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著有電影《楊五郎血戰青鹽鎮》《楊七郎拳打神州擂》;童話劇《童話森林》;動畫片《中國熊貓:交換身份》;話劇《巴交龍布》《對手戲》《地魂》;小品《小院》《門》《婚事》《手機》《釵頭鳳》《家庭紀事》《南鑼公約》《死去》《女仆》《藤蘿》;短劇《禮物》《賦閑記》;獨幕劇 《年夜飯》《回歸》《婚姻的斤兩》;兒童劇《blingbling和piupiupiu》;小劇場戲劇《選擇題》《車站》;參與《擺渡人》的聯合編劇等。著有《火鍋》《遠親》《昨天》《味道》《嘈雜》《一封家書》《寒假》等多篇散文。
2008年 作品《手機》入圍慶祝改革開放三十年北京市團委話劇比賽劇本;
2010年 作品《小院》入圍中央戲劇學院小品大賽優秀劇本;
作品《回歸》在黑匣子劇場匯報演出;
2012年 小品《南鑼鼓公約》在京演出;
2013年 參加挪威“新劇本,新舞臺”編劇工作坊;
獨幕劇《婚姻的斤兩》在北京繁星戲劇村與國話青年演員合作演出;
舞臺劇《車站》《選擇題》在北京繁星劇場演出;
作品《婚姻的斤兩》在“新文本,新舞臺”中挪劇本朗讀演出;
2015年 話劇《巴交龍布》獲得四川文華獎編劇獎;
2015年 小品《小院》獲四川藝術節·第十五屆戲劇小品比賽表演獎
不經意間,在京城戲劇舞臺偶遇驚喜:四川人民藝術劇院的話劇《巴交龍布》。好人好事不好入戲,更難排成好戲,根源在于教化先行,沒有共鳴。此劇最難得的一點就是把黨員、勞模、信貸員這些標簽隱到幕后,用巴交龍布與胡立(一頭騾子)兄弟般的神交貫穿全劇,細節生動、調度靈活。這段關于孤獨與堅守的故事沒有高大上的口號,而是以情感共鳴托起操守教化。
該劇取材于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木里藏族自治縣俄亞納西族自治鄉信用社主任巴交龍布的真實故事,創作素材源自郝冀川的報告文學《一個人的銀行》。由四川省人民藝術劇院傾心創排,以細膩的人文思悟展現基層信用社金融工作者的工作和生活狀態,將一位真正意義上用熱血和生命為人民服務的普通又平凡的優秀共產黨員形象栩栩如生地展現在舞臺上。
“巴交龍布”的在納西語里意為“石頭上的寶”。他肩挑責任和夢想,在天地間蹣跚前行,孤獨、執著,用心血走出一部軌跡蜿蜒的清苦而又絢麗的人生傳奇,平實但驚世。故事發生地俄亞鄉位于川滇麗江、香格里拉、寧蒗、稻城、木里五地交界處,是我國地形地貌最復雜的地帶之一,V形山谷幽深險峻,坡高峰陡,其間的28個自然村寨散居著納西族、藏族、彝族、蒙古族、普米族等少數民族同胞。主人公巴交龍布三十年如一日,在雪嶺峽谷中穿行28萬公里,為深山里的群眾上門提供金融服務,一個人完成全鄉930多戶的存款貸款、發放扶貧款和“三農”補貼等工作,出納、復核、會計、信貸、審批上都蓋著他一個人的私章。他帶動6000多名村民致富,沒有出現過絲毫差池,被當地少數民族群眾稱為“銀行舅舅”、“文明播種人”。
這番事跡可以書寫一篇很有質量的通訊或報告文學,但編創為一部舞臺劇,客觀地說,很難!現實中的巴交龍布常年孤身一人在大山深處行走,從戲劇創作的角度,沒有足夠支撐一臺劇目的人物關系和矛盾沖突,甚至沒有通常意義上的足量看點和外在的戲劇張力,唯一的潛在共鳴點就是人物的內在心境。編劇趙尋是一位“80后”青年劇作家,她敏銳地感知到這一點,將巴交龍布身邊的那頭騾子擬人化,以四兩撥千斤的藝術智慧解構全劇。這頭名喚胡立的騾子,從形象到臺詞都頗具當下認知感,同時又有一定的象征意味,言行間極盡賣萌搞笑之能事,與樸實的巴交龍布形成鮮明的視聽反差。它與巴交龍布同行同宿、同甘共苦,言談舉止都是戲,卻又不搶戲,他們的每一次言語交流都是一場關于人情世事的口舌交鋒,由此映射出巴交龍布所承受的種種苦痛與艱辛。胡立馱賬本、背現金,迎風雨、戰狼群,通人情、曉人事,與主人情同“難兄難弟”,最終心甘情愿為巴交龍布而死,觀者不禁感懷人與動物之靈犀,由此完成信仰和夢想層面的主題升華,傳遞正能量,抒發普通人甘于平凡、甘于奉獻的大情懷。
巴交龍布與妻子瓦根的情感糾葛同樣貫穿全劇,相戀、成親、出走、復合,這對有著相同人生觀、道德觀、價值觀的夫妻,因生活窘迫而躊躇、爭執,最終還是因相同的品格操守而回歸摯愛。該劇對愛情的描述和解讀不故弄玄虛,而是用平實的心態和筆觸解析“凡”“煩”二字,先拆分,再整合,酣暢淋漓,予人啟示。
在通常意義上,話劇《巴交龍布》的確是主旋律作品,從實際呈現看,它又不是通常意義上常見的主旋律作品。因其把騾子作為二號“人物”來鋪排劇情,并從人和騾子的雙重角度聚焦巴交龍布與妻子瓦根的情感糾葛,由此闡釋巴交龍布對家鄉、對家人的使命感和責任感。創作思路清晰、風格明確,其個性顯而易見,殊為難得,靈動鮮活的當代思維和語匯為同類題材作品的一度創作提供了另一種可行性范本。
該劇由著名導演查麗芳領和敖曉藝共同執導,舞臺呈現手段多元、語匯豐富、層次飽滿、情理交融。現實時空、回憶時空、虛擬時空混合套用,整體性非常強,貌似散點結構,因其銜接順暢、布局嚴謹周密而顯得格調統一,頗有質感。比如開篇,身穿迷彩服、背著算盤和背包的巴交龍布牽著胡立行走在山路上,這樣的景致加上青年演員陶淵、劉洋的表演全情投入,瞬間就把觀眾帶進規定氛圍,跟著兩個“人”兄弟般地你一言、我一語地入戲。再比如胡立不堪疲憊,意欲進城,并聲稱自己愛上了一只城中小狗,舞臺時空切換自如,基本是無縫對接,“閃回”出頗有情趣的“騾子”與“小狗”的朦朧初戀,然后一句話就再由“閃回”場景重歸山間小路,基本沒有常規過渡,卻也沒有觀賞障礙,說到底,這要歸功于導演高超的節奏調度和把控能力。
另外,此劇融入大量的納西族文化符號,比如器樂、舞蹈、肢體語匯、祭祀儀式等,使整體視覺效果豐滿而又有獨特的節奏和韻律。
總之,話劇《巴交龍布》是一臺在藝術上個性突出、角度新穎、結構完整、呈現大氣的新作,上升空間令人期待。種種原因,我們身處的大環境物欲橫流,價值觀嚴重變異,所以當該劇用非常思維帶給我們一種久違的正常感動之時,這份來自最基層的感懷、最邊遠的感慨、最普通的感情所生發出的最有力量的感悟,可謂價值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