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師范大學行知學院,浙江 金華 321004)
【摘要】:弗吉尼亞·伍爾夫是著名的英國女性作家,同時也是意識流文學的代表人物,被譽為20世紀現代主義與女性主義的先鋒。其作品中往往體現了深刻的女性主義思想。本文將從她的代表作《到燈塔去》里的兩位女性——拉姆齊夫人和莉莉·布里斯庫的個性來分析伍爾夫的女性觀。
【關鍵詞】:《到燈塔去》;伍爾夫;女性觀;雙性同體
前言
《到燈塔去》是伍爾夫的意識流代表作之一。小說以“到燈塔去”為貫穿全書的中心線索,寫了拉姆齊一家和幾位客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后的生活經歷。伍爾夫在小說中塑造了兩個非凡的女性形象,一個是善良、溫柔、慈愛的圣母形象——拉姆齊夫人。一個是勇敢、獨立、有個性的帶有新時代女性特點的——莉莉·布里斯庫。從這兩個女人的形象中,可以窺探出伍爾夫內心的女性觀。
一、傳統賢妻良母形象
《到燈塔去》的女主人公,拉姆齊夫人是一位哲學家的妻子,同時也是一個擁有八個孩子的母親。在人設上,伍爾夫將這個女人塑造成了相夫教子、賢妻良母的形象。對于拉姆齊夫人這個人設,伍爾夫是給予高度的贊揚的。伍爾夫贊揚她獨特的個人魅力和無私奉獻的精神。拉姆齊夫人的存在,與伍爾夫的親身經歷有著密切的關系。伍爾夫出生于維多利亞時代晚期,受到傳統女性思想的影響,所以,她的筆下也就出現了這些維多利亞舊時傳統女性的形象。可以說《到燈塔去》是伍爾夫的自傳體小說。拉姆齊夫人的形象,就是伍爾夫按著自己母親的模板刻畫出來的。伍爾夫對拉姆齊夫人的贊賞,實際是對自己善良溫柔的母親的肯定。
然而她并不只是在贊美維多利亞傳統的女性。相反,拉姆齊夫人的存在只是她的一個創作。在伍爾夫的隨筆評論中有這樣一句話:她在虛構的世界里主宰著國王和征服者,但在現實生活中,卻只要父母把一枚戒指套在她手上,她便只能乖乖得做任何一個男人、甚至一個未成年男孩的奴隸。她在文學作品中思想敏銳、妙語連珠,但在實際生活中,她卻目不識丁、沉默寡言,只是丈夫的一份活的家產而已[1]。所以,這個“她”在現實里活得并不怎樣。這是一群受到男權思想的壓迫的女人,在現實里,她們遵守著所謂的清規戒律,扮演著一個賢惠的模樣,而實際上,她們的思想與精神都遭到了嚴重摧殘。她唯一能光芒四射的,便是存在于伍爾夫的筆下。這也便是拉姆齊夫人真正存在的意義。
伍爾夫也在文章里刻意暴露了這個事實:“別人送給她的書,她從來沒看過。”一個懂得諸多道理和知識的人,卻是一個不看書的女人。這是一個相當大的矛盾,也是一個現實女人與虛構女人之間的矛盾。所以說,拉姆齊夫人,是伍爾夫理想的傳統女人,是伍爾夫心目中理想的傳統女性女人。
二、女性主義思想
拉姆齊夫人賢惠、善良,但她卻有自己獨立的想法,擁有這獨立的人格魅力。小說一開始就寫了拉姆夫婦為了去燈塔而產生了不同的看法。拉姆齊夫人答應兒子如果天氣好就帶他去燈塔,而拉姆齊先生卻很掃興地認為會下雨,燈塔之行是不能實現的。對于丈夫的這種波冷水的行為,拉姆齊夫人表現出了自己的不耐煩。甚至反駁丈夫“但是說不定明兒會天晴——我想天氣會轉晴的。”拉姆齊夫人并不是那種傳統單純的逆來順受女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她也敢于說出自己的想法。所以拉姆齊夫人身上具備了半個新女性思想。
伍爾夫筆下的另一個女人莉莉·布里斯庫是伍爾夫推崇的新女性形象,她獨立、勇敢、堅強。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不屑于別人的嘲諷與蔑視,堅持自我。在女人不能繪畫,不能寫作的時代里,莉莉堅持著自己的興趣愛好。《到燈塔里》最直接對她的描寫是:“她有中國人一般的小眼睛,而且滿臉皺紋,她是永遠嫁不出去的;她的畫也不會有人重視;她是一個有獨立精神的小人物,而拉姆齊夫人就是喜歡她這一點。”伍爾夫筆下的莉莉,是擁有新女性思想的女人,她有著自己的生存理念,她反對成為男人的“賢妻良母”式的奴隸,反對將一生奉獻給男人,更反對成為男權社會的犧牲品。伍爾夫給莉莉這個人設的安排就是一個不屬于任何一個家庭的,她是獨立存在的個體。
