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的現代轉型

孫海燕??

摘要：改革開放以來，由于社會現代化的推進，思想政治教育正經歷著一場整體性的結構轉型。思想政治教育話語作為系統要素之一，在此過程中也正經歷著巨大的轉變，在遭遇社會現代性帶來的沖擊的同時，其自身也需要做出調適以適應現代社會的劇烈變遷。社會轉型引發思想政治教育轉型，而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的現代轉型又反過來促進思想政治教育更加順應現代社會發展。本文從社會變遷的視角揭示社會轉型對思想政治教育話語轉型的影響，以其尋求思想政治教育話語轉型的特征、規律以及應對策略，發揮自身的主動權。

關鍵詞：思想政治教育；話語權

思想政治教育話語，是指“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在思想政治教育實踐中，遵循一定的話語規范、規則和規律，并通過一定的方式表達出來的指向一定思想政治教育目的的言語符號系統”。思想政治教育話語是教育者與被教育者之間以語言作為媒介傳遞的意義系統。交流與溝通是思想政治教育最基本的方式，而有效地溝通離不開思想政治教育話語所發揮的中介作用。思想政治教育話語正是起到了溝通教育者與被教育者之間橋梁的作用，理解相互之間的思想、意圖、觀念以達到交流的目的與效果。思想政治教育話語是教育者與教育對象相互交流的工具，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的類型、性質、內容、呈現形式、密度以及精確度都深刻地影響了人們思想互動、觀念溝通、情感交流的有效性。思想政治教育話語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載體，也是影響思想政治教育實際效果的決定因素。

當下，思想政治教育正進行著由社會現代性以及社會轉型帶來的現代轉型。這種轉型是思想政治教育由傳統形態向現代形態轉化的過程，它意味著思想政治教育的系統要素，如主題、目標、原則、內容、載體、方法等，都在發生著整體性的、系統化的轉型。思想政治教育現代轉型的動力源于社會，社會轉型催生了思想政治教育現代轉型。思想政治教育話語轉型是思想政治教育要素現代轉型的具體體現，其背后的動力依然是我國的現代社會轉型。社會轉型是由傳統社會形態向現代社會轉變，社會現代性不斷得到孕育與滋生的過程，政治民主、市場經濟、城市化、擴大化的社會交往、文化大眾化等常常成為社會現代轉型的目標。

一、 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現代轉型的必要性

社會轉型改變了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的結構要素。人們參與社會生活的主題由“經濟建設”取代以往的“階級斗爭”，現代社會民主化的到來打破傳統社會絕對的、集權化的以及一元化的政治權威，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的發出者不再以高高在上的姿態進行口頭說教，而是注重話語的接受者與話語對象之間的平等對話，交流互動。思想政治教育話語主體也不再是一元化的機構或組織，而是在不同的領域、行業中分化出不同類別的組織、機構，其內部往往存在著嚴密的職能分工。隨著社會轉型帶來的社會分化，思想政治教育的話語對象群體分化為存在地位、職業、身份、角色的差別的，并有著各自不同的話語系統的多樣化社會群體。他們在價值需求、道德觀念、思想意識等方面有著鮮明的差異性與異質性，思想政治教育話語內容所承載的意義發生了變化，這客觀上加大了思想政治教育話語傳播的難度。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手機短信、網絡媒體、QQ、微博等傳播媒體的涌現與傳媒技術更新，思想政治教育話語傳播方式在獲得機遇的同時也面臨著新的挑戰。事實上，社會轉型所帶來的強大的社會效應改變了人們的社會生活主題與社會交往方式，思想政治教育發生著整體性的結構轉型。思想政治教育話語作為連接教育者與教育對象的紐帶，必然也因兩者的轉型而發生變化。在社會轉型的動力助推以及思想政治教育現代轉型的整體過程中，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的內容旨趣、表達方式、承載形式以及傳遞效果發生著整體性的改變。

思想政治教育話語轉型是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系統在社會現代化的引動之下發生的結構性轉變，是思想政治教育現代轉型的具體呈現，從范疇上說，屬于思想政治教育的要素轉型。社會轉型是思想政治教育話語轉型的推動力量，思想政治教育現代轉型構成思想政治教育話語轉型的整體語境。“社會發展必然導致思想政治教育變化，中國社會的轉型使思想政治教育同樣獲得轉型的特征”。思想政治教育話語轉型是思想政治教育現代轉型的系統要素與具體體現，思想政治教育話語轉型鮮明地體現思想政治教育現代轉型的一般特點同時也體現出自身的特殊性。

二、 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的現代轉型路徑

思想政治教育話語如何在社會轉型中獲得主動權，需要緊隨時代與社會的變化，依據不斷發展的社會實踐推進自身的轉型與創新。從社會的視角，基于社會與思想政治教育之間的內在聯系將會從本體的層面揭示出思想政治教育話語轉型之道。

（一） 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的大眾化

所謂思想政治教育話語大眾化就是思想政治教育話語應當使用大眾能夠理解、接受的語言風格與語言形式。大眾化的話語傳播方式是中國共產黨思想政治教育的一項基本歷史經驗。中國共產黨在革命年代所做的思想政治工作，當時主要面對的群眾都是未接受過教育的中下層社會成員，人們的文化知識、教育程度相對低下，對于馬克思主義的經典文本、基本原理很難做到充分認知與理解。這時，以毛澤東為代表的共產黨人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結合中國社會民眾的文化特征，將馬克思主義的文本話語轉化為大眾話語，為思想政治教育話語大眾化積累了廣泛的經歷史經驗。思想政治教育話語大眾化必然要借助通俗化的語言形式。列寧曾指出：“最高限度的馬克思主義=最高限度的通俗化。”語言通俗，大眾才能聽得懂。思想政治教育話語大眾化就是要以群眾喜聞樂見的方式，通俗化的語言將思想政治教育中的那些“大道理”講成“小道理”，把一個個“小道理”說得“有道理”。“也就是將抽象深奧的理論準確地轉化為群眾的語言，離人民群眾生活、情感更為貼近一些，采用廣大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形式，使思想被人民群眾所理解接受，進而被人民群眾掌握和運用，成為改造世界的強大武器。”社會轉型使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的社會境遇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話語的對象不再是整板一塊的群眾，而是內部存在差異性的多樣化的社會階層。現代社會的“祛魅化”讓人們喪失了崇高的精神追求與道德信仰，社會大眾的話語層次也逐步遠離了傳統社會的政治狂熱與道德激情。

