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壽山石中藏匿的憨獸

[摘要]中國石類產品比較多，但是壽山石是久負盛名的圖章石，不僅被應用在各個領域中，還得到收藏家的青睞。由壽山石雕刻的古獸，不但是壽山石雕的精品，而且其文化底蘊、藝術價值以及雕刻技藝具有非凡的意義。因此，需要進一步了解古獸雕的發展歷史和藝術價值。

[關鍵詞]壽山石；憨獸；古獸雕

從古至今，人們對壽山石都有一種由衷的喜愛。在清代，著名詩人黃任可謂是愛石成癡，他的詩詞“靈犀一點通”“冰雪聰明極”短短幾個字，就體現出作者對壽山石擁有的肌理神情。而壽山石雕的形式繁多，在各種石雕中尤其是古獸雕更是精品中的精品，無論是文化底蘊、藝術價值還是雕刻技藝都具有非凡的意義。因此，探究壽山石中藏匿的憨獸具有現實價值。

一、壽山石中的憨獸

1.古獸雕的發源

從遠古來看，在深化與圖騰基礎上出現古獸文化。開始，人們眼中的古獸可敬又可怖、神圣怪誕，能通鬼神，更是人們避之不及或者頂禮膜拜的精神產物，絕非審美對象。因對未知存在敬畏，古獸成為祭祀祈福及虔誠參拜的圣物，人們不敢有絲毫怠慢。俗話說：萬物有靈、靈分善惡，依照人們臆想，古獸同樣存在善惡，惡為兇獸、善為瑞獸。隨著社會文化及風俗的變更和沿襲，先人把瑞獸供在屋宅中求福辟邪。于是，瑞獸盤踞到帝王宮殿上，達官宅邸前。一些能工巧匠取貴木、玉石經過精雕細琢后成為配飾，供人們隨身佩戴驅邪使用。

特別是福州壽山石質地溫潤、柔而易攻，因此得到篆刻家、雕刻家的青睞，精雕細琢出來的古獸雕，是帝王貴冑、文人雅士的案頭之物。古獸神態并非唯一，或坐或臥、或吼或啼均體現出高古的風格。例如獅子，傳說這種古獸在舜時代以圖騰形式出現，形態森嚴兇猛。但是現在的壽山石獅子，主要有唐仰獅、戲球獅、爪獅、回首獅、滾獅、雄獅等各種姿態，古獸憨態、古樸簡拙，亦獅亦狗，趣味無窮。

2.鈕雕和手把件上的憨獸

在壽山石雕中，比較常見的古獸即為手把件與鈕雕。手把件是一種比較常見的文玩器形，即為手中把玩飾物，圓潤流暢，也可以配上掛繩系在腰間或者腕臂，方便隨身攜帶，時時把玩。古獸的體貌神態經過多年變幻，但是筋骨中凝結的厚重、渾圓之氣不變，而雕琢時大多采用樸茂手法，采用寫意圓潤，是手把件常用題材。鈕雕，即印章上部的印鈕雕刻，具有裝飾印章的作用。古代印章是達官貴冑的專用品，按照級別分成金印、玉璽、銀印及銅印，當然所刻印鈕也要按照級別差異。例如，皇帝使用玉璽、螭虎鈕，皇后使用金璽，都是螭虎鈕。縱觀中國歷史，使用石印歷史源自于秦漢，湖南長沙一帶在五六十年代就出土了四十多枚多鼻鈕、西漢滑石印、臺鈕等，現代印章主要是刻鈕之風。但凡比較優質的石章，幾乎每個章都會刻鈕，一旦刻鈕后就具有欣賞與收藏的價值。

鈕隨印生，制形簡潔耐用，先前只是多鉆一個孔：印鼻子，采用穿繩系結，系于臂、佩于腰，便于攜帶。后來一些文人和雕者就在這個印鼻子上下功夫，一時間好異求奇者競相效仿，在這種形勢下比“鈕”誕生出來。起初鈕飾多象征主家地位身份，當然也有吉祥避兇的意思。后來鈕飾不斷盛行，一些文人雅士逐漸對鈕飾的形制、雕工提出更高追求，一時間形態別致，雕工奇巧的古雕層出不窮。

而鈕雕屬于圓雕范疇，立體感豐富，但是和圓雕存在一定差異，鈕雕并不能體現物象下方，而采用印章方柱替代下方位。壽山石鈕雕形式繁多，技藝精湛，尤其是古獸類的印鈕更是層出不窮，被稱之為“獸頭”，古雅不凡，主要有龍、虎、麒麟、鱉、蝙蝠等。所雕刻古獅臉大咧著嘴、圓瞪著眼，仿佛在怒吼，體現出其威嚴；所雕刻的鳳展示出溫順柔和的性格、笑容滿面，象征著美好和吉祥；雕刻的龍，嘴巴大張著，似乎下頜要掉落，從而展示出張牙舞爪兇猛樣。如今壽山石手把件與鈕飾的笑鳳、啼獅等各種古獸形態融人雅士文人的書生氣，覆蓋了兇殘暴戾。

二、憨獸的藝術價值

自從古獸融人文人視界后，逐漸和原始沉重的宗教及世俗生活脫離，從而融人現實生活中，逐漸形成成熟和穩定的表現形態。但是藝術要取天的靈氣、人的性情，達到天人合一。因此，文人常常采用畫境比喻壽山石的紋理、色澤及形制，這并非文人賞石能比較，是對藝術底蘊的一種深層次的體悟。小小的古獸，符合壽山石的自然姿態，審姿布局，把人類精神產物融人古獸中，從而意蘊出一個生命體，并化實為虛，展示出古獸的氣度、雄渾及力量，對古獸線條進行空靈洗練。

經過藝術的提煉和陶冶，從內蘊層面看古獸超越先人所賦的宗教、野性和神話傳說的神秘性，同時還展現了實現生活的世俗功利性，不再是圖騰偶像，不但成為鎮宅旺財之物，還沉淀成可玩可賞，成為一種賞心悅目的藝術品。而古獸造型風格逐漸剝離殘暴、兇悍及粗糲的自然外形，趨向符合文人情趣的偶然、簡雅、縱姿等各種風格，體現出一種憨態。

事實上，自然界造化而成的石頭、木頭或泥土，一旦被雕刻成器，都有了魂。而壽山石經過精雕細刻后，姿態各異，不但成為一種藝術品，還以一種憨態得到人們喜愛。

[作者簡介]

王龍龍，藝名藝豪，福建羅源人，畢業于福建師范美術學院。先后師從葉歧、姚仲達，主攻鈕雕，善取巧，重形神，喜創新，作品細節刻畫到位，得到業內人士及收藏家極高的評價。現為國家高級（一級）技師、青年雕刻名家，受聘為神工藝術館藝術顧問、壽山石文交所特聘雕刻師。現為福建省企業藝術協會副秘書長、福建省寶玉石協會理事、福建省壽山石文化研究會會員、福建省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羅源美術學會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