駕駛員，期間與英國護士Catherine相識并相愛的故事，在戰爭的影響下他們經歷了很多磨難，所以“戰爭”這個要素是整部作品的主線信息，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三、 人物刻畫的檢索和分析

利用Keywords中的Plot功能可以得出該文本關鍵詞的分布情況。下面筆者將利用這一檢索結果，結合Concord的搭配功能對作品中的相關人物進行分析，分析人物性格特點。

1. 對“I”的分析

通過圖2分布進行分析，可以看出主人公“I”（即Henry）貫穿于作品始終，其出現的頻率也是相當之高，可以看出作品主要是圍繞其展開的。接下來利用Wordsmith中的Concord功能對“I”進行檢索，得到3365條結果。如圖3所示。

觀察“I”周圍的詞可以發現主人公Henry性格形成及變化的原因有二，一是戰爭，二是愛情。

首先在戰爭方面，可以推斷出他是位美國人，在戰爭中自愿效力意大利軍隊，渴望在戰爭中尋找并實現自我存在的價值。然而，戰爭的殘酷卻讓他感到瘋狂，周圍的一切也都令他窒息，在這種情況下，他看不到戰爭的盡頭，只剩下了對于戰爭的厭惡。盡管周遭的一切讓他迷茫，但這并沒有讓Henry喪失最基本的忠誠，他會仔細檢查好每一輛救護車的執行情況，面對士兵對戰爭的抱怨，他會說：“敵人可能會毀掉我們的家庭，那么唯一的方式就是戰勝他們。”

其次在愛情方面，結識護士Catherine之后，Henry便與其墜入了愛河。如果說Henry的戰爭生活被歸于悲劇一類的話，那么愛情對于他來說則又是新的折磨。最初二人相識，Henry僅僅是認為Catherine是美麗高挑的，他并沒有動真感情。而在其后的接觸當中，Catherine逐漸驅散了Henry心中的陰霾，在Henry受傷住院期間，Catherine的悉心照料讓Henry徹底愛上了這個美麗的姑娘。愛情帶給二人的不僅僅是心理的歡愉，更多的是心靈的碰撞。對戰爭深惡痛絕的Henry在經歷一系列磨難之后終于得以逃脫，在他和Catherine逃亡到瑞士之后，他們終于過上了期待中的二人生活。但是就在他們想要延續幸福時，Catherine卻在醫院遭遇難產，不僅失去了孩子，也葬送了自己的生命。盡管戰爭已在此時結束，但這些對于失去愛人的Henry來說卻失去了意義，他的世界也已然崩塌。可以說在戰爭的影響下，人性和愛情的雙重扼殺注定了Henry的悲慘命運。

2. 對“Catherine”的分析

通過對圖2分布進行分析，可以看出Catherine主要出現于文本的開始，中間及末尾。在三段分布的間隙都有相當大的缺失。其中，開頭出現的頻率最少，結尾出現的頻率相當之高。因此可以推斷出Catherine和主人公Henry應該是在最開始有所接觸，而后出于某些原因和主人公分離了一段時間得以再次相見，然而在此之后又分開了相當長的時間才最終生活在了一起。

接下來利用Wordsmith中的Concord功能對“I”進行檢索，得到3365條結果。如圖4所示。

對Catherine進行Concord檢索，一共得到283項。在觀察其附近的搭配詞后發現，盡管Catherine最后的命運是以死亡告終，但是在描述該段時其前后出現了not a bit afraid， smile等詞，這可以看出盡管在生命的最后，她不僅接受了痛苦，而且還堅強勇敢地面對死亡，和Henry分享她的領悟和成長。Henry在感情和生活方面沒有經驗，他必須追隨Catherine，因為她知道何時該鬼靈精怪，何時該乖巧賢淑，并適當引導Henry。

Catherine之前曾有未婚夫，但其不幸陣亡，讓Catherine失去了應有的幸福與快樂。面對殘酷的戰爭，她不僅沒有失去對生活的熱情，反而更加熱切地去接受生活所賜予她的一切。她深知在戰爭面前抱怨都是無濟于事的，只有逃離戰爭才能獲得自我救贖。Catherine對戰爭有著極其理性的看法，正是這種態度讓Henry逃離了戰爭，盡管這無法改變他們最終的悲慘命運，但他們卻體會到了真正的幸福快樂。最終Catherine沒能逃出命運的安排，面對死亡，勇敢的她無所畏懼，死神僅僅是帶走了她的身體，而她的精神和尊嚴卻一直存留著。

3. 對非主角的分析

提取關鍵詞中的人物詞，可以發現Rinaldi，Piani，Bonello，Tenente，Aymo出現的次數比較多。通過對圖2進行分析，可以發現所提及的這幾個人都沒有貫穿文本始終。其中Piani，Bonello，Aymo更是只出現在了文本的中間部分，此后再無出現。結合主線（即war）可以推斷出在戰爭的影響下，很多人都是只在主人公的生命里出現了很短的時間，至此再無交集，他們很有可能是因戰爭喪命，無法繼續作品中的情節發展。

下面分別選取Piani和Aymo進行Concord檢索，試圖從二者的人物分析出得出其對主題的意義。

圖5是對Piani的檢索，共有76項結果。通過對此分析發現作者對Piani的死描述的很簡單，主人公Henry自己也受了傷，在他被抬上擔架躺在救護車里的時候，他感覺到躺在上面擔架的人在流血，“仿佛太陽落山后冰柱上滴下的水珠”。在那時Henry仿佛自己也感受到了死亡。

對Aymo檢索得出56項結果（如圖6）。觀察其周圍的搭配發現他是主人公Henry最喜歡的士兵，而Aymo卻是被自己的軍隊打死的。如果說Piani的死是戰爭中無法避免的死亡，他死在了敵我雙方的激戰中，死得其所。但是Aymo的死卻顯得荒誕不已。在這時Henry萌生了徹底逃離戰爭的想法，他對戰爭的恨意無限滋生，他感受到這個世界會因戰爭徹底將他打垮。

通過對Piani和Aymo的檢索分析，我們可以看出因為戰爭，主人公Henry不僅失去了戰友，也徹底失去曾經對戰爭抱有的任何希望。他只想逃離這場戰爭，他的靈魂早已隨著戰爭的進行而變得麻木不仁，從而揭示出該作品反戰的主題。

四、 結語

基于語料庫的文學作品分析方法“雖然在語言特征判斷方面無重大突破，但實施起來卻快捷、準確，省時省力，而且證據充實，令人信服。”（何安平，2001）本文運用WordSmith軟件對小說《永別了，武器》進行了分析，用數據準確地把握了小說的總體特征，并對小說的主題、情節發展和人物性格塑造等方面進行了統計分析，通過對獨立文本進行量化，對文學作品有了更加理性的認識。利用語料庫對文本進行分析，超越了傳統的語篇分析方式，也可更清晰直觀客觀地獲取理想數據，在計算機基礎上能應用于大量的文本。本文只是從WordSmith較為簡易的幾個功能入手對《永別了，武器》進行分析，在未來研究中如果能深入挖掘其他功能將會取得更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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