在當下，提出思想政治教育話語大眾化主要針對當下社會成員廣泛的復雜性、多樣性，人們的價值觀念、社會階層差異、需求層次多樣。尤其是現代社會帶來大眾文化的出現，成為政治民主與市場經濟在觀念形態上的反映。“大眾文化雖然不像主流文化那樣具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意識和使命感，但也表達了一些能為大眾所普遍接受和認可的價值觀念、思維方式和行為規范，思想政治教育必須以這些價值觀念為基石，在此基礎上再進一步地進行提升和弘揚。”思想政治教育話語大眾化深層次反映的是大眾多樣化的社會需求。大眾化的思想政治教育話語既能夠體現社會大眾普遍關注的道德、價值、思想觀念問題，也能夠充分地考慮到大眾群體的差異性，考慮到大眾接受的喜好度，注重話語自身的層次性，有技巧乃至有藝術地進行裝點進行話語設計。思想政治教育話語大眾化也直接指向當下思想政治教育話語傳播中出現的效果低弱的困境，面對社會分化出的多樣化的社會群體，原先單一的話語傳播方式顯然難以奏效。“大眾化的語言具有通俗易懂，容易被廣大人民群眾所接受的特點，因而可以被用來進行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傳播。”要做到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的大眾化，還需要對大眾的內部做到分眾。思想政治教育話語不僅需要做到貼近群眾，話語的要素要取自群眾，而且話語的層次與形式要考慮到群眾的層次、品位，有針對性、有層次性地進行話語傳播。在市場經濟、民主政治以及大眾文化成為基本特征的現代社會，思想政治教育話語將逐步地趨向生活化、溫情化以及實用化。大眾化的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突出了思想政治教育話語擁有的親和力，表現出了思想政治教育話語溫情與親民性的一面，不應只是冷冰冰的知識灌輸與空頭的抽象說教。

（二） 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結構的連通化

社會分化造成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結構內部的斷裂，表現為不同的話語之間難以做到有效的溝通與對接。學科話語、學術話語以及工作話語各司一域、各司其職，有著獨立的行動規則與話語判準，相互之間的差異性、融貫度遠遠不夠。這種狀態造成思想政治教育“說一套，做一套”、思想政治教育理論研究與實際工作嚴重脫節、思想政治教育活動領域零散化等后果。戴銳教授從“場域”的視角分析思想政治教育共同體時，指出共同體內存在著“場域疏離”，“這種疏離使得共同體意識趨弱，甚至會導致場域內的相互限制乃至彼此剝奪，造成一定程度的內耗。”這種“疏離”就是反映出思想政治教育共同體內的運行狀況，其中一個重要征象表現在話語領域就是，“共同體內溝通、交流的阻滯”、“共同體的凝聚性不足”等。當下，要實現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系統本身的有機生態需要實現思想政治教育話語連通化，將不同類型的話語有機地對接起來，實現對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系統優化。按照系統論的說法，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系統由學科話語、學術話語以及工作話語等要素構成，構成相對穩定的話語結構，圍繞著思想政治教育不同的活動發揮著自身的功能。實現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結構的連通化，一是要提升話語系統要素的規范化，也就是說，對思想政治教育的學科話語、學術話語以及工作話語等要素做出嚴格的話語學勘定，既揭示出它們作為不同類型話語的個性，也開掘出做出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的“話語共性”。相比較而言，后者更為重要。不同要素之間的“話語共性”是話語系統有機運行的前提。盡管不同的話語之間存在差別，比如，學術話語與工作話語存在差別，但兩者都屬于思想政治教育話語，都具有鮮明的意識形態性。發掘并利用不同話語之間的共性，可以有效地整合不同類型的話語，進而消除話語之間的疏離感。二是發揮“話語間性”，實現思想政治教育的話語聯動，形成相對穩定、有效的話語結構。話語之間能夠有機聯動的推動力在于思想政治教育不同的領域之間的有機互動。因而，要開發不同話語的“話語間性”需要主動推進不同場域之間的溝通與互動，加強思想政治教育社會的內部建設，力爭實現思想政治教育的學術研究、學科建設以及實踐工作各項活動的有機對接。從思想政治教育社會內部結構看，整個內部社會結構布局是一個緊緊圍繞知識生產、傳播以及實踐活動展開“鏈條式”、“流水線式”的運作過程。三是以組織建設的方式實現思想政治教育場域的“話語對接”。各種類型的思想政治教育組織可以成為不同的思想政治教育成員圍繞一定的目標團結起來的結合體與關系體。通過提升思想政治教育內部的組織化程度，可以將學科建設、學術活動以及實踐活動的人將不同性質活動的成員聯系起來。當下的思想政治教育組織建設尤其重視的是建立統攝性的組織以及對接性的組織，前者主要將不同性質的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統攝在同一個組織體系之中，而后者主要旨在實現不同類型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對接。在開展思想政治教育組織建設為思想政治教育話語聯動與創新提供了載體與平臺，有助于實現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的整合發展與協調創新，提升話語協同創新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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