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民族大學,甘肅 蘭州 730030)
【摘要】:《第三只垃圾箱》(The Third Dumpster)是華裔美國作家任碧蓮借助反諷手法寫的一篇短篇小說。其反諷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一、以反諷表現主題;二、是以反諷刻畫人物;三、是以反諷組織情節和語言。反諷使該短篇小說充滿現實性,發人深思。
【關鍵詞】:反諷;藝術;第三只垃圾箱
使反諷首次映入世人眼簾并擁有名分的人是蘇格拉底。之后出現了以施格萊爾與提克(Ludwig Tieck,1773---1853)為代表的浪漫主義反諷和黑格爾的反諷解釋。其次,克爾愷郭爾在《“反諷”概念》中,提出了新的見解。認為:
反諷是主體性的規定。在反諷中主體是否定性的自由,因為準備賦予主體以內容的現實(actuality)并不在那里。他自由于所賦予的現實持有(hold)主體這一限制之外。但因為了無一物持有他,他是否定性自由的,并因此是懸浮的。(Kierkegaard:262)[1]
肯尼思.伯克認為:反諷是辯證法的語言學回歸。保羅.德曼認為反諷是對同一性的切斷的概念。
一、以反諷表現主題
任碧蓮的《第三只垃圾箱》寫的是古德溫.李和弟弟莫爾豪斯為了安置不愿住在養老院的父母,親手裝修破爛不堪被人遺棄的小屋。為了節省費用,兄弟倆開始尋找可以被借用的垃圾箱。在一家新規劃的保齡球館門前,古德溫.李和弟弟莫爾豪斯找到了一個全新的垃圾箱,即第三只垃圾箱。
夜晚伴著恰到亮處的路燈,兄弟倆偷偷地傾倒廢棄的石灰。為了更好地裝飾房子,古德溫.李和莫爾豪斯請來了兩個工人何塞和奧維迪奧。他們自己粉刷墻壁,自己安置電線。本想等房子完全裝修好以后再請父母來參觀他們的新家。不料,父母未事先通知古德溫.李和莫爾豪斯就來到了兒子給他們準備的新家。面對眼前所見,父母目瞪口呆。母親像不滿意養老院一般不滿意這沒有暖氣的房子,父親始終沉默不語,最后被房中的工具箱絆倒在地。在去醫院的路上,母親道出了父親摔倒的原因。
父親不善言辭,不滿意兄弟倆將他們二老安置在廢棄的小屋,于是只好以摔跤來表示抗議。與其住養老院和自己的兒子們分開,父母更愿意住在任何一個兒子的家里。然而古德溫.里和莫爾豪斯始終都沒能體會到父母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或者說即使體會到了父母最真實的想法,也對此置若罔聞。
二、以反諷刻畫人物
《第三只垃圾箱》中主要人物是:古德溫.李、莫爾豪斯、工人何塞和奧維迪奧、古德溫.李和莫爾豪斯的父母。作者在作品中始終以反諷的手法來塑造人物形象。
古德溫.李和莫爾豪斯在失業前都是建筑工人,父母當了五十五年的美國人。為了將安頓年老的父母,而親自改裝破敗不堪的房屋。為了省下八百美元,兄弟倆不惜非法盜用別人家的垃圾箱。作者極力描寫古德溫.李和莫爾豪斯如何為省錢而非法盜用別人家的垃圾箱、非法傾倒石灰。兄弟倆甚至為省錢將二手的浴缸買高了三寸,最后只得讓工人又原路將浴缸抬回去。這些看似搞笑的人物特性,表面上看上去在為生活而各種節儉,實則隱含了作者對兄弟倆這種違法操作的一種批判態度。
父母拒絕住頂級的養老院。雖然養老院有麻將、卡拉OK、六人紙牌等這些豐富老年人生活的娛樂活動,但父母仍然堅決以不愛吃西餐為由拒絕住進養老院。兄弟倆不懂父母不愛吃沙拉、羊排的緣由,只好著手為父母準備房子。兄弟倆沒有去過多考慮父母不愛吃羊排、沙拉的原因,正如他們從不去關心父母內心的真正想法一樣。其實父母在意的并不是房子的好壞,住所設施條件是否豪華,他們在意的僅僅是能不能跟自己的親人即兒子住在一起,每天是否都能見到自己的親人。
