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嚴歌苓《少女小漁》中小漁的“善”

（云南外事外語職業學院，云南 昆明 651700）

【摘要】：《少女小魚》是嚴歌苓移居美國后所創作的一篇反映海外移民生活的短篇小說，以往人們大多是從小說人物的生存環境、人物形象特征、作家的女性視角以及寫作的藝術形式等方面來對《少女小漁》進行分析和解說，本文借助弗洛伊德的人格結構理論即：本我、自我、超我來對《少女小漁》中的小漁的“善”進行解析，進而闡釋出小漁“善”的本性、價值和意義，引發人們對人性價值的思索，這對人的生存有巨大的啟示意義。

【關鍵詞】：《少女小漁》；弗洛伊德；人格結構理論；善

前言：《少女小漁》是嚴歌苓移居美國后所創作的一篇反映海外移民生活的短篇小說。小說塑造了一個“真”、“善”、“美”集于一身的少女形象。本文借助弗洛伊德的人格結構對小漁的“善”進行分析解說，從而展現小漁 “善”的本性、價值及意義。

弗洛伊德的人格結構理論由“本我、自我和超我三個層次構成。當三者和諧統一時，一個人的人格也就完善了，人生的價值才能很好的實現。[1]

1.隱匿于本我中的“善”

弗洛伊德認為：本我是人類最原始的內心世界，它受“快樂原則”的驅使，是一種排除刺激的本能反應。[1]

1.1受“快樂原則”的驅使

在小說中，小漁無所顧忌的深愛著江偉，但在旁人看來，江偉對小漁的愛只是一種占有，小漁在他面前只是一個情緒不滿而發泄情緒的對象。但小漁不在乎，在她看來愛一個人是快樂的、幸福的。在“快樂原則”的驅使下，小漁傻傻的為愛付出。如：當小漁收到江偉的信后，便“八千里路日和月”的來到了國外；當江偉對她做出無恥的舉動的時候，她只是笑笑；當她看到江偉打工回來的疲倦的樣子，小漁緊緊的抱住他，使勁的吻他等。

1.2本能的“善”。

佛洛依德認為一個人的本能是不受外界壞境影響的，它是一個人最原始的內心世界的顯現，而這種本能是無意識的、沖動的。[1]

小漁本性善良，為了一個喜歡她很久而又快要死了的病人她獻出自己的童貞；看到三條漢子的屋子臟了，她會去打掃。對她來說，這些都是舉手之勞，是無所謂的。她與消沉的洋老頭假結婚后，幫老頭在院子里種了花，當老頭對他說：“你還在門口種了花，我死了花還會活下去，你會這樣講，對吧？”小漁只是笑笑，她心里想：“我可沒這么想，想這樣做她就做了” [2]等，這些都體現出小漁出于本能的“善”。

2.由理性自我所支配的“善”

弗洛伊德認為：自我是人格的控制部分，它以“現實原則”為指導，在現實生活中，是理性的，它很明智，能“圓滑”地處理人和事物。在自我的形成過程中，本我由于沖動會受到外界的壓迫及懲罰，從而人就會產生緊張感，為了消除緊張感，排除壓力，人便需要找尋一種方法或事物來轉移壓力，從而達到內心的平衡的狀態。除此之外，人的本能是生存與死亡，人為了更好的生存，便會逐漸地認同現實，適應現實，并用種種方式來保護自己，這就是人格中的求同機制和防御機制，也是人在艱難環境中的一種生存之道。[1]

2.1現實的壓迫。

現實生活中，小漁的生存環境很困難。小漁在美國沒有合法身份，不得不按江偉的安排與洋老頭假結婚；面對生活的艱苦 ，她忘卻自己的苦去安慰江偉，撫摸江偉的“疼”。

2.2轉移壓力。

生活給小漁帶來了許多壓力和痛苦，但她依然用自己那顆純真善良的心來面對江偉，關愛老頭。面對江偉的自私專橫，她選擇了沉默，即使在當時的處境中受傷害和委屈委屈最多的是她，她依舊把笑的機會留給了江偉。即使自己生活得多么痛，她依然感化、關愛墮落的老頭，她堅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用她善意的舉動來應對現實，從而把壓力轉移，把痛苦轉換成美好。

