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外國語大學,天津 300204)
【摘要】:“笑道”在紅樓夢中多次出現。如今,“笑道”已不在人們的日常交談中出現。因為隨著新文化運動的興起,白話文在文學作品和一般學術著作的范圍內取得了合法的、正統的地位。我們翻譯英文單詞say時,我們第一反應是將它翻譯成“說”而非“道”。反向思維,將“笑道”翻譯成英文,又該如何翻譯呢?比較、分析和歸納楊憲益先生和霍克斯先生對“笑道”的翻譯,可以為我們翻譯該詞語提供參考,讓“笑道”的翻譯切合紅樓夢的文化主題,不顯突兀。
【關鍵詞】:“笑道”翻譯;對比;文化主題
一、引言
孔子提出的方法論發展為“三化論”(等 化,淺化,深化),目的論又使“三化”發展為“優化論”(用最好的譯語表達方式,不只是翻譯原文的文字,而是要譯出原文所寫的現實,解決原文“名”與“實”的矛盾)。(許淵沖,2012:4)如何才能譯出原文所寫的現實,這正是紅樓夢翻譯的一大難點所在。美國著名翻譯家奈達曾說,對于真正成功的翻譯而言,熟悉兩種文化甚至比掌握兩種語更為重要,因為詞語只有在其作用的文化背景中才有意義紅樓夢作為古代四大名著之一,“笑道”這個詞語頻繁出現。本文將分析對比楊憲益先生和霍克斯先生的紅樓夢譯本中的“笑道”翻譯,探討如何用較好的譯語表達詮釋“笑道”一詞,使得“笑道”的翻譯不脫離紅樓夢所寫的現實。
二、通過選詞對比楊、霍“笑道”翻譯
本文選取紅樓夢第二十八回中所有的“笑道”進行對比分析。在第二十八回中,一共出現32次“笑道”。楊先生將“笑道”譯成smile的次數為6次,霍克斯先生為7次,不過其中有兩次譯的分別是smiled pleasantly 和smiled malignantly。楊先生譯成laugh的次數為1次,霍克斯先生為兩次。楊先生譯成said的次數為6次,而霍克斯先生為16次。楊先生譯為其他動詞,如declare, urge, ask, cry, grin, chuckle等的次數共14次,而霍克斯先生則為4次,分別是looked at ......mockingly, corroborate, cried, advise。
楊先生是中國人,他在充分理解母語的基礎上,(Nida et al. ,1969: 1)在接受語中用切近(原文)的自然對等語再現原語信息。例1:鳳姐在里房間里看著人放桌子,聽如此說,便走來笑道:“寶兄弟不是撒謊,這倒是的。” 結合語境,這句中的“笑道”有向眾人宣稱并且解釋說明的含義,所以楊先生譯為declare。例2:王夫人向寶釵等笑道:“你們只管吃你們的,由他去罷。”王夫人是長輩,因此王夫人的“笑道”有告知和指示的意思,tell這個詞的一項英英釋義是“give instructions to or direct somebody to do something with authority”。此處將王夫人的“笑道”譯為tell是可以接受的。另外,楊、霍二人都有未譯“笑道”的情況出現。例1:云兒也站起來,推他坐下,笑道:“怕什么呢?這還虧你天天吃酒呢,難道連我也不如!”霍克斯先生的譯文為“Nuageuse, too, stood up and attempted to push him back into his seat: ‘what are you so afraid of, a practiced drinker like you?’”霍克斯先生雖然未翻譯出“笑道”,但是他的譯文通順達意,并沒有影響目標讀者到對原文的解讀,依然是忠實于原文。
三、通過人物性格對比楊、霍“笑道”翻譯
第二十八回中一共出現32次“笑道”,其中主線人物出現25次“笑道”。黛玉的“笑道”一共出現3次。1. 林黛玉想了一想,笑道:“是了。想必是你的丫頭們懶待動,喪聲歪氣的,也是有的。” 此處霍克斯先生翻的是smiled,楊先生翻的是said more cheerfully。2.林黛玉聽他這話,便知他心里動了疑,忙又笑道:“好沒意思,白白的說什么誓?管你什么金什么玉的呢!”該處霍克斯先生翻的是smiled,楊先生則未譯。林妹妹有著嫻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的性格。她淚光點點,嬌喘微微,病如西子還勝三分。這樣的形象用malignant(showing that you hate someone)或是retort(answer back in an angry or humorous way)這樣的詞語描述并不是十分恰當。總體來說,smile還是比較符合林妹妹的形象的。寶玉的“笑道”一共出現10次,霍克斯先生8次將其譯成said,1次將其譯成laugh,1次將其譯成smile。楊先生的譯“笑道”用了許多不同的動詞,有chuckle, grin, ask, put in, cry, smile。寶玉性格溫和,心地善良,喜愛一切美的事物,追求自由。因此,楊先生和霍克斯先生的選詞都是符合寶玉的形象的。寶釵的“笑道”一共出現了4次。舉其中兩個例子。例1:寶釵笑道:“你叫他快吃了瞧黛玉妹妹罷,叫他在這里胡羼些什么。”楊先生的譯文是“said Baochai”,霍克斯的譯文是“said Bao-chai blandly”。霍克斯先生此處的譯文更加細膩準確一些,bland(without any excitement, strong opinions, or special character) 是平淡無奇的意思;寶釵的這句話沒有帶感情色彩,所以譯為said blandly很對應。例2:寶釵笑道:“我告訴你個笑話兒,才剛為那個藥,我說了個不知道,寶兄弟心里不受用了。”霍克斯先生的翻譯是“said pleasantly”,楊先生的翻譯是“smiled Baochai”。這里寶釵覺得寶玉心里不受用可能會有點生她的氣,她無論如何心里不會是很高興或很愉悅的,所以霍克斯先生此處的翻譯并不是十分貼切的。王夫人的“笑道”一共出現三次,對于她的“笑道”翻譯,楊先生和霍克斯先生幾乎是一樣的譯法。楊先生譯成了said兩次,told一次,霍克斯先生譯成了said三次。在中國古代封建社會,王夫人作為掌權管事的家長之一,如果將她的“笑道”譯作laugh的話,是不太合適的,會使人物喪失應有的權威性。
四、結論
“笑道”這個詞雖短,但是譯法頗多。從楊,霍二人的翻譯中,我們發現可將其譯成said或其他符合語境的動詞。除此之外,兩個版本中均有不譯的翻譯現象出現。語言與文化的發展變化息息相關, 而詞匯在語言諸要素中是最能反映文化的物質層面, 所以受文化的影響也最大。(徐珺,2001:2)“笑道”一詞在中國的文化環境中,有其自身的內涵意義。另外,為了準確地譯出“笑道”的內涵意義,要考慮譯語表達是否切合人物形象和文化主題,從而使得局部翻譯服務于整體翻譯。
參考文獻:
[1]許淵沖. 再談中國學派的文學翻譯理論[J]. 中國翻譯,2012(4).
[2]譚載喜. 西方翻譯簡史[M]. 北京:商務印書館,2004.
[3]徐珺. 文化內涵詞———翻譯中信息傳遞的障礙及其對策[J]. 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 20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