莉莉除了對自己的人生有著獨特的追求,對于這個社會也有獨特的見解。當所有人都對拉姆齊先生持認可態度時,只有莉莉認為“拉姆齊先生卻沒有這種偉大;他心眼小,自私,虛榮,個人主義;他把拉姆齊夫人折磨得要死”。即使是有獨立思想的拉姆齊夫人也并沒有真正掙脫男人的束縛,而莉莉卻看到了被男權社會壓迫的女性的悲哀。評論家普遍認為:莉莉在創作的過程中,逐漸看破男權社會的迷障,了解真正的拉姆齊夫婦,認識到雙方寶貴的性格優點,在此基礎上形成了她自己的完整性格[2]。
如果說,拉姆齊夫人與莉莉·布里斯庫是伍爾夫與母親的結合,拉姆齊夫人有母親賦予的高貴精神也有伍爾夫賜予的新思想,那么莉莉·布里斯庫則是伍爾夫對于女性主義思想的真實反映。
三、雙性同體思想
除了對女性主義思想的深刻理解,在兩性之間,伍爾夫也表現了她獨特的觀念,就是雙性同體思想。她認為,在我們每個人的心靈中都有兩種主宰的力量,一種是男性的力量,一種是女性的力量[3]。柏拉圖“宙斯把早期雙性同體的人類分成兩種性別的個性”的神話,到弗洛伊德的“善意識的雙性同體”理論,再到榮格提出的“阿尼瑪和阿尼姆斯”人格原型。在伍爾夫看來,二十世紀以前的文學界也不乏具備雙性同體思想的作家[4]。
在《到燈塔去》中,我們也能看到伍爾夫的這一思想。首先是拉姆齊夫人,她不僅僅是一個賢惠、善良、有獨立思想的家庭主婦。同時,伍爾夫筆下的拉姆齊夫人不再是躲在父親或丈夫羽翼下的“受保護者”,相反,拉姆齊承擔著“保護者”的角色,將親人,朋友乃至街邊的陌生人都納入她的保護層里。小說中有一句話這么形容:“她的確把所以的異性都置于她的卵翼之下,對他們愛護備至。”這是一種男人的力量,只有男人才會有的保護欲。而這種保護欲卻存在拉姆齊夫人的身上,她有女人的堅強,同時也有男人的剛強,這是一種雙性同體的表現。
此外,文中也寫道:“詹姆斯覺得她在各方面都比他強一萬倍。”作者通過兒子的視角來表現拉姆齊夫人的與眾不同。在兒子的眼里,他覺得母親比父親強一萬倍,即使沒有父親,拉姆齊夫人也可以扮演好這兩個角色。這“一萬倍”是父親與母親之間的差距,一個女人比男人強一萬倍,可見這個女人她具備這一個男人的強大力量,是男人所難以超越的。
所以,無論是拉姆齊夫人還是莉莉·布里斯庫,伍爾夫都要讓她們逃出這種“致命”。
總結
伍爾夫誕生在維多利亞時代晚期,她既經歷了男權社會對女性的種種差別待遇,也見證了英國女權主義運動的興起與昌盛[5]。由于這個特殊的時代背景和生活經歷,促生了伍爾夫獨特的女性觀。在伍爾夫看來,女性必須要爭取物質和精神上的雙重獨立。將自己從男性的壓迫中解脫出來,成為自己的主宰。
同時,伍爾夫也在作品里強烈地抨擊了父權至上的社會格局。 對于這種不公平的男女地位,伍爾夫是深深地批判的。所以,在她的作品里,她必須要給女人找回這種平衡感,甚至要女人凌駕于男人之上,為女人尋回一份尊嚴。英國學者SueRoe曾指出,伍爾夫的這種女性主義思想不局限于表達她的政治追求,她關注的是社會對女性的定位,尤其是女性在社會中、歷史中以及文學界所扮演的角色[6]。
參考文獻:
[1]劉文榮.伍爾夫讀書隨筆[M].文匯出版社,2006.
[2]束永珍.區別與整合《到燈塔去》的女性主義解讀[J].外國文學研究,2001.
[3]張秀芳.伍爾夫的《到燈塔去》及其雙性同體思想淵源[J].信陽農林學院學報,2016.
[4][5][6]王劍英. 從《到燈塔去》看伍爾夫的雙性同體思想[J].菏澤學院學報,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