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余光中散文中的意境美

（淮南師范學院教育學院，安徽 淮南 232000）

【摘要】：余光中先生的散文有很多，在這些散文中體現出了散文中的意境美。其中，意境美體現在“意境”一詞之中。通過對余光中先生的散文的分析，去感受意境中產生的所看、所思、所想。

【關鍵詞】：意境所看所思所想

散文是一種文體，提到散文就會想到意境。在余光中先生的散文中，意境同樣是存在的。

意境是我國古典文論獨創的一個概念。在《莊子··齊物論》中已有關于“自由之境”的討論。[1]南北朝的劉勰在《文心雕龍·隱秀》中將“境”的概念用于詩歌理論，而文學中的意境論在盛唐之后開始全面形成。王昌齡的《詩格》中，直接使用了“意境”這個概念，但“意境”一詞是他“詩境”中的一境，“詩境”分成了三類，即“物境”、“情境”、“意境”。原文中寫到：“三曰意境：亦張之于意而思之于心，則得其真也。”，王昌齡認為“意境”是作者發自肺腑，源于心得，讓意境真切感人。中唐之后，劉禹錫的《董氏武陵集記》中提出了“境生于象外”的觀點。晚唐司空圖的《詩品》，提出了“象外之象，景外之景”和“韻外之致”、“味外之旨”等觀點。近代王國維是意境論的集大成者，他對西方文藝理論進行了比較研究，從而意境理論系統化，并且提到美學的高度，為意境理論的研究做出了重大的貢獻。《辭海》對“意境”有著這樣的注釋：“是文藝作品中所描繪的（客觀的）生活圖景和表現的思想感情融合一致而形成的一種藝術境界。”[2]這說明意境是作者的情與客觀事物的景相互交融而創造出在作品中的一種美妙的藝術境界。在散文中，“意”寫出了作者的思想感情；“境“寫出了作品中客觀的自然之景和生活之景。”“意”、“境”二者的相互融合，表現出了散文作者的理想。

余光中先生散文中的意境美，體現在他的散文意境中蘊含著作者深深的情感，這種情感體現出了自己的所看、所思、所想，同時讓讀者有了自己所思所想。

《聽聽那冷雨》一文中，作者通過對雨聲的描寫，來書寫自己深深的思鄉之情。“想這樣子的臺北凄凄切切完全是黑白片的味道，想整個中國整部中國的歷史無非是一張黑白片子，片頭到片尾，一直是這樣下著雨的。”[3]這雨似乎不只是一種實在的天氣，而是一種對中國苦難歷盡的辛酸，中國的歷史似乎是一場雨，在雨中的經歷，從開始到結束，其中的情感都在雨中。“二十五年，四分之一的世紀，即使有雨，也隔著千山萬山，千傘萬傘。二十五年，一切都斷了，只有氣候，只有氣象報告還牽連在一起，大寒流從那塊土地上彌天卷來，這種酷冷吾與古大陸分擔。不能撲進她懷里，被她的裾邊掃一掃吧也算是安慰孺慕之情。……”[4]反復的讀這段文字，有一種心酸、無奈、思念之情，因為歷史原因，臺灣和大陸之間的聯系不那么緊密，自己雖然對祖國目前的形勢無可奈何，可還是思念，感受祖國母親所帶來的氣息，雨來自大地上或者說是那塊土地上的寒流，它使自己感受到了那久違的溫暖之情，通過雨來感受來自祖國母親的孺慕之情，又是何等的心酸。“聽聽，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聞聞，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5]這雨似乎將聽覺、觸覺、嗅覺、視覺、味覺都融合成了感性的存在，通過那雨聲，將作者的思緒帶回了那些生平往事，以此來寄托對故國山河、傳統文化的追思。除此之外，作者也讓讀者看到了雨形、雨姿、雨勢、雨態；那含有韻律美的雨聲，讓我們感受到了雨趣、雨韻、雨的生息與靈性。“雨是女性，應該最富于感性。雨氣空蒙而迷幻，細細嗅嗅，清清爽爽新新，有一點薄荷的香味，濃的時候，竟發出草和樹林沐浴之后特有的腥氣，也許那盡是蚯蚓和蝸牛的腥氣吧，畢竟是驚蟄了啊。”[6]“驚蟄”是二十四節氣之一，不管是臺灣還是大陸，這一節氣都不會因地域而發生改變。“雨氣的空蒙而迷幻”是凄迷又趣韻的意境，由此而引發的愁緒又與意境相聯系，濃濃的鄉愁與思緒被引發出來。這一切似乎因為作者的主觀之意引起了意境的產生。

