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新市人民檢察院刑事執行檢察部受理一起監外服刑罪犯減刑案件。現行相關法律及司法解釋并未明確監外服刑罪犯是否可以減刑,筆者通過此案件就監外服刑罪犯減刑制度的建立提出幾點個人見解。
一、白某減刑案
監外執行罪犯白某,因犯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故意傷害罪、聚眾斗毆罪、破壞生產經營罪、尋釁滋事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八年。白某在社區矯正期間遵守社區矯正相關法律法規,確有悔改表現,且反映的舉報信息在偵破特大雇兇殺人案件中起到了重大作用,構成重大立功,其所在地區司法局對其提起減刑。阜新市人民檢察院刑事執行檢察部經核查認為,罪犯白某犯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援引《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辦理減刑、假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的規定》,認定其屬于涉黑犯罪,減刑幅度應當從嚴掌握,對其應當提請減刑一年,最終阜新市中級人民法院采納了該檢察意見。
本案是我院刑事執行檢察部辦理的首例監外執行罪犯減刑案件。在案件辦理過程中,辦案人員在關于監外服刑罪犯是否可以減刑的問題上存在分歧,第一種觀點認為現行法律法規及相關司法解釋并未明確規定監外服刑罪犯確有悔改或者立功表現時可以減刑,故不應當對白某提起減刑;第二種觀點從刑法理論出發認為減刑制度是鼓勵罪犯認罪伏法、改過自新的重要措施,更是對悔罪表現明顯的罪犯的獎勵,因此對白某提起減刑并無不妥。筆者同意第二種觀點。
二、對監外服刑罪犯建立減刑制度的可行性
我國現行減刑制度僅適用于監內服刑犯,而對于主觀惡性、社會危害性都較小的監外服刑罪犯的減刑制度,現行法律法規并沒有做出明確規定,這就可能導致監外服刑罪犯(判處管制的罪犯除外)不論悔罪態度多好,都不會獲得減刑獎勵,這嚴重違背了我國以教育為主、懲治為輔的刑罰原則,這也容易導致監外服刑罪犯缺乏改造積極性,因此在監外服刑罪犯中建立減刑制度勢在必行。
(一)監外執行減刑制度具有科學性。首先,近代以來,受行刑個別化、行刑教育性、行刑經濟性尤其是行刑社會化等思潮的影響,緩刑、假釋、暫予監外執行等監外服刑形式逐步被納入到刑罰體系中,同時減刑制度充分體現了行刑個別化、行刑教育性、行刑經濟性,因此監外服刑于減刑制度不僅毫無矛盾沖突而且具有某種內在的和諧性、統一性。
(二)監外服刑罪犯具有更大的改造性。監外服刑罪犯其自身罪行較輕,與在監內服刑罪犯相比可改造性更大,更加容易回歸社會,如果對其進行減刑,對其心理具有更大的觸動,更易于達到刑罰的教育目的。
(三)符合減刑制度所規定的條件。我國現行法律法規規定的減刑的條件是:在執行期間,如果認真遵守監規,接受教育改造,確有悔改表現的,可以減刑;有重大立功表現的,應當減刑。法律規定的減刑階段是“在執行期間”,而“監內”與“監外”的實質區別只是執行場所的不同,對于確有悔改或立功表現的罪犯,不論在監內、監外執行均應對其進行減刑。
三、對監外服刑罪犯減刑的意義
(一)有利于保護監外服刑罪犯的合法權益及進一步體現刑罰執行中的公平正義。如前所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辦理減刑、假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的規定》規定,只要具有悔改或立功表現并符合特定條件的罪犯在服刑過程中,無論服刑場所在何地,都可以適用減刑,這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原則的體現。且非監禁刑的罪犯仍然要受到社區矯正機構的監督管理和教育改造,其與監內服刑的罪犯在身份上以及應當履行的義務上并無本質差異,因此兩類罪犯應當享有的權利亦不應存在本質差異。因此,監外服刑罪犯在減刑考核上應當更為謹慎、細化,但是決不存在能否適用減刑這一爭議。
(二)有利于進一步體現寬嚴相濟的刑罰政策。減刑一種刑罰執行變更制度,充分體現了我國以教育為主、懲治為輔的刑罰基本原則,是嚴寬相濟刑罰政策中“寬”的重要渠道。對于那些罪行較輕、主觀惡性不深、社會危害性不大、悔罪態度真誠、有立功表現的監外服刑罪犯,應依法給予其減刑的機會,當寬則寬。這既體現了刑罰社會化的理念,同時也符合當前刑罰輕緩化的社會思潮。
(三)有利于罪犯的改造及司法行政部門的監管。社區矯正制度被納入刑法成為刑罰執行的方式之一后,被判處管制、有期徒刑緩刑、暫予監外執行的罪犯均由地方司法行政部門負責管理。從目前的實際情況看,司法行政部門人員不足而監外執行罪犯數量較大是當前社區矯正工作面臨的主要矛盾,脫漏管、虛管現象在所難免。建立監外服刑罪犯減刑制度,有利于罪犯自覺參加義務勞動及各類教育活動,提高自身改造積極性,同時可以降低司法行政部門的監管成本,提高工作效率。
(四)有利于財產刑的主動履行。履行財產刑義務是對罪犯減刑的前提條件之一,監外執行人員在依法獲取減刑獎勵時,同樣應考慮其財產刑執行情況,將其作為“當寬則寬,當嚴則嚴”的重要參考依據,調動罪犯執行財產刑的積極性。這也很好的契合了現階段加強財產刑執行工作的總體要求。(作者單位為遼寧阜新市人民檢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