2.3為了生存。

面對復雜的生存環境，小漁不像其他人一樣抱怨社會，相反，她以一顆純真而平靜的心來面對現實，她的生存之道就是“以善制惡”。到美國，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只是一個外來客，她沒有合法的地位和身份，為了生存，只能放下自己的尊嚴與洋老頭假結婚換取在國外居住的綠卡。當江偉用廁所里的紙擦她嘴的時候，她沒有掙扎，她生怕一掙扎江偉心里那點憋屈會發泄不停[2]；當老頭漲房價的時候，她背著江偉把錢給老頭因為她只想平靜：每回接過賬單時，她都不說一聲就把錢付了，她用錢買清靜，她想這樣人總不會來煩她了吧？[2]這種“以善制惡”的生存之道讓她獲得一絲平靜。

3.由超我所升華的“善”

超我是人格結構中的最高層次，它是完美人性的顯現，是人格中道德的化身，因而它遵循“道德至上”的原則，而超我又分為“自我理想”和“良心”兩部分。“自我理想”就是自己認為符合道德標準的一個觀念，它是經過父母遺傳或歷史的發展而傳達給人的，是直接的。而“良心”是在受懲罰的經歷上所建立的，認為是不道德的社會觀念。[1]

3.1道德至上的“善”。

小漁在作者筆下是一個識大體、重道德、忍讓寬容、有自我犧牲精神、美麗、善良的中國女性，這促使了道德對她的束縛。面對江偉齷齪的舉動，她包容、識大體、溫柔，因為這是一個中國女性應有的倫理道德；對老頭，她重道德、純真、善良、用純真的心去感化老頭，使他走上生活正軌；老頭生病時，她不顧江偉的反對，作為一個有道德的人，她依然留下來照顧老頭。

3.2良心的驅使。

小漁本性善良，自從與老頭假結婚后，江偉為了支付獲取綠卡所需的費用，日夜打工，勞累不已，小漁心里過意不去，她只能加倍地對江偉好，加倍地愛江偉來彌補這一切。對于老頭，在她與老頭假結婚后便成了老頭與瑞塔之間的“第三者”。老頭與瑞塔經常因為她的存在而吵架，因而小漁很自責。她認為老頭應該與瑞塔結婚，因而她為老頭做更多的事，幫老頭勸說瑞塔不要離開，從而來減輕她內心的譴責，使她良心過意得去。

3.3人性的升華。

作者把小漁的“善”寫得很細致，真正意義上達到了人性本善的理想狀態。小漁 “善”的突破是她與洋老頭之間的那種“愛”，這是一種純真、美好、升華的“愛”。在文化差異較大的背景下，小漁的“善”打破了這層隔閡，使她與老頭達到了真正意義上心靈的溝通，她會真心地為老頭的快樂而快樂，也會真心地為老頭的悲傷而悲傷；她真心看好老頭與瑞塔那段一塌糊涂的幸福；她毫不顧忌老頭的墮落，以純潔的心與老頭相處。即使他們之間有江偉的阻撓，但小漁仍會掙脫江偉的手去幫助老頭撿鈔票，仍盡自己最大的力量來照顧中風中的老頭。在故事的結尾，當小漁離開老頭之前，她努力地清掃房子，想留下一個清爽的、有人味的居處給老頭，她認為世界上沒有理應被糟蹋掉的東西，包括這個糟蹋了自己大半輩子的老頭[2]……小漁也用這種純潔的心感化了老頭，使老頭重新走上了正軌，從而顯示出一種超越年齡，超越弱勢文化的一種人性之美，體現出了人性善良的真正價值和意義，小漁的“善”得到了升華。

結語：弗洛伊德的人格三結構本我、自我、超我分別遵循的是“快樂原則”、“現實原則”和“道德至上”的原則。在《少女小漁》中，小漁用種種善良的行動來對待他人，對待社會，這符合本我、自我、超我三原則。在本我、自我和超我的相互作用下，小漁展現出不同的“善”，展示了一種“以善制惡”的生存之道，以及人與人之間純真的溝通與交流，讓我們看到了人性善良的真正價值和意義。

參考文獻：

[1] （奧）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譯者：徐胤.精神分析引論.浙江文藝出版社.2016年6月

[2]嚴歌苓.少女小漁.陜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2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