小說中還提及古德溫.李的前妻----珍妮。珍妮是一個典型的女強人。她是一名律師,前后經歷了三四次離婚。在非法傾倒石灰的時候,作者簡單地提到了古德溫.李的的前妻。雖然有一個曾經是做律師的前妻,古德溫.李仍無視法律和社會公德放縱自己的非法行為。作者在這里也運用了反諷的手法,諷刺古德溫.李這種行為的荒誕。
除了古德溫李兩兄弟以外,其父母的形象的刻畫也極具諷刺性。小說中曾有兩處寫到其母親“緊緊抓著鑲著皮邊的錢包”[2],然而這兩處的描寫都極具有諷刺意味。第一次是在母親參觀了兒子們正在為其裝修的房子的時候,說了一句:“非常好[3]”。母親雖然嘴上表現出認可兒子們為其準備的房子,而身體卻誠實地表現出拒絕接受的態度。這種對人物言行不一致的細節描寫,反而更能窺探出人物內心的心理活動,增添了小說的反諷意味。第二次出現母親“把錢包壓在自己的大腿上[4]”則是在和兒子們送丈夫去醫院的路上,兒子們對自己所講述的父親摔倒的原因毫不在乎的態度,令老人家感到十分心寒。
三、以反諷組織情節和語言
《第三只垃圾箱》在組織情節和對人物語言進行設置的時候,也運用了反諷。
在古德溫.李兄弟倆在給父母修繕破敗不堪的房屋的時候,父母突然的到來開始打破兄弟倆的原計劃。未能按原計劃給父母呈現出最完美的房屋,兄弟倆還不得不叫救護車送摔倒的父親去醫院。在讀者看來,作為中國傳統思想根深蒂固的中國父母,不愿意跟住在陌生的養老院,更不愿意住在修葺一新的破房屋內,這種想法是不難理解的。而作為美國人的古德溫.李和莫爾豪斯卻始終沒辦法理解父母的此番心意。直到小說的結尾之處,出現了醫生和護士不斷地詢問他父親是否需要翻譯。兄弟倆所在意的是自己對醫生和護士的態度,應該要更堅定地拒絕。他們始終覺得父親在美國生活了五十五年,竟然還會需要翻譯?
作者在結尾處設置詢問是否需要翻譯這一情節,表面上指的是英漢語言間的溝通,即中國人和美國人的語言交流。實際上最主要的是指父母和兒子們心靈上的隔閡,他們需要溝通,即中國父母與美國兒子們之間產生的隔閡。
小說中,除了在情節的設置上運用了反諷,在語言的組織上同樣也達到了反諷的效果。在小說的結尾處,作者給出了一段假設性的對話。
如果他做得到,也許一會兒就不用坐在候診室,心里就會無休止地聽到母親想讓他說的話----你們來和我住吧。
如果他這么說了的話,他不大可能聽到他會這樣回應:你腫算可是學會怎么照顧人了。誰知道呢,也許你老婆在離婚,她會回來和你復婚。
相反,母親很可能會說,你知道你老婆為什么甩了你嗎?因為她是個徹頭徹尾的美國人。就算她跟你復婚,她還是會甩了你的。走著瞧吧。[5]
作者在這里運用了反諷的手法,不僅道出了母親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同時也狠狠地批判了古德溫.李和莫爾豪斯將年老的父母甩下,不聞不問的行徑。
注釋:
[1]趙一凡.張中載.李德恩.西方文論關鍵詞.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6.1.
[2]任碧蓮.第三只垃圾箱.史鵬路.世界文學.2016.04.
[3]任碧蓮.第三只垃圾箱.史鵬路.世界文學.2016.04.
[4]任碧蓮.第三只垃圾箱.史鵬路.世界文學.2016.04.
[5]任碧蓮.第三只垃圾箱.史鵬路.世界文學.2016.04.
參考文獻:
[1]趙一凡.張中載.李德恩.西方文論關鍵詞.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6.1.
[2]王佳惠. 曹禺早期話劇的青春敘事[D].河北師范大學,2016.
[3]張娜. 茅盾小說的暴力敘事研究[D].閩南師范大學,2015.
[4]周桂詩洋. 曹禺、夏衍話劇中女性形象的比較研究[D].江西師范大學,2015.
[5]雷淑嬌. 王魯彥小說反諷藝術研究[D].華中師范大學,2015.
[6]任建榮. 《黛西·米勒》中的反諷研究[D].廣東外語外貿大學,2015.
[7]劉英. 對比分析《傲慢與偏見》與《愛瑪》中的反諷藝術[D].河北師范大學,2014.