《駛過西歐》一文中，作者通過西歐一路的風景，帶給我們不同的意境之美。“西班牙的曠野多石多沙，一望荒涼，就算駛過丘陵地帶，也只是緩緩起伏，少見險勝。樹木極少，偶有矮林一片也總是間隔不密的橄欖樹叢。”[7]這個描寫很容易讓我們聯想到沙漠，沒有人煙，偶爾會有一些綠色的植物，身處在這種的環境之中，給人一種在絕望中看到一點點兒的希望，那點點兒的希望指引著我們堅持下去。“那樹，綠油油涼陰陰的一大片，或蔚然成林而漫山，或密匝成叢而橫野。那水，總是清瀏可愛，浮著天光云影，出沒在林蔭的背后。”“我在法國的露娃河中游，就經過這么一大片接一大片的向日葵田。”“一時滿田的綠發金童都回過頭來對我燦笑。”[8]這是法國的風景，給人一種放松的空間，然人心曠神怡，忘卻煩惱，欣賞著大自然的創造力。那一望無際的向日葵田中的綠發金童像是被施了魔法的精靈，在充滿魔法的世界里歡樂的玩耍，這是一幅充滿童話的風景，讓人回到童年，感受到那有些遠去的童年時光，不變的是愉悅的歡笑。西班牙開車有些瘋狂，給人一種斗牛的感覺，里面充滿著挑戰與冒險，似乎生活在一個未知的世界里，一切都充滿了謎，需要勇氣和智慧才能找到答案。“右線是兵家必爭之地，這樣優勝劣汰的逼人法，正是守法的表現。”[9]這是經過英國時，作者對超車的感受，這句話讓我感覺優勝劣汰的法則無時不在，余光中先生則將它比喻成戰爭，從戰爭的角度分析右線的重要性。一個“右”字，讓我想到以右為尊原則，在各種類型的國際交往中，大到政治磋商、商務往來、文化交流，小到私人接觸、社交應酬，但凡有必要確定并排列具體位置的主次尊卑，\"以右為尊\"都是普遍適用的。這種“守法的表現”是一種尊重的表現，是一種禮儀。作者通過對他的所見來寫，給讀者不同的感受，似乎讓讀者在這樣的情韻和氛圍中跟著作者親身進行了一番西歐旅行。

《山色滿城》作者描繪了絕壁嶙峋的桌山，屋宇高低遠近像拜山教徒一般伏了一地的開普敦，雅士道廣場的銅像等。作者著重描寫了旅館的玻璃長窗正對著的桌山之景，桌山之景寫了黃昏的風景，讓人驚奇的是鋪桌布的云海之景，這種鋪桌布的云景是開普敦特有的，它給人一種視覺的體驗，讓人似乎生活在仙人生活的地方，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另一個長窗外壯觀的夜景也是作者著重描寫的風景。開普敦在燈光的照射下，產生朦朧的幻景，導致了“房里的燈全熄掉，驚愕無言地立在窗口，做一場瞠目的壯麗夢魘”。似乎作者生活在這雄偉而又撲朔迷離的壯闊之景中。

《憑一張地圖》作者寫了自己租車旅行的游歷。旅行最便捷的方式是乘飛機，但其缺陷是機票太貴；還有其他方式，比如乘火車、汽車、單車，但也有缺陷，有時間的限制；這樣看來，自己租車旅行是個自由的方式。全文都在討論出國旅游用什么樣的方式，讓讀者產生了聯想和共鳴。去過西歐的人，對選擇旅行方式有共鳴之感：未去過西歐的人，對選擇旅行方式有聯想之感。作者通過對全文產生的聯想和共鳴，自然創造出了意境的藝術之感。

上述散文的意境分析只是余光中先生眾多散文的一部分，通過對這些散文意境的分析，感受到所看、所思、所想，進一步感受到了意境之美。

參考文獻：

[1]（清）王先謙《莊子集解》O，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4頁、第26頁、第147頁.

[2]辭海編輯委員會，辭海Z·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0年。

[3]余光中《記憶像鐵軌一樣長》M，長江文藝出版社，2015年版，第11頁。

[4]余光中《記憶像鐵軌一樣長》M，長江文藝出版社，2015年版，第11頁。

[5]余光中《記憶像鐵軌一樣長》M，長江文藝出版社，2015年版，第12頁。

[6]余光中《記憶像鐵軌一樣長》M，長江文藝出版社，2015年版，第12頁。

[7]余光中《余光中集》第六卷M，百花文藝出版社，2004年版，第267頁。

[8]余光中《余光中集》第六卷M，百花文藝出版社，2004年版，第267頁。

[9]余光中《余光中集》第六卷M，百花文藝出版社，2004年版，第26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